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維度裂變第五維度的神魔之戰(zhàn)撕裂了時空屏障,高維能量如天河倒灌入三維世界。
天玄大陸的凡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能徒手撕裂虎豹,有樹木一夜參天,有兵器無火自熔。
更可怕的是,四維與三維部分融合,導(dǎo)致陰影中爬出了殺不死的怪物——斬斷頭顱仍能行走,
焚成灰燼次日復(fù)生。天玄大陸,承平日久。浩蕩的龍淵江自西向東,劈開萬仞群山,
滋養(yǎng)出沃野千里的中州平原。河流兩岸,城池星羅棋布,炊煙裊裊。農(nóng)夫在阡陌間揮汗如雨,
吆喝著黃牛犁開黝黑的土地,播下來年的希望;商旅的駝鈴在絲路古道上叮咚作響,
馱著絲綢、瓷器和遙遠的傳說;士子們在青瓦白墻的書院里誦讀圣賢文章,
筆尖流淌著治國平天下的理想。這是人的世界,血肉與汗水鑄就的世界。力量有其邊界。
最驍勇的武士,能開三石強弓,舞動數(shù)十斤的鐵矛,已是力能扛鼎的猛士。金鐵之器,
需千錘百煉于爐火之中,再經(jīng)匠人反復(fù)鍛打淬火,方成殺敵利器。生老病死,如同日升月落,
是天道循環(huán),無可違逆。帝王將相,販夫走卒,終將歸于黃土一抔。
天玄歷三千七百二十一年,秋。中州腹地,云州府城。知府李文清正襟危坐于府衙正堂。
他剛處理完一樁田產(chǎn)糾紛,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端起案幾上溫?zé)岬脑旗F茶啜了一口。堂下,
負責(zé)刑名的師爺捧著卷宗,聲音平板地匯報著近日州內(nèi)瑣事:“…城西王記米鋪遭竊,
已著捕快追查;清河縣上報,入秋后野豬毀田頗多,請府衙調(diào)撥獵戶…一切如常。
”“如常便好。”李文清放下茶盞,望向堂外。秋陽透過雕花窗欞,
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里彌漫著府衙庭院中桂子殘余的甜香,
混合著墨錠和舊紙卷特有的沉靜氣味。這是他熟悉并守護的秩序,
是無數(shù)個“如常”堆疊起來的安穩(wěn)歲月。他心中盤算著秋稅收繳和入冬前河道疏浚的章程,
目光落在堂上懸掛的“明鏡高懸”匾額上,那烏木的底色沉淀著時光的重量。
那改變一切的征兆,起初微弱得如同錯覺。最先察覺異樣的是京城欽天監(jiān)的老監(jiān)正張衍。
夜觀星象,是他的職責(zé),更是浸入骨髓的習(xí)慣。那夜,紫微垣帝星之側(cè),
一顆從未見于任何星圖的幽藍小星驟然亮起,其芒冷冽,竟隱隱壓過帝星光輝。
更讓他寒毛倒豎的是,那藍星周圍的空間,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
蕩漾開一圈圈肉眼幾不可察的漣漪。那不是星辰運行的軌跡,
更像是…某種難以言喻的“破損”?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攥緊觀星儀冰冷的黃銅支架,
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那片扭曲的星域,試圖從浩如煙海的記憶里搜尋相似的記載。沒有。
監(jiān)正的心一點點沉入冰窟。就在同一時刻,龍淵江源頭,昆侖絕頂,萬古不化的玄冰深處,
傳來一聲沉悶至極、仿佛來自大地臟腑的裂響。那聲音并非實質(zhì)的音波,
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的震蕩。
棲息在雪線之上的蒼鷹驚惶地尖嘯著沖入鉛灰色的云層,久久不敢落下。緊接著,是風(fēng)。
風(fēng)從西北的昆侖深處卷來,起初帶著雪山特有的凜冽寒意。但很快,這風(fēng)變了味道。
它變得粘稠、滯重,拂過皮膚時,帶來一種奇異的、微弱的酥麻感,
如同無數(shù)看不見的細針在輕輕刺探。風(fēng)掠過龍淵江奔騰的水面,
水面下似乎有幽暗的流光一閃而逝,卷起的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短暫卻異常絢爛的七彩光暈。
