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當保姆，沈辭把路邊撿來的小乞丐一手拉扯大，等她及笄，系統(tǒng)任務(wù)一完成，
他毫不猶豫地拍屁股走人。誰知一覺醒來，他又回到了這個鬼地方。更離譜的是，
當年那個被他拋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可憐，竟然已經(jīng)登基稱帝，
成了九州唯一的女皇。金鑾殿上，九龍御座，女帝陛下朱唇輕啟，笑得玩味：“先生，
你不是說此生不見么？怎么，舍不得朕？”沈辭：“……”救命，
他現(xiàn)在跪下叫陛下還來得及嗎？！第一章“先生，你不是說此生不見么？怎么，舍不得朕？
”御座上的女人，鳳眸微挑，眼底的笑意涼薄又玩味。我腿一軟，
差點當場給她表演一個五體投地?！氨荨⒈菹隆蔽液韲蛋l(fā)干，半天擠不出一個完整的詞。
蒼天可鑒，我叫沈辭，是個穿書的。我的任務(wù)，就是把主角，也就是眼前這位，
從一個路邊快餓死的小乞丐，養(yǎng)成一個能獨立生存的少女。她及笄那天，我任務(wù)完成，
系統(tǒng)的機械音剛一消失，我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我發(fā)誓，我走的時候沒有半點留戀。
畢竟，誰會對一個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
哭鼻子、流鼻涕、搶你最后一個饅頭的小屁孩有感情？可現(xiàn)在，誰能告訴我，
為什么一覺醒來，我又回到了這個鬼地方？而且，這個時間點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五年。
整整五年。當年那個瘦得跟猴一樣的小丫頭，現(xiàn)在成了九州唯一的女皇。而我，
成了她金鑾殿上的“驚喜”?！跋壬趺床徽f話？”她單手支著下巴，
指尖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發(fā)出叩叩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臟上?！笆且姷诫?，
太激動了？”我：“……”激動？我看是驚嚇。我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試圖找個合理的解釋?！俺肌际莵怼瓉砺糜蔚摹！痹捯怀隹冢?/p>
滿朝文武的眼神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復雜極了。有震驚，有鄙夷，
有看傻子的同情。御座上的女帝陛下，鳳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奥糜危?/p>
”“旅游到朕的金鑾殿上來了？”“先生，你好大的雅興?！蔽液薏坏卯攬鲆嘧约旱纳囝^。
“不……不是……”我急得滿頭大汗，“臣是迷路了！”“哦？”她尾音拖得長長的，
“那可真是巧了，九州這么大，先生偏偏就迷路到了朕的腳下?！彼従徠鹕恚徊揭徊?，
從九龍御座上走下來。明黃色的龍袍曳地，環(huán)佩叮當。那張曾經(jīng)臟兮兮的小臉，
如今絕色傾城，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她走到我面前，停下。然后，微微俯身，
湊到我耳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廓，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香。她的聲音很輕，
輕得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吧蜣o?！彼B名帶姓地叫我?！澳銙佅挛业臅r候，
可真夠狠心的?！蔽业男模偷匾活?。第二章我被“請”進了宮里最好的宮殿，名字很雅致，
叫“思歸殿”。我一點也不想思歸。我想回家。
回我那個有空調(diào)有WiFi有外賣的二十一世紀的家。宮殿里的一切，
都和我五年前離開時一模一樣。書架上我沒看完的話本，桌上我隨手刻的木雕，
甚至連床頭的枕頭，都還是我慣用的那個高度。她把這里，變成了一個時間的囚籠。而我，
是唯一的囚徒?！跋壬?，還住得慣么？”不知何時，蕭九安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
她換下了一身龍袍，穿著素凈的常服，長發(fā)披散下來，少了些帝王的凌厲，
多了幾分少女的模樣?？晌抑?，這都是假象。能從一個乞丐爬上皇位，她的心，比誰都硬。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她?！霸趺?，五年不見，先生連話都懶得同我說了？
”她自顧自地走進來，熟稔地為我倒了杯茶。茶香裊裊，是我當年最喜歡喝的君山銀針。
“我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蔽医K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她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忘？”她嗤笑一聲，眼底像是淬了冰?！跋壬涛业臇|西，我可都記得清楚?！薄跋壬f，
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薄跋壬€說，有仇不報非君子。
”她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我面前，茶水濺出幾滴，燙在我的手背上?！八裕蜣o。
”“你告訴我，我是該報你的恩，還是該報你的仇？”她的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
要將我寸寸剖開。我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氨菹氯缃袷蔷盼逯?，要殺要剮，
