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林子軒的眼神陰毒得能滴出水來。
蘇沐晴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豪門驚變!真假少爺身份之謎》——這個標題足夠勁爆。她快速整理著三天前那場生日宴會上偷拍的照片和錄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作為《江城日報》最年輕的調(diào)查記者,她敏銳地嗅到了這個新聞的價值。林家是江城首富,這樣的丑聞絕對能上熱搜。
"蘇沐晴!主編找你!"同事探頭喊道。
她保存文檔,整了整衣領(lǐng)走向主編辦公室。
"把林家那篇稿子刪了。"主編老王頭也不抬地說。
"為什么?證據(jù)確鑿,而且——"
"上面來的電話。"老王指了指天花板,"林家動用了關(guān)系,宣傳部直接施壓。這稿子發(fā)不出去。"
蘇沐晴攥緊了拳頭:"這不公平!"
"公平?"老王終于抬起頭,冷笑,"小蘇,你入行幾年了還這么天真?林家是什么體量?指縫里漏點廣告費就夠我們吃半年。這稿子一發(fā),整個報社都得跟著倒霉!"
"但公眾有知情權(quán)——"
"知情權(quán)個屁!"老王拍桌子,"刪稿,立刻!不然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蘇沐晴咬著唇轉(zhuǎn)身離開。回到工位,她并沒有刪除文檔,而是復制到了U盤里,然后才刪除了電腦上的原稿。
下班后,她鬼使神差地打車來到了林家別墅區(qū)外。保安自然不會放她進去,但她還是想碰碰運氣。
"你在等誰?"
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蘇沐晴嚇了一跳,轉(zhuǎn)身看到一個穿著簡單T恤牛仔褲的年輕人站在路燈下,手里把玩著一塊古樸的玉佩。
"楚...楚塵?"她認出了這個三天前大鬧林家宴會的主角。
楚塵瞇起眼睛:"記者?"
蘇沐晴心跳加速,職業(yè)本能讓她迅速掏出錄音筆:"能采訪你嗎?關(guān)于你的身世,還有林家——"
"不能。"楚塵打斷她,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你今天來報社發(fā)稿了?"
"發(fā)了,但被壓下來了。"蘇沐晴苦笑,"林家勢力太大。"
楚塵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突然問:"你最近是不是經(jīng)常做噩夢?半夜驚醒,渾身發(fā)冷?"
蘇沐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純陰之體..."楚塵低聲自語,隨即搖頭,"沒什么。你走吧,林家的事別摻和,對你沒好處。"
他轉(zhuǎn)身要走,蘇沐晴卻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我...我能幫你。"
楚塵挑眉:"幫我什么?"
"輿論。"蘇沐晴眼睛發(fā)亮,"我有自媒體賬號,粉絲不少。如果能拿到確鑿證據(jù)..."
楚塵看著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突然笑了:"你不怕?"
"怕什么?"
