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出征
霍去病握緊腰間那柄寒光凜凜的環(huán)首刀,刀柄上纏著的鹿皮繩早已被他的汗水浸得發(fā)亮。營帳外,朔風裹挾著砂礫不斷拍打著牛皮帳,發(fā)出簌簌的聲響,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激烈戰(zhàn)事。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跨出營帳,眼前的景象讓他熱血沸騰 —— 一萬驃騎將士已整齊列隊,玄甲在晨光的照耀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手中的長戟如林,直指蒼穹。
“將軍,斥候回報,匈奴休屠王和渾邪王的部眾正在焉支山下集結!” 一名親兵疾步上前,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霍去病微微頷首,目光越過將士們的頭頂,望向遠方那片被晨霧籠罩的山巒。那里,是河西走廊的咽喉要道,也是此次出征必須拿下的戰(zhàn)略要地。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坐騎 —— 一匹通體烏黑、四蹄踏雪的汗血寶馬。這匹馬是漢武帝親自賞賜的,名為 “踏云”,跟隨他征戰(zhàn)以來,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羧ゲ≥p撫著踏云的鬃毛,低聲說道:“老伙計,這次又要辛苦你了。” 踏云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昂首嘶鳴,前蹄高高揚起,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一位面容滄桑的老卒從隊伍中走出,他名叫陳武,曾跟隨衛(wèi)青將軍多次出征匈奴。“將軍,這河西走廊地形復雜,匈奴人又熟悉地勢,咱們可得多加小心啊!” 陳武的話語中滿是關切。霍去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陳叔放心,匈奴人熟悉的地勢,很快就會成為他們的葬身之地!”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探馬飛馳而來,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報!發(fā)現(xiàn)匈奴細作!已被擒獲!” 霍去病眼神一凜,沉聲道:“帶上來!” 片刻后,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匈奴漢子被押到跟前。那漢子雖滿臉血污,卻仍瞪著兇狠的眼睛,用蹩腳的漢語叫囂著:“漢軍小兒,你們休想得逞!我們大單于的鐵騎定會踏平你們!”
霍去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抽出環(huán)首刀,刀刃在匈奴漢子眼前輕輕劃過:“告訴你們單于,霍去病的鐵騎,將是你們的噩夢?!?說罷,他猛地揮刀,寒光閃過,匈奴細作的頭顱滾落塵埃。這一舉動,讓在場的將士們心中一震,同時也燃起了熊熊斗志。
霍去病飛身上馬,踏云一聲長嘶,揚起前蹄。他環(huán)視四周,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聲音如洪鐘般響徹云霄:“將士們!河西走廊,是我大漢通往西域的必經(jīng)之路!匈奴人占據(jù)此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今天,我們要以雷霆之勢,橫掃河西!讓匈奴人知道,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一萬將士齊聲高呼,聲震寰宇?;羧ゲ“纬鲩L刀,直指西方:“出發(fā)!” 