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宅之行周遠把背包甩在肩上,抬頭望著眼前這座灰暗的建筑,
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這座三層高的古宅矗立在山村的最高處,
青磚黛瓦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一頭沉睡的野獸。"這就是傳說中的柳家老宅?
"蘇雨晴站在他身旁,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圓框眼鏡,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開始記錄。"據(jù)地方志記載,這座宅子建于光緒年間,
距今已有一百三十多年歷史。"林默教授走在最前面,他五十多歲,頭發(fā)花白,卻精神矍鑠。
"沒錯,柳家曾是這一帶最顯赫的家族,卻在民國初年一夜之間全家暴斃。
"他回頭看了兩個學(xué)生一眼,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學(xué)者特有的探究光芒。
"民間傳說這是詛咒所致。"周遠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八月的傍晚,
山里的風(fēng)卻冷得刺骨。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墜——那是奶奶在他臨行前硬塞給他的"護身符"。
"別告訴我你害怕了?"蘇雨晴促狹地用手肘捅了捅他,"堂堂民俗學(xué)系高材生,
居然怕鬼故事?""誰怕了?"周遠強作鎮(zhèn)定,"我只是覺得這地方陰森森的,不太舒服。
"林教授已經(jīng)走到宅子的大門前,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古舊的黃銅鑰匙。
"村長說這鑰匙傳了三代人,就等著有專家學(xué)者來解開柳家之謎。
"鑰匙插入鎖孔時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多年未曾開啟。隨著"吱呀"一聲,
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一股霉味夾雜著塵土撲面而來。周遠捂住口鼻,
瞇起眼睛看向昏暗的室內(nèi)。夕陽的余暉透過門縫照進去,能看到漂浮的塵埃在光線中舞動。
"我們今晚就住這里?"周遠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林教授已經(jīng)打開手電筒,
光束掃過布滿蛛網(wǎng)的房梁和褪色的雕花屏風(fēng)。"當(dāng)然,實地考察是研究民間傳說的最好方式。
"他頓了頓,"不過如果你們害怕,可以回村里住,明天早上再來。""開什么玩笑!
"蘇雨晴第一個跨過門檻,"這種機會千載難逢。"她回頭挑釁地看著周遠,
"你該不會要臨陣脫逃吧?"周遠深吸一口氣,跟著走了進去。
腳下的木地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隨時會塌陷。大廳正中央擺著一張八仙桌,
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卻奇怪地沒有蜘蛛網(wǎng)。"奇怪,"林教授用手電筒照著桌子,
"按理說這么多年沒人住,應(yīng)該到處都是蛛網(wǎng)才對。"蘇雨晴已經(jīng)興奮地四處查看起來。
"教授,您看這墻上掛的畫!"她指著一幅蒙塵的肖像畫。周遠走近,用手拂去畫上的灰塵,
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柳葉眉,櫻桃嘴,眼神卻冷得滲人。
"這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柳家小姐,"林教授湊近觀察,"地方志上記載她叫柳如煙,
死時年僅十九歲。"周遠盯著畫像,莫名感到一陣心悸。畫中女子的眼睛似乎活了過來,
直勾勾地盯著他。他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屏風(fēng),發(fā)出"砰"的一聲響。"小心點!
"蘇雨晴責(zé)備道,"這些可都是文物。"林教授看了看手表,"天快黑了,
我們先把住宿安排好。二樓應(yīng)該有幾間完好的臥室,檢查一下能不能住人。
"三人拿著手電筒,沿著吱呀作響的樓梯上到二樓。走廊兩側(cè)是一扇扇緊閉的房門,
墻紙剝落,露出下面發(fā)黃的墻面。
周遠注意到地板上有幾處奇怪的痕跡——像是被什么東西長期摩擦形成的凹痕。"這間不錯。
"林教授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里面是一間寬敞的臥室,家具齊全,
甚至床上還鋪著發(fā)霉的被褥。"我和雨晴住這間,周遠你住隔壁那間,有事大聲喊。
"周遠點點頭,走向隔壁房間。推開門時,一股冷風(fēng)迎面吹來,讓他打了個寒顫。
房間里有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柜和一張書桌,窗戶上的雕花木格已經(jīng)破損,
晚風(fēng)從縫隙中灌入。他放下背包,坐在床邊試了試床墊的硬度。
床墊出人意料地沒有完全塌陷,只是散發(fā)著一股陳年的霉味。窗外,
最后一縷夕陽也被山巒吞噬,房間陷入黑暗。周遠打開手電筒,光束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
書桌上放著一盞油燈,他好奇地拿起來檢查,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還有煤油。
"居然還能用..."他嘀咕著,用打火機點燃了油燈?;椟S的光線立刻充滿了房間,
比手電筒的冷光溫暖許多。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和林教授的說話聲:"我和雨晴去村里買點吃的,你要一起嗎?
