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瑤要回來了,你可以走了。”冰冷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里響起,顧斯年連頭都沒抬,
修長的手指翻動著手中的財經(jīng)雜志。蘇念的手微微一顫,正在整理醫(yī)學資料的動作停了下來。
三年了,她等這句話等了整整三年?!昂?。”她的聲音平靜得讓自己都驚訝。
顧斯年這才抬起頭,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詫異。他以為她會哭,會鬧,會求他不要趕她走。
畢竟這三年來,她一直表現(xiàn)得那么依賴他。“我說,雨瑤要回來了?!彼种貜土艘槐椋?/p>
語氣里多了幾分不耐煩?!拔衣牭搅恕!碧K念將手中的資料整齊地放進包里,
起身走到茶幾前,從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這是離婚協(xié)議,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字吧。
”顧斯年的眉頭皺了起來:“離婚協(xié)議?”“是的。當初我們結(jié)婚就是為了讓我做她的替身,
現(xiàn)在正主回來了,我這個替身自然該退場了?!碧K念的語氣輕描淡寫,
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澳銣蕚涞玫故峭Τ浞??!鳖櫵鼓昀湫σ宦?,隨手翻開協(xié)議。
當看到財產(chǎn)分割那一欄時,他愣住了?!澳闶裁炊疾灰??”“我什么都不要?!碧K念點點頭,
“房子、車子、錢,我都不要。這三年你給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蘇念,你在玩什么把戲?
”顧斯年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欲擒故縱?”蘇念看著他,忽然笑了。這個男人啊,
永遠都是這么自以為是?!邦櫵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的那樣?!彼闷鸸P,
在協(xié)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我累了,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替身了。
”“你以為你離開顧家還能過得像現(xiàn)在這樣?”顧斯年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也許吧。”蘇念無所謂地聳聳肩,“但至少,我是我自己。
”她轉(zhuǎn)身要走,顧斯年突然開口:“等等?!碧K念回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也許,
也許他會挽留她?“把你的東西都帶走,我不想在家里看到任何屬于你的東西。
”希冀瞬間破滅,蘇念自嘲地笑了笑:“放心,我一樣都不會留下?!薄斑€有,
”顧斯年的聲音依舊冰冷,“雨瑤后天的飛機,你最好在她回來之前消失?!薄懊靼?。
”蘇念頭也不回地上了樓。她的東西不多,三年來,她在這個家里就像個過客,
除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必要的生活用品,幾乎沒有什么私人物品。哦,
除了那些醫(yī)學書籍和資料。她把衣服裝進行李箱,將那些醫(yī)學資料小心地放進另一個箱子里。
這些都是她這三年來偷偷學習的成果,是她在深夜顧斯年不在時,一點一點積累的。
收拾完東西,蘇念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房間。說不留戀是假的,但她更清楚,
這里從來都不屬于她。她只是一個替身,一個隨時可以被替換的影子。拖著行李箱下樓時,
顧斯年還坐在客廳里,面前的離婚協(xié)議已經(jīng)簽好了字?!皡f(xié)議我會讓律師去辦。
”他頭也不抬地說?!爸x謝?!碧K念輕聲道。就在她即將踏出別墅大門的時候,
身后傳來顧斯年的聲音:“蘇念?!彼O履_步,卻沒有回頭?!叭炅?,
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蘇念沉默了幾秒,然后輕輕地說:“祝你和秦小姐幸福。
”說完,她拖著行李箱走進了夜色中。顧斯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心里突然涌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煩躁地松了松領(lǐng)帶,
將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扔在茶幾上。她真的走了,就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沒有眼淚,沒有糾纏,
甚至沒有一句挽留的話。這不像她。三年來,她對他百依百順,溫柔體貼,
哪怕他經(jīng)常夜不歸宿,哪怕他從不給她任何名分,她都沒有任何怨言??涩F(xiàn)在,
她卻走得這么決絕?!邦櫩??!惫芗易哌^來,“需要派人跟著蘇小姐嗎?”“不用。
”顧斯年冷冷地說,“她會回來的。”離開顧家,她能去哪里?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也沒有什么親戚朋友。這三年,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她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等她在外面吃夠了苦,就會知道跟在他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顧斯年如此想著,
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會有一絲不安。2三天后?!邦櫩?,蘇小姐還沒有任何消息。
”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匯報。顧斯年皺眉:“什么叫沒有任何消息?