踏云率先沖出營地,身后一萬鐵騎如黑色的洪流,向著河西走廊奔騰而去,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在他們身后,一輪紅日正緩緩升起,為這支鐵血之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八月的朔風裹挾著砂礫掠過漢長城烽火臺,河西走廊的暮色里,休屠王城垛上的玄色纛旗被吹得獵獵作響。渾邪王的鎏金錯銀鎧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他摩挲著腰間青銅螭紋劍,指尖撫過磚縫里濕漉漉的青苔,那抹墨綠在甲胄上洇開斑駁痕跡。
"報 ——" 一名匈奴斥候踉蹌著撞進箭樓,青銅護心鏡還在劇烈起伏,"漢軍先鋒已過烏鞘嶺,看旗號是驃騎將軍的八百死士!" 城樓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刀聲,休屠王的貼身侍衛(wèi)下意識將主人護在身后。
渾邪王卻仰天大笑,震得腰間的狼髀石護身符叮咚作響:"當年衛(wèi)青率十萬大軍都折在焉支山下,如今乳臭未干的霍去病也敢來送死?" 他抓起案上的牛角杯猛灌一口馬奶酒,酒水順著虬結的胡須滴落在繡著金狼圖騰的披風上。
休屠王望著遠方逐漸清晰的煙塵,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頸間的琥珀串珠。作為熟悉漢地兵法的降將,他注意到煙塵中隱約傳來的馬蹄節(jié)奏 —— 并非尋常行軍的鼓點,而是詭異的三長兩短,像極了匈奴傳說中亡者的招魂曲。"兄長,此子去年漠南之戰(zhàn)率八百騎奇襲我軍輜重營" 他話音未落,就被渾邪王的銅鈴馬鞭重重抽在盾牌上。
"休長他人志氣!" 渾邪王將空酒杯狠狠擲向城墻,陶片在烽火臺的火光照耀下碎成鋒利的金芒,"傳令下去,明日辰時在弱水河畔擺開鶴翼陣,我要讓漢軍知道,河西走廊的每一粒沙子,都浸著匈奴勇士的血!" 隨著他的怒吼,城墻上百余名善射的射雕手同時張弓,箭矢破空聲驚起蘆葦蕩中一群白鷺,雪白的羽翼在暮色里劃出不祥的弧線。
閃電突襲與皋蘭激戰(zhàn)
凌晨的營地里,寒風卷著砂礫撲打牛皮帳篷。陳阿滿跪在結冰的溪流邊,用陶碗舀水時,碗沿傳來細微的冰裂聲。這已是他們踏入河西走廊的第七日,軍靴里的羊毛氈早被雪水浸透,凍得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傳令!" 校尉的聲音穿透霜霧,"驃騎將軍下令,卯時拔營,改走扁都口!"
陳阿滿攥著冰冷的韁繩,看著霍去病騎著那匹通體火紅的汗血寶馬從身邊掠過。將軍的玄鐵鎧甲在殘月中泛著冷光,腰間懸掛的青銅劍穗系著半塊狼髀石 —— 那是去年在漠南之戰(zhàn)中,親手斬殺匈奴左賢王的信物。
隊伍翻越焉支山時,積雪已沒過馬腹。陳阿滿聽見身后傳來悶哼,回頭正看見同鄉(xiāng)張二狗栽下馬背。這個總在夜里哼唱秦腔的漢子,此刻嘴唇發(fā)紫,眼睫上凝著冰晶。"把他捆在馬背上!" 霍去病突然折返,長劍指向云端,"翻過這座山,山下的匈奴帳篷里有滾燙的馬奶酒!"
當?shù)谝豢|陽光刺破云層,遠處的雪山突然泛起刺目的白光。陳阿滿瞇起眼睛,恍惚間看見山腳下騰起遮天蔽日的塵霧。匈奴的號角聲混著狼嚎般的嘶吼傳來時,他摸到懷中娘親塞進行囊的護身符,那枚用紅繩系著的銅錢硌得胸口生疼。
"結陣!" 霍去病的聲音像驚雷劈開戰(zhàn)場。漢軍的玄甲與匈奴的皮袍撞在一起的剎那,陳阿滿看見將軍孤身沖入敵陣,玄鐵劍劃出的弧線比陽光更耀眼。匈奴左部統(tǒng)帥的金冠在血雨中墜落,陳阿滿揮矛刺倒第三個敵人時,聽見皋蘭山的巖壁都在回蕩著喊殺聲,仿佛整座山都要被這股鋼鐵洪流碾碎。
馬蹄聲如雷,喊殺聲震天?;羧ゲ×⒂陉嚽埃倥婈?,眼中燃起熊熊戰(zhàn)意。他深知此戰(zhàn)關乎大漢榮耀,必須一鼓作氣擊潰敵軍。此刻,他握緊手中銀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 沖鋒,殺敵!
