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時代歌姬，戚柚，
為我們帶來她的告別絕唱——《涅槃》！”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我站在黑暗的升降臺里，
手心攥著一張被汗浸濕的B超單。單子上，那個小小的孕囊，像一顆沉睡的星。
這是我為傅言洲準備的、最好的生日禮物。等演唱會結束，我就告訴他，我們有孩子了。
相戀五年，從籍籍無名到各自封神，我是歌壇天后，他是新晉影帝，
這段被譽為“神仙愛情”的旅程，終于要迎來它最完美的結晶。音樂前奏響起，
升降臺緩緩啟動。我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舞臺上方，那片即將為我亮起的、最璀璨的星光。
視線穿過幽暗的后臺結構，我無意間瞥見了那個全場最昂貴的VIP席。傅言洲就坐在那里。
他今天本該在國外拍戲，卻為了我的告別演唱會，驚喜地飛了回來。他身邊，
坐著一個我沒見過的女孩，清純動人，是最近勢頭很猛的新人演員，白月。大概是朋友吧。
我這樣想著。然后，我看見傅言洲側過頭，在女孩的唇上，印下了一個溫柔而繾綣的吻。
那一瞬間，我感覺全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心臟被瞬間凍結，然后碎裂的聲音。緊接著，
是刺耳的金屬斷裂聲。腳下的升降臺猛地一震，鋼纜崩斷，整個世界在我眼前急速下墜。
失重感攫住了我的喉嚨，我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尖叫。身體砸在堅硬地面上的劇痛，
伴隨著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我的雙腿間洶涌而出。我最后的意識，停留在VIP席上，
傅言洲那張寫滿了驚愕與……冷漠的臉上。我的血，染紅了那張孕檢單。最終，
這場盛大的告別，成了我一個人的血祭。2.三年后，南山墓園。我戴著墨鏡，
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走上青石臺階。雨后的空氣，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腥味。
三年前那場事故，廢了我的腿，也帶走了我的孩子。那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歌壇天后戚柚，
成了娛樂圈一個語焉不詳?shù)慕?。而傅言洲，在我躺在醫(yī)院里生死未卜時，對外宣布，
他因為無法承受演唱會的“意外”，患上了嚴重的PTSD，無限期退圈。一年后，
他的工作室發(fā)出訃告，影帝傅言洲，因抑郁癥意外身故。真是個完美的、深情的劇本。
我走到那塊奢華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前，照片上的傅言洲，依舊溫潤如玉，
仿佛世間最無辜的圣徒。墓碑前，擺滿了粉絲送來的、早已枯萎的花束。
我從隨身的愛馬仕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骨瓷罐，又拿出一個……印著可愛小熊的奶粉罐。
我平靜地打開傅言洲的骨灰盒，將里面那些象征著他“一生榮耀”的灰白粉末，
悉數(shù)倒進了旁邊一個廉價的垃圾袋里。然后，
我將自己帶來的那個骨瓷罐——里面裝著我那個未出世孩子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合上蓋子。做完這一切，我將那個空空如也的奶粉罐，擺在了墓碑的正中央，
那個原本屬于他骨灰盒的位置。奶粉罐上，有一行我親手寫的字：傅言洲，斷子絕孫，
遺臭萬年。我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地笑了?！皩殞?，看，這是爸爸的新家。
”我輕聲對著空氣說，“他生前沒能給你一口奶喝，死后，就讓他抱著這個鐵皮罐子，
在地底下好好懺悔吧?！蔽遗牧伺氖郑D身準備離開。
這場精心策劃的、只為他一人上演的復仇默劇，該謝幕了。然而，我沒走幾步，
身后就傳來一個陰冷到足以讓血液結冰的聲音。“戚柚，你玩夠了沒有？”我渾身一僵，
緩緩回頭。墓碑的陰影下，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張我曾在夢里撕碎過千萬次的臉，
此刻正覆著一層地獄般的寒霜。傅言洲。他沒死。3.那一刻，我真的以為自己活見鬼了。
傅言洲一步步向我走來，他比三年前更瘦，眼神里沒了往日的溫情，
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陰鷙和……恨?！昂镁貌灰姟！蔽已杆賶合滦念^的震驚，
反而笑得更加明媚，“傅影帝這是……詐尸了？還是說，你在下面過得不舒坦，
特意上來換個大點的骨灰盒？”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刺眼的奶粉罐上。下一秒，
他猛地抬腳，狠狠踹在了那塊價值百萬的墓碑上！“砰！”堅硬的大理石，
應聲裂開一道猙獰的口子。他雙目赤紅，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對著我嘶吼道：“戚柚！
你他媽到底想干什么！你鬧夠了沒有！”“鬧？”我笑出了聲，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我鬧？傅言洲，我躺在手術臺上，求醫(yī)生保住我的孩子時，你在哪？我在康復中心，
學著怎么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時，你又在哪？哦，對了，你在陪你的新歡，
