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普通工薪家庭，全家就我一個獨苗。我姑媽，常年扮演著家族里的「困難戶」，
隔三岔五就來我家上演一出「借錢風云」?！改悻F(xiàn)在出息了，就該幫襯家里人，
不然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我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當著所有親戚的面，
一筆一筆地算：「姑媽，十年了，連本帶利，二十三萬六，今天您是微信還是支付寶？」
1.我姑媽又來了。她來的時候，我正給我爸削蘋果。我爸剛出院，醫(yī)生說恢復(fù)得不錯，
但后續(xù)的營養(yǎng)和二次手術(shù)的備用金，得提前準備。我媽在廚房燉著湯，鍋里「咕嘟咕嘟」
地響，屋子里彌漫著一股雞湯和藥材混合的安心味道。這片刻的寧靜，
被我姑媽一聲拔高的哭腔徹底撕碎。「哥！嫂子！你們可得救救我??！」人未到，聲先至。
下一秒，一個敦實的身影就跟小坦克似的沖了進來，
一屁股墩在我家那張吱呀作響的舊沙發(fā)上，沙發(fā)墊都陷下去一大塊。我眼皮跳了跳，
手里的水果刀差點給我爸的蘋果開了個天窗?！冈趺戳诉@是？有話好好說，別一驚一乍的?！?/p>
我媽端著湯從廚房出來，臉上帶著點無奈。我姑媽，林愛華女士，我爸的親妹妹，
此刻正用她那雙胖手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干嚎得驚天動地：「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談了個對象，人家姑娘家里說了，沒婚房就不結(jié)婚！
這不就是要我的老命嗎！」我心里「呵呵」兩聲。來了，經(jīng)典詠流傳。我那素未謀面的表嫂，
已經(jīng)用「買婚房」這個理由，在我家成功「預(yù)支」了八次彩禮了。
也不知道我那個廢物表哥到底有多少個等著他買房的女朋友。「小峰現(xiàn)在不是出息了嗎？
在大公司上班，一個月工資頂我小半年呢！」姑媽的雷達精準地鎖定了我，「小峰啊，
你可得幫幫你表哥！他就你這么一個弟弟，你不幫他誰幫他？這可是親情??！」
我繼續(xù)低頭削蘋果，一圈一圈，果皮連綿不斷。「他一個剛畢業(yè)的，
哪來那么多錢給你兒子買房？」我媽把湯碗輕輕放在我爸床頭柜上，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悅。
「哎呀嫂子你這話說的，小峰沒錢，他女朋友不是有嗎？」姑媽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正安安靜靜看書的蘇晴。蘇晴是我的女朋友，今天特地來看我爸的。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米色西裝套裙，長發(fā)微卷，搭在肩上。聽見姑媽的話，
她從書里抬起頭，紅唇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禮貌又疏離的笑。「你看蘇晴這孩子，
長得就旺財！一看就是有福氣的！蘇晴啊，你跟小峰結(jié)婚，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表哥的婚房，你給出個首付，不過分吧？」我聽著這話，
差點沒把手里的蘋果捏出汁來。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這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還擱這兒道德綁架呢。我爸躺在床上，臉色不太好看，想開口，又是一陣咳嗽?！腹脣??！?/p>
我終于開口了，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插上一塊遞給我爸，「您看我這房子怎么樣？
」姑媽一愣，環(huán)顧了一下我們家這不到八十平米的老破小，遲疑道：「還……還行吧?！?/p>
「您再看看我。」我指了指自己身上這件優(yōu)衣庫打折買的T恤，
「您覺得我像買得起房的人嗎？」「你……你別跟我?；^！」姑媽臉一板，「我不管，
今天你們必須給我想辦法！不然我就不走了！」她往沙發(fā)上一躺，
擺出了一副「今天誰也別想好過」的架勢。我看著她那副滾刀肉的模樣，
再看看我爸媽為難的臉色，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但我沒發(fā)作。
我只是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掏出手機，點開備忘錄，然后把屏幕轉(zhuǎn)向她?！腹脣專瑒e急。
咱們先小人后君子，我給您打個借條。您看，借款人林愛華，借款金額……您說個數(shù)？」
姑媽被我這操作搞蒙了，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冈趺?？您不是來借錢的嗎？」我笑瞇瞇地問。
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這是什么意思？跟自家人還搞這個？
你是不是不想認我這個姑媽了？」「親兄弟，明算賬嘛。」我把手機又往前遞了遞，