”“就是...完全聯(lián)系不上。她的手機已經(jīng)停機了,之前住的地方也退租了,
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薄叭碎g蒸發(fā)?”顧斯年冷笑,“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繼續(xù)找!”“是?!敝硗顺鲛k公室后,顧斯年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三天了,整整三天了,
蘇念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發(fā)過一條信息,甚至沒有任何想要聯(lián)系他的跡象。這個女人,
還真是說走就走?!八鼓?!”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道嬌俏的身影撲了進來?!坝戡??
”顧斯年下意識地扶住來人。“是我呀!”秦雨瑤笑得明媚動人,“驚不驚喜?
我提前回來了!”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顧斯年的思緒有些恍惚。三年前,
就是這個女人的離開,讓他痛苦了很久?!澳阍趺床桓嬖V我提前回來?
”“想給你一個驚喜嘛?!鼻赜戡幦鰦傻乇ё∷氖直?,“斯年,這三年你有沒有想我?
”“當然?!鳖櫵鼓隀C械地回答,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另一張臉。
那張總是帶著溫柔笑容的臉。“對了,我聽說你結(jié)婚了?”秦雨瑤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
“一場交易而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薄敖Y(jié)束了?”秦雨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那太好了!
斯年,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對不對?”顧斯年看著她,不知為何,心里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
“我們先回家吧?!彼荛_了這個話題?;氐絼e墅,秦雨瑤就像三年前一樣,
熟門熟路地參觀著每一個房間?!斑@里都沒怎么變呢?!彼χf,“對了,
那個女人住在哪個房間?”“二樓主臥旁邊的客房?!薄翱头??”秦雨瑤詫異,
“你們不住在一起?”“我說了,只是一場交易。”顧斯年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秦雨瑤識趣地沒有再問,轉(zhuǎn)而拉著他坐到沙發(fā)上:“斯年,這三年我在國外好想你。
每天都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走該多好?!薄斑^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嗯,不提了。
”秦雨瑤靠在他肩上,“對了,我剛回國,很多東西都要重新置辦。
明天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明天我有個重要會議。”顧斯年下意識地拒絕。
以前蘇念從來不會要求他陪她做什么,她總是安靜地待在家里,等他回來。
偶爾他心情好了帶她出去,她也是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邊,從不會提任何要求。“那后天呢?
”秦雨瑤撅起嘴。“后天再說吧?!蓖聿蜁r間,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哇,
張媽的手藝還是這么好!”秦雨瑤開心地說。顧斯年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卻皺起了眉頭。
“張媽,今天的菜怎么這么咸?”“對不起顧總,我這就去重做?!睆垕尰琶Φ狼浮?/p>
“不用了。”顧斯年放下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以前蘇念總是會親自下廚,
她做的菜清淡可口,每一道都合他的胃口。而且她總是會記得他的喜好,什么菜放多少鹽,
什么菜要少放油,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八鼓?,你怎么不吃了?”秦雨瑤關(guān)心地問。
“沒什么胃口。”顧斯年起身,“你慢慢吃,我去書房處理點文件。”走進書房,
顧斯年下意識地看向書桌的角落。以前那里總是會放著一杯溫度剛好的咖啡,
旁邊還會有一些小點心。蘇念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在他需要的時候送上他想要的東西。
可現(xiàn)在,書桌上空空如也。他煩躁地打開電腦,試圖讓自己投入工作中。
可是每當他想要什么資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邊沒有人能像蘇念那樣,
迅速而準確地找到他要的東西?!霸撍?!”他低咒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立刻給我查清楚蘇念在哪里!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她的下落!”掛斷電話,
顧斯年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他告訴自己,他只是不習慣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人而已。
等過幾天習慣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蘇念不過是一個替身,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的離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墒菫槭裁矗男睦飼@么煩躁?深夜,
