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南京城的槍聲越來越近。
唐生智站在衛(wèi)戍司令部的電訊室內，手指輕輕撫過那臺老式無線電廣播設備。
窗外，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撤離工作仍在緊張進行。
“司令，所有部隊已按計劃撤至安全區(qū)域?！?/p>
趙漢生匆匆趕來報告，“只剩司令部直屬部隊和教導總隊殘部還在城內?！?/p>
唐生智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打開全國廣播頻道?！?/p>
電訊兵愣了一下：“司令，這......”
“執(zhí)行命令?！?/p>
唐生智的聲音不容置疑。
隨著旋鈕轉動，設備發(fā)出嗡嗡的電流聲。
唐生智整理了一下滿是血污的軍裝，站在麥克風前。
【系統(tǒng)提示：檢測到歷史關鍵節(jié)點，能量儲備100%，可激活‘全國廣播增幅’功能，持續(xù)時間10分鐘（期間不會受到任何阻力）！】
“激活。”
唐生智在心中默念。
剎那間，他感覺自己的聲音仿佛被注入了某種力量，清晰而有力，足以穿透戰(zhàn)火，傳遍全國。
“全國同胞們，我是南京衛(wèi)戍總司令唐生智?！?/p>
他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向四面八方，“此刻，我站在南京城的電訊室內，向你們做最后的報告?！?/p>
長江沿岸，正在撤離的部隊突然停下腳步；武漢、重慶、長沙等地的收音機前，無數人屏息聆聽；延安的窯洞里，中共領導人聚集在簡陋的收音機旁......
“自十二月一日至今，我南京守軍與日寇血戰(zhàn)十二晝夜。光華門、中華門、通濟門......每一寸城墻都浸透了將士們的鮮血?！?/p>
唐生智的聲音沉穩(wěn)而悲壯，“我們擊退了日軍數十次進攻，斃傷敵軍逾萬。但敵眾我寡，如今南京城已至最后關頭?！?/p>
下關碼頭，正在登船的士兵們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望向廣播傳來的方向。
“我曾下令部隊有序撤退，保存有生力量。但此刻，當我站在這里，看著這座千年古都，看著滿目瘡痍的街道，看著無數來不及撤離的父老鄉(xiāng)親......”
唐生智的聲音哽咽了，“我改變主意了。”
長江北岸，已經安全撤離的部隊紛紛駐足；武漢行營里，蔣介石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延安的窯洞中，毛澤東手中的香煙燃到了手指卻渾然不覺......
“我，唐生智，決定與南京共存亡！”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全國各地炸響，“所有自愿留下的將士，將與我一起，為南京流盡最后一滴血！不為勝利，只為尊嚴！不為茍活，只為讓世人知道，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
……
廣播的電波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擴散，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層浪。
下關碼頭，一名年輕的士兵突然將已經登船的背包扔回岸上。
“特碼的，弟兄們！唐司令要留下！我們能走嗎？！”
他的吼聲在晨霧中回蕩。
“不能！”
數十名士兵齊聲回應，紛紛跳下船只。
“第87師523團全體都有！”
一個班長拔出配槍，“立即返回中華門陣地！”
同樣的場景在長江北岸上演。
已經安全渡江的一個營官兵，在聽到廣播后，自發(fā)集結。
營長紅著眼睛吼道：“操他娘的小鬼子！弟兄們，愿意跟我殺回去的，舉手！”
剎那間，數百條手臂如林而立。
“好！”
營長抹了把臉，“輕裝簡行，只帶武器彈藥！咱們回南京！”
煤炭港備用渡口，正準備登船的傷兵們騷動起來。
一名斷了一條腿的老兵撐著拐杖站起來：“老子雖然少條腿，但還能開槍！醫(yī)護兵，給我綁緊點，我要回通濟門！”
醫(yī)護兵剛要勸阻，卻發(fā)現(xiàn)所有能動的傷兵都站了起來，眼中燃燒著決絕的火焰。
南京城內，蕭山令正組織最后一批平民撤離。
聽到廣播后，這位鐵血漢子突然淚流滿面。
“憲兵隊全體聽令！”