「您要是不方便，我?guī)湍睢＠⒕桶淬y行同期貸款利率算，不高吧？」空氣，
一瞬間安靜得能聽見墻上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2.我姑媽大概是沒料到，
我這個以前在她面前悶聲不響的侄子，今天會突然變得這么「六親不認」。
她愣了足足有十幾秒，那張涂了劣質(zhì)粉底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噶诛L！你這是翅膀硬了??！」
她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指著我的鼻子，「你爸還躺在床上呢！你就這么跟他親妹妹說話？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爸在床上咳得更厲害了，我媽趕緊過去給他順氣?！腹脣專?/p>
您小點聲，我爸需要靜養(yǎng)?！刮艺Z氣平靜，但沒后退，「您也看見了，我爸看病要花錢。
我們家什么情況，您比誰都清楚。您現(xiàn)在張口就要我給表哥買房，我拿什么買？
拿我爸的救命錢嗎？」「什么救命錢！說得那么難聽！」姑媽的嗓門反而更大了，
「不就是個小手術(shù)嗎？能花幾個錢！我哥的身子骨硬朗著呢！倒是你表哥，
婚結(jié)不成就得打一輩子光棍！這是要我們家絕后??！你忍心嗎？」
我真是被她這清奇的腦回路給氣笑了。我爸的手術(shù)在她嘴里成了「小手術(shù)」，
我表哥那點破事兒倒成了「絕后」的大事?！溉绦摹！刮已院喴赓W地回答。
這兩個字像兩記耳光，扇得我姑媽臉上那點虛偽的悲痛蕩然無存?！改恪氵@個白眼狼！」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哥！嫂子！你們看看！看看你們養(yǎng)的好兒子！為了個外人，
連親姑媽都不認了！」她的矛頭，再一次對準了從頭到尾沒說幾句話的蘇晴。
蘇晴正慢條斯理地把書合上，放到一邊。她站起身，
一米七的身高讓她能平視我那微胖的姑媽。她今天穿的套裙是修身款的，勾勒出窈窕的曲線，
配上她那張明艷又帶著幾分攻擊性的臉，氣場全開?！腹脣?，」蘇晴的聲音很清亮，
帶著職業(yè)女性特有的干練，「首先，我不是外人，我是林風的未婚妻。其次，
買房是您兒子的事，不是林風的義務(wù)。最后，如果您再這樣大聲喧嘩，影響病人休息，
我就只能請您出去了?！固K晴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條理清晰，直接把我姑媽給干沉默了。
我心里給我家女王大人點了一萬個贊。YYDS！姑媽大概是被蘇晴的氣場震懾住了，
嘴巴張了張，半天沒說出話來。她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蘇晴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輩」。
在她的世界里，晚輩不都應(yīng)該對長輩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嗎？「你……你們……」
姑媽憋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新的攻擊點，「好啊！林風，你現(xiàn)在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不對，
是忘了你姑！行！你們給我等著！」她撂下狠話，抓起自己的包，氣沖沖地摔門而去。世界，
終于清凈了。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感覺整個屋子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感》澹?/p>
你這么跟你姑媽說話，她會記恨你的。」我媽憂心忡忡地看著我?！笅?，她哪天不記恨我？
我不給她錢，她記恨我。我給她錢少了，她還記恨我。反正橫豎都要被記恨，
我還不如讓自己痛快點。」我走到我媽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爸躺在床上，看著我，
眼神里有些復(fù)雜，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柑K晴，剛才……謝謝你啊?！刮野謱μK晴說。
「叔叔，您別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固K晴走過去，幫我爸掖了掖被角，動作自然又溫柔。
我看著她，心里暖洋洋的。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畢竟，我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
我姑媽總該要點臉，消停一陣子吧？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我嚴重低估了她臉皮的厚度和我那個廢物表哥的作妖能力。三天后，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哭腔?！感》?，你快回來一趟！
你姑媽……你姑媽把你爸的救命錢給拿走了！」3.我趕回家的時候，屋子里一片狼藉。