"怕死。"楚塵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林家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那個林子軒,手上至少有兩條人命。"
蘇沐晴呼吸一滯,但并沒有松手:"我更怕活得窩囊。"
楚塵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疊成三角形的黃符:"隨身帶著,能保你三次。"
說完,他輕輕掙脫蘇沐晴的手,轉(zhuǎn)身走向別墅區(qū)大門。保安見到他,竟然恭敬地行禮放行。
蘇沐晴呆立原地,手中捏著那張看似普通的黃符,卻感覺有一股暖流從符紙傳入體內(nèi),驅(qū)散了她常年手腳冰涼的毛病。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時,林家別墅的某個房間里,林子軒正通過監(jiān)控屏幕,陰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暗閣的人到了嗎?"他對著手機問道。
"明天凌晨三點。"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準備好剩下的五百萬。"
林子軒掛斷電話,從抽屜里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輕輕劃過自己的手掌。鮮血滴落,他卻笑得越發(fā)燦爛。
"楚塵,這次看你怎么死。"
楚塵睜開眼睛時,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凌晨三點十七分,正是人體最困倦的時刻。他無聲地坐起身,手指輕彈,一道無形的屏障在房門處展開。
三分鐘後,門縫下緩緩滲入一縷淡灰色的煙霧。楚塵嘴角微揚,屏住呼吸,手指結(jié)印,那煙霧竟如活物般被引導回流出門縫。
門外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人體倒地的聲音。
楚塵推開門,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瘦小男子倒在走廊上,面色發(fā)青,正是中毒癥狀。他蹲下身,從男子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機和一張照片——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一個地址:城南廢棄化工廠。
"暗閣?就這水平?"楚塵嗤笑一聲,隨手將手機捏碎。
他提起昏迷的殺手,輕巧地躍出窗戶,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早餐時分,林家餐廳氣氛凝重。
林建國翻看著早報,眉頭緊鎖。周麗優(yōu)雅地啜飲著咖啡,時不時向楚塵投去陰冷的目光。林子軒則表現(xiàn)得格外殷勤,親自為父親添茶倒水。
"爸,集團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林子軒關(guān)切地問。
林建國嘆了口氣:"張氏集團搶走了我們城東那塊地,還挖走了三個核心團隊的工程師。"
"張氏?"楚塵突然抬頭,"張?zhí)旌赖哪莻€張氏?"
林建國略顯驚訝:"你知道張家?"
"昨天查了點資料。"楚塵咬了口包子,"他們最近在接觸日本的松本集團,準備合資建廠。"
林建國手中的報紙啪嗒一聲掉在桌上:"這消息還沒公開,你怎么會知道?"
楚塵笑而不答,反而看向周麗:"阿姨,您今天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周麗手一抖,咖啡灑在了昂貴的真絲裙上:"你...你胡說什么?"
"就是隨口一問。"楚塵聳聳肩,轉(zhuǎn)向林建國,"那塊地的規(guī)劃有問題。地下三十米處有一條古河道,建高層會有沉降風險。張?zhí)旌啦恢肋@一點,但松本集團的地質(zhì)專家下周就到江城了。"
林建國眼睛一亮:"如果能在他們簽約前曝光這一點..."
"已經(jīng)晚了。"楚塵掏出手機,點開一封郵件,"我昨晚聯(lián)系了省地質(zhì)局的朋友,他們今早會發(fā)布一份城南地質(zhì)構(gòu)造報告。巧合的是,報告里特別提到了那條古河道。"
林建國接過手機,越看眼睛瞪得越大:"這...這是怎么做到的?省地質(zhì)局怎么可能半夜..."
"對了,"楚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昨晚有個殺手來拜訪我,這是從他身上找到的。"
名片上赫然印著"張氏集團保安部主任:趙剛"。
"張家派殺手?"林建國臉色鐵青。
"栽贓罷了。"楚塵收起名片,"不過既然有人想挑撥離間,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他湊到林建國耳邊低語幾句。林建國先是皺眉,隨后眉頭漸漸舒展,最后竟露出一絲笑意。
"就這么辦。"他拍了拍楚塵的肩膀,這是三天來第一次主動接觸。
周麗和林子軒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
早餐后,楚塵回到傭人房,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床鋪被人翻動過。他冷笑一聲,從枕頭下摸出一枚紐扣大小的竊聽器,隨手捏碎。
剛準備出門,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楚先生,我是蘇沐晴。"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促,"能見個面嗎?我有重要發(fā)現(xiàn)。"
楚塵看了眼時間:"一小時后,城南咖啡廳。"
掛斷電話,他若有所思。這個女記者身上有純陰之體的氣息,在都市中極為罕見。如果能引導她修煉,不僅對她的體質(zhì)有益,對自己的靈力恢復也有幫助...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窗外,林子軒的保時捷呼嘯著駛出大門,方向正是城南。
楚塵瞇起眼睛,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