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玦眸色陰冷,指尖在男人染血的臉上緩緩劃過,聲音低沉如冰,"貨呢?"
傅子衿站直身體,語氣沉了幾分,"淮瑾已經(jīng)帶人放回原處了,沒少一分一毫。"
蕭妄玦聞言,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他緩緩收回手,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仿佛嫌臟一般丟在一旁。
"既然他不肯說……"他側(cè)眸看向傅子衿,眼底暗芒涌動,"那就動用私刑吧。"
話音一落,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猛地抬頭,眼中終于浮現(xiàn)恐懼,"玦、玦爺!我真的不知道背后是誰!我只是拿錢辦事——"
"聒噪。"蕭妄玦冷冷打斷,抬手示意。
一旁的葉楓立刻上前,手里多了一支泛著寒光的針劑。
男人瘋狂掙扎,卻被死死按住,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隨即渾身劇烈抽搐起來。
蕭妄玦冷眼旁觀,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等他能說話了,再繼續(xù)問。"
傅子衿抱臂站在一旁,嘖了一聲,"伏魂閣那邊最近動作不小,看來是有人坐不住了。"
蕭妄玦眼底戾氣翻涌,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把人處理干凈后,丟到伏魂閣門口。"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令人毛骨悚然,"順便告訴他們——"
"不該伸的手,伸了,就得做好被剁掉的準備。"
傅子衿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興味,"你這是要正式宣戰(zhàn)?"
蕭妄玦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身朝外走去,黑色風衣在昏暗的地牢中劃出凌厲的弧度。
"備車。"他頭也不回地命令,"回降菀莊園。"
葉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玦爺,不去接小姐嗎?"
蕭妄玦腳步微頓,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聲音低沉,"先回莊園。"
他身上還殘留著地牢里的血腥氣,指縫間或許還沾著未洗凈的戾氣。
他的晚晚那么干凈,那么嬌軟,他不能讓她沾染到一絲一毫的污穢。哪怕只是一點血腥味,也不行。
回到降菀莊園,蕭妄玦徑直走進浴室。
熱水沖刷而下,他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自己,指腹用力擦過皮膚,直到身上再沒有一絲血腥氣,只剩下淡淡的雪松冷香。
他站在鏡前,黑發(fā)濕漉漉地滴著水,水珠順著凌厲的下頜線滑落。
鏡中的男人神色冷峻,眼底的暴戾早已收斂,只剩下深不見底的沉靜。
確認自己身上再無半點異樣后,蕭妄玦換了一身干凈的西裝,黑色襯衫襯得他越發(fā)矜貴冷峻。
他走進書房,強迫自己處理了幾份文件,可心思卻早已飄到了老宅。
五點鐘,他合上文件,起身拿起車鑰匙。
該去接他的小公主了。
老宅
周叔正在院子里吩咐傭人修剪花枝,一抬頭,便看見蕭妄玦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進來。
"大少爺。"周叔恭敬地行禮。
蕭妄玦微微頷首,目光卻已經(jīng)越過他,望向主宅的方向,聲音低沉,"晚晚呢?"
周叔笑道,"小姐在后花園陪老夫人喝茶呢,一直念叨著您什么時候來接她。"
蕭妄玦眼底浮現(xiàn)一絲柔軟,抬腳便往后花園走去。
遠遠地,他就聽見了姜晚婳清脆的笑聲,像風鈴般悅耳。
她正坐在藤椅上,晃著白皙的小腿,手里捏著一塊點心,眉眼彎彎地和姜老夫人說著什么。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暖光,美好得不像話。
蕭妄玦站在廊下,靜靜地看了幾秒,眼底的冰冷徹底融化。
他邁步走過去,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晚晚。"
姜晚婳聞聲回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只歡快的小蝴蝶般撲進他懷里,"哥哥!"
蕭妄玦穩(wěn)穩(wěn)接住她,手臂環(huán)住她纖細的腰肢,低頭在她發(fā)間輕嗅。
干凈凈的,只有她獨有的甜香。
他滿足地閉上眼,收緊手臂。
他的晚晚,就該永遠這樣明媚干凈,所有的黑暗和血腥,都由他來擋。
姜晚婳從他懷里慢慢退出來,問道,“哥哥,你忙完了?”
蕭妄玦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嗯,忙完就過來了?!?/p>
姜老夫人放下茶盞,慈愛地看著兩個孩子,"既然阿玦都回來了,我們?nèi)コ燥埌伞?
蕭妄玦立即上前,和姜晚婳一左一右扶著老夫人起身。
他動作輕柔,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顯恭敬又不失體貼。
餐桌上,水晶吊燈灑下溫暖的光。
蕭妄玦習慣性地為姜晚婳布菜,將她喜歡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鱸魚都夾到她碗里。
姜晚婳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時不時還把自己不愛吃的胡蘿卜偷偷撥到蕭妄玦碗里。
"又挑食。"蕭妄玦低聲說著,卻還是默默把她挑出來的胡蘿卜都吃了。
姜老爺子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飯后,兩位老人將兩人送到門口。
姜老夫人替姜晚婳攏了攏衣領(lǐng),"晚上涼,回去早點休息。"
"知道啦奶奶~"姜晚婳撒嬌地蹭了蹭老人的手。
姜老爺子拍了拍蕭妄玦的肩膀,"路上注意安全。"
"爺爺放心。"蕭妄玦恭敬地點頭,一只手始終虛護在姜晚婳身后。
直到黑色邁巴赫消失在夜色中,姜老夫人才輕嘆一聲,"老頭子,你覺得阿玦...能配得上我們孫女嗎?"
姜老爺子拄著拐杖,目光深遠,"怎么就配不上了?我孫女是天底下最優(yōu)秀的姑娘,可阿玦那孩子也不差。"
"可那孩子身世復雜..."老夫人憂心忡忡,"他親生父親那邊..."
"你呀,"老爺子打斷她,語氣堅定,"要相信阿玦。自從他來到我們家,就數(shù)他最寵?quán)镟?。記得囡囡十五歲發(fā)燒那次嗎?他抱著她在醫(yī)院守了三天三夜,眼睛都沒合過。"
老夫人神色松動,想起那些年蕭妄玦是如何將姜晚婳捧在手心里寵大的。
"再說,"老爺子繼續(xù)道,眼中精光閃爍,"那孩子比我年輕時還有本事。姜氏在他手里這些年,資產(chǎn)翻了幾番?連自己創(chuàng)造的勢力..."
老夫人突然壓低聲音,"你是說..."
老爺子意味深長地點頭,"有他在,囡囡才能得到最好的保護。這世道,光有錢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