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孕吐得昏天暗地時，丈夫正和他的小學妹風花雪月。被我發(fā)現(xiàn)后，他竟護著小三，
求我別嚇到她！他以為我會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忍氣吞聲。我笑了。孩子，我要。他的公司，
我也要。唯獨他，我不要！1 孕期驚雷我與顧辰的家在市中心頂層，
擁有一面環(huán)繞客廳的巨大落地窗。我曾最愛在傍晚時分，窩在沙發(fā)里，
看夕陽如何將整座城市染成流動的金紅色。顧辰曾在這里擁著我說：“思思，
以后我們的孩子，也會在這里看落日，看他爸爸的車開回家?！蹦窃俏掖_定無疑的幸福。
結(jié)婚五年，我們從校服到婚紗，從一無所有到并肩成為各自領(lǐng)域的精英。
他是炙手可熱的科技新貴，我是小有名氣的金融分析師。三個月前，
驗孕棒上清晰的兩條紅杠，為這份近乎完美的畫卷，添上了最后一筆濃墨重彩。我曾以為，
人生至此，再無他求。變故發(fā)生在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晚上。餐桌上，
顧辰的手機屏幕在我眼角余光里，執(zhí)著地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低頭回復消息時，
嘴角勾起一抹我從未見過的笑意。那是一種……屬于少年人的，帶著幾分炫耀和竊喜的甜蜜。
“項目上又出問題了？”我狀若無意地問，將一盅溫好的花膠湯推到他手邊。“嗯，
”他頭也不抬，指尖飛快，“新來的幾個實習生，能力不錯，就是想法太多，有點鬧騰。
”他收起手機時，語氣里有種刻意壓制卻依舊流露出的輕快。夜里，
我被身側(cè)床墊的輕微下陷驚醒。借著從窗簾縫隙里溜進來的月光，我看到顧辰的輪廓。
他背對著我，站在床尾的地毯上，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他半邊專注的臉頰。我們之間有過約定，
互相信任，給彼此空間?？山裢?，一種屬于女人的直覺，刺痛著我。我屏住呼吸，
等他回到床上，呼吸漸漸均勻深沉后，才悄無聲息地起身。
冰涼的空氣讓我裸露的臂膀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我拿過他放在床頭柜的手機，
用他的指紋解了鎖。屏幕亮起，微信界面上，一個備注為“小月亮”的對話框被設為置頂。
點進去，聊天記錄是空的。他刪得很干凈，干凈得欲蓋彌彰。我點開了那個月亮頭像。
朋友圈背景墻，是我們的婚紗照，只是被巧妙地裁剪過，只留下顧辰一人的身影。而動態(tài)里，
是一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孩，笑起來像一朵盛放的向日葵。我一頁頁往下滑，
心臟也跟著一寸寸下沉。一張照片，讓我的呼吸徹底停滯。那是顧辰的側(cè)臉，
背景是他辦公室那面掛滿行業(yè)獎狀的榮譽墻。女孩的配文是：“采訪到了偶像，超開心！
不愧是我喜歡了很久的優(yōu)秀學長?！睂W長？我用這個詞來麻痹自己，
或許只是后輩對前輩的崇拜?？晌业氖謪s不受控制地繼續(xù)滑動。一張張照片看下來，
我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那些顧辰以“加班”、“應酬”為由缺席的夜晚，
他出現(xiàn)在各種網(wǎng)紅餐廳，出現(xiàn)在郊外的溫泉酒店，
出現(xiàn)在我計劃了很久卻一直沒能成行的海邊。每一張照片里，都有這個叫阮月的女孩，
以不同的角度，宣示著她的存在。最后一張，也是最新的一張，是他們的親密合影。
兩人穿著同款的灰色衛(wèi)衣，顧辰的手臂自然地攬著阮月的肩膀。女孩的頭輕輕靠著他，
笑得燦爛又得意，像個宣告勝利的公主。照片的定位是一家以私密著稱的情侶主題酒店，
發(fā)布時間是昨天下午三點。那時，我剛結(jié)束產(chǎn)檢，
正滿心歡喜地給他發(fā)消息：【寶寶一切都好，醫(yī)生說很健康。
】他半小時后才回我：【辛苦了老婆，我這邊會開完了就回去陪你?！空掌碌呐湮?，
像一把生銹的鈍刀，在我心口來回慢慢地割?！皭垡怆S風起，風止意難平。
”手機從我冰冷的手中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璀璨，
可我眼里的世界，已經(jīng)褪去所有顏色，只剩一片死寂的黑白。眼淚無聲地淌下來，
砸在手背上，冰涼一片。2 挑釁與偽裝我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從深沉的墨色變成清冷的灰白，最終被晨曦染上一層無機質(zhì)的亮光。顧辰醒來時，