“殺!” 霍去病大喊一聲,雙腿猛夾馬腹,胯下的汗血寶馬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他手中的銀槍舞動得像綻放的梨花,槍尖閃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寒風呼嘯,卷著砂礫拍打著眾人的面龐?;羧ゲ_鋒時,瞥見身旁副將陳驍?shù)难凵?—— 那是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絕。陳驍跟隨霍去病多年,每一場戰(zhàn)役都不離不棄。這次,他揮舞著大刀,緊緊跟在霍去病身后,為他擋下不少來自側面的攻擊。
匈奴軍中,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看到霍去病沖來,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策馬提刀迎上。他以為眼前這個年輕將領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卻不知霍去病的威名早已令匈奴人聞風喪膽。兩馬相交,霍去病手中銀槍如毒蛇出洞,直取對方咽喉。那匈奴將領慌忙舉刀格擋,卻沒想到霍去病招式變幻莫測,槍頭一轉,刺向他的腹部。只聽一聲慘叫,匈奴將領跌落馬下。
漢軍將士看到霍去病如此勇猛,士氣瞬間高漲,如同洶涌的潮水般奮勇殺敵。他們有的手持長劍,有的揮舞著戰(zhàn)斧,與匈奴人展開殊死搏斗。戰(zhàn)場上,喊殺聲、兵器碰撞聲、戰(zhàn)馬嘶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壯的戰(zhàn)爭交響曲。
匈奴人漸漸抵擋不住漢軍的攻勢,開始紛紛潰敗,像一群沒頭的蒼蠅般四處逃竄?;羧ゲ⊥鴿〉男倥婈牐]有放松警惕,他大聲喊道:“追!不要讓一個匈奴人逃掉!” 漢軍將士們得令后,毫不猶豫地縱馬追擊,誓要將匈奴人徹底擊潰。
河西捷報與匈奴內亂
殘陽如血,河西走廊的沙礫在馬蹄下飛濺?;羧ゲ∥站o手中玄鐵長槍,望著遠處匈奴營帳騰起的黑煙,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此役,他要讓匈奴人知道,大漢的鐵騎,絕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欺凌的。
戰(zhàn)鼓雷鳴,漢軍如猛虎下山般沖入匈奴營地。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悲壯的戰(zhàn)爭交響曲?;羧ゲ∫获R當先,長槍所指,匈奴士兵紛紛倒地。他的眼神堅定而銳利,仿佛能看穿敵人的心臟。
折蘭王揮舞著彎刀,試圖阻擋霍去病的攻勢。然而,在霍去病的長槍面前,他的彎刀顯得那么無力。幾個回合下來,折蘭王便被霍去病一槍刺穿咽喉。盧侯王見勢不妙,撥轉馬頭想要逃跑?;羧ゲ≡鯐屗p易逃脫,大喝一聲,催馬追去。
盧侯王拼命地鞭打著馬匹,身后的箭雨不斷射來。他回頭望去,只見霍去病如鬼魅般緊隨其后,心中不禁一陣恐懼。就在他分神的瞬間,霍去病已經(jīng)追到了他的身后。長槍橫掃,盧侯王的腦袋被砍了下來,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身后的黃沙。
霍去病將折蘭王和盧侯王的腦袋掛在馬脖子上,繼續(xù)向匈奴營地深處沖去。此時,渾邪王的兒子正在營帳中指揮戰(zhàn)斗。他年輕氣盛,本以為漢軍不堪一擊,卻沒想到霍去病的攻勢如此猛烈。當他看到漢軍如潮水般涌來時,心中不禁一陣慌亂。
漢軍很快便包圍了渾邪王兒子的營帳?;羧ゲ》硐埋R,帶領士兵沖進營帳。渾邪王的兒子揮舞著長劍,試圖抵抗,但在漢軍的圍攻下,他很快便被制服。相國、都尉等人也紛紛被俘,成為了漢軍的階下囚。
戰(zhàn)場上,漢軍的喊殺聲漸漸平息?;羧ゲ⊥鴿M地的尸體,心中沒有一絲喜悅。這場戰(zhàn)爭,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下令清點戰(zhàn)果,統(tǒng)計傷亡人數(shù)。