悉聽尊便。”我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反正也跑不掉，不如躺平。
蕭九安卻不吃我這一套。她盯著我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皻⒘四悖俊薄疤阋四懔?。
”她伸出手，輕輕撫上我的臉頰，指尖冰涼?！拔野涯闳釉诮稚希屇阍佼斠淮纹蜇?，
好不好？”“或者，打斷你的腿，讓你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我身邊。
”“再或者……”她湊近我，笑容詭異又天真，“把你變成我的內(nèi)侍，日日夜夜伺候我，
就像……就像當年，我伺候你一樣。”我的脊背，瞬間竄上一股寒意。這個瘋子。
她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第三章第二天，一道圣旨下來，我當場裂開。
蕭九安沒把我變成內(nèi)侍，也沒打斷我的腿。她封我做了她的貼身內(nèi)官。美其名曰，
照顧女帝陛下飲食起居。說白了，就是個二十四孝高級保姆。我當年怎么對她的，
她現(xiàn)在變本加厲地還回來。天不亮就得喊她起床。她有起床氣，會把被子整個蒙在頭上，
用腳踹我。我得哄著?！氨菹?，該上朝了，遲到要被言官彈劾的。”“彈劾就彈劾，
朕是皇帝，朕說了算！”“陛下，今天的奏折堆成山了，您再不起來，太傅又要念叨您了。
”“讓他念！念死他！”最后，我只能使出殺手锏?！氨菹?，御膳房做了您最愛吃的桂花糕，
再不起來就涼了?！北蛔永锶鋭恿艘幌?，一只手伸了出來。“……扶我起來。
”我認命地把她從床上撈起來，給她穿衣，束發(fā)。她閉著眼睛，任我擺布，
嘴里還嘟囔著：“沈辭，你手勁太大了?！薄吧蜣o，發(fā)髻歪了。”“沈辭，你好笨。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心里把她罵了一萬遍。上朝的時候，我站在龍椅旁，
接受滿朝文武的注目禮。尤其是那個新上任的禮部尚書，姓李，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噴火。
“陛下！”李尚書義正言辭地出列，“此人來歷不明，言行輕浮，怎可侍奉君側(cè)！
此舉有損國體，有損陛下威嚴！請陛下降罪此人，以正視聽！”來了來了。
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出。金鑾殿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御座上的蕭九安，等著她發(fā)話。
我心里也有些打鼓。按理說，她應(yīng)該會保我?？蛇@個瘋子的心思，誰猜得透？
蕭九安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向我?！跋壬?，李尚書說你有損國體，你怎么看？
”我：“……”我能怎么看？我站著看。李尚書見女帝沒有偏袒我的意思，更加來勁了。
“陛下，臣聽聞此人曾是街邊一介白丁，與陛下……與陛下有過一段舊識。但身份云泥之別，
如今怎可同日而語！若讓此等小人伴駕，恐為天下人恥笑！”他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
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我忍了忍，沒忍住?！袄钌袝！蔽彝白吡艘徊?，
笑瞇瞇地看著他?！拔掖_實是個小人?！薄暗偙饶承┤?，穿著人皮，卻不干人事要強吧？
”李尚書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我攤了攤手，
“就是覺得尚書大人家的米，一定很貴吧？”“不然，怎么養(yǎng)得出一邊吃著皇糧，
一邊往敵國送消息的兒子呢？”第四章我的話音一落，整個金鑾殿死一般的寂靜。
李尚書的臉，瞬間從漲紅變成了慘白?！澳恪阊趪娙耍 彼钢业氖侄荚诎l(fā)抖。
我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是不是血口噴人，派人去李尚書府上，搜一搜他公子書房的暗格，
不就知道了？”這些朝堂上的破事，我本來一丁點都不想摻和。奈何，我穿的這本書，
雖然沒看完，但前面部分的情節(jié)，我記得一清二楚。這個李尚書，就是前期的一個小反派。
他兒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被人利用，和敵國私通，最后連累全家被砍了頭。
我只是把這個情節(jié)，提前說了出來而已。龍椅上，蕭九安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她看著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帶著幾分探究，幾分驚異?！皝砣?。”她朱唇輕啟，
聲音清冷。“去，搜。”半個時辰后，禁軍統(tǒng)領(lǐng)帶著一口小箱子回來復命。箱子打開，
里面是幾封蓋著敵國印章的信件。鐵證如山。李尚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都是逆子糊涂，臣毫不知情?。 笔捑虐部炊紱]看他一眼。
“拖下去，按律處置。”冰冷的四個字，決定了李家滿門的命運。處理完李尚書，
大殿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蕭九安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我身上。“先生，
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彼恼Z氣聽不出喜怒。我心里咯噔一下。完蛋。表現(xiàn)得太過了。
這下肯定引起她的懷疑了。我一個消失了五年的“保姆”，怎么會知道朝中大臣的秘密？