我平靜地躺在他身邊，閉著眼。他像過去五年里的每一天一樣，俯身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
聲音里帶著睡醒后的沙?。骸袄掀牛胰ス玖?，早餐在桌上，記得趁熱吃。
”直到聽見大門合上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上那盞我們一起挑選的水晶燈，
只覺得刺眼。我還沒想好如何拉開這場戰(zhàn)爭的序幕，對方的戰(zhàn)書已經(jīng)遞到了眼前。
顧辰剛走沒多久，我的微信就收到一條好友申請。頭像是那張向日葵般的笑臉，
名字是：阮月。她竟然主動找上門來。我的手指在“通過”鍵上懸停了幾秒，然后點了下去。
我倒要看看，她想演出什么戲。對方幾乎是立刻發(fā)來消息：“姐姐好，我是阮月，
顧學長的學妹?！辈坏任一貜停粡堈掌o跟著發(fā)了過來。照片里，
顧辰站在游樂場的旋轉(zhuǎn)木馬前，笑得像個卸下所有防備的大男孩，
手里拿著兩個不同口味的甜筒。阮月沒有出鏡，但那親密的、帶著愛意的拍攝視角，
說明了一切。照片下跟著一行字：“學長說，他很久沒這么開心了，謝謝姐姐的大度。
”大度？我看著那兩個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是孕期的生理反應，更是心理上的極度惡心。
她知道我的存在，她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的底線，炫耀她的勝利。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回復，只是將聊天記錄與她的個人信息，一同截了圖。晚上顧辰回來，
手里提著我最愛吃的那家店的生煎包。他殷勤地擺好碗筷，小心翼翼地扶我坐下，
絮絮叨叨地問我今天身體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
那張曾讓我無比安心的臉，如今只覺得像一張精巧的面具，滑稽又可怖。
“最近公司是不是特別忙？”我夾起一個生煎包，慢慢地咬了一口，口腔里滿是油膩，
味同嚼蠟。“是啊，新項目到了關(guān)鍵期，一個技術(shù)壁壘總攻克不了，焦頭爛額的。
”他眼神飄忽，不敢與我對視。接下來的幾天，
阮月的朋友圈成了一場專門為我上演的獨幕劇。今天是他送的香水，
配文是“他說這個味道很適合我，像初戀”。明天是他親自下廚做的牛排，
配文是“他說以后只做給我一個人吃”。她像一個炫耀戰(zhàn)利品的獵人。
最讓我渾身血液凍結(jié)的一張照片，是她曬出的一瓶孕婦專用的復合營養(yǎng)素，
和我床頭柜上那瓶一模一樣。那是上周顧辰特意從國外托人帶回來的，說成分天然，
對寶寶最好。阮月的配文是：“謝謝學長，學長說，女孩子身體最重要，要好好補補。
他好心疼我?！蹦且豢?，所有的僥幸與自我欺騙，都碎成了齏粉。
這不是阮月一個人的獨角戲，這是她和顧辰合謀的一場精神凌遲。
他在我面前扮演著二十四孝好老公，噓寒問暖，體貼入微；轉(zhuǎn)過身，
卻將這份獨屬于我和孩子的關(guān)懷，原封不動地復制、粘貼，送給了另一個女人。我打開電腦，
將阮月所有的朋友圈截圖，連同那些消費記錄、開房信息、航班行程，
分門別類地存在一個新建的加密文件夾里。文件夾的名字，我命名為：“清算”。
疼痛和憤怒沉淀下來，在我心底凝結(jié)成一種堅硬鋒利的東西，支撐著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撫摸著還未明顯隆起的小腹，在心里對我的孩子說，別怕，媽媽會保護你。
而保護你的第一步，就是讓那個傷害我們的人，一無所有！3 攤牌與維護一個周末的下午，
陽光很好，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個客廳，給羊毛地毯鍍上一層暖融融的金邊。
我將打印出來的照片，一張一張，擺在顧辰面前的茶幾上。有他和阮月在溫泉酒店的擁抱，
有他們在情侶餐廳的對視，還有阮月朋友圈里那些明晃晃的炫耀。顧辰臉上的血色，
肉眼可見的褪去。他看著那些照片，嘴唇翕動了幾下，喉結(jié)滾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份慌亂只在他臉上停留了很短的時間，他很快便恢復了慣常的鎮(zhèn)定，試圖伸手來拉我，
擺出那副我們之間再熟悉不過的溫存姿態(tài)。“思思，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我聲音里聽不出什么起伏?！八钤轮皇俏业膶W妹，剛畢業(yè)，
