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籠罩著青云鎮(zhèn)，林家演武場上已經聚集了數十名年輕子弟。十五歲的林昊站在人群邊緣，粗糙的麻布衣衫與周圍錦衣華服的族人形成鮮明對比。
"聽說了嗎？這次測試關系到靈田分配。"
"林炎大哥肯定能拿第一，他上月就突破到靈氣四境了。"
議論聲傳入耳中，林昊下意識摸了摸右臂。那里有一塊暗紅色胎記，從記事起就伴隨著他，今日卻隱隱發(fā)燙。
"肅靜！"三長老林岳洪亮的聲音壓過全場。這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袖袍一揮，十塊測靈石整齊落在石臺上。"按長幼順序，上前測試。"
第一個上場的是林家嫡系長子林炎。少年一襲墨藍勁裝，劍眉星目，行走間衣袂無風自動。當他手掌按上測靈石，耀眼的青光頓時沖天而起。
"靈氣四境巔峰！"負責記錄的五長老聲音發(fā)顫，"炎兒才十六歲??！"
場邊立刻爆發(fā)出歡呼。林炎轉身時，目光掃過人群，在林昊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測試進行到午時，輪到旁支子弟。當叫到林昊名字時，場邊響起幾聲嗤笑。少年沉默著走上石臺，將手掌貼在冰涼的測靈石上。
微弱的白光閃爍三次，最終定格在靈氣二境。
"林昊，靈氣二境初期。"五長老搖頭嘆息，"比去年只提升半個小境界。"
場邊頓時議論紛紛。
"果然廢物就是廢物。"
"聽說他父母失蹤前可是靈氣九境的高手..."
"噓，別提那對叛徒！"
林昊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右臂胎記突然劇烈灼痛，讓他險些叫出聲來。
"經長老會決議。"大長老林嵩站起身，玄色長袍上金線繡著的青松圖案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林昊即日起調往北山藥園，負責照料三畝靈田。"
這個決定引起一陣騷動。北山藥園是林家最貧瘠的靈田，往年都是分配給犯錯子弟的。
"我不服！"林昊猛地抬頭，"上月獵妖比試，我明明..."
"住口！"林嵩袖中飛出一道氣勁，將林昊震退數步。"讓你看守藥園已是格外開恩。別忘了，你父母當年私通外敵，差點害得林家滅族！"
演武場瞬間鴉雀無聲。林昊臉色慘白，右臂胎記的灼熱感突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刺骨寒意。
黃昏時分，林昊背著簡陋的行囊來到北山藥園。破舊的茅草屋前，老仆林福正在修補籬笆。見到少年，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昊少爺，老奴把東廂房收拾出來了。"林福接過行囊，聲音沙啞。"灶上熱著粥，您..."
"福伯。"林昊突然打斷，"我父母真的背叛家族了嗎？"
老人身形一僵，布滿皺紋的手微微發(fā)抖。"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他指了指屋內，"先吃飯吧，明日老奴教您照料靈田的法子。"
深夜，林昊躺在硬板床上輾轉難眠。月光透過窗縫，在地面投下斑駁光影。他下意識撫摸右臂胎記，發(fā)現那古怪的灼熱感又回來了，而且比白天更加強烈。
突然，窗外傳來窸窣聲響。林昊警覺地坐起身，看見一道黑影掠過藥田。他輕手輕腳推開門，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竟是白日在演武場大出風頭的林炎！
錦衣少年正在藥田中翻找什么，腰間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幽光。林昊正要出聲，卻見林炎從懷中取出個玉瓶，將某種黑色粉末撒向靈植。
"住手！"林昊沖了出去。
林炎顯然沒料到會有人，驚得倒退兩步。待看清是林昊，臉上慌亂立刻化作輕蔑。"我當是誰，原來是廢物少爺。"他晃了晃玉瓶，"知道這是什么？蝕靈散，明日長老們查驗藥園時..."
話音未落，林炎突然瞪大眼睛。他死死盯著林昊右臂——那里的衣袖不知何時卷起，暗紅胎記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血光。
"你...你的胎記！"林炎聲音發(fā)顫，竟踉蹌著后退數步，仿佛見到什么可怕之物。"不可能...那明明已經..."
林昊還未來得及反應，林炎已轉身逃入夜色中，連玉瓶掉落在地都顧不上撿。
回到屋內，林昊盯著右臂胎記出神。月光下，那暗紅印記竟隱約浮現出古老紋路，像極了他在家族古籍中見過的某種符文。
"這到底是什么..."少年喃喃自語，沒注意到窗外老仆林福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