"周遠想了想,"我有點累,想先整理一下筆記。""那好,我們一小時內(nèi)回來。
有事打電話,雖然信號可能不太好。"隨著兩人的腳步聲遠去,宅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周遠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今天的所見所聞。寫著寫著,
他的目光被書桌抽屜上的銅把手吸引——那里有一道新鮮的劃痕,
在古舊的家具上顯得格外刺眼。"奇怪..."周遠拉開抽屜,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張泛黃的紙片。他拿出來對著燈光查看,上面用毛筆寫著幾個字:"不要看鏡子"。
周遠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書桌正對面的墻上掛著一面橢圓形的古鏡,鏡面模糊不清,
卻隱約能映出他的身影。一股莫名的恐懼攫住了他,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卻發(fā)現(xiàn)鏡中的影像似乎比他慢了一拍。"一定是光線問題..."他自我安慰道,
卻還是起身走到鏡子前,用手擦去鏡面的灰塵。隨著他的動作,
鏡中的影像逐漸清晰起來——那確實是他自己的臉,卻掛著一種他從未有過的詭異微笑。
周遠倒退幾步,撞到了身后的床沿。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和林教授的說話聲,
他如釋重負地沖出房間。"教授!雨晴!"他幾乎是跑下樓梯的,"你們回來了!
"林教授手里提著幾個塑料袋,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周遠張了張嘴,
卻不知如何解釋剛才的經(jīng)歷。"沒...沒什么,就是一個人在這老宅子里有點瘆得慌。
"蘇雨晴噗嗤一笑:"大男人還怕黑???"她從袋子里拿出幾個飯盒,"村里小飯館買的,
趁熱吃吧。"三人圍坐在大廳的八仙桌旁,借著應(yīng)急燈的光亮吃起了簡單的晚餐。
周遠注意到林教授時不時地看向樓梯方向,眉頭緊鎖。"教授,有什么不對嗎?"他問道。
林教授放下筷子,"你們上樓時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像是...女人的哭聲?
"蘇雨晴搖頭:"沒有啊,您是不是聽錯了?"周遠的心跳加速了,
他想起了那面詭異的鏡子和鏡中不像自己的影像。"我也沒聽到..."他小聲說,
卻不敢看教授的眼睛。飯后,林教授提議三人一起檢查一下宅子的主要區(qū)域。
"既然要在這里住幾天,至少得知道布局。"他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面,
蘇雨晴興致勃勃地跟著,周遠則走在最后,總覺得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宅子一層除了大廳,還有廚房、傭人房和一個看起來像是書房的房間。
書房的門比其他門要厚重許多,上面雕刻著復(fù)雜的花紋。
"這門..."周遠伸手觸摸門上的花紋,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他猛地縮回手。
林教授已經(jīng)推開了書房門。里面是一排排的書架,中央擺著一張紅木書桌。令人驚訝的是,
書房出奇地干凈,幾乎沒有灰塵。"太奇怪了,"蘇雨晴小聲說,
"其他房間都積了厚厚的灰,為什么這里這么干凈?"林教授走到書桌前,
上面攤開著一本書。"《柳氏族譜》..."他小心翼翼地翻動發(fā)黃的紙頁,
"記載到民國三年就中斷了。"周遠湊過去看,正好翻到記載柳如煙的那一頁:"柳氏如煙,
生于光緒二十年,卒于民國三年,享年十九歲。因疾暴卒,未嫁。""因疾暴卒?
