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他不是喜歡玩陰的嗎?把他海外洗錢那條線的幾個關鍵賬戶,還有他那個在郊區(qū)養(yǎng)情婦的別墅地址,‘匿名’送給稅務局和沈家老爺子最信任的那位特助。要快。”
“明白!”阿杰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回到臨時落腳的公寓,已是后半夜。
冷水狠狠沖刷過身體,洗掉皮膚上干涸的血跡和塵土,卻沖不散心頭的陰霾和那黑金卡帶來的刺骨寒意。
沈錚,林薇......這兩個名字在腦海里瘋狂撕扯。
沈錚的殺意赤裸裸,林薇的行為卻像個無法解開的謎。
第二天下午,我正處理著幾份地盤接收的文件,門鈴響了。
監(jiān)控屏幕上,出現(xiàn)的人讓我動作一頓。
林薇。
她換了一身淺米色的羊絨大衣,長發(fā)柔順地披在肩后,手里拎著一個紙袋,站在門外,姿態(tài)閑適。
陽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清冷優(yōu)雅的輪廓,完全看不出幾天前在辦公室強吻我時的瘋狂。
我盯著屏幕,手指在開門鍵上懸停了幾秒。
理智叫囂著讓她滾蛋,但那張出現(xiàn)在殺手車上的黑金卡,像一根毒刺,扎得我不得不去面對。
門開了。
林薇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我貼著紗布的手肘上,眼神微微一凝,隨即又恢復平靜。
她自然地走進來,把紙袋放在玄關柜上,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泠。
“路過,看到有家新開的甜品店,據(jù)說拿破侖不錯。順便...”
她抬眼,目光坦然地看向我。
“來看看你死了沒。”
語氣平淡,聽不出是關心還是嘲諷。
我靠在玄關墻上,雙臂環(huán)胸,冷冷地看著她。
“托你的福,命硬?!?/p>
林薇像是沒聽出我話里的刺,視線掃過我略顯凌亂的客廳,最后落回我臉上。
她向前走了一步,距離拉近,那股清冽的冷香再次縈繞過來。
這次,她沒有動手,只是專注地看著我的眼睛,那目光深邃得像要把人吸進去。
“顧傾,”她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你想要的,是權力,對吧?”
心臟猛地一跳。
我瞇起眼,沒說話,警惕地看著她。
她怎么會知道?或者說,她憑什么這么篤定?
“沈錚那種廢物?!?/p>
林薇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輕蔑的弧度。
“除了仗著祖蔭和那點下三濫的手段,他懂什么叫權力?他給你的,只有麻煩和死亡?!?/p>
她的目光落在我受傷的手肘上,眼神微冷。
“而我?!?/p>
她重新抬起眼,直視著我,那雙漂亮的眸子里,不再是之前的瘋狂或探究,而是一種平靜的、近乎陳述事實的篤定。
“我能給你的,是真正的權力。站在最高處,讓所有人,包括沈錚那種垃圾,都只能仰望你、畏懼你的力量。”
她的話像冰冷的電流,瞬間竄遍我的四肢百骸。
她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誘惑。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在陳述一個她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實。
“為什么?”
我喉嚨有些發(fā)緊,聲音干澀。
“我憑什么信你?林薇,你到底想干什么?別告訴我你真的對我有興趣?!?/p>
最后一句,帶著濃濃的嘲諷。
林薇沉默了幾秒。
她的目光在我臉上流連,像是在仔細描摹著什么。
然后,她極其輕微地嘆了口氣。
“顧傾,或許你不信。”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但對我來說,你比權力本身......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