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里人不多，林小雨一眼就認出了坐在角落里的蘇曉。和照片上一樣，她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二十出頭，穿著簡單的白色毛衣，看起來很清純。
"你就是林小雨？"蘇曉看到她時站了起來，臉上沒有想象中的敵意。
"是我。"林小雨在她對面坐下，"你說陳浩的死有問題，什么意思？"
蘇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手機，翻出一段錄音遞給她："你先聽聽這個。"
錄音里傳來陳浩的聲音："曉曉，我和那個林小雨沒什么的，就是逢場作戲。等這件事結束，我就和她分手，我們去外地重新開始。"
然后是蘇曉的聲音："可是你們都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又怎么樣？我又不愛她。說實話，她這個人太容易相信人了，簡直就是個傻子。我隨便編個故事她就信，要錢也很容易。"陳浩在錄音里笑得很輕蔑。
林小雨的臉刷地變白了。原來在陳浩心里，她真的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欺騙的傻子。
"這是什么時候錄的？"林小雨的聲音在顫抖。
"上周五，也就是他出事的前一天。"蘇曉說，"我當時在他車里，偷偷用手機錄下了這段話。"
"為什么要錄音？"
"因為我懷疑他在騙我。"蘇曉苦笑，"雖然我比你年輕，但不代表我比你傻。他的很多話都前后矛盾，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林小雨深吸一口氣："那你為什么還要和他在一起？"
"我想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而且..."蘇曉停頓了一下，"我在調查他。"
"調查他？"
"我叫蘇曉，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蘇曉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我是私家偵探。"
林小雨接過名片，上面寫著"誠信調查事務所，首席調查員蘇曉"。
"你是私家偵探？可你看起來這么年輕..."
"年輕正是我的優(yōu)勢。誰會懷疑一個看起來像大學生的女孩是偵探呢？"蘇曉說，"三個月前，一個叫做方雨的女孩找到我，委托我調查她的男朋友陳浩。"
"方雨？"林小雨想起了張麗華給她看的那些照片，"她也是被陳浩騙過的女孩？"
"對。方雨被陳浩騙了三十萬，家里因此負債累累。她想要回那些錢，所以委托我調查陳浩的底細。"蘇曉說，"我花了一個月時間調查他的背景，發(fā)現(xiàn)他確實是個專業(yè)騙子。然后我就接近他，想獲得更多證據。"
"那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很多東西。"蘇曉拿出一個文件夾，"陳浩這三年來，至少騙過八個女孩，總金額超過兩百萬。而且他不只是騙錢，還會偷拍一些私密照片用來威脅女孩們。"
林小雨的心一沉："私密照片？"
"對。如果女孩們想要回錢或者威脅要報警，他就會用這些照片威脅她們。"蘇曉的表情很凝重，"有幾個女孩因為受不了這種威脅，都出現(xiàn)了心理問題。"
林小雨想起了什么，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也拍了我的照片嗎？"
"應該有。我在他的電腦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加密文件夾，里面有很多女孩的照片，但我沒有密碼打不開。"
林小雨捂住臉，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笑話。她以為自己在談一場真誠的戀愛，結果不僅被騙了錢，連隱私都被人當作威脅工具。
"那他的死真的是意外嗎？"林小雨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蘇曉搖搖頭："我覺得不是。"
"為什么？"
"因為出事前一天，陳浩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威脅他，讓他把錢還回來，否則就要他好看。"蘇曉說，"我當時就在他旁邊，聽得很清楚。"
"是誰打的電話？"
"不知道，對方用的是變聲器。但從內容來看，應該是他騙過的某個女孩，或者女孩的家人。"
林小雨想起了張麗華剛才奇怪的表情："他媽媽今天來收拾他的東西，表現(xiàn)得有些奇怪。"
"他媽媽？"蘇曉皺眉，"你見過她？"
"剛才在我們的房子里遇到的。她說陳浩三年前和家里鬧翻了，但她還有陳浩的鑰匙，而且知道保險柜的密碼。"