"蘇雨晴挑眉,"民間傳說可不是這么說的。"林教授點頭:"地方志上暗示她是自殺的,
而且死狀詭異。"他繼續(xù)往后翻,突然停住了,"這頁被撕掉了。
"周遠看到族譜最后一頁確實被整齊地撕去,只留下一點殘邊。就在這時,
一陣?yán)滹L(fēng)不知從何處吹來,油燈的火焰劇烈搖晃起來,幾乎要熄滅。
"窗戶關(guān)著啊..."蘇雨晴困惑地環(huán)顧四周。周遠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他確信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嘆息聲,近在耳畔。他猛地轉(zhuǎn)身,卻只看到搖曳的陰影。
"今晚就到這里吧,"林教授合上族譜,"明天天亮再繼續(xù)調(diào)查。"他的聲音很平靜,
但周遠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fā)抖?;氐蕉桥P室,周遠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不告訴同伴們關(guān)于鏡子和那張奇怪紙條的事。他躺在床上,油燈放在床頭柜上,
照亮一小片區(qū)域。窗外,山風(fēng)呼嘯,偶爾傳來樹枝拍打窗戶的聲音。
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將入睡時,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咔噠、咔噠,
像是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周遠瞬間清醒,屏息聽著。腳步聲在他門外停住了,
接著是門把手被輕輕轉(zhuǎn)動的聲音。周遠的心跳如鼓,眼睛死死盯著門把手。借著油燈的光,
他看到銅把手緩緩轉(zhuǎn)動,然后停住,仿佛門外的人在猶豫要不要進來。"誰?
"他鼓起勇氣問道,聲音卻細如蚊吶。沒有回答。又過了幾秒,把手轉(zhuǎn)回原位,
腳步聲再次響起,漸漸遠去。周遠長舒一口氣,
卻聽到隔壁傳來林教授的驚呼和蘇雨晴的尖叫聲。他跳下床沖出門外,
正好看到林教授和蘇雨晴也從房間跑出來。"你們也聽到了?"林教授臉色蒼白。
蘇雨晴點點頭,聲音發(fā)抖:"有...有人在走廊上走..."三人面面相覷,
周遠突然意識到什么,沖向樓梯口。大廳里空無一人,大門緊閉著。
"不是從外面進來的..."他喃喃道。林教授深吸一口氣:"今晚我們?nèi)齻€住一間房吧,
輪流守夜。"沒有人反對這個提議。三人回到林教授的房間,把被褥鋪在地上。
周遠主動要求第一個守夜,坐在門邊的椅子上,手里緊握著一根從衣柜里找到的木棍。
油燈的光線在墻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周遠盯著那面連接隔壁房間的墻,
突然想起——那正是他房間掛鏡子的位置。2. 午夜驚魂凌晨三點,
周遠被蘇雨晴輕輕推醒。他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林教授已經(jīng)在門邊坐著守夜了。"該你接班了,
"蘇雨晴小聲說,"教授四點會接替你。"周遠點點頭,起身換下林教授。房間里很安靜,
只有蘇雨晴均勻的呼吸聲。林教授躺下后很快睡著了,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周遠坐在門邊,
耳朵豎著捕捉任何異常聲響。宅子安靜得可怕,連風(fēng)聲都停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
沒有信號,時間顯示3:17。突然,樓下傳來一聲清晰的"吱呀"聲,
像是有人踩上了老舊的地板。周遠渾身緊繃,握緊了木棍。聲音沒有繼續(xù),他松了口氣,
卻在這時聽到了一陣細微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那哭聲若有若無,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又像是就在門外。周遠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他猶豫要不要叫醒其他人。就在這時,
哭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樓下跑上來,經(jīng)過他們的房門,
繼續(xù)向三樓跑去。周遠再也忍不住了,他輕輕搖醒了林教授和蘇雨晴。
"又來了..."他低聲說,"有人在樓上跑..."林教授立刻清醒過來,
拿起手電筒:"我們一起去看看。"蘇雨晴雖然臉色發(fā)白,但也點了點頭。
三人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廊上一片漆黑。林教授的手電筒光束照向樓梯方向,
通往三樓的樓梯扶手在光線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小心點,"林教授小聲說,"跟緊我。
"三人慢慢走上樓梯,每上一級,腳下的木板就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周遠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他們身后,卻不敢回頭看。三樓比二樓更加破敗,墻紙大面積剝落,
露出下面發(fā)霉的墻面。走廊盡頭有一扇裝飾華麗的門,比其他房門都要大上一圈。
"那應(yīng)該是主臥,"林教授說,"柳家家主的房間。"他們走近那扇門,
周遠注意到門把手上纏繞著一段褪色的紅繩,上面掛著幾個銅錢。
"這是..."蘇雨晴伸手想碰,被林教授攔住。"別動!這是民間驅(qū)邪的法器。
"林教授嚴(yán)肅地說,"看來有人想封住這個房間。"周遠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耳邊響起嗡嗡聲,仿佛有無數(shù)人在低聲細語。他扶住墻壁,
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走廊突然變得嶄新,墻紙鮮艷,油燈明亮,
一個穿著舊式衣裙的女子從主臥跑出來,臉上帶著淚痕..."周遠!