很崇拜我?！彼Z速比平時快了些，試圖將那些親密的舉動，
輕描淡寫為“后輩對前輩的仰慕”，“那些照片都是角度問題，是誤會。”我沒有說話，
我將自己的手機推到他面前，解鎖的屏幕上，是我和阮月的聊天記錄。
尤其是那句“謝謝姐姐的大度”，以及那瓶與我床頭柜上別無二致的孕婦營養(yǎng)品的照片，
清晰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顧辰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沉默了幾秒，
說出的話卻讓周遭的空氣都冷了下來?！澳銥槭裁匆ゼ铀?？思思，她還是個小姑娘，
不懂事，你這樣會嚇到她的?！蹦且凰?，我甚至感覺不到憤怒，只覺得荒謬，
一種深入骨髓的荒謬感讓我忍不住想笑。原來，在這場背叛里，鑄成大錯的人是我。
我不該發(fā)現(xiàn)，不該質(zhì)問，更不該“嚇到”那個用盡心機、步步緊逼的第三者?！八欢拢?/p>
”我目光落在他竭力維持鎮(zhèn)定的臉上，“她把炫耀的照片一張張發(fā)到我眼前，
你跟我說她不懂事？顧辰，她小，我不小了，你別拿這種話來糊弄我?！彼娢覒B(tài)度強硬，
索性換了一副面孔，語氣里帶上了幾分理直氣壯的責備：“她就是太喜歡我了，
所以才做了一些沖動的事。你作為我的妻子，難道不應該更體諒我一些嗎？
我們之間這么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抵不過一個外人幾句不懂事的話？非要鬧得這么難看？
”我看著他為另一個女人辯解的模樣，胃里翻涌的惡心再也壓不住。七年的相戀，
五年的婚姻，原來在他眼里，抵不過一句輕飄飄的“她太喜歡我了”。
他既要享受阮月的年輕和崇拜，也要心安理得地占有我的付出和體諒。他什么都想要。
“顧辰，”我一字一頓地說，“我們離婚吧?！彼袷潜贿@這句話燙到了一樣，
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澳阏f什么？離婚？思思，你不能這么沖動！我們有這么多年的感情，
我們還有……”他的目光急切地投向我的小腹，“我們還有孩子！”“別跟我提孩子。
”我打斷他，腹部傳來一陣細密的抽痛，我下意識地扶住沙發(fā)的扶手，才能站穩(wěn)。
“在你為了維護她而指責我的時候，你就不配提這個孩子了?！薄八妓?，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彼锨跋胍ё∥?，被我用力推開?！拔腋龜嗔?，我馬上就跟她斷干凈！
你別離開我，求你，別讓我們的家散了。”“家？”我低低地笑出聲，
腹部的疼痛卻越來越清晰?！邦櫝剑瑥哪惆涯欠莳殞儆谖液秃⒆拥年P(guān)心，
分給另一個女人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沒有家了?！? 致命之旅與命運的嘲弄攤牌之后，
我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餐桌上，只有碗筷偶爾碰撞的清脆聲響，
他幾次試圖開口，都被我冷漠的神情堵了回去。我不與他爭吵，
冷淡地處理著我們之間的一切。我見了律師，開始著手分割財產(chǎn)，
凍結(jié)了我們聯(lián)名賬戶里的大部分資金。顧辰的哀求、懺悔、保證，在我這里都變成了噪音。
而他的耐心，也很快在我面前被耗盡，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煩和暴躁。他不再偽裝體貼，
甚至對我孕期的不適也視而不見，夜里回來時身上帶著陌生的香水味和酒氣。而阮月，
在短暫的沉寂后，用一種更激烈的方式，向我宣告她的存在。她又給我發(fā)來了微信，
是一張打包好的行李箱的照片，旁邊還有兩張機票。配文是：“學長說，工作太累了，
要帶我去一個很美的地方散散心。他說，要彌補以前沒能陪我一起旅行的遺憾。
”看著那張照片，我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疼得喘不過氣。他所謂的“彌補遺憾”，
就是用傷害我的方式，去取悅另一個女人。我查了他們機票的目的地，
是一個新開發(fā)的偏遠山區(qū)，以原始的自然風光聞名。巧的是，
我正用手機查看未來一周的天氣，計劃著下次產(chǎn)檢的出行，一條橙色的天氣預警彈了出來，
恰好就是那個山區(qū)所在的區(qū)域。氣象臺發(fā)布了暴雨預警，提醒游客近期山區(qū)地質(zhì)活動頻繁，
有滑坡和泥石流的安全隱患。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許是最后的一點舊情，