你在準備你的‘死亡’劇本！”“孩子？”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步上前，
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骨頭捏碎，“你還有臉提那個孩子？
”他把我粗暴地拖到墓園的監(jiān)控攝像頭下，指著鏡頭，一字一句地，
說出了那句讓我永生難忘的、最惡毒的詛咒?！捌蓁?，你給我聽清楚了！”他眼中的恨意，
幾乎要將我吞噬，“你懷的那個孽種，早該死在手術臺上！他的出生，就是一場罪！你懂嗎？
”監(jiān)控的紅點，無聲地閃爍著。我看著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心底最后一點關于“愛”的殘骸，終于被碾成了粉末。很好。我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傅言洲，我們完了。”我冷靜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從今天起，
你不再是那個‘深情至死’的影帝。你，是我戚柚不共戴天的仇人?！闭f完，我甩開他的手，
頭也不回地離去。我知道，他會追上來。我知道，這場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而那段監(jiān)控視頻，
將是我打響的第一槍。4.傅言洲的動作比我想象的更快，也更狠。第二天，
關于“影帝傅言洲詐死”和那段“孽種論”的監(jiān)控視頻，在我放出消息之前，
就被他用雷霆手段，壓得干干凈凈。取而代之的，
是一份來自傅氏集團法務部的、措辭嚴厲的律師函。他告我，
惡意誹謗、侵犯亡者名譽、以及……對他本人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傷害。我坐在沙發(fā)上，
看著那份荒唐的律師函，笑了。晚上，傅言洲的電話打了進來?！耙矗宜搅?。要么，
我們法庭上見?！彼穆曇?，不帶一絲感情?！皸l件？”“做我的貼身助理，24小時待命。
直到……我還清你的人情為止?！薄叭饲椋俊蔽蚁袷锹牭搅耸裁葱υ?，“我欠你什么人情？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說出了一句話?！捌蓁郑?/p>
你以為三年前那場事故，真的是意外嗎？”我的心猛地一沉?！拔揖攘四愕拿?/p>
”他繼續(xù)說道，“你腹中的那個孩子，是我親手拿掉的。因為，
他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薄澳闶裁匆馑?？”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傅氏家族的血脈里，藏著一個遺傳性的精神病基因，我們稱之為——‘塞壬的歌聲’。
”他的聲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剖開一個血淋淋的秘密，“發(fā)病者，
會在感受到極度幸福和愛意的時候，徹底陷入瘋狂，六親不認，
甚至……會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我的爺爺，殺死了我的奶奶。我的父親，
在我出生的那天，親手勒死了我的母親?！薄叭昵埃抑滥銘言械哪且豢?，
我幸福得……快要瘋了。我開始出現(xiàn)幻聽，我看到了我父親的影子。我不能讓你，
變成下一個我母親。我更不能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面對一個瘋子父親，
或者……繼承這份詛咒?！薄八裕艺伊税自?，我的心理醫(yī)生，演了一場戲。我讓你恨我，
讓你對我絕望。因為只有恨，才能壓制住那份足以致命的愛。我拿掉那個孩子，退圈，
假死……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救你，戚柚?！彼f得那么冷靜，那么理所當然。
仿佛他不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而是一個深情的、自我犧牲的救世主。
我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只覺得遍體生寒。一個用“為你好”作為借口，
就可以肆意摧毀你人生的男人。一個自以為是神，
可以隨意決定另一個生命是“罪”還是“恩賜”的瘋子?！案笛灾?，”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不是神。你只是個，打著愛的名義，行兇的懦夫?！?. 契約，
用你的下半生來贖罪最終，我還是簽下了那份荒唐的契約。不是因為我相信了他的鬼話，
也不是因為我怕他。而是因為，我知道，只有深入虎穴，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傅言洲的這套說辭，太過完美，完美得像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我要親手把它撕開。
我的“贖罪”，從給他當24小時貼身助理開始。傅言洲的家，
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像玻璃盒子一樣的現(xiàn)代別墅。極簡的設計，黑白灰的色調(diào)，
冷得像一座陵墓。這里沒有一絲一毫屬于我們過去五年的痕跡。我的工作，是負責他的一切。
從早晨的咖啡，到深夜的安眠藥。第一天上班，他遞給我一份厚達百頁的《助理守則》。
“第一條，不準對我笑，你的笑讓我惡心?！?“第二條，不準碰我，我嫌你臟。
” “第三條，不準在我面前，提起任何關于過去的事，尤其是……那個孽種。