"蘇雨晴的呼喚把他拉回現(xiàn)實,"你沒事吧?
周遠搖搖頭:"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林教授擔(dān)憂地看著他:"我們先下去吧,
天亮了再說。"就在他們轉(zhuǎn)身要走時,主臥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三人僵在原地,誰也沒敢動。"風(fēng)...是風(fēng)吧..."蘇雨晴的聲音發(fā)抖。
林教授深吸一口氣,走向那扇門:"既然開了,就看看吧。"他推開門,
手電筒的光束照進去。那是一間寬敞的臥室,中央擺著一張掛著帷幔的四柱床,
梳妝臺上擺滿了化妝品,仿佛主人剛剛離開。
注目的是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肖像畫——畫中的女子正是他們在一樓看到的那位柳如煙小姐,
只是這幅畫更加精細,女子的表情也更加生動,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睛卻冷冰冰的。
"她的房間..."蘇雨晴小聲說,"不是家主臥室。"周遠感到一陣惡寒,
畫像中女子的眼睛似乎在跟著他移動。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看向梳妝臺——那上面擺著一面精致的銅鏡,鏡面朝下放著。
"為什么鏡子要朝下..."他喃喃自語。林教授走到梳妝臺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鏡子。
就在鏡面翻轉(zhuǎn)的瞬間,一陣刺骨的冷風(fēng)突然從房間的每個角落襲來,油燈劇烈搖晃,
幾乎熄滅。"放回去!"周遠不知為何大喊出聲。林教授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
迅速將鏡子面朝下放回原處。風(fēng)立刻停了,房間恢復(fù)了死寂。"我們離開這里,
"林教授的聲音異常嚴(yán)肅,"現(xiàn)在就走。"三人幾乎是跑下樓梯的?;氐蕉欠块g后,
林教授鎖上門,臉色蒼白。"那面鏡子..."他喘著氣說,
"我看到了...""看到什么?"蘇雨晴急切地問。
是我自己的倒影..."周遠想起自己房間里的那面鏡子和那張寫著"不要看鏡子"的紙條,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教授,"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房間里也有一面鏡子,而且我在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張泛黃的紙條。
林教授接過紙條,
:"這是警告...民間傳說有些鏡子會困住亡魂..."蘇雨晴突然指著窗戶:"你們看!
"周遠轉(zhuǎn)頭,看到窗玻璃上凝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上面有幾個字慢慢顯現(xiàn)出來:"為什么打擾我"。三人驚恐地看著這超自然的現(xiàn)象,
字跡像是有人用手指在霧氣上寫下的,水珠順著筆畫滑落,像眼淚一樣。
林教授第一個鎮(zhèn)定下來:"我們可能真的打擾到了什么...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
找當(dāng)?shù)囟械娜苏埥毯笤贈Q定是否繼續(xù)調(diào)查。"沒有人反對這個決定。三人擠在一起,
度過了剩下的夜晚。周遠雖然疲憊不堪,卻不敢閉眼,總覺得一閉上眼睛就會有東西靠近。
天蒙蒙亮?xí)r,他終于撐不住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他站在柳家宅子的花園里,
一個穿著舊式衣裙的女子背對著他站在井邊。當(dāng)女子緩緩轉(zhuǎn)身時,
周遠驚恐地發(fā)現(xiàn)她竟然沒有臉..."周遠!醒醒!"蘇雨晴的聲音把他從噩夢中拉出來,
"天亮了,我們準(zhǔn)備走了。"周遠坐起身,發(fā)現(xiàn)林教授已經(jīng)在收拾行李。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昨夜的恐怖仿佛只是一場噩夢。"我查過了,"林教授說,
"村里有個老人是柳家遠親,可能知道些什么。我們?nèi)フ宜牧摹?三人收拾好行李,
離開房間時,周遠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面掛在墻上的鏡子——鏡面朝下倒在地上,
像是被人故意推倒的。下樓時,
周遠注意到大廳的八仙桌上多了一樣?xùn)|西——一本皮面日記本,昨天明明沒有的。
"教授..."他指著日記本,"那是..."林教授也注意到了,
謹慎地走近查看:"看起來像是...日記?"他小心地翻開第一頁,
"民國二年...這是柳如煙的日記!"蘇雨晴立刻湊過去:"怎么可能突然出現(xiàn)?