顧斯年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以前這個時候,蘇念會輕手輕腳地進來,幫他掖好被角,
然后在床邊坐一會兒,確定他睡著了才離開。有時候他會裝睡,
就為了感受她溫柔的目光和小心翼翼的動作。可是現(xiàn)在,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拿起手機,
翻到蘇念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冰冷的提示音傳來,顧斯年煩躁地將手機扔到一邊。
她還真是絕情,連手機都停了。第二天一早,助理就帶來了調(diào)查結(jié)果。“顧總,查到了。
蘇小姐三天前入住了城南的一家小旅館,但是第二天就退房了。
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薄袄^續(xù)查!查她的銀行卡消費記錄,查監(jiān)控,
總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她!”“是!”可是接下來的幾天,
依然沒有任何蘇念的消息。她就像是真的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顧斯年變得越來越暴躁,公司里的員工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觸到他的霉頭。“斯年,
你最近是怎么了?”秦雨瑤擔憂地問,“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沒事。
”顧斯年揉了揉眉心?!笆且驗槟莻€女人嗎?”秦雨瑤試探地問。
顧斯年猛地看向她:“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好像變了。”秦雨瑤咬著唇,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薄叭硕紩兊??!鳖櫵鼓昀淅涞卣f,“如果你不習慣,
可以...”“不!”秦雨瑤急忙打斷他,“我沒有那個意思。斯年,我只是擔心你。
”顧斯年沒有再說什么,起身離開了客廳。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明明雨瑤回來了,
明明一切都如他所愿了,可為什么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為什么他的腦海里總是會浮現(xiàn)出蘇念的身影?為什么他會這么在意一個替身的去向?夜深了,
顧斯年站在蘇念曾經(jīng)住過的房間里。房間被打掃得很干凈,就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
她真的什么都沒有留下。除了他心里那個越來越大的空洞。3一個月后,瑞士日內(nèi)瓦。
國際醫(yī)學峰會的會場外,各國醫(yī)學精英絡繹不絕。這是醫(yī)學界最頂級的盛會,
能夠受邀參加的都是各國醫(yī)學領(lǐng)域的泰斗級人物?!邦櫩?,顧夫人的情況不太樂觀。
”私人醫(yī)生焦急地匯報,“心臟的問題比我們預想的嚴重,必須盡快手術(shù)。
”顧斯年眉頭緊鎖:“國內(nèi)最好的心臟外科醫(yī)生不是都看過了嗎?
”“他們都說...風險太大,不敢輕易動手術(shù)?!贬t(yī)生猶豫了一下,“不過,
我聽說這次醫(yī)學峰會上,會有一位神秘的Dr.S出席。她是國際上最頂尖的心臟外科專家,
如果能請到她...”“Dr.S?”顧斯年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笆堑?,
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知道她很年輕,醫(yī)術(shù)卻出神入化。她主刀的手術(shù),
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薄榜R上安排,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請到她?!庇谑?,
顧斯年臨時改變行程,親自飛往瑞士。峰會現(xiàn)場,顧斯年坐在嘉賓席上,目光在會場內(nèi)搜尋。
據(jù)說Dr.S今天會做一場手術(shù)演示,這是她第一次公開露面?!翱炜?,Dr.S要上臺了!
”隨著主持人的介紹,一個身影緩緩走上講臺。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職業(yè)裝,
長發(fā)優(yōu)雅地挽起,整個人散發(fā)著知性的魅力。當她轉(zhuǎn)過身面對觀眾時,
顧斯年整個人都愣住了。是她?怎么可能是她?臺上的女人正是消失了一個月的蘇念!
但此刻的她,與記憶中那個溫柔怯懦的女人判若兩人。她站在講臺上,神情自信從容,
用流利的英文向在場的醫(yī)學專家們介紹著最新的手術(shù)技術(shù)。
“這不可能...”顧斯年喃喃自語。他的蘇念,那個在他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女人,
怎么可能是傳說中的Dr.S?“這次我要演示的,是一例復雜的心臟搭橋手術(shù)。
”蘇念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患者今年68歲,
有嚴重的冠心病史...”大屏幕上開始播放手術(shù)過程,蘇念一邊操作一邊講解,
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比,每一個決定都果斷利落。臺下的醫(yī)學專家們看得如癡如醉,
不時發(fā)出贊嘆聲?!疤柿耍∵@個切口的角度簡直完美!”“不愧是Dr.S,
這種難度的手術(shù)她都能如此從容。”“聽說她今年才28歲,真是天才?。 ?8歲?
顧斯年的瞳孔猛地一縮。蘇念今年正好28歲。演示結(jié)束后,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蘇念微微一笑,優(yōu)雅地鞠躬致謝。“Dr.S,請問您是否接受私人手術(shù)邀請?