當士兵們將休屠王的祭天金人抬到霍去病面前時,所有人都被金人的光芒所震撼。那金人金光閃閃,雕刻精美,據(jù)說能通神。霍去病凝視著金人,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將匈奴徹底趕出大漢的疆土,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夕陽西下,霍去病帶領著漢軍,滿載而歸。他們的身后,是匈奴營地的廢墟,和那被鮮血染紅的河西走廊。此一戰(zhàn),霍去病斬殺匈奴折蘭王、盧侯王,俘虜渾邪王的兒子和相國、都尉等多人,斬首八千余人,還繳獲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這一戰(zhàn),讓匈奴人聞風喪膽,也讓霍去病的名字,在大漢的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夕陽將龍城王帳的牛皮氈染成血色,伊稚斜單于攥著羊皮戰(zhàn)報的指節(jié)發(fā)白,上面河西走廊的匈奴營地被標滿了漢軍的赤色箭矢。帳外傳來狼群的嗥叫,仿佛也在嘲笑這場潰敗。
他猛地踹翻身邊的胡床,檀木酒壺在青石地面炸開,琥珀色的酒液混著碎陶片,蜿蜒成一條暗紅的溪流。幾個伺候的奴隸嚇得蜷縮在角落,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渾邪王和休屠王真是廢物!" 伊稚斜的怒吼震得帳頂?shù)你~鈴叮當作響,他抓起案上的青銅劍,狠狠劈向立柱,木屑飛濺間,劍身竟在柱上留下半寸深的刻痕。
"去!立刻傳信使!" 他轉身對跪在帳口的親衛(wèi)下令,"限三日內將渾邪王、休屠王召回龍城,若敢拖延 ——" 話音未落,劍刃已削斷了親衛(wèi)的一縷發(fā)梢,"就提著他們的人頭來見我!"
帳外的風聲裹著傳令兵的馬蹄聲漸漸遠去,伊稚斜盯著地上狼藉的碎片,想起半月前渾邪王拍著胸脯保證 "漢軍絕過不了焉支山" 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此刻帳外的暮色愈發(fā)濃重,像是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帳外朔風裹挾著砂礫撞在牛皮帳篷上,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渾邪王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羊皮詔書,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陰影,將眼底驚惶映得愈發(fā)清晰。休屠王跪坐在對面,青銅酒盞中的馬奶酒早已涼透,卻仍未飲下一口。
"單于的使者" 渾邪王喉間滾動,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狼嚎撕裂,"說我們損兵折將,要將部族老小押到龍城獻祭。" 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幼童啼哭,驚得兩人同時渾身一顫。休屠王盯著酒盞里倒映的自己,胡茬凌亂的臉上滿是痛苦:"我那三歲的阿依娜 還在生病"
寒風猛地掀開帳簾一角,帶起滿地羊皮地圖。渾邪王踉蹌著抓住案幾,案上青銅燭臺劇烈搖晃,燭淚滴在標注著漢朝疆域的地圖上,竟像是血色。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那場慘敗,漢軍的強弩如蝗,自己最精銳的射雕手在漫天箭雨中化作草芥。
"不如" 渾邪王突然湊近,呼出的白氣在兩人之間凝成霜花,"我們帶著部眾渡黃河,向霍去病投降。" 休屠王猛地抬頭,眼白布滿血絲:"你瘋了?背主之罪" 話未說完,帳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兩人瞬間按住腰間彎刀 —— 卻是渾邪王的親衛(wèi)冒雪送來消息,說單于的監(jiān)軍已到百里外。
休屠王的彎刀當啷墜地,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他想起單于發(fā)怒時將叛臣剝皮示眾的慘狀,又想到漢軍懸賞的黃金和肥沃牧場,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帳外的風雪更急了,裹挾著遠處隱約傳來的狼嚎。最終,他顫抖著伸出三根手指,在羊皮地圖上緩緩劃過黃河,"但 但我們要帶著全部族人"
渾邪王眼中閃過狂喜,抓起案上的酒盞狠狠砸向地面。碎瓷片濺起的瞬間,他仿佛已經(jīng)看見漢軍大營飄揚的旌旗,聽見霍去病承諾的安全牧場,還有那足以庇護部族的浩蕩王恩。
受降風云
八月的河西走廊蒸騰著血與沙的腥氣,休屠王帳內青銅燈盞忽明忽暗。這位匈奴貴族摩挲著腰間金錯刀,目光掃過案上伊稚斜單于的密信 —— 信中承諾只要他按兵不動,待漢軍撤退便封他為左谷蠡王。帳外傳來渾邪王催促啟程的馬蹄聲,休屠王猛地扯斷束發(fā)的皮繩,亂發(fā)間滾落幾滴冷汗:“傳我的令,明日破曉 不,今夜子時拔營西撤!”