"這就更可疑了。"蘇曉說，"如果真的鬧翻了，為什么她會有鑰匙？而且你有沒有注意到，陳浩從來不在社交媒體上發(fā)你們的合影？"
林小雨想了想，確實如此。陳浩很少發(fā)朋友圈，即使發(fā)也從來不會帶上她。當時她以為陳浩是比較低調的人，現(xiàn)在想來確實可疑。
"還有一件事很奇怪。"蘇曉繼續(xù)說，"出事當天，陳浩本來約了我晚上見面，但下午他突然改口，說有急事要處理。三個小時后，他就出車禍了。"
"你覺得是有人約了他？"
"很可能。而且我懷疑，約他的人就是殺死他的人。"
林小雨感覺后背發(fā)涼："你是說，有人故意殺死了陳浩？"
"這只是我的推測，但出現(xiàn)這種巧合的概率太小了。"蘇曉說，"我想和你合作，一起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
"為什么找我？"
"因為你和陳浩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對他最了解。而且..."蘇曉停頓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陳浩最近在計劃什么大事，可能和他的死有關。"
"什么大事？"
蘇曉拿出一張銀行對賬單："這是陳浩最近三個月的銀行流水。你看這里，除了從各個女孩那里騙來的錢，還有一筆五十萬的進賬，備注是'定金'。"
林小雨看著對賬單上的數字，心跳加速："定金？什么的定金？"
"不知道。但五十萬不是小數目，肯定不是普通的騙局。"蘇曉說，"而且我查到，這筆錢是從一個空殼公司轉過來的，實際出資人查不到。"
"那你覺得陳浩在計劃什么？"
"我懷疑是一個更大的騙局，或者...他在幫別人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蘇曉的表情很嚴肅，"不管是什么，都足以成為殺人動機。"
林小雨深吸一口氣："如果我們查到了真相，然后呢？"
"如果確實是謀殺，我們就報警。如果只是意外，至少你也能知道陳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對你的未來有幫助。"
林小雨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如果陳浩真的是個騙子，甚至可能涉及更危險的事情，那這個孩子...
"我需要考慮一下。"林小雨說。
"我理解。但時間不多了，證據很可能會被銷毀。"蘇曉說著，寫了個地址遞給她，"這是我的工作室地址，如果你想合作，明天晚上來找我。"
林小雨接過紙條，猶豫了一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懷了陳浩的孩子，你覺得我應該怎么辦？"
蘇曉愣了一下，然后說："這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但在做決定之前，你最好先弄清楚陳浩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兩人分別后，林小雨回到家里，腦子里一片混亂。陳浩的死、神秘的定金、可能的謀殺...這一切都讓她感到恐懼。
更讓她害怕的是，如果陳浩真的涉及什么危險的事情，那殺死他的人會不會來找她？她畢竟是陳浩最親近的人，很可能知道一些秘密。
林小雨看著手里蘇曉給的地址，心中充滿了矛盾。她想知道真相，但又害怕真相帶來的危險。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敲門聲。
林小雨緊張地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是一個戴著口罩的陌生男人。
"誰？"她沒有開門。
"我是陳浩的朋友，想和你聊聊。"男人的聲音很低沉。
"陳浩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你。"
"當然，因為我們的關系比較特殊。"男人說，"關于那五十萬定金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林小雨的心跳加速。這個男人怎么知道定金的事？難道他就是給陳浩轉錢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小雨故意說道。
"林小雨，別裝傻了。陳浩死了，但事情還沒有結束。如果你配合的話，大家都好過一些。"男人的語氣帶著威脅。
林小雨越來越害怕，她悄悄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晚上八點，還是在這里，我希望能聽到你的答案。"男人說完，腳步聲逐漸遠去。
林小雨趴在門上聽了很久，確認外面沒有聲音了才松了一口氣。
她立刻給蘇曉打電話："我決定和你合作，但我覺得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