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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影之日向渦真 Rillaar7 209371 字 2025-08-17 01: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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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鹿丸相識的潺潺小河,成了渦真沉重生活里唯一能透氣的縫隙,也成了她和鹿丸之間心照不宣的“麻煩”據點。

大多數(shù)時候,場景總是相似:鹿丸攤開四肢躺在熟悉的草坪上,枕著手臂,目光追隨著天空中變幻莫測的云,仿佛要將“麻煩”二字也揉進云絮里飄走;而渦真則抱著她那個越來越厚的畫本,跪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小小的脊背挺得筆直,一筆一畫地描繪著眼前的世界——一片形狀奇特的樹葉,河底一顆圓潤的鵝卵石,或者,更多的時候,是天空中那片被鹿丸盯了許久的、像懶洋洋打盹的狗一樣的云。

每當一幅畫完成,渦真就會小心翼翼地捧著畫板,挪到鹿丸身邊,伸出小手指著畫上的某個東西,然后用那雙清澈卻帶著無聲詢問的大眼睛看著他。

鹿丸即使不用睜眼,也能感覺到那片小小的陰影靠近。他通常會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嘖”或者“麻煩”,然后才懶洋洋地掀開眼皮,掃一眼畫板,用他那標志性的、半死不活的語調吐出最基礎的名稱:“榕樹葉?!捌嫘喂譅畹陌自?。”——他固執(zhí)地堅持著他的“基礎教育”,絕不涉及任何大家族塞給她的繁文縟節(jié)。

渦真會認真地聽著,小嘴無聲地模仿著他的口型,然后用力點點頭,仿佛在說:“我記住了!” 這份專注和進步,是鹿丸在這片“麻煩”里唯一能找到的、微弱的慰藉。

日子就在這“一個畫,一個教,一個嫌麻煩,一個默默學”的循環(huán)中滑過。

直到某個同樣慵懶的午后,渦真畫完了一片形狀特別像扇子的樹葉,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指給鹿丸看。她抱著畫板,小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混合著緊張、猶豫和下定決心的復雜表情。

她看著旁邊那個似乎快要和草地融為一體的刺猬頭,心臟在小小的胸腔里怦怦直跳。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巨大的空白——她知道了那么多的名稱,可是……她還沒有告訴他,她叫渦真!

這個認知讓她莫名地焦慮起來。交換名字……這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這幾個月積攢的所有勇氣,挪到鹿丸身邊,張開了嘴:

“我……我……我………你……” 聲音因為緊張而斷斷續(xù)續(xù),卡在喉嚨里,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鹿丸正瞇著眼,琢磨著那片云怎么又變成了一團毫無意義的棉絮,聽到身邊這熟悉的、試圖發(fā)聲卻卡殼的動靜,連眼皮都沒完全睜開,只是習慣性地、帶著點被打擾的不耐煩,隨口接道:“你想問我叫什么嗎?” 這幾乎是條件反射了,畢竟這小鬼的“指畫問名”流程他太熟悉。

渦真連忙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期待。

鹿丸終于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那種“終于要交換名字了”的鄭重光芒,心里警鈴立刻大作。

超級麻煩!

交換名字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更深的聯(lián)系,意味著以后可能被更頻繁地“麻煩”!

而且……以他那個奈良家繼承人的腦袋,早就從老爸老媽偶爾的閑聊和嘆息里,捕捉到了“日向分家有失語癥的小女兒”、“處境微妙”之類的信息碎片。

什么分家宗家,什么族長守護,什么家族聯(lián)姻……光是想想這些詞背后的復雜和紛爭,鹿丸就覺得頭大如斗,麻煩指數(shù)瞬間爆表。

他立刻豎起他那“怕麻煩”的堅固壁壘,斬釘截鐵地拒絕:“不告訴你!交換名字這種事太麻煩了?!?說完,他還故意把臉轉向另一邊,一副“別來煩我”的架勢。

渦真眼中的期待之光瞬間黯淡下去,像被澆滅的燭火。小臉上布滿了失落和委屈。她抱著畫板,低下了頭。果然……還是被拒絕了。她只是……想告訴他自己的名字而已……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河水潺潺流過石頭的輕響。

鹿丸雖然臉朝著另一邊,但耳朵卻豎著。沒聽到預想中的啜泣,反而是一種壓抑的、沉重的安靜。

這安靜比哭聲更讓他……有點不自在。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過去。

只見那個小小的身影依舊低著頭,肩膀微微耷拉著,手指緊緊摳著畫板的邊緣。

就在鹿丸猶豫著要不要說點什么,來打破這讓他更麻煩的沉默時,渦真忽然抬起了頭!