這不科學。退朝后，我被蕭九安單獨留在了御書房。她什么也沒說，就坐在書案后，
靜靜地批著奏折。而我，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站在下面，大氣不敢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壓抑的沉默，比直接打我一頓還難受。終于，她放下了朱筆，
抬起頭看我。那雙漂亮的鳳眸里，沒有了之前的玩味和戲謔，只剩下一種我看不懂的，
深沉的疲憊和失望。“沈辭。”她叫我的名字，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
“你還在騙我?！蔽业男奶?，漏了一拍?！拔摇瓫]有?！薄澳阌??！彼酒鹕?，繞過書案，
走到我面前?！澳銖幕貋砟翘炱?，就在演戲?！薄澳阊b作害怕我，順從我，實際上，
你心里想的，還是怎么離開?！薄澳銊偛旁诮痂幍钌希皇菫榱藥臀?，也不是為了自保。
”“你只是想向我證明你的價值，好讓我放你走，對不對？”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針，
精準地扎進我最隱秘的心思里。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力反駁。因為，她說的，全對。
看到我的沉默，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帶著一種徹骨的悲涼?！拔颐靼琢恕?/p>
”她輕輕地說?！拔乙詾?，把你綁在身邊，你就能看到我?！薄拔乙詾?，我成了皇帝，
站得足夠高，你就能回頭?！彼钌畹匚艘豢跉猓袷窍露四撤N決心?！笆俏义e了。
”“強扭的瓜，不甜?！彼撕笠徊?，重新坐回那張冰冷的龍椅上，
恢復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帝模樣。“沈辭?！彼粗?，一字一頓，頒布了新的圣旨。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內(nèi)官。”“朕封你為帝師，官居一品?！薄澳愕牡谝粋€任務(wù)，
就是徹查科舉舞弊案，把朝堂上那些蛀蟲，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朕揪出來?！薄稗k好了，
朕賞你黃金萬兩，高官厚祿。”她頓了頓，鳳眸微瞇，眼底閃過一絲決絕的冷光。
“辦砸了……”“朕就如你所愿?！薄胺拍愠鰧m，從此以后，山高水遠，永不相見。
”第五章我成了帝師。一步登天，官居一品。消息傳出去，整個朝堂都炸了。
所有人都覺得女帝瘋了。我也覺得她瘋了。這哪里是封賞，這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科舉舞弊案，牽連甚廣，盤根錯節(jié)。從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達官顯貴牽扯其中。
這根本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誰碰誰死。蕭九安這是在逼我。逼我站隊，逼我入局，
逼我……再也無法置身事外。她給我的選擇題，看似有兩個選項，其實只有一個答案。要么，
拼盡全力，幫她穩(wěn)固朝堂，然后被她更深地捆綁。要么，敷衍了事，
然后被她“如愿以償”地趕走。可我真的能走嗎？看著她昨天說出“永不相見”時，
那雙瞬間黯淡下去的眸子，我的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操。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沈大人，陛下讓您過去一趟?！币粋€小太監(jiān)在門口恭敬地說道。我嘆了口氣，
跟著他去了御書房。蕭九安正在看一份名單，是我昨晚連夜整理出來的，
涉嫌舞弊案的官員名單?！皠幼魍??！彼^也不抬地說道?！氨菹卤频镁o，不敢不快。
”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彎了一下。
“朕給你派了兩個幫手?！彼f著，拍了拍手。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兩個人。一個，
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周恪。人高馬大，一臉煞氣，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信任。另一個，讓我愣住了。
是個熟人。當年我在街邊撿到蕭九安的時候，她身邊還跟著一個更小的小不點，叫二狗。
后來我嫌名字難聽，給他改名叫了“衛(wèi)栩”。我走的時候，衛(wèi)栩也才十歲，
瘦得跟豆芽菜似的。眼前的青年，身形挺拔，面容俊秀，眉眼間依稀還能看到當年的影子。
“先生?！毙l(wèi)栩?qū)χ?，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他的眼神很復雜，有重逢的喜悅，
也有淡淡的怨懟。我心情更復雜了。這算什么？買一送一的售后服務(wù)嗎？
“周恪負責調(diào)動禁軍，配合你查抄抓人?！薄靶l(wèi)栩現(xiàn)在是暗衛(wèi)指揮使，負責幫你搜集情報。
”蕭九安淡淡地安排著?！半薨央拮钚湃蔚膬蓚€人，都交給你了?！薄吧蜣o，別讓朕失望。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一個黑臉煞神，一個“舊日親友”，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哪里是幫手。這分明是兩個監(jiān)視器！第六章查案的過程，比我想象中要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