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抽象拿下男主蘇瑪麗是被一陣七彩炫光晃醒的。字面意義上的七彩炫光。
她費力地睜開仿佛粘了強力膠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家熟悉的白墻和堆滿泡面盒的電腦桌,
而是……一片流光溢彩的、會自己緩慢旋轉(zhuǎn)流動的……彩虹瀑布?
那玩意兒從她頭頂傾瀉而下,柔順(?)地鋪散在枕頭上,赤橙黃綠青藍紫,
每種顏色都飽和得像剛從油漆桶里撈出來,還自帶柔光效果。
蘇瑪麗:“……” 她面無表情地抬手,狠狠揪了一把那彩虹瀑布?!八弧?/p>
” 頭皮傳來真實的、尖銳的刺痛。好的,不是幻覺,
也不是昨晚那桶特辣火雞面吃壞了腦子。這玩意兒,是她自己的頭發(fā)。蘇瑪麗,
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學牲兼社恐宅女,
通宵肝完某本古早瑪麗蘇神作《七彩水晶之戀:冰山校草愛上我》后,心臟驟停,再睜眼,
著七彩秀發(fā)、眼淚能變鉆石、打個噴嚏都能引來蝴蝶環(huán)繞的宇宙究極瑪麗蘇女主——蘇瑪麗。
同名同姓,不同命。她木著臉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這臥室比她家客廳還大,
裝修風格是暴發(fā)戶見了都要自愧不如的極致奢華夢幻風。墻壁是淡粉色,
家具是奶白色鑲金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成心形的玫瑰花園。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甜膩到齁死人的花香,聞久了有點上頭,直沖腦門。
床邊站著一位穿著女仆裝、表情比AI還標準的年輕女人,見她醒了,立刻九十度鞠躬,
聲音甜美得像加了十斤糖精:“尊貴的大小姐,早安!您今天的光芒比晨曦女神還要耀眼!
早餐已為您準備好,是來自阿爾卑斯雪山清晨第一縷陽光親吻過的花瓣露珠,
配以愛琴海人魚祝福過的珍珠粉……”蘇瑪麗面無表情地抬手打斷:“停。有豆?jié){油條嗎?
咸的,加兩勺辣椒油那種。”女仆甜美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仿佛程序出現(xiàn)了亂碼,
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十分鐘后,蘇瑪麗頂著一頭行走的迪斯科燈球,
穿著一條裙擺蓬松得能藏下三個人的粉色公主裙,
坐進了一輛……純金打造的、車頭鑲著巨大粉色鉆石的加長版勞斯萊斯里。司機戴著白手套,
表情肅穆得像在開靈車。他透過后視鏡,深情款款地開口:“大小姐,
您今日的美麗讓這輛‘水晶之戀’號也黯然失色,能為您效勞是我三生……”“師傅,
”蘇瑪麗癱在后座,生無可戀地望著車頂同樣鑲嵌著碎鉆和水晶的星空頂,“開車,
圣櫻學院。導航走最近那條道,避開所有紅綠燈,油門踩到底,謝謝。趕時間,
去晚了怕校長那老登又整什么幺蛾子?!彼緳C:“……”一路風馳電掣(物理意義上的,
這車加速確實猛),蘇瑪麗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道路兩邊種滿了開得跟假花似的粉色櫻花樹,
樹下每隔十米就站著一位穿著統(tǒng)一制服、手捧鮮花的俊男美女,看到她車經(jīng)過,
立刻齊刷刷九十度鞠躬,齊聲高呼:“蘇瑪麗大小姐萬歲!
您是我們心中永不墜落的七彩星辰!”蘇瑪麗默默把臉轉(zhuǎn)向另一邊車窗,
用她璀璨的七彩長發(fā)擋住了自己快要抽搐的嘴角。救命,這羞恥play什么時候是個頭?
圣櫻貴族學院,名副其實的貴族。巨大的鍍金校門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門口鋪著長長的紅毯,一直延伸到遠處那座哥特式城堡風格的主教學樓。紅毯兩側(cè),
黑壓壓站滿了穿著昂貴定制校服的學生,一個個表情激動,翹首以盼。蘇瑪麗的車剛一停下,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浪瞬間爆發(fā),差點掀翻車頂!“瑪麗!瑪麗!七彩瑪麗!”“天啊!
她今天的光芒更勝昨日!”“快看!她的發(fā)梢在陽光下折射出夢幻的極光!
”車門被穿著燕尾服的侍者恭敬地拉開。蘇瑪麗深吸一口氣,
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悲壯心態(tài),頂著那頭閃瞎人眼的七彩瀑布,邁出了車門?!稗Z——??!
!”歡呼聲達到了頂點!無數(shù)粉色的、心形的氣球被放飛,漫天的玫瑰花瓣如同暴雨般落下。
蘇瑪麗感覺瞬間被淹沒在花瓣和聲浪的海洋里,差點窒息。就在這時,
學院廣播里響起了校長那標志性的、抑揚頓挫如同詩朗誦的嗓音:“啊——!看吶!