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小臉繃得緊緊的,甚至閉上了眼睛,然后,一個清晰卻帶著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鹿丸漫不經心的思緒:

“日向……渦……渦真”。

聲音不大,甚至有些發(fā)飄,但每一個音節(jié)都咬得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宣告感。

鹿丸猛地轉過頭,完全愣住了:“?。俊?他沒想到這小啞巴會突然自報家門!而且……她真的叫渦真?和爸媽閑聊中提到的名字對上了。

渦真聽到他驚訝的聲音,像是受到了鼓勵,又像是為了證明剛才不是幻聽,她再次睜開眼睛,目光直直地看向鹿丸,更加清晰、也更加用力地重復了一遍:

“日向……渦真”。

這一次,沒有閉眼,沒有顫抖,只有一種完成了某種重要儀式的、如釋重負的平靜,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

仿佛在說:你不告訴我沒關系,但我告訴你。這是我的名字。

鹿丸看著她那副“我已經說出來了,你能拿我怎樣”的小表情,心里那堵“麻煩”的高墻,第一次被一種莫名的、混合著驚訝、無奈和一點點……被打動的情緒,撞開了一道縫隙。

他看著她清澈又固執(zhí)的眼睛,看著那身依舊礙眼卻掩不住她此刻小小鋒芒的和服。那些關于分家、宗家、聯(lián)姻的麻煩念頭再次涌上,但看著眼前這個不顧一切宣告了自己名字的小女孩,他忽然覺得那些都遙遠得有點可笑。

算了。

麻煩就麻煩吧。

他破罐子破摔般地移開目光,重新望向天空,用一種比平時更懶散、更漫不經心,卻又帶著點奇異安撫意味的語氣,慢悠悠地回應道:

“嗯,日向渦真我記住了。我是麻煩石頭?!?/p>

說完,他還真的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成河邊一塊真正的、與世無爭的石頭。

渦真眨了眨大眼睛,消化著這個奇怪的“名字”。嫌麻煩的……石頭?她低頭看看自己畫板上剛畫好的那片樹葉,又看看旁邊那個已經閉上眼睛、仿佛真的進入“石頭”狀態(tài)的刺猬頭。

一絲困惑過后,一種奇異的、小小的喜悅悄悄爬上她的嘴角。她拿起畫筆,沒有畫樹葉,也沒有畫云,而是在畫板的角落,認真地畫了一個小小的、線條簡單的、躺著的石頭,然后在旁邊,歪歪扭扭地標注上:

“麻——煩——石——頭”。

這是她世界里,一次笨拙卻成功的“交換”。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他……聽到了她的名字。這就夠了。她小心地合上畫本,抱著它,安靜地坐在“麻煩石頭”旁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第一次覺得,連空氣里的“麻煩”氣息,似乎都變得沒那么沉重了。

鹿丸和渦真那方位于小河邊的“秘密基地”,確實鮮有人跡。這里能遠離村子的喧囂和訓練場的嘈雜,只有流水潺潺,草木葳蕤,以及一個怕麻煩的少年和一個沉默的小畫家之間那不成文的默契。

鹿丸喜歡這里的清凈,因為“麻煩”最少。渦真則把這里當成唯一能自由呼吸、能“說話”的地方。大多數(shù)時候,只有風聲、水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然而,這份寧靜偶爾也會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破。

漩渦鳴人。

漩渦鳴人,一個總是在被驅逐的孩子。小孩子的游戲總是成群的玩耍,可每一次玩耍都永遠在他興沖沖加入時戛然而止。

“怪物來了!”

“離我們遠點!”

“別碰我們的球!”

……那些充滿厭惡和恐懼的童言童語,像冰冷的針,一遍遍扎在鳴人小小的心上。

鳴人不懂。

為什么?

為什么大家都不喜歡他?為什么所有人都用那種看臟東西的眼神看他?他明明……只是想和大家一起玩啊!他明明……那么努力地想笑,想靠近……

期待、欣喜、難過、郁悶……這些復雜又沉重的情緒,像一團亂麻塞滿了鳴人小小的胸膛。

他踢著路上的石子,金色的頭發(fā)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卻也格外孤獨。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只想離那些讓他心碎的歡聲笑語遠一點,再遠一點。

就這樣,他不知不覺拐上了那條通往河邊的小路。這里很安靜,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讓他亂糟糟的心緒稍微平復了一點點。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幅畫面。

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投下的濃密樹蔭里,有個總是懶洋洋、好像對什么都提不起勁的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枕著手臂,似乎睡著了,又似乎只是在看云。而在離他不遠的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坐著一個穿著正式的和服,小臉很白,總是很安靜,幾乎不說話的女孩。

此刻,她正抱著一個畫板,低著頭,非常專注地用筆畫著什么。

鳴人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她。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落在鹿丸刺猬頭上,也落在渦真低垂的睫毛上。

空氣里只有流水聲、風聲、筆尖的沙沙聲,還有鹿丸那若有若無的平穩(wěn)呼吸聲。一種奇異的、與世隔絕的寧靜籠罩著這片小小的天地。

鳴人愣住了,腳步停在了樹蔭的邊緣。

這里……好安靜。

他們……看起來……好……平和?