昨晚明明沒有的!"周遠卻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這本書是專門留給他們看的。
他看向樓梯口,恍惚間又看到了那個穿舊式衣裙的女子一閃而過。"我們...要不要看看?
"他聽見自己說。林教授猶豫了一下,
點點頭:"既然它出現(xiàn)在這里...也許是想告訴我們什么。"三人圍坐在八仙桌旁,
林教授開始翻閱那本日記。前幾頁都是些閨閣少女的日?,嵤?,
直到民國三年的一頁:"父親今日又提起婚事,我寧死不嫁那惡人。若逼我,
唯有一死..."字跡在這里變得潦草模糊,像是被淚水打濕過。翻到下一頁,
內(nèi)容更加令人不安:"他又來了,那雙眼睛像毒蛇一樣盯著我。我告訴父親我寧愿死也不嫁,
他卻說由不得我選擇..."林教授繼續(xù)往后翻,發(fā)現(xiàn)最后一頁被撕掉了,只留下一點殘邊,
上面有幾個模糊的字跡:"今夜子時,井邊...""井?"蘇雨晴皺眉,"宅子里有井嗎?
"周遠突然想起夢中的場景——女子站在井邊。
"后花園...應(yīng)該有口井..."林教授合上日記:"我們需要了解更多。
先去找那位老人,然后再決定是否繼續(xù)調(diào)查。"三人離開宅子時,周遠回頭看了一眼。
在二樓的窗戶后面,
似乎有一個蒼白的面孔正注視著他們離開...3. 詛咒之源山村的清晨籠罩在薄霧中,
三人沿著石板路向村中心走去。周遠總覺得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幾次回頭卻只看到空蕩蕩的街道和被風(fēng)吹動的樹影。"柳三爺住在村東頭的老槐樹下,
"林教授邊走邊說,"村長說他今年已經(jīng)九十多歲了,是柳家唯一還在世的遠親。
"蘇雨晴翻看著手機里拍下的日記照片:"柳如煙明顯是被逼婚的,但日記里沒提對方是誰。
"周遠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墜,不知為何,自從離開古宅,玉墜就一直隱隱發(fā)燙。
"你們覺得...昨晚那些現(xiàn)象真的只是我們的想象嗎?"林教授停下腳步,
表情嚴(yán)肅:"在民俗學(xué)領(lǐng)域,
我們稱之為'殘留現(xiàn)象'——強烈的情感或創(chuàng)傷事件會在特定地點留下能量印記。
但無論科學(xué)如何解釋,我們都必須尊重那些現(xiàn)象。"村東頭的老槐樹至少有三百年的樹齡,
樹干粗得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合抱。樹下一間低矮的瓦房,煙囪里飄出裊裊炊煙。
林教授上前敲門,里面?zhèn)鱽砩硢〉穆曇簦?進來吧,門沒鎖。"屋內(nèi)光線昏暗,
一個瘦小的老人坐在火塘邊,臉上的皺紋深如溝壑,眼睛卻異常明亮。他抬頭看了三人一眼,
目光在周遠臉上停留了幾秒。"柳三爺?"林教授恭敬地問。老人點點頭,
用長煙桿指了指旁邊的木凳:"坐吧,你們是從城里來調(diào)查柳家老宅的?""是的,
"林教授有些驚訝,"您怎么知道?"柳三爺冷笑一聲:"那宅子每隔幾年就會有人來,
都是聽了傳說想來探險的。不過你們看起來像是正經(jīng)學(xué)者。"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周遠身上,
"尤其是這個小伙子,面相不一般。"周遠感到一陣不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