”我面無表情地翻看著，然后當著他的面，將那份守則扔進了碎紙機?！案迪壬?，
”我抬起頭，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演戲的。
你如果想找一個聽話的木偶，可以去找你的白月醫(yī)生。我的薪水，是以分鐘計算的。現(xiàn)在，
請告訴我，你早上喝咖啡，要加幾塊糖？”他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強硬?！安患犹?。
”他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很好?！蔽肄D身走向廚房，“另外，提醒傅先生一句。
根據(jù)契約，我只負責你的‘工作’和‘生活’，不包括你的‘情緒’。
你如果再用剛才那種語氣跟我說話，我會向我的律師投訴你職場霸凌?！睆N房里，
我背對著他，將一包海鹽，代替方糖，倒進了他的咖啡里。傅言洲，
你以為這是對我的囚禁和折磨嗎？不。這是我的新戰(zhàn)場。我要用你最引以為傲的理智和冷靜，
一點擊潰你。我要讓你，為你的自負和殘忍，付出最慘痛的代價。6. 他的床，
我的新戰(zhàn)場傅言洲的別墅，像一座巨大的、精密的牢籠，不僅囚禁著我，也囚禁著他自己。
我很快發(fā)現(xiàn)，他過著一種苦行僧般的生活。極度的自律，極度的壓抑。他的世界里，
仿佛只剩下工作和……吃藥。每晚臨睡前，他都會吃下一大把花花綠綠的藥片，
然后把自己關進一間完全隔音的密室里。那個房間，成了我第一個需要攻克的堡壘。
我利用助理的身份，名正言順地進出他的書房，整理他的文件?？此剖窃诠ぷ?，
實則是在尋找一切蛛絲馬跡。他的電腦有多重加密，但我不需要破解。我只需要觀察。
我發(fā)現(xiàn)，他每周都會定期收到一個來自瑞士的加密郵件，發(fā)件人是“Morpheus”。
夢神。我想，這大概率和他的“病”有關。我還發(fā)現(xiàn)，他雖然對我冷若冰霜，
卻有著近乎變態(tài)的掌控欲。我的所有通話記錄、消費記錄，甚至外賣訂單，都會在第二天，
變成一份報告，出現(xiàn)在他的桌上。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冷漠地觀察著他籠中的金絲雀。
一天晚上，我故意打碎了一個玻璃杯，割傷了手指。他從書房沖出來，看到我指尖的血，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想上前，卻又猛地頓住，仿佛我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病毒?！皾L出去，
處理干凈！”他近乎失控地低吼。我看著他那雙寫滿了恐懼和……掙扎的眼睛，
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對血，有著超乎尋常的反應。當晚，我趁他進入密室后，
用備用鑰匙，打開了他的臥室。他的臥室，比客廳更像一個冰冷的展廳。
一切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唯一突兀的，是床頭柜上，鎖著一個純黑色的金屬盒子。
我沒有密碼，也打不開。但我可以等。我躺在他那張大得空曠的床上，閉上眼睛。
這里沒有他的味道，只有一股清冷的、消毒水般的氣息。這里不是他的臥室，是他的病房。
而我，將是那個親手拔掉他所有輸液管的人。7. 他眼中的恨，
與藏不住的痛我和傅言洲的拉鋸戰(zhàn)，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進行著。
我們像兩只互相舔舐傷口的困獸，用最鋒利的言語，刺向對方最柔軟的地方?！捌蓁?，
你做的飯，和你的為人一樣，寡淡無味?！彼麜@樣評價我精心準備的晚餐?！案迪壬?/p>
你的演技退步了?！蔽覄t會在他看完一部電影后，微笑著說，“以前你的眼睛里，
至少還有光?！彼麜獾媚樕F青，卻又無法反駁。漸漸地，
我發(fā)現(xiàn)了他隱藏在恨意之下的、笨拙的另一面。我因為腿傷的后遺癥，在雨天會關節(jié)疼痛。
有一個下雨的清晨，我發(fā)現(xiàn)我的辦公桌下，多了一個小小的、沒有任何標識的暖風機。
我的生理期一向不準，那次毫無預兆地來了。我狼狽地躲在洗手間，卻發(fā)現(xiàn)門口的置物架上，
不知何時多了一杯溫熱的紅糖姜茶，和一包衛(wèi)生棉。他從不承認。
他只是會用更刻薄的語言來掩飾?！捌蓁郑隳懿荒苡悬c專業(yè)精神？把你的私人物品收拾好，
別讓我看到！”“你是豬嗎？連自己的身體都管理不好？”我知道，是他做的。
那個自詡為神、冷酷無情的傅言洲，會在深夜，像個游魂一樣，在我門口徘徊。
我房間的智能門鎖記錄，不會說謊。有一次，我故意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了。深夜，
我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想要為我蓋上毯子，卻在觸碰到我的前一秒，又猛地縮了回去。
我裝作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站在黑暗里，像一個被抓了現(xiàn)行的孩子，眼神慌亂，
又迅速被冰冷的恨意覆蓋。“滾回你的房間去睡！”他惡狠狠地命令道。
我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那片早已結冰的湖面，似乎裂開了一道微小的縫隙。傅言洲，
你到底藏著什么？你眼中的恨那么真，可那藏不住的痛，又是為了什么？
8. 白月光的謊言，與黑月光的真相我決定，從白月身上尋找突破口。作為傅言洲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