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夫人,您的行李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方言昔站在黃浦江邊,
看著遠(yuǎn)處的萬國建筑群在夜色中閃爍。 三年前,她為了救父親的洋行嫁給了蕭煜城。
三年后,那個戲子回來了。 蕭煜城親手為她穿上紅色旗袍,
眼神卻望向臺上唱《白蛇傳》的女人。 "煜城哥哥,言昔她不適合你。"白蘇蘇輕撫琵琶,
聲音柔媚。 方言昔摘下頭上的珍珠釵子,輕聲道:"蕭少帥,我們和離吧。
"第一章上海灘的雨夜,梧桐葉片被打得嘩嘩作響。蕭府的紅木大門外,
一輛黑色的雪佛蘭轎車緩緩?fù)O?。車門打開,蕭煜城邁著長腿走下車,
黑色的軍官制服在雨中顯得格外挺拔。他的副官緊跟其后,手里撐著傘。"少帥,
夫人在花廳等您。"管家恭敬地迎上前。蕭煜城解下軍帽,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他的眉宇間帶著軍人特有的冷峻,只是在提到"夫人"二字時,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穿過回廊,蕭煜城推開花廳的門。暖黃的燈光灑在紫檀木桌案上,方言昔正伏案寫字,
一襲月白色的旗袍勾勒出纖細(xì)的腰身。她的發(fā)髻梳得一絲不茍,脖頸修長如天鵝。
聽到腳步聲,方言昔抬起頭,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眸:"煜城回來了。
"她起身為他脫去軍裝外套,動作熟練而溫柔。蕭煜城任由她服侍,目光卻有些飄忽。
"今晚有應(yīng)酬嗎?"方言昔問道,一邊為他倒茶。"沒有。"蕭煜城接過茶杯,
手指與她的指尖輕觸,卻很快移開,"對了,明晚百樂門有戲曲表演,你陪我去看看。
"方言昔的手微微一頓。百樂門,那是上海灘最繁華的娛樂場所,也是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因?yàn)槟抢铮幸粋€讓她如鯁在喉的名字——白蘇蘇。三年前,
正是因?yàn)槟莻€唱戲的女人突然消失,蕭煜城才答應(yīng)了父親安排的聯(lián)姻。而現(xiàn)在,
白蘇蘇回來了。"好。"她輕聲應(yīng)道,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夜深了,方言昔躺在床上,
聽著身旁男人均勻的呼吸聲。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她側(cè)過身,
靜靜地看著蕭煜城的睡顏。這張臉?biāo)戳巳辏煜っ恳坏垒喞?,每一根睫毛。可是她知道?/p>
這個男人的心從來不屬于她。結(jié)婚三年,蕭煜城對她客氣而疏離,像對待一個尊貴的客人。
他給她最好的房子,最名貴的珠寶,最體面的生活,卻唯獨(dú)不給她愛情。第二天傍晚,
方言昔換上了一襲深藍(lán)色的旗袍,珍珠耳環(huán)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蕭煜城看了她一眼,
淡淡道:"很好看。"百樂門燈火通明,觥籌交錯。方言昔挽著蕭煜城的手臂走進(jìn)包廂,
周圍都是達(dá)官貴人,她優(yōu)雅地與眾人寒暄,展現(xiàn)出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音樂聲響起,
臺上的紅幕緩緩拉開。一個身著白色戲服的女子款款走出,她的眉眼如畫,身段婀娜,
正是久違的白蘇蘇。方言昔感到蕭煜城的身體瞬間僵硬,他的目光死死鎖定臺上的女人,
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白蘇蘇開始唱《白蛇傳》中的"西湖借傘",她的聲音婉轉(zhuǎn)悠揚(yáng),
如泣如訴。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手勢,都帶著攝人心魄的魅力。蕭煜城看得入了神,
完全忘記了身邊的妻子。方言昔靜靜地坐著,指尖在桌案下緊緊攥著手帕。表演結(jié)束,
白蘇蘇謝幕時,故意朝包廂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的目光越過方言昔,直接落在蕭煜城身上,
然后輕輕一笑。那一笑,仿佛春風(fēng)化雨,讓在場的男人都為之傾倒。蕭煜城的拳頭悄悄握緊,
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煜城。"方言昔輕聲喚他。蕭煜城這才回過神來,
匆忙移開視線:"我們走吧。"回府的路上,蕭煜城一言不發(fā)。
方言昔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飛逝的霓虹燈,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酸楚。她知道,
暴風(fēng)雨就要來了。第二章梅雨季節(jié)的上海灘,天空總是陰沉沉的。方言昔站在窗前,
看著花園里的海棠花被雨水打落一地。她手中拿著一封信,是父親從天津寄來的家書,
字里行間都是對她的關(guān)懷。"小姐,少帥的副官來了。"丫鬟小翠輕敲房門。
方言昔將信收好,整理了一下儀容,走向客廳。副官李明站在門口,面色有些為難。"嫂子,
少帥讓我給您帶句話。"李明猶豫了一下,"他今晚不回來用膳了。
"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第五天了。方言昔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李明走后,
方言昔讓廚房準(zhǔn)備了簡單的晚餐。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廳里,面對滿桌精美的菜肴,
她卻沒有絲毫食欲。夜里十點(diǎn),蕭煜城終于回來了。方言昔從書房走出來,
