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靈墟山的第七天,他們走進了萬妖嶺的范圍。
與靈墟山的清幽不同,萬妖嶺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奇異的甜香,草木瘋長,藤蔓如蛇般纏繞在樹干上,偶爾能聽到不知名的獸吼從密林深處傳來。
“這里的妖氣好重?!鄙蚯遛o捂住口鼻,皺著眉說。她雖然沒有靈力,但跟著師父學了三年藥術,對氣息的變化很敏感。
“正常。”楚珩撥開擋路的藤蔓,“萬妖嶺是妖族的地盤,三百年前人與妖大戰(zhàn)后,這里就成了禁地,修士很少敢進來。”他回頭看了看沈清辭,“跟著我,別走丟了。”
沈清辭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這七天里,楚珩倒是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一路上幫她趕走野獸,找干凈的水源,甚至還會主動背藥簍。只是他偶爾會望著某個方向出神,問他在想什么,他只說是在感應玄機子的位置。
“楚珩,你說玄機子真的能治好我?guī)煾竼??”沈清辭忍不住問。
“不好說。”楚珩沉吟道,“玄機子脾氣古怪,醫(yī)術雖高,卻要看心情救人。而且……”他頓了頓,“墨淵的事牽扯太大,玄機子未必愿意插手?!?/p>
沈清辭的心又揪了起來。她掏出那塊玉佩,玉上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這幾天,玉佩一直很安靜,不像在斷云崖時那么燙,想來還魂花的氣息已經(jīng)穩(wěn)定了。
“前面有血腥味。”楚珩突然停下腳步,眼神一凜,握緊了劍柄。
沈清辭也聞到了,那股甜香中夾雜著濃重的血腥,讓人胃里一陣翻涌。兩人放輕腳步,撥開最后一片藤蔓,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林間空地上,躺著十幾具尸體,都是穿著玄衣的修士,胸口插著利爪,死狀凄慘。他們的法寶散落在地上,靈氣已經(jīng)消散,顯然是被虐殺的。
“是玄天宗的人?!背駲z查了一下尸體,臉色凝重,“傷口是妖族的利爪造成的,但……”他指著其中一具尸體的脖頸,“這里有針孔,像是被下了藥。”
沈清辭看著那些尸體,胃里一陣翻騰,忍不住別過臉去。“妖族為什么要殺他們?”
“不好說?!背裾酒鹕恚璧丨h(huán)顧四周,“可能是搶法寶,也可能……是故意為之。”他突然拉著沈清辭躲到一棵大樹后,“有人來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女子的嬌笑聲?!敖憬?,你看,這些玄天宗的蠢貨,還真以為能闖進萬妖嶺搶‘妖丹’?”
“小聲點,媚兒?!绷硪粋€聲音清冷些,“別忘了大王的吩咐,只許殺來搶妖丹的修士,別驚動了其他人?!?/p>
“知道啦?!北环Q為媚兒的女子撒嬌道,“不過姐姐,你說那‘青冥劍譜’真的在萬妖嶺嗎?玄天宗找了十年都沒找到,說不定是騙人的呢。”
“誰知道呢。”清冷的聲音說,“不過大王說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只要是來萬妖嶺的修士,格殺勿論?!?/p>
沈清辭的心猛地一跳——青冥劍譜?就是韓烈要找的那個?師父的麻煩,果然和這個劍譜有關。
楚珩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壓低聲音對沈清辭說:“是‘狐妖’。左邊那個是姐姐青璃,修了五百年,右邊是妹妹媚兒,三百年道行,都不好對付?!?/p>
沈清辭緊張地攥著衣角:“那我們怎么辦?”
“別出聲,等她們走。”楚珩屏住呼吸,靈力凝聚在掌心,隨時準備動手。
就在這時,媚兒突然嗅了嗅鼻子,眼睛一亮:“姐姐,有活人的氣息!還是個……沒有靈力的小丫頭?”
糟了!沈清辭的心沉到了谷底。
青璃的聲音冷了下來:“出來!”
一股妖力猛地撞在他們藏身的樹上,樹干瞬間裂開。楚珩拉著沈清辭躍了出去,長劍出鞘,白光凜冽:“青云宗楚珩,見過兩位妖君。”
青璃和媚兒現(xiàn)身在他們面前。兩人都生得極美,青璃穿一身青衣,氣質清冷,媚兒穿粉色衣裙,眼波流轉,帶著一股媚態(tài)。但她們的眼睛里,都閃爍著非人的綠光。
“青云宗的?”青璃挑眉,“你們也來搶妖丹?”
“我們是來找人的,無意與妖族為敵。”楚珩護著沈清辭,沉聲道,“還請兩位妖君讓路?!?/p>
“讓路?”媚兒咯咯笑起來,目光在沈清辭身上打轉,“這小丫頭細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錯。姐姐,不如我們把她抓回去,給大王當下酒菜?”
“放肆!”楚珩怒喝一聲,劍光暴漲,“別逼我動手!”
“喲,還護上了?”媚兒舔了舔嘴唇,指甲突然變得尖利,“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粉影撲了上來,利爪直取沈清辭。楚珩反應極快,劍隨身走,擋住了她的攻擊。青璃也動了,青衣飄動間,數(shù)道藤蔓從地里鉆出,纏向楚珩的腳踝。
“清辭,快跑!”楚珩大喊,同時揮劍斬斷藤蔓。
沈清辭看著纏斗的三人,心里一片慌亂。她跑了,楚珩怎么辦?可是她留在這里,只會拖累他。
“別管我!去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