或許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無法挽回。我撥通了顧辰的電話?！拔铱吹教鞖忸A報了，
你們要去的地方有暴雨，不安全?！彪娫捘穷^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葉思思，
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闭f完，他便掛斷了電話。他們還是如期出發(fā)了。
阮月的朋友圈像一部專門為我上演的連續(xù)劇，實時更新著他們的旅程。藍天，白云，山澗，
溪流，還有他們緊緊相依的甜蜜合影。每一張照片，都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狽和固執(zhí)。
我關(guān)掉手機，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然而有些劇本，
從不需要我來策劃。第三天晚上，我正準備睡覺，
客廳電視里一則緊急插播的新聞讓我停住了腳步。
主持人用急促的語調(diào)播報著：“本市XX山區(qū)今日下午突發(fā)特大泥石流，多處道路被毀，
據(jù)初步統(tǒng)計，有數(shù)十名游客被困失聯(lián)，救援正在緊急進行中……”屏幕上切換出現(xiàn)場的畫面，
渾濁的泥漿像巨獸一樣吞噬了山路和房屋，曾經(jīng)的青山綠水變成一片狼藉。那個地名，
正是顧辰和阮月去的地方。我瘋了一樣地撥打顧辰的電話，聽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
我又去翻找阮月的號碼，同樣無法接通。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幾個小時后，新聞再次更新，
播報了部分獲救游客的名單。沒有他們的名字。直到凌晨，我接到了顧辰母親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哭聲凄厲而絕望，幾乎要撕裂夜的寂靜。
“思思……顧辰他……他出事了……”后續(xù)的消息，由她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拼湊而成。
他們被泥石流沖出了很遠，被找到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顧辰雙腿粉碎性骨折，脊椎嚴重受損，
醫(yī)生說，他下半輩子很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而阮月右臂被巨石砸斷，需要截肢，
臉上也被劃得面目全非。最致命的醫(yī)生最后下的診斷。由于盆骨受到猛烈撞擊，
顧辰……已經(jīng)喪失了生育能力?！八妓及?！”我婆婆在電話里哭著求我，
“顧家不能沒有后啊！你肚子里的，是顧辰唯一的血脈了！是顧家唯一的根了！
”我掛了電話，窗外夜色深沉，風雨欲來。我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和微微隆起的小腹。我還沒有策劃什么，可命運卻用最慘烈的方式，給了他們最徹底的懲罰。
我的心里一片空曠，像一場大雨沖刷過的山谷，所有的雜草、荊棘、廢墟都被清理干凈，
只留下一片等待新生的、干凈的土地。我輕輕撫上小腹，感受著那里傳來的、輕微的悸動。
5 你的眼淚，與我無關(guān)我沒有去醫(yī)院。婆婆的電話鍥而不舍地打進來，
哭嚎混雜著電流的雜音，試圖將我拖入那個混亂的旋渦。她從最開始的氣急敗壞，
漸漸轉(zhuǎn)為聲淚俱下的哀求?！八妓?，你快來看看顧辰吧，他……他不見你，
連飯都不肯吃……”“他真的知道錯了！你看在我們這么多年婆媳的情分上……”“思思，
我求你了，你肚子里的可是我們顧家唯一的根?。∧悴荒苓@么狠心，讓孩子以后沒爸爸啊！
”我任由手機的電量在桌面上一點點耗盡，直到世界徹底清凈。然后，我給張律師撥去電話，
將我的決定告知于他?！拔乙x婚。勞煩您，盡快?！贝稳障挛纾?/p>
我才在張律師和他的助理陪同下，踏入醫(yī)院。顧辰的病房在VIP區(qū)，
門口站著他憔悴不堪的父母。見到我，婆婆渾濁的眼里迸發(fā)出一絲光亮，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步上前就想來攥我的手，卻被張律師的助理不動聲色地隔開。
“思思！你總算肯來了！你快進去看看顧辰，他一直念著你的名字，
魔怔了都……”我目光越過她，沒有理會那張滿是算計與懇求的臉，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床上的人，早已沒了往日半點意氣風發(fā)的影子。他的雙腿被厚重的石膏高高吊起，
