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首富,但他覺得我還不夠富。所以當他的死對頭,傅氏集團的掌權(quán)人傅時津被傳病危,
只剩最后一口氣時,我爹狂喜亂舞,當晚就灌了我一耳朵的生意經(jīng)。“星星,
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嫁過去,給他沖喜!”“他活了,咱兩家強強聯(lián)合,以后都是你的。
他死了,你繼承他那份天價遺產(chǎn),也都是你的!”“這波咱們穩(wěn)賺不賠!
”我爸那雙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眼睛,此刻閃爍著算計的精光,仿佛我不是他女兒,
而是一個即將上市的優(yōu)質(zhì)項目。所有人都等著看我守寡,等著看沈家如何吞并傅家這塊肥肉。
我被打包送進傅家那天,整個別墅都籠罩著一股消毒水和中藥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沉悶味道。
傅時津的親戚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涂著劇毒的精美祭品。
我那個傳說中快要咽氣的老公,就躺在二樓那間終年不見光的臥室里。而我,
他名義上的妻子,要做的事很簡單——等他死。1踏入傅家大宅的那一刻,
我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座設(shè)計精美的陵墓。空氣是停滯的,冰冷的,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氣味??蛷d里,黑壓壓坐了一圈人。
為首的是一個與我爹年紀相仿的男人,傅時津的二叔,傅承業(yè)。他臉色陰沉,
眼底的貪婪和不耐幾乎要溢出來?!澳憔褪巧蛐峭恚俊彼舷麓蛄课?,
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沈家的算盤打得真是響,人都快不行了,
還上趕著送女兒來當寡婦。”他身邊一個年輕男人,傅時津的堂弟傅明宇,
嗤笑一聲:“二叔,話不能這么說。說不定人家就是喜歡我們傅家的錢呢?
反正時津哥也享受不了幾天了,便宜誰不是便宜?!边@話引來一陣壓抑的竊笑。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客廳中央,手里還拖著我那個簡約的行李箱。我爹把我送來,
就給了我一個任務(wù):熬。熬死傅時津,然后帶著傅家的家產(chǎn)回來。他甚至沒給我派一個保鏢,
一個助理,因為他說:“你現(xiàn)在是傅家的人,要低調(diào),要像個真正的沖喜新娘,柔弱,可憐,
這樣他們才不會防備你?!蔽叶N揖褪悄侵槐凰瓦M狼群的羊,但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這只羊,可能帶了點別的屬性?!岸搴?,明宇哥好?!蔽椅⑽澭?,聲音不大,
但足夠清晰,“我爸說,既然是來沖喜的,就要有誠意。從今天起,我就是傅時令的妻子,
會好好照顧他?!蔽业捻槒暮汀疤煺妗彼坪跞偭怂麄?。傅承業(yè)那張緊繃的臉松弛了些許,
揮了揮手,像打發(fā)一只蒼蠅:“行了,管家,帶她去房間。記住,
別讓她上二樓去吵時津休息?!笨?,他們連讓我見我“丈夫”一面都懶得裝。也對,
在他們眼里,傅時津已經(jīng)是個死人,而我,不過是瓜分遺產(chǎn)前的一個小小變數(shù),
一個需要被看管起來的工具。管家林叔是個面容嚴肅的老人,他對我還算客氣,
引著我去了三樓的一間客房。“少夫人,您的房間。二樓是少爺?shù)牟》浚?/p>
醫(yī)生護士24小時都在,沒有允許,您最好不要過去?!绷质宓恼Z氣帶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我知道了,謝謝林叔?!狈块g很大,裝修奢華,但同樣冷冰冰的,沒有人氣。我關(guān)上門,
將自己扔在柔軟的大床上。很好,第一天,我就被軟禁了。我拿出手機,
百無聊賴地刷著財經(jīng)新聞。滿屏都是關(guān)于傅氏集團的壞消息?!靖凳霞瘓F股價連續(xù)七日跌停,
市值蒸發(fā)近千億!】【核心掌舵人傅時津病危,傅氏內(nèi)部權(quán)力斗爭或?qū)⒁?/p>
】【傳傅氏多個核心項目停擺,銀行催貸,資金鏈岌岌可危!】我看著那綠油油的K線圖,
打了個哈欠。真慘。我劃開股票軟件,鬼使神差地輸入了傅氏集團的代碼。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讓人絕望的數(shù)字,封死在跌停板上。我盯著那個數(shù)字,
心里隨口默念了一句:“真難看,明天要是能紅一下就好了?!比缓螅谊P(guān)掉手機,
蒙頭睡覺。2第二天,我是在一陣驚天動地的喧嘩聲中醒來的。我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
看到幾個傭人正激動地交頭接耳。“天吶!漲停了!開盤就漲停了!”“怎么可能?
