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那個瘋子留下的氣息和那句魔咒似的宣言,像陰魂不散的幽靈,在辦公室里盤旋了好幾天。
我試圖用高強(qiáng)度的工作和地盤擴(kuò)張來驅(qū)逐那種失控感。
城西,“夜色”地下**。
空氣渾濁,混合著雪茄、廉價香水、汗水和金錢特有的銅臭味。
震耳欲聾的音樂敲打著鼓膜,閃爍的霓虹光怪陸離地掃過一張張或亢奮或麻木的臉。
我坐在二樓VIP區(qū)的暗影里,面前的威士忌加冰,一口沒動。
阿杰垂手站在一旁,低聲匯報。
“姐,查清楚了。場子里放高利貸的‘八爪魚’,背后就是沈錚。利息高得離譜,還不上就逼人賣房賣腎,上個月還弄出了人命,家屬被壓下去了?!?/p>
沈錚。又是這條陰魂不散的瘋狗。
前世他仗著林薇未婚夫的身份,在暗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臟事。
這一世,我還沒騰出手收拾他,他倒先伸爪子到我新收的地盤上來了。
“人呢?”
我晃了晃杯中的冰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在下面貴賓廳,正摟著妞喝酒呢,今晚贏了不少。”阿杰語氣帶著厭惡。
我站起身,整了整外套。
阿杰立刻跟上,另外兩個心腹也從角落的陰影里無聲地出現(xiàn)。
我們一行人穿過喧囂的人群,走向最里面的貴賓廳。
門口的保鏢想攔,被阿杰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厚重的隔音門推開,里面的喧囂和煙味撲面而來。
貴賓廳不大,但裝修奢華。
正中間巨大的賭桌旁,一個矮胖油膩、脖子上掛著粗金鏈子的男人——正是“八爪魚”。
他一手摟著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一手把玩著籌碼,笑得見牙不見眼,唾沫橫飛地吹噓著。
我徑直走過去,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直到我的影子籠罩了他面前的賭桌,八爪魚才不耐煩地抬起頭。
“誰他媽......”
話沒說完,看清是我,他臉上的肥肉抖了一下,囂張氣焰瞬間凝固,擠出一個極其難看的諂笑。
“喲...喲!顧...顧小姐!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您坐!您坐!”
他忙不迭地推開懷里的女人。
我沒坐。
目光落在他面前堆積如山的籌碼上,又緩緩掃過他油膩的臉,最后落在他粗短手指上幾個碩大的金戒指上。
“八爪魚?!?/p>
我開口,聲音不大,卻穿透嘈雜的音樂。
“誰給你的膽子,在我的場子里,用沈家的名號放印子錢?還弄出了人命?”
八爪魚臉上的肥肉又是一陣哆嗦,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顧...顧小姐!誤會!天大的誤會!我...我就是混口飯吃,給沈少...不,給沈錚那王八蛋跑跑腿!都是他指使的!錢...錢都在這兒!您...您拿走!全拿走!”
他手忙腳亂地把籌碼往我面前推。
“錢?”
我嗤笑一聲,俯下身,雙手撐在賭桌邊緣,逼近他。
他嚇得往后縮,濃重的酒氣和汗味撲面而來。
“錢能買命嗎?嗯?”
八爪魚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沈錚指使的?”
我直起身,冷冷地看著他。
“行。我給你個機(jī)會?!?/p>
我朝阿杰使了個眼色。
阿杰立刻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地掏出一部手機(jī),打開錄像功能,對準(zhǔn)了八爪魚那張驚恐萬分的臉。
“把沈錚怎么指使你放貸、怎么抽成、怎么處理那些‘麻煩’的,”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清晰冰冷。
“還有上個月那條人命,一五一十,對著鏡頭說清楚。說得讓我滿意了,你或許能從這里走出去。”
八爪魚渾身篩糠一樣抖起來,眼神在冰冷的鏡頭和我毫無溫度的目光之間瘋狂游移。
巨大的恐懼讓他臉上的肥肉都在抽搐。
“我...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