臉上青紫交錯，嘴唇干裂起皮，曾經(jīng)挺拔的身形在寬大的病號服下顯得格外單薄。他看見我，
原本黯淡的眼睛里亮了一下，掙扎著想撐起上身，
卻只引來一陣壓抑的痛哼和石膏摩擦床單的澀響。“思思……你來了……”他聲音嘶啞。
他朝我伸出手，那只手此刻在半空中無力地輕顫。
“思思……對不起……我真的錯了……”他語無倫次地哀求，渾濁的淚水從眼角滑進鬢角，
“你原諒我……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發(fā)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對你，
對我們的孩子……我再也……”我安靜地站在離床尾幾步遠的地方，
看著他這副全然陌生的狼狽模樣。那些被背叛的日夜，那些獨自面對清晨的刺骨寒意，
此刻都化作了沉甸甸的平靜。我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拉著我的手，
信誓旦旦地說：“思思，我顧辰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痹瓉硎难允怯斜Ｙ|(zhì)期的?！邦櫝剑?/p>
離婚協(xié)議，張律師已經(jīng)擬好了。你婚內(nèi)出軌，事實清楚，證據(jù)確鑿。”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臉上的哀求凝固成了全然的不可置信?！半x婚？”他喃喃著，“不……思思，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我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的事，以后直接和我的律師談。
”我不想再多費口舌，我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像是被我決絕的態(tài)度刺到了最后的痛處，忽然在床上劇烈地掙扎起來，
聲音也變得尖利：“葉思思！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我都已經(jīng)失去生育能力了！
你就這么容不下我嗎？！”我腳步停住，“我有沒有心，在你帶著別的女人去旅行時，
就該想清楚。至于你現(xiàn)在的狀況，那是你的選擇造成的后果，與我無關(guān)?！弊叱霾》浚?/p>
我無視他父母或驚或怒的表情，徑直走向走廊盡頭。阮月的病房外沒有家屬，門虛掩著，
顯得格外冷清。推開門，她躺在床上，右臂的袖管空蕩蕩地垂著，臉上纏滿紗布，
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嘴。那雙曾盛滿青春與挑釁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怨毒和死灰般的絕望。
“葉……思思……”她從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我走到她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個曾向我炫耀勝利的女孩，如今像一朵被狂風暴雨徹底打爛在泥里的花，
再也拼湊不回原來的模樣。她似乎想咒罵，嘴唇哆嗦著，卻只能發(fā)出一些不成調(diào)的嗚咽，
牽動了臉上的傷口，讓她痛得倒抽氣。我從包里拿出張律師的名片，
輕輕放在她床頭柜的水杯旁，然后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停留。
她終于壓抑不住的、夾雜著痛苦與不甘的、絕望的哭嚎。在醫(yī)院大廳，顧辰的父母追上來，
一左一右地攔住我的去路。“葉思思！你不能走！你不能跟顧辰離婚！
”公公氣急敗壞地低吼，漲紅了臉。婆婆則徹底放下了身段，哭著去拉我的衣袖，
甚至想伸手來摸我的小腹：“思思，媽求你了，顧辰是真的悔過了！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
再給他一次機會！孩子不能沒有爸爸??！”“他背叛我的時候，
怎么沒想過孩子不能沒有爸爸？”我后退一步，避開她的觸碰，“而且，您搞錯了一件事。
這個孩子，從今往后，有我這個媽媽就夠了。他姓葉。
”我不再理會他們瞬間煞白的臉色和后續(xù)的哭喊咒罵，在律師的護送下，走出了醫(yī)院，
走向外面明亮得有些刺眼的陽光。6 你的公司，現(xiàn)在歸我離婚程序啟動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