”有人大聲問道?!氨?,我的檔期已經(jīng)排到明年了。”蘇念禮貌地回答?!癉r.S,
我是梅奧診所的院長,想邀請您...”“Dr.S,
我們醫(yī)院愿意出一千萬美金...”各大醫(yī)院的代表爭相向她拋出橄欖枝,
場面一度有些混亂。顧斯年坐在位子上,看著臺上被眾人簇擁的女人,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蘇念嗎?那個在他面前總是安靜如水的女人,
那個被他當作替身養(yǎng)在別墅里的女人,竟然是醫(yī)學界的傳奇人物?“斯年?你怎么在這里?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顧斯年回過神,看到沈醫(yī)生正詫異地看著他。
沈醫(yī)生是國內(nèi)知名的心外科專家,也是他母親的主治醫(yī)生之一?!吧蜥t(yī)生。
”顧斯年點頭致意,“我來找Dr.S?!薄芭叮阋彩莵碚埶鍪中g(shù)的?”沈醫(yī)生苦笑,
“恐怕很難,她的手術(shù)都排滿了。而且...”“而且什么?”沈醫(yī)生欲言又止:“沒什么。
對了,你認識蘇念嗎?”顧斯年心頭一跳:“你知道蘇念?”“當然知道,她是我?guī)熋冒 ?/p>
”沈醫(yī)生理所當然地說,“我們都是霍老的學生,不過她比我厲害多了,
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超越了我們這些師兄師姐?!薄盎衾??霍國安院士?”顧斯年震驚了。
霍國安是華國醫(yī)學界的泰斗,國寶級的人物。能成為他的學生,那都是萬里挑一的天才。
“是啊,蘇念是霍老最得意的關(guān)門弟子?!鄙蜥t(yī)生感慨道,“可惜三年前她突然說要結(jié)婚,
就淡出了醫(yī)學界?;衾蠟檫@事還生了好大的氣呢。
”三年前...那不正是蘇念嫁給他的時候嗎?“不過現(xiàn)在她回來了,
而且一回來就震驚了整個醫(yī)學界?!鄙蜥t(yī)生看向臺上,“Dr.S的名號,
可是她一臺臺手術(shù)打出來的。”顧斯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蘇念已經(jīng)走下講臺,
正被一群人圍著交談。她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種從容的自信。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去跟師妹打個招呼?!鄙蜥t(yī)生起身,“斯年,你要一起嗎?”顧斯年猶豫了一下,
還是站了起來。他們走近時,蘇念正在跟一位外國專家交流。她說著流利的法語,
時不時做出專業(yè)的手勢。“師妹?!鄙蜥t(yī)生喚道。蘇念轉(zhuǎn)過頭,
看到沈醫(yī)生時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師兄,你也來了。”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顧斯年身上。
笑容瞬間凝固?!昂镁貌灰??!彼卣f,語氣疏離而客氣,就像在跟一個陌生人打招呼。
“蘇念...”顧斯年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安缓靡馑?,我還有個會議要參加。
”蘇念看了看手表,“師兄,回頭再聊。”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暗鹊?!
”顧斯年下意識地拉住她的手腕。蘇念皺眉,冷冷地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顧先生,
請自重?!鳖櫹壬??她叫他顧先生?“我母親病了,需要做心臟手術(shù)?!鳖櫵鼓昕焖僬f道,
“我想請你...”“抱歉,我的檔期已經(jīng)排滿了?!碧K念打斷他,“你可以找別的醫(yī)生。
”“別的醫(yī)生都說風險太大?!薄澳鞘撬麄兊膯栴}?!碧K念抽回自己的手,“這個世界上,
不是只有我一個心臟外科醫(yī)生。”“蘇念!”顧斯年提高了聲音。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顧先生,”蘇念的聲音更冷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請你注意分寸。”“師妹,
這...”沈醫(yī)生察覺到氣氛不對?!皫熜郑蚁茸吡??!碧K念對沈醫(yī)生點點頭,
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顧斯年想追上去,卻被沈醫(yī)生攔住了:“斯年,
你和蘇念...你們認識?”“她是我前妻?!鳖櫵鼓甓⒅K念離去的方向。
沈醫(yī)生愣住了:“什么?蘇念嫁的人是你?”“是我。
”“天啊...”沈醫(yī)生看他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你知道你錯過了什么嗎?