我們圣櫻的瑰寶,造物主最偏愛的杰作!蘇瑪麗同學降臨了!”“她那如絲綢般順滑的發(fā)絲,
是上帝在創(chuàng)世時,不小心打翻了祂最心愛的七彩調(diào)色盤,
將世間所有的絢爛與美好都傾瀉在了她的頭頂!那是流動的彩虹,是凝固的極光,
是……”校長還在聲情并茂地詠嘆,蘇瑪麗忍無可忍,白眼幾乎翻到了后腦勺,
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上帝帕金森晚期?手抖成這樣?顏料盤都端不穩(wěn)?
”她沒注意到,在狂熱人群的角落,靠近巨大噴泉雕塑的陰影里,
一個頎長冷峻的身影斜倚著冰冷的石壁。那人穿著圣櫻最高年級的墨黑色鑲銀邊校服,
身形挺拔,氣質(zhì)疏離,與周圍狂熱的氛圍格格不入。他微微低著頭,
額前碎發(fā)遮住了小半眉眼,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
就在蘇瑪麗那句“上帝帕金森”脫口而出的瞬間,那陰影中的身影似乎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一直低垂的眼睫緩緩抬起,那雙深潭般的眸子,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冰,
掠過一絲極淡、極快的波動,精準地穿過喧鬧狂熱的人群,
落在了那個被花瓣淹沒、正一臉生無可戀翻著白眼的七彩腦袋上。---圣櫻學院的課程,
對于蘇瑪麗來說,是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文學鑒賞課。
年輕英俊、氣質(zhì)憂郁的男老師捧著詩集,深情款款地走到蘇瑪麗座位旁,無視了其他學生,
只將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聲音低沉如大提琴:“蘇瑪麗同學,你的存在本身,
就是一首最優(yōu)美的十四行詩。你七彩的發(fā)絲是詩的韻腳,你流轉(zhuǎn)的眼波是詩的意象,
你……”蘇瑪麗正埋頭在攤開的精裝詩集下,
偷偷用鑲鉆的鋼筆(這破筆死沉)在草稿紙上畫火柴人打架。聞言,她頭也沒抬,
順手撩起一縷垂到紙上的綠色發(fā)梢,沾了沾旁邊硯臺里上好的松煙墨汁,
然后在老師深情的注視下,開始……默寫《靜夜思》?!按睬懊髟鹿猓?/p>
疑是地上霜……”墨綠色的字跡在昂貴的宣紙上洇開。老師:“……”貴族禮儀課。
穿著復古宮廷裙、一絲不茍的老嬤嬤正在示范最標準的屈膝禮,
要求“如同天鵝垂頸般優(yōu)雅”。輪到蘇瑪麗。她敷衍地彎了彎腰,
動作僵硬得像剛出廠還沒調(diào)試好的機器人。老嬤嬤皺眉:“蘇瑪麗小姐!您的靈魂如此高貴,
您的姿態(tài)必須配得上這份榮光!想象您是天鵝湖畔最優(yōu)雅的……”蘇瑪麗直起身,
面無表情地打斷:“老師,我恐鳥??吹教禊Z脖子就想到烤鵝頸,餓?!?說著,
肚子還非常配合地“咕嚕”叫了一聲。老嬤嬤:“……”午休時間,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群圍著她嘰嘰喳喳、變著花樣吹彩虹屁的同學,
蘇瑪麗溜到教學樓后面一處僻靜的薔薇花架下,只想安安靜靜啃個面包。剛坐下,
還沒來得及撕開包裝袋,一個身影就帶著濃烈的古龍水味籠罩下來。
是圣櫻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校董家的兒子,趙子軒。他今天穿了身騷包的亮紫色西裝,
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手里捧著一個打開的、天鵝絨襯里的首飾盒,
里面躺著一顆足有鴿子蛋大小、切割完美、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鉆石?“瑪麗!
”趙子軒單膝跪地(動作標準得可以去拍偶像劇),將首飾盒高高舉起,深情凝望著蘇瑪麗,
眼神熾熱得能融化鋼鐵,“我親愛的女神!昨夜,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明白了我的心意!看!
這是你昨日在禮堂看那部悲情電影時,不經(jīng)意滑落的一滴淚珠所化的星辰碎片!我將它尋回,
鑲嵌在此,只為獻給你!這璀璨的光芒,不及你眼中悲傷的萬分之一!
它見證了你的純潔與哀愁……”他念臺詞念得抑揚頓挫,自我感動得快要落淚。
蘇瑪麗嘴里叼著半片面包,低頭看了看盒子里那顆閃瞎眼的巨鉆,
又抬眼看了看趙子軒那張寫滿“快感動快撲進我懷里”的臉??諝獍察o了兩秒。
蘇瑪麗慢吞吞地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然后,在趙子軒期待的目光中,
伸出手——不是去接那盒子,而是直接用兩根手指,捻起了那顆價值連城的“星辰碎片”。
動作隨意得像在菜市場撿了顆土豆。趙子軒:“?