渾邪王的鎏金馬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當他得知休屠王變卦的消息時,手中的酒囊 “啪” 地摔在地上,暗紅的馬奶在沙地上蜿蜒成河。他望著遠處休屠王部點燃的西撤火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取我的斬將刀來!” 親兵們還未反應,渾邪王已策動烏騅馬沖進休屠王營帳。帳簾掀開的瞬間,寒光與月光相撞,休屠王的頭顱骨碌碌滾過羊毛氈,脖頸處噴出的熱血在牛皮地圖上繪出詭異的云紋。
三天后,霍去病的玄甲軍與渾邪王部在黑河河畔相遇。暮色中,三千匈奴騎兵突然勒轉馬頭,馬蹄揚起的煙塵遮蔽了半邊天空。漢軍陣中戰(zhàn)鼓驟響,霍去病摘下兜鍪,露出染血的側臉,腰間的玄鐵環(huán)首刀還在滴落黏液 —— 那是今早斬下匈奴裨小王的戰(zhàn)利品。“放箭!” 隨著令旗揮動,第一輪雁翎箭破空而出,三名逃跑的匈奴騎士被釘在胡楊樹上,在風中搖晃如殘破的布偶。
“降者免死!逆者血祭!” 霍去病縱馬沖入亂軍,玄甲在夕陽下泛起血色光芒。他的刀鋒掠過一名試圖舉弓的匈奴少年咽喉,余光瞥見少年懷中露出半截狼頭圖騰的羊皮 —— 那是休屠王部的標志。血霧飛濺間,少年的身體重重砸在漢軍盾牌上,盾牌表面的饕餮紋瞬間被染成猙獰的赤色。這場血腥的鎮(zhèn)壓持續(xù)到月上中天,八百具匈奴尸體橫陳河畔,連河水都被染成詭異的紫褐色。
渾邪王望著滿地狼藉,顫抖著解下腰間的匈奴王印,跪進還帶著體溫的血泊:“驃騎將軍神威” 霍去病將染血的刀鋒指向北方草原,殘陽為他勾勒出宛如戰(zhàn)神的輪廓:“傳令下去,連夜渡河!伊稚斜的項上人頭,本將取定了!”
寒風裹挾著砂礫拍打著漢軍軍旗,渾邪王跪在未央宮前的白玉階下,身后四萬匈奴部眾如烏云般漫過長安城闕。他腰間那把鑲嵌著狼頭的青銅刀早已卸下,刀柄上凝固的血跡在晨光中泛著暗紅 —— 三日前那場誅殺休屠王的內亂,此刻仍在耳畔回響。
"封渾邪王為漯陰侯!" 漢武帝的聲音穿透重重甲胄,渾邪王抬頭時,正撞見龍袍上金線繡就的蟠龍吞吐著猩紅的舌。當金燦燦的印綬落入掌心,他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預言:"孩子,匈奴的彎刀終將被中原的絲綢纏住。"
五輛朱輪華轂的馬車緩緩駛出長安城,屬國都尉陳望騎在棗紅馬上,望著車簾后若隱若現(xiàn)的匈奴貴族。最前方馬車上,渾邪王的幼子冒頓正用生疏的漢話數(shù)著路旁的槐樹,稚嫩的手指每點一下,腰間的銀鈴鐺便叮當作響。
隴西郡的暮色里,匈奴部眾支起的穹廬與漢人的土坯房犬牙交錯。老薩滿跪在新搭建的祭壇前,對著北斗七星的方向撒下馬奶酒,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鐵器相撞的脆響。三個匈奴少年正與漢人鐵匠學徒比試摔跤,飛揚的塵土中,有人用匈奴語喊著:"我們的馬踏過祁連山時,你們還在吃奶!"
