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那如同驚雷般短暫造訪的余波,在林家內(nèi)部掀起了持續(xù)而壓抑的海嘯。
林宏遠連續(xù)幾天臉色陰沉,書房里摔東西的悶響和壓抑的咆哮不時傳出。
公司本就下滑的業(yè)績,加上楚河當眾給林家的難堪,讓他倍感壓力,脾氣愈發(fā)暴躁。
他看向蘇晚的眼神,不再是單純的忽視和厭惡,
而是多了一層深沉的探究和一種被冒犯的怒火。他試圖質(zhì)問蘇晚是如何認識楚河的,
卻被蘇晚用怯生生的、語焉不詳?shù)摹霸诰频瓴恍⌒膸土顺壬粋€小忙,
他可能只是禮貌性地道謝”給搪塞了過去??粗歉鄙n白脆弱、一問三不知的懵懂樣子,
林宏遠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悶得幾乎內(nèi)傷。李婉儀則陷入了另一種煎熬。她刻意避開蘇晚,
卻又忍不住在暗處用復雜的目光打量這個“親生女兒”。楚河的另眼相看,
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既震驚于蘇晚竟有如此“機緣”,
又對蘇晚這種“攀附”行為感到本能的反感和一種被挑戰(zhàn)權(quán)威的憤怒。
她更心疼林薇薇——她的寶貝女兒在生日宴后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哭了好幾場,眼睛都腫了,
整個人都蔫了,對蘇晚的恨意更是達到了頂點。林薇薇則徹底撕下了溫婉的偽裝。
只要沒有林宏遠和李婉儀在場,她對蘇晚的惡意便毫不掩飾。
的房間斷電斷熱水是常事;故意“不小心”將咖啡潑在蘇晚洗得發(fā)白的衣服上;甚至有一次,
蘇晚剛打開房門,一盆冰冷的臟水就兜頭潑了下來,
伴隨著林薇薇壓抑在門后惡毒而得意的笑聲?!鞍パ?,姐姐對不起哦!
我讓張媽幫我換魚缸水,她老眼昏花走錯門了呢!” 林薇薇假惺惺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冰冷腥臭的水順著頭發(fā)、臉頰流進脖頸,濕透了單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讓蘇晚微微發(fā)抖。
她站在原地,沒有尖叫,沒有怒罵,甚至沒有立刻去擦拭。只是緩緩地抬起手,
抹開糊住眼睛的臟水,露出一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任何憤怒,沒有委屈,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寒,仿佛被潑的不是臟水,而是無關(guān)緊要的塵埃。
她靜靜地看了一眼林薇薇緊閉的房門,嘴角扯起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潑吧,盡情地潑。
你現(xiàn)在潑的每一盆臟水,將來都會變成燒死你自己的滾油!她默默地轉(zhuǎn)身,走向浴室。
熱水沖刷掉身上的污穢,卻沖刷不掉眼底刻骨的寒冰。楚河這把刀帶來的“關(guān)注”,
既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林薇薇的瘋狂反撲,在她意料之中。但還不夠!這遠遠不夠!
她需要更致命的武器,需要能一擊斃命、讓林薇薇和她背后那條毒蛇永世不得翻身的鐵證!
機會,很快來了。偵探事務所那邊終于傳來了突破性的消息。
關(guān)于二十年前那家私人婦產(chǎn)科醫(yī)院的醫(yī)療事故,有了重大進展!
一份塵封的、被當年涉事護士偷偷藏匿的原始護理記錄副本,被輾轉(zhuǎn)找到!
記錄清晰地顯示:事故發(fā)生在李婉儀分娩后第三天!死亡產(chǎn)婦名叫趙素芬,
入院時身體狀況良好,卻在產(chǎn)后突發(fā)羊水栓塞,搶救無效死亡!
而當時負責趙素芬病房的護工,正是王美娟!
記錄上還夾著一張模糊的、被水漬暈染的便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