我媽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紅腫，我爸躺在床上，嘴唇發(fā)白，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怎么回事？」
我沖進門，心臟咚咚直跳?！改愎脣尅刮覌尩穆曇舳荚诙叮附裉焐衔?，她又來了。
趁我出去買菜的功夫，她……她不知道怎么哄騙你爸，
把你爸放在床頭柜抽屜里的那張銀行卡給拿走了……密碼，你爸也告訴她了……」
我腦袋「嗡」的一聲。那張卡里，是我工作這幾年攢下的所有積蓄，
還有我爸媽大半輩子的存款，一共十五萬，是準備給我爸做二次手術(shù)的?！杆四兀俊?/p>
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改昧隋X就跑了！電話也打不通！」我媽說著，
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我姑媽的電話。果然，
提示音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我真是……我真是想把手機給捏碎了。我那個爹，
老實了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兄妹情。我姑媽從小就嘴甜，會來事，把我爸哄得團團轉(zhuǎn)。
哪怕吃了再多虧，只要我姑媽掉幾滴眼淚，說幾句軟話，我爸的心就軟了。這次，
竟然連救命錢都敢騙！「報警。」蘇晴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她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趕了過來，
臉色冷得像冰?！覆荒軋缶 刮野謷暝鴱拇采献饋?，急切地說，「報警了，
你姑媽這輩子就毀了！她是你親姑媽?。 埂赴?！」我忍不住吼了一聲，
「她拿走的是您的救命錢！她有把您當親哥嗎？」「她肯定是有急用……」
我爸的聲音虛弱下去，「她會還的……」我看著我爸那張蒼白又固執(zhí)的臉，
一股無力感涌了上來。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為他那個好妹妹開脫?！甘迨?，」
蘇晴走到床邊，語氣雖然放緩了，但態(tài)度很堅決，「這不是普通的家庭糾紛，這是盜竊，
數(shù)額巨大，已經(jīng)構(gòu)成刑事犯罪了。我們不報警，是在縱容犯罪?！埂缚伞埂赴郑?/p>
您別管了。這事我來處理。」我打斷我爸的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報警，
我爸這一關(guān)過不去?？刹粓缶?，這錢就要不回來了。我坐在沙發(fā)上，腦子飛速運轉(zhuǎn)。
我姑媽為什么突然這么急著用錢？婚房？不對，買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今天這架勢，
更像是……江湖救急。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打開了微信，
找到了我那個萬年不聯(lián)系的表哥，林偉。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條，是昨天晚上發(fā)的。
一張在KTV的合照，燈紅酒綠，他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孩，笑得像個二傻子。
配文是：「為愛沖鋒！今晚消費由林公子買單！」下面還有一張賬單的截圖，
消費金額赫然是：一萬八。我冷笑一聲。好一個「為愛沖鋒」。我繼續(xù)往下翻，
他的朋友圈簡直就是一部當代坑爹實錄。今天曬新買的游戲機，明天曬新提的摩托車，
后天又在哪個高檔餐廳打卡。我點開其中一張他騎摩托車的自拍，放大。照片的背景，
是一家**的霓虹燈招牌，雖然模糊，但那幾個標志性的字母我還是認得出來。破案了。
我那個好表哥，八成是堵伯輸了錢，欠了高利貸，債主追上門了。
我姑ma這是拿我爸的救命錢，去填她寶貝兒子的無底洞。「有辦法了?！刮覍μK晴說。
我沒報警，而是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肝梗镒訂?？幫我個忙，查個人……」
4.猴子是我的發(fā)小，現(xiàn)在在一家私家偵探社工作，路子野得很。半個小時后，
猴子就把信息發(fā)了過來。「風子，你這表哥可以啊，才畢業(yè)一年，
在外面欠了二十多萬的賭債。昨天晚上被人堵了，放話今天中午之前不還錢，
就卸他一條胳膊。你姑媽這是拆東墻補西墻呢?！剐畔⑾旅妫€附帶了幾張照片。照片里，
我表哥林偉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旁邊站著幾個滿身紋身的壯漢，一臉兇相。背景，
是一家破舊的奇牌室。我把手機遞給我爸媽看。我媽當場就捂住了嘴，
我爸的臉色更是白得像紙。「這……這……」我爸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赴郑F(xiàn)在您還覺得，
她是『有急用』嗎？」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她這是在用您的命，換她兒子的胳膊?！?/p>