看到他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還有一絲酒氣。"回來了?"她迎上前,想要為他脫外套。
蕭煜城卻避開了她的手:"我自己來。"這個小小的動作,讓方言昔的心猛地一沉。以前,
他雖然冷淡,但從不會拒絕她的照顧。"餓了嗎?我讓廚房熱些菜。
"方言昔努力保持著溫和的語調(diào)。"不用了。"蕭煜城解開軍裝的扣子,"我在外面吃過了。
"方言昔看著他的背影,鼓起勇氣問道:"煜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蕭煜城的動作一頓,半天才轉(zhuǎn)過身來。他看著方言昔,眼中有著復(fù)雜的情緒:"言昔,
我們談?wù)劇?兩人在書房坐下,蕭煜城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她一杯。方言昔接過,
等待著他開口。"蘇蘇回來了。"蕭煜城終于說出了這句話。方言昔的手微微顫抖,
酒杯差點(diǎn)滑落。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呢?"蕭煜城看著她,
眼中閃過一絲愧疚:"言昔,你是個好女人,這三年你為這個家,為我,付出了很多。
但是...""但是你的心不在我這里。"方言昔替他說完了這句話。蕭煜城沉默了,
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方言昔放下酒杯,緩緩站起身:"我明白了。
""言昔..."蕭煜城想要解釋什么。"不用說了。"方言昔擺擺手,"有些話,
說出來反而顯得虛偽。煜城,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回到臥室,方言昔坐在梳妝臺前,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三年的少帥夫人生涯,讓她學(xué)會了隱藏情緒,
學(xué)會了在任何時候都保持優(yōu)雅。但是今晚,她實(shí)在裝不下去了。眼淚無聲地滑落,
滴在梳妝臺的玻璃臺面上。她想起三年前的新婚之夜,蕭煜城對她說的話:"言昔,
我會尊重你,但我不能保證愛你。"那時的她天真地以為,只要足夠用心,
總有一天能溫暖他的心?,F(xiàn)在才明白,有些人的心,永遠(yuǎn)只為一個人跳動。窗外雷聲陣陣,
暴雨傾盆。方言昔拿出信紙,開始給父親寫信。她要告訴父親,她想回天津了。
第三章法租界的一棟洋房里,白蘇蘇正在試新做的旗袍。鏡子里的她嬌艷如花,
一舉一動都帶著風(fēng)情。"蘇蘇,蕭少帥又送了禮物來。"丫鬟捧著一個精美的首飾盒走進(jìn)來。
白蘇蘇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套翡翠頭面,價值連城。她拿起其中一支簪子,
在陽光下仔細(xì)端詳著。"還是煜城最懂我的心意。"她輕撫著翡翠,眼中閃過得意的光芒。
三年前,她是上海灘紅極一時的名角,無數(shù)權(quán)貴為她傾倒。但她偏偏選擇了蕭煜城,
因?yàn)樗砩嫌兄渌腥藳]有的東西——真誠的愛意。可惜好景不長,
蕭老帥堅(jiān)決反對這門親事,還威脅要斷絕父子關(guān)系。蕭煜城左右為難,
白蘇蘇便提出暫時分開,等他穩(wěn)固了地位再團(tuán)聚。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里,
她在香港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身邊不乏追求者,但她始終為蕭煜城守身如玉。
現(xiàn)在她回來了,要收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小姐,有位太太求見。"管家走進(jìn)來稟報(bào)。
"什么太太?"白蘇蘇漫不經(jīng)心地問。"蕭少帥的夫人,方太太。"白蘇蘇的眉頭挑了挑,
然后笑了:"有趣,讓她進(jìn)來吧。"不一會兒,方言昔走進(jìn)了客廳。她穿著一襲素雅的旗袍,
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自有一種優(yōu)雅的氣質(zhì)。兩個女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看不見的硝煙。
"方太太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白蘇蘇優(yōu)雅地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方言昔在她對面坐下,神色平靜:"白小姐客氣了。""不知方太太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白蘇蘇倒了茶,動作嫻熟而優(yōu)雅。方言昔接過茶杯,
直視著白蘇蘇的眼睛:"我來是想告訴白小姐一聲,蕭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白蘇蘇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話。"煜城這些天很不開心,我想,是因?yàn)樗跒殡y。
"方言昔輕啜一口茶,語調(diào)依然溫和,"既然白小姐回來了,那這個結(jié),也該解開了。
""方太太這話是什么意思?"白蘇蘇瞇起眼睛。"字面上的意思。"方言昔放下茶杯,
"我會主動提出和離,白小姐不必為此感到不安。"白蘇蘇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
方言昔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嫉妒,甚至沒有悲傷,有的只是一種超脫的平靜。
這種平靜讓她感到不安。"方太太就這么不愛少帥嗎?"白蘇蘇試探著問。
方言昔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愛不愛重要嗎?重要的是,