昨天還說要退市了!”“這是……沖喜起作用了?”幾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充滿了驚疑和審視。我愣了一下,沖喜?就我?我走下樓,客廳里,
傅承業(yè)和傅明宇正死死盯著電視上的財經(jīng)頻道,主持人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奇跡!
這簡直是商業(yè)史上的奇跡!在連續(xù)七個交易日跌停之后,傅氏集團今日開盤一字漲停!
巨量買單封死漲停板,市場信心似乎在一夜之間逆轉(zhuǎn)!”傅承業(yè)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蒼蠅,
既有股票回升的喜悅,又有事情脫離掌控的驚疑。
傅明宇則喃喃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肯定是哪個不開眼的機構(gòu)在護盤……”我的目光越過他們,
看到了被護士從二樓用輪椅推下來的傅時津。這是我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到他。
他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甚至沒有一絲血色。
他閉著眼睛,呼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他真的……像個隨時會碎掉的瓷娃娃。
看到他,客廳里的喧囂瞬間消失。傅承業(yè)立刻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迎上去:“時津,
你怎么下來了?醫(yī)生不是說要靜養(yǎng)嗎?”傅明宇也收斂了臉上的震驚,
裝出關(guān)切的樣子:“是啊時津哥,公司的事有我們呢,你好好養(yǎng)身體就行。
”推著輪椅的護士面無表情地說:“傅先生今天精神好了一些,想下來坐坐。
”傅時津的眼皮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深不見底,像兩潭古井,
盡管他身體虛弱到了極點,那眼神卻銳利得像一把刀,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的目光在客廳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身上。四目相對。我能感覺到,
他那審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然后,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對身邊的林叔說:“她是誰?”林叔立刻上前,恭敬地躬身道:“少爺,
這位是沈家送來……沖喜的,沈星晚小姐,現(xiàn)在是您的妻子,少夫人?!薄捌拮??
”傅時津的嘴角似乎牽動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諷。他沒再看我,
而是轉(zhuǎn)向傅承業(yè):“二叔,公司的股價,怎么回事?”傅承業(yè)連忙道:“時津你別操心!
可能是市場回調(diào),一點技術(shù)性反彈而已,不說明什么。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
”他說得言之鑿鑿,仿佛自己都信了。傅時津沒再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
一副倦怠至極的樣子。早餐桌上,氣氛詭異。我被安排坐在傅時津的對面。
他面前擺著一碗清淡的米粥,但他一口沒動。我面前倒是擺著豐盛的早餐,
可在這群人的注視下,我沒什么胃口。我只是拿著勺子,
百無聊賴地攪動著碗里的牛奶燕麥粥。心里又冒出一個念頭:“這股票,要是能再紅幾天,
把他們都嚇死,就有趣了?!?接下來的三天,整個傅家都活在一種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氛圍里。
第一天,傅氏集團,開盤秒速漲停。第二天,傅氏集團,繼續(xù)一字漲停。第三天,
依舊是漲停!整個金融圈都炸了。無數(shù)專家教授在電視上分析得頭頭是道,
從宏觀經(jīng)濟分析到產(chǎn)業(yè)政策,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無法解釋。
傅家的氣氛則從驚疑變成了驚恐。傅承業(yè)的臉一天比一天黑,
傅明宇看我的眼神從輕蔑變成了見鬼。他們開始竊竊私語,
內(nèi)容無外乎“邪門”、“妖術(shù)”、“這女人有古怪”。而這場風暴的另一個中心人物,
傅時津,也出現(xiàn)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開始每天都下樓了。雖然依舊坐在輪椅上,
依舊沉默寡言,但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死白變得有了一絲活人的氣息。
給他做例行檢查的家庭醫(yī)生團隊,每天都像在經(jīng)歷一場學術(shù)地震?!安豢伤甲h!