深夜,渾邪王望著帳篷外搖曳的篝火,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漯陰侯印綬上的蟠螭紋。帳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是陳望送來的漢地輿圖。燭光下,兩人的影子在羊皮地圖上重疊,陳望用青銅尺指著河西走廊:"侯爺,明日帶您去看新墾的牧場,那里的苜蓿比匈奴的狼毒草還要茂盛。"
破曉時分,十萬匈奴人開始學習用鐵犁翻地。冒頓的銀鈴鐺混在耕牛的銅鈴聲里,在隴西的天空中編織成陌生的旋律。遠處,霍去病將軍的騎兵正踏著晨霧歸來,馬蹄聲驚起一群白鴿,羽翼掠過寫著 "屬國" 二字的漢白玉界碑。
秋霜染紅祁連山下的胡楊林時,漢軍的戰(zhàn)旗已插遍整個河西走廊。霍去病麾下的精騎在焉支山下集結,馬蹄揚起的煙塵遮蔽了匈奴王庭派來的最后一批援軍。伊稚斜單于帳外的牛皮鼓三天未響,只有老巫醫(yī)枯槁的手指反復摩挲著龜甲上的裂紋,占卜的青煙在帳中詭異地盤旋不散。
漢軍先鋒營的虎符此刻正躺在霍去病的掌心,這位少年將軍將染血的披風甩在案頭,目光掃過地圖上蜿蜒的弱水:"傳令下去,明日辰時,在居延海畔埋鍋造飯。" 帳外的親衛(wèi)轟然應諾,聲音驚起了蘆葦蕩里的白鷺,驚飛的鳥群掠過漢軍新修的烽燧,像一道白色的箭矢射向匈奴腹地。
伊稚斜單于的馬鞭抽在羊皮地圖上,河西四郡的標記已被憤怒的鞭痕割裂得支離破碎。"張騫那個叛徒!" 他咬牙切齒地撕碎了斥候送來的密報,紙片上 "酒泉" 二字還帶著新鮮的朱砂紅。帳外傳來戰(zhàn)馬嘶鳴,是留守休屠王城的部將冒死帶回消息 —— 漢軍已在焉支山腳下豎起三丈高的祭天金人,鎏金的佛像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像一把插入匈奴心臟的金錐。
暮色籠罩草原時,伊稚斜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案的裂痕,那是三年前漠南之戰(zhàn)留下的舊傷。新砸出的凹痕里滲出暗紅的血漬,混著未干的酒液,在松木紋理間蜿蜒成詭異的圖案。帳外傳來更夫梆子聲,他突然抓起案上的青銅酒樽,卻在即將砸下的瞬間停住 —— 破碎的酒器聲會讓部眾聽見單于的恐懼。
夜風裹挾著遠方傳來的羌笛嗚咽,伊稚斜起身推開牛皮帳簾,北斗七星正懸在祁連山頂,像極了漢軍弩機上寒光凜凜的準星。他望著河西方向那片被漢軍占領的土地,想起母親臨終前的預言:"當祁連山的雪水變紅,匈奴的馬蹄將再難踏過弱水。" 此刻,山腳下的弱水河畔,漢軍士兵正用匈奴人的銅壺煮著馬奶酒,篝火照亮了他們腰間懸掛的匈奴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