什么對他最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白蘇蘇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方太太真是深明大義。"方言昔站起身:"那就這樣吧,白小姐保重。"離開洋房后,
方言昔上了自己的車。司機(jī)老劉從后視鏡里看到她蒼白的臉色,關(guān)切地問:"太太,
您沒事吧?""我沒事,回府吧。"方言昔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
做出這個決定其實(shí)很簡單,因?yàn)樗缇兔靼?,愛一個人不是要擁有他,而是要他快樂。
既然蕭煜城的快樂是白蘇蘇,那她何必苦苦糾纏?只是心還是會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第四章蕭府的書房里,蕭煜城正在處理軍務(wù),桌案上堆滿了文件。方言昔輕敲房門走進(jìn)來,
手里端著一盞燕窩。"時間不早了,先喝點(diǎn)燕窩再忙吧。"她將燕窩放在他身邊。
蕭煜城抬頭看了她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放著吧,一會兒就喝。"方言昔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站在他身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煜城,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什么事?
"蕭煜城放下筆,看向她。"我想回天津住一段時間。"方言昔的聲音很輕,
"父親年紀(jì)大了,我想陪陪他。"蕭煜城皺起眉頭:"要住多久?""也許...很久。
"方言昔看著他,"也許,我們應(yīng)該考慮和離的事了。"蕭煜城猛地站起身,
椅子被推得后退了幾步:"你說什么?""煜城,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有些事情不必說得太明白。"方言昔保持著平靜,"白小姐回來了,
而你...你的心早就不在我這里了。"蕭煜城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
但又在半空中停住了:"言昔,我知道這段時間冷落了你,但是...""但是什么?
但是你心里想的都是她?"方言昔苦笑一聲,"煜城,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這三年來,
你從來沒有真正看過我,我在你眼里,永遠(yuǎn)只是蕭少帥的夫人,而不是方言昔。
"蕭煜城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我已經(jīng)和白小姐談過了。
"方言昔繼續(xù)說道,"她是個很好的女人,配得上你的愛。""你見過蘇蘇了?
"蕭煜城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見過了。"方言昔點(diǎn)頭,"我告訴她,
蕭府的大門隨時為她敞開。"蕭煜城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方言昔會主動去見白蘇蘇,
更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言昔..."他想要解釋什么。"不用說了。
"方言昔擺擺手,"明天我就動身回天津,和離的文書你準(zhǔn)備好就行,我會簽字的。"說完,
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等等!"蕭煜城突然叫住她,"言昔,你就這么恨我嗎?
"方言昔回過頭,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但她還是強(qiáng)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我不恨你,煜城。我只是累了,想回家了。"那一夜,
蕭煜城在書房里坐了一整夜。他想起三年前的新婚之夜,方言昔穿著紅色的嫁衣坐在床沿,
羞澀地低著頭。那時的她眼中滿含期待,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他想起這三年來,
她總是默默地照顧著他的起居,從不抱怨,從不要求什么。她會在他生病時徹夜不睡地守護(hù),
會在他煩躁時為他彈琴解憂,會在他應(yīng)酬回來后為他準(zhǔn)備醒酒湯...這樣的一個女人,
他卻從來沒有用心對待過。天亮?xí)r,蕭煜城走出書房,想要去找方言昔談?wù)劇5芗腋嬖V他,
夫人一大早就走了,連行李都沒帶,只留下了一封信。蕭煜城打開信,
只見上面寫著:"煜城,三年來承蒙照顧,言昔感激不盡。如今緣分已盡,各自安好。
愿你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幸福美滿。勿念。"信紙被蕭煜城緊緊攥在手里,皺成一團(tuán)。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第五章天津的方家老宅,
青磚黛瓦,古樸典雅。方言昔推開院門,看到父親方老爺正在藤椅上曬太陽,
身邊放著一壺茶,正在看報(bào)紙。聽到腳步聲,方老爺抬起頭,看到女兒的那一刻,
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言昔?你怎么回來了?"方老爺放下報(bào)紙,想要站起身。
方言昔快步上前扶住他:"爹,我想你了,就回來看看。"方老爺仔細(xì)打量著女兒,
發(fā)現(xiàn)她雖然穿著得體,但臉色卻有些憔悴,眼中也少了往日的光彩。作為過來人,
他隱約猜到了什么。"蕭家那邊...沒什么事吧?"方老爺試探著問。"沒事,
就是想家了。"方言昔勉強(qiáng)笑了笑,"爹,我想在家住一段時間,您不會嫌我煩吧?