”顧斯年沒有回答,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他錯過的,何止是一個天才醫(yī)生。他錯過的,
是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八鼓?,我能問你一句嗎?”沈醫(yī)生猶豫著開口,
“你們?yōu)槭裁措x婚?”為什么離婚?因為他的白月光回來了,因為他覺得蘇念只是個替身,
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是我的錯?!痹S久,顧斯年才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
沈醫(yī)生嘆了口氣:“蘇念是個好女孩,當年為了嫁給你,她放棄了多少你知道嗎?
霍老培養(yǎng)她多年,就等著她在醫(yī)學界大放異彩,結(jié)果她說結(jié)婚就結(jié)婚,連手術(shù)刀都放下了。
”“我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鄙蜥t(yī)生搖搖頭,“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說了。
如果你真的想請她給伯母做手術(shù),我勸你還是放低姿態(tài)。以蘇念現(xiàn)在的地位,
想請她的人能從這里排到太平洋?!鳖櫵鼓晡站o了拳頭。他終于明白,
為什么蘇念離開時那么決絕。因為她本來就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是他,
把一只鳳凰當成了籠中的金絲雀。4當天晚上,顧斯年就開始想盡辦法接近蘇念。
可是作為Dr.S,蘇念的行程被保護得很好。她住在峰會安排的酒店頂層套房,
有專門的保鏢和助理,一般人根本見不到她。顧斯年在酒店大堂等了整整一夜,
也沒能見到蘇念。第二天上午,他收到了國內(nèi)傳來的消息?!邦櫩偅戏蛉说那闆r惡化了,
醫(yī)生說...可能撐不過這個月了?!鳖櫵鼓甑男拿偷匾怀?。他必須要見到蘇念,
必須要說服她。就在這時,
沈醫(yī)生給他發(fā)來了消息:“蘇念今天下午會在圣瑪麗醫(yī)院做一臺手術(shù)示范,這是內(nèi)部消息,
你可以去碰碰運氣?!鳖櫵鼓炅⒖腾s往圣瑪麗醫(yī)院。手術(shù)觀摩室里,
已經(jīng)坐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醫(yī)生。顧斯年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目光緊緊盯著手術(shù)室里的情況。透過玻璃窗,他看到蘇念正在做術(shù)前準備。她穿著手術(shù)服,
戴著口罩和手術(shù)帽,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敖裉爝@臺手術(shù)難度很大。
”旁邊的醫(yī)生小聲討論著,“患者是個只有8歲的小女孩,先天性心臟病,情況很復雜。
”“聽說其他醫(yī)生都不敢接,只有Dr.S愿意試試。”“不愧是Dr.S,真是醫(yī)者仁心。
”手術(shù)開始了。蘇念站在手術(shù)臺前,整個人都變了。她的眼神專注而銳利,
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手術(shù)刀?!薄爸寡Q?!薄翱p合線?!彼穆曇舫练€(wěn)有力,
整個手術(shù)團隊配合默契,手術(shù)進行得行云流水。顧斯年看得入了神。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蘇念,第一次知道她竟然可以這么耀眼。三個小時后,
手術(shù)順利結(jié)束。當蘇念宣布手術(shù)成功時,觀摩室里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疤珔柡α?!
這種難度的手術(shù),竟然只用了三個小時!”“而且出血量控制得這么好,
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手術(shù)!”“Dr.S真不愧是心臟外科的第一人!”蘇念摘下口罩,
露出一個疲憊但滿足的笑容。她轉(zhuǎn)身對手術(shù)團隊鞠躬致謝,然后走出了手術(shù)室。
顧斯年立刻起身,追了出去。“蘇念!”正在換衣服的蘇念聽到聲音,眉頭一皺:“顧先生,
你怎么在這里?”“我...”“保安!”蘇念冷聲道,“這里怎么會有無關(guān)人員?
”“蘇念,聽我說...”“我沒什么好跟你說的。”蘇念轉(zhuǎn)身就走。
顧斯年一把拉住她:“求你了,救救我母親?!碧K念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顧先生,
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薄拔抑溃抑朗俏覍Σ黄鹉?。”顧斯年的聲音里帶著懇求,
“但我母親是無辜的,她...她快不行了?!薄澳悄銘撊フ裔t(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