傅先生的各項生命體征都在穩(wěn)步回升!”“心率、血壓都趨于正常,最關(guān)鍵的是,
他的肺部感染情況竟然得到了有效控制!這不符合醫(yī)學常理!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玄學?”醫(yī)生們不敢說出口的那個詞,
被傭人們在私下里傳瘋了。“沖喜!真的是沖喜顯靈了!”“少夫人就是福星??!她一來,
少爺?shù)牟【秃棉D(zhuǎn)了,公司的股票也天天漲!”我成了傅家一個行走的神龕。他們看我的眼神,
從鄙夷變成了敬畏。以前恨不得我離傅時津八丈遠,現(xiàn)在,
傅承業(yè)甚至主動要求我多“陪陪”傅時津。“星晚啊,”他那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你看時津這幾天精神不錯,你多跟他說說話,說不定他好得更快?!蔽倚睦锢湫?。
前幾天還叫我“沈星晚”,現(xiàn)在就親熱地叫“星晚”了。我點點頭,乖巧地說:“好的,
二叔。”于是,我每天多了一項任務(wù):坐在傅時津的輪椅旁,發(fā)呆。他通常在看文件,
或者閉目養(yǎng)神。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靜得像兩尊雕塑。但只要我坐在那兒,
傅家所有人的心里就莫名地踏實。這天下午,傅時津在花園里曬太陽。
我坐在他旁邊的長椅上,繼續(xù)刷手機。
屏幕上跳出一條新聞推送:【北城新區(qū)C7地塊項目陷入僵局,
傅氏集團或?qū)⒚媾R巨額違約賠償。】這是傅氏集團在傅時津病倒前,
力排眾議拿下的一個重點項目,現(xiàn)在因為他倒下,合作方紛紛撤資,銀行斷貸,
成了一個巨大的爛攤子。新聞里說,這個項目要是黃了,傅氏離破產(chǎn)就真的不遠了。
傅承業(yè)和傅明宇正為這事急得上火,前幾天股票上漲帶來的喜悅被沖得一干二凈。
我看著新聞里那塊地的規(guī)劃圖,
隨口對旁邊正在修剪花枝的林叔說了句:“這塊地位置挺好的,可惜了。
要是旁邊那家搞新能源的‘翱翔科技’能接手一部分,說不定還能盤活?!蔽揖褪请S口一說。
因為我看到翱翔科技的總部大樓就在那塊地旁邊,覺得順眼而已。
林叔只是禮貌性地“嗯”了一聲。我沒注意到,旁邊輪椅上,那個閉著眼睛的男人,
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4第二天,一個重磅消息再次引爆了商界。
瀕臨破產(chǎn)的新能源公司“翱翔科技”,宣布獲得一筆神秘的天使投資,
并且將全面接手傅氏集團在北城新區(qū)的C7地塊項目!消息一出,翱翔科技的股價一飛沖天。
而傅氏集團,不僅甩掉了這個巨大的爛攤子,避免了天價違約金,還因為保留了部分股權(quán),
瞬間從這個項目的泥潭里抽身,變成了坐等分紅的投資方。這一手“乾坤大挪移”的操作,
直接把所有等著看傅氏笑話的對手都給看傻了。傅承業(yè)和傅明宇在客廳里,激動得滿臉通紅。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傅承業(yè)手舞足蹈,“我早就看翱翔科技有潛力,
這一步棋走得太妙了!”傅明宇也跟著吹捧:“二叔英明!這下我們不僅解決了危機,
還白撿一個金娃娃!”我坐在沙發(fā)角落,默默喝著我的檸檬水。這時,傅時津被推了下來。
今天的他,精神看起來更好了些,甚至能自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他那兩個正在唱雙簧的親戚,淡淡地開口,聲音雖然依舊虛弱,
但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鞍肯杩萍嫉暮献?,是你們談的?”傅承業(yè)臉上的笑容一僵,
含糊道:“呃……是公司項目部那邊跟進的,我也沒想到他們效率這么高……”“是嗎?