""胡說什么呢,這是你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方老爺拍拍她的手,
"你房間還是老樣子,什么都沒動。"方言昔回到自己的閨房,一切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梳妝臺上還擺著她出嫁前用的胭脂水粉,書桌上還放著她練字用的文房四寶。她坐在窗前,
看著院子里的梧桐樹。三年前,也是在這棵樹下,父親告訴她蕭家的求親。
那時的她心中忐忑,不知道嫁給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會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她知道了,
那是一場美麗的錯誤。晚飯時,方老爺試探著問:"言昔,
你和蕭少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方言昔夾菜的動作一頓,
然后若無其事地說:"沒有誤會,只是...不太合適。""怎么會不合適?你們門當(dāng)戶對,
蕭少帥也是人中龍鳳...""爹。"方言昔打斷了他,"有些事情,
不是門當(dāng)戶對就夠了的。"方老爺看著女兒眼中的堅(jiān)決,嘆了口氣,沒有再問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方言昔仿佛回到了少女時代。她在院子里種花,在書房里練字,
偶爾和父親下棋聊天。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到夜深人靜時,
她總是會想起蕭煜城。想起他專注工作時的側(cè)臉,想起他偶爾對她露出的溫和笑容,
想起他生病時她守在床邊的那些夜晚...一個月后,方老爺收到了蕭煜城的來信。
信中蕭煜城說,他同意和離,但希望能見方言昔最后一面。方老爺拿著信找到方言昔,
她看完后只是平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信告訴他,不必見面了,直接把文書寄過來就行。
""言昔..."方老爺欲言又止。"爹,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方言昔折好信紙,"有些人,
再見面只會徒增煩惱。"又過了半個月,和離的文書真的寄來了。方言昔看著那份文書,
手指微微顫抖。她提起筆,在上面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從這一刻起,
她不再是蕭府的少帥夫人,她重新成了方家的小姐方言昔。同一天的上海,
蕭煜城收到了寄回的和離文書??粗厦婺莻€娟秀的簽名,他呆坐了很久。白蘇蘇推門進(jìn)來,
看到桌上的文書,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煜城,你后悔了?"蕭煜城抬起頭看著她,
眼中有著說不清的情緒:"沒有。""那就好。"白蘇蘇走到他身邊,輕撫著他的肩膀,
"煜城,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蕭煜城點(diǎn)點(diǎn)頭,但心里卻空落落的。
他得到了一直以來渴望的愛情,為什么卻感覺不到快樂呢?第六章秋末的上海灘,
梧桐葉片片飄落。蕭府張燈結(jié)彩,準(zhǔn)備迎接新的女主人。白蘇蘇穿著一襲紅色的旗袍,
正在指揮傭人布置新房。"這些珠寶都換掉,太老氣了。"她指著梳妝臺上的首飾盒,
"還有這些擺設(shè),都不符合我的品味。""是,二太太。"傭人們恭敬地應(yīng)道。
白蘇蘇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終于成為了蕭府的女主人,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地位。
蕭煜城從外面回來,看到煥然一新的房間,眉頭微微皺了皺。"煜城,你看我布置得怎么樣?
"白蘇蘇挽住他的手臂,眼中滿是期待。"很好。"蕭煜城敷衍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了,
明天我想辦個宴會,邀請上海灘的名流們來認(rèn)識一下。"白蘇蘇興奮地說,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白蘇蘇是蕭府的女主人。"蕭煜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蘇蘇,
你才剛搬進(jìn)來,不必這么急著辦宴會。""為什么不急?"白蘇蘇不解地看著他,
"難道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嗎?""不是這個意思。"蕭煜城揉了揉太陽穴,
"我只是覺得,應(yīng)該低調(diào)一些。"白蘇蘇仔細(xì)觀察著他的表情,心中升起一絲不安:"煜城,
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方言昔?""沒有。"蕭煜城回答得太快,反而顯得心虛。
"真的沒有嗎?"白蘇蘇逼近一步,"那為什么你搬進(jìn)來這么久,卻從來沒有碰過我?
"蕭煜城沉默了。自從方言昔離開后,他總是覺得心不在焉。每當(dāng)夜深人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