我爸沉默了，渾濁的眼睛里，終于流露出一絲徹骨的失望?！肝胰フ宜??！刮艺酒鹕?。
「小峰，你別沖動！」我媽拉住我?！阜判?，媽，我不是去打架的?！刮一仡^，
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我是去……講道理的。」蘇晴也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p>
我看了她一眼，她眼神堅定?！负谩！购镒咏o的地址，是城郊的一個老舊小區(qū)。
我和蘇晴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我姑媽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行色匆匆地從一棟居民樓里走出來。我直接把車橫在了她面前。她嚇了一跳，看清是我，
臉色大變，轉(zhuǎn)身就想跑。「姑媽，跑什么？」我下了車，堵住她的去路，「做了虧心事，
連親侄子都不敢認了？」「你……你來干什么？」她眼神躲閃，把那個塑料袋往身后藏了藏。
「我來干什么，您心里沒數(shù)嗎？」我冷冷地看著她，「卡里的十五萬，您取得挺順手啊?！?/p>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開始耍賴，「什么十五萬？我沒見過！」「沒見過？」
我笑了，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猴子發(fā)來的那張照片，懟到她臉上，「那您能解釋一下，
我表哥這是在上演哪一出苦情戲嗎？是被人打了，還是準備為藝術(shù)獻身??？」看到照片，
我姑媽的臉色瞬間垮了。「你……你調(diào)查我？」「姑媽，這不叫調(diào)查，這叫關(guān)心。」
我收起手機，朝她身后那棟樓揚了揚下巴，「債主就在樓上吧？您這塑料袋里，
裝的是我爸的救命錢吧？」她不說話了，只是抱著那個塑料袋，身體微微發(fā)抖?！噶诛L，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終于崩潰了，帶著哭腔說，「你就眼睜睜看著你表哥被人打死嗎？
他可是你唯一的表哥??！」「我不想怎么樣?！刮覕偭藬偸?，「我只想拿回我爸的錢。
至于我表哥，那是您的兒子，不是我的。他自己惹的禍，憑什么要我爸來承擔后果？」
「可……可那是二十多萬??！我哪有那么多錢！」「所以，您就來偷我爸的救命錢？」
我的聲音冷了下去，「姑媽，做人不能這么無恥吧？」「我……」她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幾個紋身壯漢走了下來，為首的那個，
正是照片里踩著我表哥的那個?！咐咸牛X湊夠了沒？」為首的黃毛不耐煩地問。
我姑媽嚇得一哆嗦，趕緊把手里的塑料袋遞過去：「夠了，夠了，大哥，都在這兒了，
十五萬，您點點?！裹S毛接過袋子，掂了掂，拉開拉鏈看了一眼，不滿意地「嘖」
了一聲：「不是說好二十萬嗎？怎么才十五萬？」「大哥，我……我實在是湊不到了……」
我姑媽都快哭了?！笢惒坏剑俊裹S毛眼睛一橫，「那剩下的五萬，就用你兒子的胳膊來抵吧！
」他說著，就要招呼身后的人上樓?！傅鹊??！刮议_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黃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我身邊的蘇晴和停在路邊的車，咧嘴一笑：「怎么？小子，
想替你這表哥出頭？」我沒理他，而是看著我姑媽，緩緩地說：「姑媽，我再給您一次機會。
現(xiàn)在，把錢拿回來，還給我。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不行！」
我姑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給了他們，你表哥就沒命了！」「所以，我爸的命，
就不是命了？」我反問。她愣住了，眼神里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就被對兒子的擔憂所取代。
「林風，我求求你了，算我借的，行不行？我以后做牛做馬還給你！」她開始對我哭求。
我看著她，心里最后一點親情的溫度，也徹底涼了。我不再看她，而是轉(zhuǎn)向那個黃毛。
「這位大哥，」我指了指他手里的袋子，「這里面的錢，是她的嗎？」
黃毛一愣：「不是她的，難道是你的？」「沒錯?！刮尹c了點頭，「這錢，
是她從我爸那里偷來的。我爸等著這筆錢做手術(shù)救命。所以，嚴格來說，這筆錢現(xiàn)在是贓款。
」黃毛和他身后的小弟們都笑了。「小子，你跟我講法律??？」
黃毛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我管你這是誰的錢，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你要想要，
行啊，把剩下的五萬塊補齊，我連人帶錢都還給你?！埂溉绻也荒?？」「不？」
黃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狠厲，「那你就得問問我這幫兄弟，答不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