和他剛才經歷的喧囂、排斥和心碎,仿佛是兩個世界。

鹿丸其實沒睡著。鳴人那踢踢踏踏、充滿沮喪的腳步聲老遠就傳進了他敏銳的耳朵里。他懶得睜眼,心里默默吐槽:嘖,麻煩接踵而至……

還沒等他說完,鳴人就跑到渦真的身邊。

渦真停下畫筆,抬起頭,看到了站在陽光與樹蔭交界處的鳴人。

這是她第二次遇到鳴人了。記得第一次見到鳴人時是在菜市場,她透過阿椿買蘑菇的視角看到了那個扒拉野菜的男孩子。

頭發(fā)是和太陽一樣溫暖的顏色,她不作聲的拿出蔬菜放在他的周圍,然后光速跑路。

如今,他又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金發(fā),藍色的眼睛里盛滿了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委屈、迷茫和一種小心翼翼的探尋。他還是穿著那件運動服,褲子上還沾著點泥巴,整個人像一只被雨淋濕、不知所措的小狗。

渦真看著他,他也看著渦真。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孤獨。

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哥哥的眼神。

鳴人被渦真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金發(fā),想扯出一個他慣常用來掩飾難過的、大大咧咧的笑容,卻因為剛才的委屈而顯得有些僵硬和勉強。

“你們……在休息嗎!這么好的時間怎么用來荒廢呀!” 鳴人故意用很大的聲音喊道,試圖打破這讓他有點不自在的安靜,也掩飾自己的窘迫。

鹿丸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瞥了一眼鳴人,背過身去,仿佛這個麻煩與他無關。

他聽老爸提起過,也透過村里人對他的態(tài)度明白,這個人是漩渦鳴人。

一個麻煩中的麻煩。

兩個麻煩湊在一起會是什么樣呢?

鳴人看到鹿丸的反應,臉瞬間漲紅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打破了什么,想要梗著脖子反駁,但又說不出來。

鳴人有點惱,又有點委屈。他看了看重新閉上眼睛裝睡的鹿丸,又看了看那個依舊安靜地看著他的小女孩。她的眼神很干凈,沒有他熟悉的厭惡和恐懼,只有一絲淡淡的疑惑和……一種他看不懂的平靜。

他忽然覺得站在這里有點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不想回村子面對那些眼神,但這里……似乎也不歡迎他?

就在這時,渦真動了。

她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畫板上的畫——那上面,她剛剛畫了一只在河邊喝水的小鳥。然后,她拿起畫筆,在畫紙的空白處,對著鳴人的樣子,飛快地勾勒起來。幾筆簡單的線條,就抓住了那亂糟糟的金發(fā)和臉上那副混合著倔強和委屈的表情,并且在畫像鳴人的周圍畫起了太陽。

畫好后,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畫紙撕了下來,然后站起身,邁著小步子走到鳴人面前。

鳴人看著她靠近,有點不知所措。

渦真在他面前停下,仰著小臉,將那張畫遞了過去。畫上的小人兒,頂著夸張的金色頭發(fā),臉上帶著一點點別扭的表情,雖然線條稚嫩,但神韻竟然捕捉到了幾分。

鳴人呆呆地接過那張畫紙,低頭看著畫上的自己。畫得……比他自己在墻上涂鴉的好看多了。而且……她畫的是他?

渦真看著鳴人愣住的樣子,小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伸出小手指了指畫上小人兒金燦燦的頭發(fā),指了指鳴人自己的頭發(fā),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陽,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仿佛在說:看,這是你。

“太陽……”她對鳴人說。

做完這一切,她沒再停留,轉身走回了自己的石頭旁,重新拿起畫筆,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鳴人捏著那張的畫紙,看著畫上那個雖然有點傻氣但確實是自己輪廓的小人,又看看那個已經重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畫畫的小小身影。一股陌生的、溫熱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沖開了他胸口的委屈和冰涼。

這個…人……她不怕他……她畫了他?還……還給了他?她說的太陽是什么意思?是畫了太陽嗎?還是今天太陽很毒辣?還是別的什么意思。

鳴人不懂,這個女孩眼里,沒有厭惡,沒有害怕,沒有嘲笑……只有一張畫。

鹿丸雖然閉著眼,但耳朵可沒閑著。他聽到了紙張的窸窣聲,也大概猜到了發(fā)生了什么。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心里嘀咕:這家伙大概率在猜測渦真說的“太陽”是什么意思吧……麻煩……

他依舊沒睜眼,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

鳴人站在樹蔭的邊緣,手里緊緊攥著那張小小的畫,像是攥著什么稀世珍寶。他看看鹿丸,又看看安靜畫畫的小啞巴渦真,再看看手里畫上那個頂著陽光般金發(fā)的小人……

這個地方……好像……也沒有那么討厭?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離開,也沒有靠近打擾。他學著鹿丸的樣子,在離他們幾步遠、靠近河岸的另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抱著膝蓋,低頭看著河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又時不時偷偷看一眼手里那張畫。

河水依舊潺潺流淌,風依舊吹拂樹葉。沙沙的筆聲和鹿丸平穩(wěn)的呼吸聲依舊。只是這片小小的避風港里,多了一個抱著畫紙、安靜坐著、金發(fā)像陽光一樣耀眼的孤獨男孩。三個孩子,三種不同的孤獨,在這片樹蔭下,意外地達成了一種無聲的、暫時的共存。鹿丸的“麻煩”基地,似乎迎來了一個他甩也甩不掉的、新的“麻煩”。


更新時間:2025-08-17 01: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