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七點，林夏準時出現(xiàn)在約定的餐廳。
顧言已經(jīng)在等她了，桌上點了幾道菜，都是她以前愛吃的。 他看到她進來，起身給她拉開椅子，動作自然得像七年時光從未流逝。
"點的都是你愛吃的，"他說，"不知道口味有沒有變。"
"沒變。 "林夏坐下，"你呢？還是不吃香菜？"
"嗯，這個毛病改不了。"顧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上菜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拘謹，像是第一次約會的情侶。 林夏夾了一口菜，發(fā)現(xiàn)味道確實不錯。
"你怎么知道這家店？"她問。
"網(wǎng)上找的，"顧言說，"看評價說口味比較清淡，適合女孩子。"
林夏點點頭，繼續(xù)吃菜。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抬頭："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什么都可以。"顧言放下筷子，"我不會再有任何隱瞞。"
"這七年來，你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
顧言搖頭："沒有。"
"朋友圈里那個女孩呢？"
"公司新來的實習(xí)生，那天部門聚餐她非要合影。"顧言解釋，"我發(fā)朋友圈是想讓你看到的。"
林夏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會看？"
"我知道你沒有刪除我。"顧言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一直能看到你的朋友圈。"
林夏臉紅了。確實，分手后她憤怒過，難過過，但始終沒有刪除他。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聯(lián)系我？"她問，"為什么等到現(xiàn)在？"
顧言沉默了一下："因為我一直在等一個時機。"
"什么時機？"
"等我足夠強大，能夠保護你的時機。"顧言認真地看著她，"七年前我還太年輕，面對家庭的壓力和外界的干擾，我只會逃避。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夏夏，現(xiàn)在的我有能力給你想要的生活。"
林夏咬了咬下唇："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我不知道，"顧言老實地說，"但我想重新了解你，了解現(xiàn)在的你。"
"如果現(xiàn)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呢？如果我變得功利了，變得現(xiàn)實了，變得沒有那么容易相信愛情了呢？"
"那也沒關(guān)系。 "顧言的聲音很溫柔，"我愛的是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
林夏的心臟又開始不規(guī)律地跳動。這個男人，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話擊中她的軟肋。
"你真的還愛我嗎？"她聽見自己問道。
顧言點頭："從來沒有停止過。"
"可是七年了，"林夏的聲音有些啞，"人會變的。"
"會的，"顧言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但有些東西不會變。比如我對你的感情，比如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林夏沒有抽回手，她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想起了無數(shù)個相似的瞬間。
"我很怕，"她輕聲說，"我怕再相信一次，結(jié)果又是失望。"
"我理解。"顧言的拇指輕撫著她的手背，"夏夏，我不強求你馬上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已經(jīng)不是七年前的那個顧言了。"
林夏抬起頭看他："你要怎么證明？"
"用時間，用行動。"顧言認真地說，"我會讓你看到，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
餐廳里的音樂很輕柔，周圍的情侶們在低聲聊天，一切都很美好。但林夏知道，現(xiàn)實沒有那么簡單。
"你媽媽呢？"她問，"她現(xiàn)在還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顧言的表情暗了一下："這是我需要解決的問題。
"她會同意嗎？"
"我會讓她同意的。"顧言的語氣很堅定，"夏夏，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拆散我們。"
林夏看著他眼中的決心，有些動搖。
也許，她真的可以再試一次。
也許，這一次會不一樣。
"好吧，"她深吸一口氣，"我給你一個機會。
顧言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嗎？"
"但是我有條件。"林夏認真地看著他，"我們慢慢來，不要急于求成。我需要重新了解你，你也需要重新了解我。"
"好，"顧言點頭，"一切聽你的。"
"還有，"林夏頓了一下，"如果中途我覺得不合適，我會隨時停止。"
"我明白。"
林夏松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但她不想帶著遺憾過一輩子。
至少這一次，她要弄清楚他們到底還有沒有可能。
"那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guān)系？"她問。
顧言想了想："重新認識的朋友？"
"朋友。"林夏點頭，"那朋友之間，應(yīng)該互相了解彼此的近況吧？"
"當然。"
"那你先說說這七年來你都做了什么。"
顧言開始講他這七年的經(jīng)歷。從父親去世后接手家里的公司，到一步步把公司做大，到現(xiàn)在擁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他說得很平靜，但林夏能聽出那些年的不容易。
"聽起來很辛苦。"她說。
"還好，"顧言看著她，"最辛苦的是沒有你在身邊。"
林夏的臉又紅了："別說這種話。"
"為什么？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不能說實話？"
林夏瞪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眼中有促狹的笑意。
這個人，還是那么會撩撥她的心弦。
"輪到你了，"顧言說，"說說你這七年。"
林夏想了想，開始講自己的經(jīng)歷。從出國讀書到回國工作，從青澀的畢業(yè)生到現(xiàn)在的項目主管。她有意略過了那兩段戀情，但顧言好像看出了什么。
"有交過男朋友嗎？"他問，聲音很輕。
林夏猶豫了一下："有過兩個。"
顧言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正常："他們對你好嗎？"
"還可以。"林夏如實說道，"但都沒有走到最后。"
"為什么？"
林夏沉默了。她不能告訴他，每一次分手，她都會想起他。不能告訴他，她用了七年時間想要忘記他，卻依然沒有成功。
"性格不合吧。"她最終說道。
顧言點點頭，沒有再問。
吃完飯，他送她回家。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林夏忽然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夏夏，"走到她家樓下，顧言停下腳步，"謝謝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別謝得太早，"林夏說，"我還沒有原諒你。"
"我知道。"顧言笑了，"但我會努力的。"
"嗯。"林夏點頭，"晚安。"
"晚安。"
林夏上樓，在窗口看到顧言還站在樓下。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抬頭看了看她家的窗戶，然后才轉(zhuǎn)身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她突然想起，七年前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每次送她回宿舍都要等她安全進門才離開。
有些習(xí)慣，七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改。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里暖暖的，同時也有些酸澀。
也許，有些人確實值得第二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