他嘶啞著嗓子喊道，“護送平民過江后，除必要護送人員外，其余人立即返回城內參戰(zhàn)！”
“是！”
憲兵們的吼聲震天動地。
與此同時，其他地方也是陸續(xù)上演這一幕。
不為其他，只為救國！
……
唐生智的聲音繼續(xù)回蕩：“我知道，這個決定會讓很多人犧牲。但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那就是民族的尊嚴，軍人的氣節(jié)！”
武漢行營，蔣介石臉色鐵青：“瘋了！唐孟瀟瘋了！快發(fā)電報，命令他立即撤退！”
延安窯洞，毛澤東長嘆一聲：“唐生智，真丈夫也！”
南京城內，越來越多的士兵自發(fā)集結，向槍聲最激烈的地方沖去。
“全國同胞們，”
唐生智的聲音越發(fā)激昂，“如果這是我在人世間的最后一次廣播，請記住：南京沒有不戰(zhàn)而降！中國軍人沒有貪生怕死！”
他的眼中泛起淚光，“請告訴我們的子孫后代，1937年的冬天，有一群中國軍人，用血肉之軀捍衛(wèi)了民族的尊嚴！”
廣播室里，所有通訊兵都站了起來，挺直腰板，眼中含淚。
“最后，我要對那些正在聽廣播的日軍說：你們可以占領南京，但永遠無法征服中國人的精神！終有一天，我們會把你們趕出中國，趕回東洋老家！”
唐生智深吸一口氣，“中華民族萬歲！抗戰(zhàn)必勝！”
廣播戛然而止，但余音繞梁，久久不散。
【系統(tǒng)提示：全國廣播增幅效果超預期，士氣提升300%，能量儲備突破上限，獲得軍力支援：國軍3000援兵！】
唐生智還沒來得及查看，電訊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
“司令！”
王鐵柱滿臉是血地沖進來，“日軍突破最后防線，離司令部不到五百米了！”
唐生智平靜地點點頭：“知道了?！?/p>
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這些陪伴自己到最后的戰(zhàn)友：“你們走吧，從后門出去，還能趕上最后一艘船?！?/p>
“司令，我們一起走！”
通訊兵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唐生智搖搖頭，從抽屜里拿出一面青天白日旗，緩緩展開：“總得有人留下來，給南京城一個交代。”
他將軍旗披在肩上，拿起一支沖鋒槍：“去吧，這是命令?！?/p>
通訊兵們含淚敬禮，陸續(xù)離開。
只有王鐵柱站在原地不動：“司令，我跟您一起留下?！?/p>
唐生智看著他年輕的面龐，想說些什么，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司令部時，東方已經大亮。
街道上出奇地安靜，只有遠處零星的槍聲提醒著戰(zhàn)爭仍在繼續(xù)。
“司令，我們去哪？”
王鐵柱問。
唐生智望向紫金山方向：“去中山陵。那里地勢高，可以多堅持一會兒。”
兩人剛走出不遠，就聽到身后傳來日軍的吼叫聲和皮靴踏地的聲響。
“快走！”
唐生智拉著王鐵柱躲進一條小巷。
兩人穿街過巷，避開日軍巡邏隊，艱難地向紫金山爬去。
途中，他們遇到了十幾名自發(fā)留下的士兵，隊伍漸漸壯大。
當太陽完全升起時，唐生智一行人終于抵達中山陵祭堂。
站在孫中山先生的坐像前，唐生智莊嚴地整理了一下軍容。
“先生，”
他輕聲說，“學生無能，沒能守住南京。但請您放心，中國人的脊梁，永遠不會彎！”
說完，他便站起來，轉身對士兵們說，“占據有利地位，準備戰(zhàn)斗，讓我們用最后的子彈，告訴日本人，南京，永不屈服！”
士兵們迅速占據有利地形，檢查武器彈藥。
王鐵柱遞給唐生智一個水壺：“司令，喝口水吧。”
唐生智接過水壺，突然問道：“鐵柱，后悔嗎？”
年輕警衛(wèi)搖搖頭，咧嘴一笑：“能跟司令一起戰(zhàn)死，是我的榮幸?！?/p>
唐生智拍拍他的肩膀，望向山下的南京城。
日軍如潮水般涌入城區(qū)，硝煙四起，火光沖天。
但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仍有零星的槍聲響起，那是留下的中國軍人，在用生命捍衛(wèi)最后的尊嚴。
“來了！”
哨兵突然喊道。
山下的臺階上，出現(xiàn)了土黃色的身影。
唐生智端起沖鋒槍，目光堅定：“弟兄們，為了南京！為了中國！”
“殺?。 ?/p>
怒吼聲響徹紫金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