”傅時津的視線,緩緩轉(zhuǎn)向了我。那一刻,我的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他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最初的審視和冷漠,而是多了一種……深沉的、探究的意味。
他對著身邊的林叔說:“把我的書房收拾出來,以后,讓少夫人陪我在書房看文件。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傅承業(yè)第一個反對:“時津,這怎么行!你身體剛好一點,
需要靜養(yǎng)。再說,公司文件都是機密,星晚她一個外人……”“她是我的妻子。
”傅時津打斷他,語氣不重,卻帶著一股寒意,“在我的家里,陪著我,算什么外人?
”他又看向我,用一種近乎命令的口吻說:“你,過來?!蔽毅躲兜卣酒鹕?,走到他面前。
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依舊瘦骨嶙峋,但卻意外的有力。他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皮膚很涼,
像一塊冰?!皬慕裉炱?,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我身邊三米?!彼⒅业难劬Γ?/p>
一字一句地說。我:“……”傅承業(yè)和傅明宇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他們終于意識到,劇本,好像開始朝著一個他們完全無法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了。
我好像……從一個待死的祭品,變成了一個不能離手的護身符。
5我正式“入駐”了傅時津的書房。書房很大,一面墻是頂天立地的書柜,
另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陽光傾瀉進來,驅(qū)散了這棟宅子里的些許陰霾。
傅時津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公務(wù)。視頻會議,審閱文件,
他的身體以一種奇跡般的速度恢復(fù)著,已經(jīng)可以脫離輪椅,自己扶著墻走一小段路了。
而我的工作,就是搬了張舒服的沙發(fā)椅,坐在他辦公桌不遠處,看雜志,玩游戲,
或者干脆打瞌睡。他從不跟我說話,也從不問我在干什么。他只是需要我“在場”。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像一個提供“信號”的基站,只要我在信號范圍內(nèi),他就能正常運轉(zhuǎn)。
傅家的氣氛也變得更加詭異。傅承業(yè)他們不敢再當著傅時津的面說三道四,
但背地里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從驚恐變成了赤裸裸的嫉妒和怨毒。
他們想把我從傅時津身邊趕走,卻又怕我一走,傅時津和公司會立刻“斷電”。
這種投鼠忌器的感覺,一定讓他們憋屈壞了。這天,我爹,沈宏業(yè)先生,給我打來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是他壓抑著怒火的聲音:“沈星晚!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把手機拿遠了點:“爸,什么事?”“什么事?我讓你去等他死,不是讓你去救他!
現(xiàn)在傅時津那小子眼看就要活過來了,傅氏的股票都快翻倍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么了?
”我聽著電話那頭的咆哮,語氣平靜:“我沒做什么。我每天就是吃飯睡覺,
他自己要好起來的,我有什么辦法?”“你……”沈宏業(yè)被我噎得一口氣上不來,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立刻給我停下!讓他病回去!讓他死!聽到?jīng)]有?
”聽著這堪稱喪心病狂的命令,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爸,你是在教我怎么謀殺親夫嗎?
”我輕笑一聲,“這可是犯法的?!薄澳?!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
”沈宏業(yè)氣得破口大罵。就在這時,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拿走了我的手機。是傅時津。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我身邊,身形依舊單薄,但站得很穩(wěn)。他把手機放到耳邊,
對著電話那頭,用他那清冷又帶著病后沙啞的聲音,淡淡地說:“沈總,我傅時津的妻子,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她做事了?”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我能想象到我爹在那邊是何等震驚的表情。傅時津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繼續(xù)說道:“另外,
沖喜的人已經(jīng)送到,沈總的這筆‘投資’,我很滿意。不過,星晚現(xiàn)在是我的妻子,
她的任務(wù)不是等我死,而是陪我活。如果沈總有什么不滿,可以隨時來傅家,
我們當面談?wù)劇獬榧s的事?!闭f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后把手機遞還給我。
我看著他。陽光透過落地窗,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邊,
讓他那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了一絲暖意?!澳恪悸牭搅??”我問?!奥牭搅??!彼c頭,
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辛苦你了?!蔽也恢浪@句“辛苦”指的是什么。
是辛苦我被我爹當成工具,還是辛苦我在這里當他的“吉祥物”。他看著我,
忽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喜歡什么?”我愣住:“?。俊薄拔艺f,你喜歡什么?