”蘇瑪麗把那顆大鉆石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對著陽光瞇起眼,煞有介事地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
仔細端詳。她甚至還屈起食指,對著那光滑的切面,“?!钡貜椓艘幌?。
鉆石發(fā)出清脆細微的聲響?!皣K,”蘇瑪麗收回手,語氣帶著點專業(yè)珠寶鑒定師的挑剔,
眉頭微蹙,“火彩還行,就是這凈度……肉眼可見的SI級瑕疵啊,內(nèi)部還有云霧狀包體。
碎鉆?這成色連GIA證書都拿不到頂級的吧?趙同學,
你這‘星辰碎片’……批發(fā)市場論斤稱的?”她把鉆石隨意地丟回趙子軒還捧著的首飾盒里,
發(fā)出“啪嗒”一聲輕響。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蘇瑪麗站起身,
繞過石化在地、表情徹底裂開的趙子軒,抱著她沒啃完的面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趙子軒跪在原地,捧著那顆被鑒定為“成色不行”的巨鉆,在風中徹底凌亂。
花架另一側(cè),被茂密藤蔓半遮住的長椅上,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顧夜寒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他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本攤開的硬殼書,目光卻并未落在書頁上,而是穿透花葉的縫隙,
落在那抹毫不留戀離去的七彩背影上。他線條冷硬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那弧度極淡,轉(zhuǎn)瞬即逝,如同冰面掠過的一絲微光。
---圣櫻學院一年一度的“水晶之夜”文藝匯演,是堪比奧斯卡頒獎禮的盛事。
巨大的禮堂被布置得如同夢幻水晶宮,穹頂懸掛著無數(shù)切割完美的水晶吊燈,
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諝饫锔又嘿F的香水味和一種名為“貴族氣質(zhì)”的緊繃感。
后臺化妝間,堪比災難現(xiàn)場。
蘇瑪麗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幾個妝容精致的化妝師、造型師團團圍住。
她們拿著各種閃粉、亮片、羽毛,在她臉上、頭發(fā)上比劃,
嘴里還念念有詞:“眼影必須用七彩漸變色!要呼應大小姐的頭發(fā)!
”“腮紅要打得像被愛情親吻過的玫瑰!”“頭飾!這個鑲滿施華洛世奇水晶的小皇冠!
只有它才配得上我們瑪麗小姐無上的榮光!”“裙擺不夠蓬!再加三層紗!
要像云朵一樣把大小姐托起來!”蘇瑪麗被那些亮片晃得眼暈,被濃郁的香水味熏得頭疼,
感覺自己像個即將被送上祭壇的七彩火雞。
她看著鏡子里那個被打扮得越來越夸張、越來越像棵圣誕樹的自己,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涌上心頭?!巴# 彼偷靥?,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嘰嘰喳喳的化妝間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她。
蘇瑪麗深吸一口氣,
那頭已經(jīng)被噴了半瓶定型發(fā)膠、硬邦邦豎起來試圖拗成“七彩水晶冠”造型的頭發(fā):“拆了。
”造型師A:“???可是……”蘇瑪麗指向臉上那層厚重的、閃著七彩偏光的眼影:“擦了。
果……”蘇瑪麗最后指向那條蓬松得幾乎讓她邁不開步、綴滿水晶和羽毛的公主裙:“脫了。
”眾人:“!?。 睙o視掉身后一片抽氣聲和“大小姐這不合規(guī)矩!”“校長會殺了我們的!
”的哀嚎,蘇瑪麗徑直走到衣架旁。在一排排華麗到浮夸的演出服盡頭,
她精準地拎出了一套……圣櫻學院最普通的、深灰色鑲銀邊的運動款校服。十分鐘后。
當主持人用詠嘆調(diào)報出“下面,有請我們圣櫻的瑰寶,
蘇瑪麗大小姐帶來她的傾情演出——《水晶之淚》!”時,追光燈唰地打在舞臺中央。
全場寂靜,翹首以盼。幕布緩緩拉開。沒有華麗的布景,沒有夢幻的煙霧,沒有悠揚的伴奏。
舞臺中央,孤零零地放著一把椅子。蘇瑪麗就坐在那把椅子上。
她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深灰色運動校服,拉鏈拉到頂,遮住了小半下巴。
那頭標志性的七彩長發(fā)沒有做任何造型,只是隨意地扎了個低馬尾,
幾縷不聽話的發(fā)絲垂在頰邊。臉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妝容,
只有舞臺強光下略顯蒼白的膚色和那雙黑沉沉的、沒什么情緒的眼睛。
她手里拿著一把小提琴。追光燈慘白的光柱籠罩著她,臺下黑壓壓一片,
無數(shù)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聚焦在她身上。按照劇本,
此刻她應該拉響一曲凄美動人的《G弦上的詠嘆調(diào)》,然后在樂曲高潮處,
流下一滴晶瑩剔透、價值連城的鉆石眼淚,將氣氛推向頂點。蘇瑪麗垂著眼,
看著手里那把據(jù)說琴身鑲嵌了888顆碎鉆的小提琴。琴弓搭上琴弦。然后,她動了。刺耳!
尖銳!毫無章法!一串如同用指甲刮擦玻璃、又像是瀕死野貓哀嚎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