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螺號舉到唇邊，“既然你不愿意談，那就試試——你能不能走出這座殿。

”三、試煉螺號第一次響，殿壁上千百片記影一齊振動，像千百面薄鏡在水里一齊晃。

空氣立刻凍得更緊了，凍得連呼出的霧也在半空里停頓，像被縫在無形的紗上。

那些記影開始落下，從冰里剝離，

地化作透明的人影：孩童、戰(zhàn)士、老婦、失語的婚禮隊、新戴孝的少年……他們都沒有眼神，

只有空白的面孔，像被人小心擦凈了所有的字，然后交還給你一張“干凈的紙”。

他們向陶焰圍攏。每一步都輕，輕得不壓出一點聲音；每一步又重，

重得在冰上壓出一圈圈細小的紋。陶焰退后一步，火土從腳底生出一層赤色的紋，

像潮反著涌，把最前的幾個人影格在外面。他不敢用火打，火一大，冰就裂；冰裂，殿要塌。

“逃不過。”溯瀾的聲音輕輕從螺口里出來，“這是‘歸海試’。把你最想守的一個名字，

交給海。海會幫你守，不讓別人搶，也不讓你自己丟?！?“我守得住?！碧昭娴吐暎?/p>

“不勞海?！?“那就把它交給你自己?！彼轂懙难劬ο褚粔K被打磨過的冷玉，

“你把它遞給你自己一次，?？茨闶遣皇堑羰帧！比擞霸谒媲巴Ｗ?，齊齊把手伸向他。

那不是索取的姿勢，是“接”的姿勢——像嬰兒坐在地上，等母親把東西遞過來。

陶焰忽然聽見耳邊有一個小小的氣音：“給——”那聲音像從很遠的井里傳出來的風。

他閉上眼，從胸口把那枚陶殼解了下來。陶殼一離開胸口，心跳似乎更響了一瞬，

像要從土里跳出來。他兩手捧著，像捧著一盞隨時可能熄滅的燈，把它緩緩往前遞。

在土囊與那些透明的手指剛剛接近的一瞬，

火土的心跳忽然一滯——陶焰心里像被誰敲了三下，慢、重、疼。他猛地收手，

陶殼差一點從掌心滑落?！澳愕羰至恕！彼轂懙穆曇舨桓撸锩鎱s有一絲真正的笑意，

“你連自己都不肯信。” “我不信的是你?！碧昭嬷匦掳烟諝た刍匦厍埃?/p>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這些‘接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