”他重復(fù)了一遍,很有耐心,“珠寶,包,還是房子車子?你隨便說。”我眨了眨眼,
想了半天,很誠實地回答:“我喜歡……錢?”畢竟,從小我爹就告訴我,
錢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傅時津聞言,先是一怔,隨即,
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卻真實的笑意?!昂谩!彼f,“我有很多錢,以后,都給你。
”6傅時津說要給我錢,不是一句玩笑話。第二天,林叔就拿著一份文件放到了我面前。
是一份股權(quán)贈與協(xié)議。傅時津?qū)⑺鲁钟械母凳霞瘓F5%的股份,無償轉(zhuǎn)讓給我。
按照傅氏集團當時已經(jīng)翻了一倍多的股價來算,這5%的股份,價值近百億。
我看著那份文件,手都抖了一下。長這么大,我爹給我的零花錢雖然不少,
但一次性給我這么多錢的,傅時津是第一個。“少夫人,這是少爺?shù)囊馑肌?/p>
”林叔的表情依舊嚴肅,但語氣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尊敬,“您在這里簽字就可以了。
”我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傅時津。他正坐在辦公桌后,垂眸看著一份文件,
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拿著筆,遲遲沒有落下?!霸趺??嫌少?
”他頭也不抬地問。“不是……”我小聲說,“太多了?!薄斑@是你應(yīng)得的。
”他終于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你給我?guī)淼膬r值,遠不止這些。
這只是……一點預(yù)付款?!鳖A(yù)付款?我忽然覺得,自己在他眼里,可能不是吉祥物,
也不是護身符。我是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而他,是那個精明的飼養(yǎng)員。
這個認知讓我心里有點不舒服,但看著那份白紙黑字的文件,再多的不舒服也煙消云散了。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我爽快地簽了字。從這一天起,我沈星晚,成了傅氏集團的第四大股東。
這個消息,像一顆炸雷,再次把傅家和沈家都炸懵了。傅承業(yè)和傅明宇直接沖進了書房,
臉都氣綠了?!皶r津!你瘋了!你怎么能把股份給一個外人?還是沈家的女兒!
”傅承業(yè)指著我,手指都在發(fā)抖。“她是吃里扒外的東西!你這是引狼入室??!
”傅明宇也跟著叫嚷。傅時津放下手里的筆,冷冷地看著他們。他的病雖然還沒好利索,
但久居上位的氣勢已經(jīng)回來了。那眼神,冰冷得能掉出冰碴子。“第一,她不是外人,
是我的妻子,傅家的少夫人。第二,我的股份,我想給誰就給誰,
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指手畫腳了?”“可是……”“沒有可是。”傅時津打斷他,
語氣里帶著一絲殺伐果斷的冷酷,“二叔,明宇,你們最近似乎太閑了。
非洲那邊有個礦產(chǎn)項目,我看就由你們?nèi)ジM吧。什么時候有了成果,什么時候再回來。
”非洲?礦產(chǎn)項目?傅承業(yè)和傅明宇的臉瞬間慘白。那是什么地方?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
把他們派去那兒,跟流放有什么區(qū)別?“不!時津,你不能這樣對我們!
