第七日黃昏,蕭寒終于睜開了眼睛。
蘇沉璧正靠在床沿打盹,連日勞累讓她睡得極沉,連有人進屋都沒察覺。
"姑娘,您的藥..."店小二剛開口,就被蕭寒一個手勢制止。
蕭寒已經(jīng)能坐起身,雖然臉色仍蒼白,但眼神清明了許多。他示意小二放下藥碗,輕聲問:"我們在這多久了?"
"七天整。"小二壓低聲音,"這位姑娘日夜守著您,誰勸都不肯休息..."
蕭寒目光柔和下來,揮手讓小二退下。他靜靜看著蘇沉璧的睡顏,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一縷散發(fā)。
蘇沉璧猛然驚醒,對上蕭寒含笑的眼睛。
"你...!"她一時語塞,眼淚先掉了下來,"混蛋!你知道我多擔心嗎?"
蕭寒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蘇沉璧抹去淚水,板起臉給他把脈:"脈象還算平穩(wěn),但內里仍虛。這一個月別想動武,否則..."
"沉璧。"蕭寒突然打斷她,"我有話要說。"
他的神情異常嚴肅,蘇沉璧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蕭寒從貼身處取出一塊玉佩——與她胸前佩戴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紋路稍有不同。
"這是..."
"我父親留給我的。"蕭寒聲音低沉,"十五年前,祖父送你來終南山后,返回藥王谷不僅為尋找幸存者...還為確認我的身世。"
蘇沉璧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我父親...是蘇明遠。"蕭寒直視她的眼睛,"我是他早年游醫(yī)時與一苗女所生。后來苗寨遭襲,祖父帶我逃出,卻與父親失散。直到多年后,他才在藥王谷與父親相認。"
蘇沉璧如遭雷擊,腦中一片空白。蕭寒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
"祖父臨終前告訴我,父親本想接我回谷,但擔心正妻...也就是你母親...難以接受,打算徐徐圖之。誰知..."蕭寒喉結滾動,"誰知不久就發(fā)生了滅門慘案。"
蘇沉璧顫抖著取出自己那塊玉佩。兩塊玉拼在一起,嚴絲合縫,背面刻著"懸壺濟世"四字——正是藥王谷的家訓。
"所以...所以你才..."
"所以我才會潛入秦府,所以我才對你..."蕭寒突然停住,別過臉去,"總之,我們現(xiàn)在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蘇沉璧怔怔地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她該高興找到了血親,可為何胸口如此悶痛?那日在密道中,蕭寒未說完的話...究竟是什么?
"先不說這些。"她強自鎮(zhèn)定,"我們得盡快回京。三皇子一定在追查我們的下落。"
蕭寒點頭:"太子壽宴已過去十日,不知朝中局勢如何。我擔心..."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蘇沉璧警覺地摸向銀針:"誰?"
"小姐,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蘇沉璧拉開門,青黛風塵仆仆地站在外面,小臉臟兮兮的,眼里卻閃著興奮的光:"可找到您了!太子派人四處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