我們是你的親叔叔和堂弟??!”“滾出去?!备禃r津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之力。
兩人還想再說什么,但對上傅時津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瞬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書房里,再次恢復(fù)了安靜。我看著傅時津,心里有點發(fā)毛。
這個男人,平時看起來病病殃殃,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狠起來,是真的狠。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朝我看來,眼神又恢復(fù)了平靜?!皣樀侥懔耍俊蔽覔u搖頭。
“他們不會再來煩你了?!彼f著,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來。他走到我面前,停下,
然后做了一個讓我完全沒想到的動作。他俯下身,輕輕地,抱住了我。
他的懷抱依舊帶著涼意,身體也很瘦,硌得我有點疼。但他的聲音,卻在我的耳邊,
低沉而清晰地響起?!皠e怕。以后,有我?!?傅時津的身體康復(fù)速度,
已經(jīng)不能用奇跡來形容,簡直是醫(yī)學玄學。半個月后,他已經(jīng)可以完全擺脫輪椅和拐杖,
除了身形依舊消瘦,臉色還有些蒼白外,與常人無異。他開始正式回到傅氏集團上班。而我,
作為他的“人形掛件”,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去。當我挽著傅時津的手臂,
出現(xiàn)在傅氏集團總部大樓時,所有員工的表情,都像是白天見了鬼。他們印象中的傅總,
還是那個躺在病床上,隨時可能咽氣的傳說。而現(xiàn)在,
一個活生生的、雖然清瘦但氣場全開的傅總,就站在他們面前。而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就是那個傳說中被送來沖喜,所有人都等著她當寡婦的,沈家大小姐。
各種各樣的目光——震驚、好奇、探究、嫉妒——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地往傅時津身邊縮了縮。他感覺到了我的緊張,收緊了手臂,
低聲在我耳邊說:“別怕,抬頭挺胸,你是這里的老板娘。”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是啊,我怕什么?我現(xiàn)在可是手握5%股份的股東。
傅時津的回歸,在公司內(nèi)部掀起了驚濤駭浪。那些在他病重期間蠢蠢欲動,
甚至已經(jīng)暗中投靠了傅承業(yè)的人,此刻都瑟瑟發(fā)抖,如喪考妣。傅時津沒有立刻進行大清洗。
他只是召開了一次全體高層會議。我也被他按在了他旁邊的位置上。會議的內(nèi)容,
是關(guān)于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海外并購案。傅氏的目標,是歐洲一家老牌的科技公司,
我們稱之為A公司。這家公司技術(shù)實力雄厚,但近年來經(jīng)營不善,瀕臨破產(chǎn),
是絕佳的抄底對象。但是,談判進行得非常不順利。A公司的管理層,傲慢而固執(zhí),
提出了極其苛刻的條件,簡直就是趁火打劫。會議室里,氣氛凝重。項目負責人正在做報告,
PPT上詳細列出了A公司的優(yōu)勢和對方提出的無理要求。所有人都愁眉不展。
我聽得昏昏欲睡,目光在PPT上隨意地掃來掃去。在介紹競爭對手的頁面,
我看到了另一家公司的名字,一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初創(chuàng)公司,我們稱之為B公司。
PPT上對它的介紹只有一行字:技術(shù)新穎,但規(guī)模小,資金嚴重不足。
我看著B公司那個設(shè)計得很有活力的logo,又看了看A公司那個古板老舊的logo,
純粹從一個外行的審美角度出發(fā),
小聲對傅時津嘀咕了一句:“我覺得對面那個藍色的logo(B公司)更好看,
感覺更有前途。那個紅色的(A公司),看著暮氣沉沉的,像快要倒閉了?!蔽业穆曇艉苄?,
但在安靜的會議室里,足夠傅時津聽清。他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頓。然后,他抬起頭,
打斷了正在匯報的負責人?!瓣P(guān)于A公司的并購案,”他環(huán)視全場,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終止?!币谎约瘸?,四座皆驚。“什么?”“傅總,這不行??!我們跟進了大半年了!
”“是啊傅總,雖然條件苛刻,但這幾乎是我們唯一的翻盤機會了!”反對聲此起彼伏。
傅時津面不改色,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我說,終止?!彼D了頓,
目光轉(zhuǎn)向那個項目負責人,“立刻去聯(lián)系B公司,我要在三天內(nèi),看到與他們的合作方案。
”“B公司?”負責人一臉懵逼,“傅總,B公司只是個小作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