風(fēng)穿過云州府城外茂密的楓林,火紅的楓葉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葉脈間仿佛有細微的金色脈絡(luò)在瞬間亮起又熄滅。這些細微的征兆,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只在某些敏銳的心靈深處激起微瀾。
老農(nóng)看著田埂邊一夜間躥高了半尺、葉片肥厚得發(fā)亮的野草,嘟囔著“邪性”。
深山里經(jīng)驗最老道的采藥人,發(fā)現(xiàn)幾株年份不足的靈芝竟散發(fā)出異乎尋常的濃郁藥香,
猶豫再三,沒敢下手。沒有人能將這一切聯(lián)系起來,
更無法想象一場打敗乾坤的劇變已悄然降臨。2 靈氣狂潮真正的浩劫,始于蒼穹之巔。
那是一個萬里無云、星河璀璨的夜晚。子時剛過,
中州、北境、南疆…整個天玄大陸的億萬生靈,無論醒著還是沉睡,
都被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猛然驚醒!抬頭望去,
只見那深邃無垠的墨藍色天幕——那承載了日月星辰、亙古如一的蒼穹——竟在中央?yún)^(qū)域,
如同被無形巨錘狠狠砸中的琉璃穹頂,猛地向內(nèi)塌陷、崩裂!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
只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宇宙級的死寂。那裂痕并非漆黑,
反而呈現(xiàn)出一種無法形容的、不斷變幻的、介于液態(tài)光流與純粹能量之間的混沌色澤。
無數(shù)道刺目欲盲、蘊含著毀滅與新生雙重氣息的“光流”,如同掙脫了堤壩束縛的九天銀河,
從那猙獰的裂口處狂涌而出!它們并非筆直垂落,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
咆哮著、扭曲著、撕裂著沿途的空間,形成無數(shù)道巨大無朋、瘋狂舞動的光之瀑布,
向著下方的大地,傾瀉而下!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所有仰望著天空的生靈,
無論是廟堂之上的帝王,還是茅屋中的老嫗,無論是沙場百戰(zhàn)的將軍,還是懵懂的孩童,
臉上都凝固著同一種表情——一種超越恐懼、直達生命本源的茫然與空白。
那景象徹底摧毀了他們認知中的“天”。信仰、知識、常識,在這維度崩裂的奇觀面前,
脆弱得如同陽光下的露珠。光流瀑布并非毀滅性的沖擊波。
它們觸及大地、山川、河流、生靈時,并未引發(fā)預(yù)想中的山崩地裂、焚城滅國。相反,
它們?nèi)缤瑹o孔不入的液體,悄無聲息地滲透、融合、湮沒。
一種全新的、無法理解的“東西”,伴隨著光流的降臨,彌漫了整個天地。它無處不在,
充斥于每一寸空間,浸潤著每一粒塵埃。后世稱之為“靈氣”。但在當(dāng)時,
它只是讓所有生靈感到呼吸變得格外“沉重”又格外“輕靈”,
皮膚傳來持續(xù)的、微弱的電流刺激感。空氣變得澄澈透明,卻又似乎充滿了無形的“水波”,
扭曲著遠處的景物。靈氣的浸潤,如同最高明的煉金術(shù),
悄然改寫著天玄大陸的生命與物質(zhì)法則。云州府城,演武場。
教頭趙鐵山正指導(dǎo)著一隊新募的府兵練習(xí)槍陣突刺。他身材魁梧如鐵塔,聲若洪鐘,
是云州有名的悍勇之士。此刻,他正訓(xùn)斥一個動作走形的年輕士兵:“腰馬!腰馬合一!
發(fā)力要……” 話音未落,一股奇異的暖流毫無征兆地自他小腹丹田處轟然炸開,
瞬間席卷四肢百??!“呃??!” 趙鐵山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雙目瞬間赤紅。
他感覺全身的筋骨、血肉都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撕扯、重塑!
難以言喻的劇痛和隨之而來的、爆炸性的力量感充斥著他每一寸神經(jīng)。
他下意識地一拳砸向身旁用來測試力道的包鐵木樁!“轟?。?!”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
那需要數(shù)名壯漢合力才能勉強撼動的沉重木樁,竟如同被攻城錘正面轟中!
堅韌的硬木連同外面包裹的寸許厚鐵皮,
如同紙糊般扭曲、碎裂、向內(nèi)深深凹陷出一個巨大的拳印!木屑鐵渣混合著煙塵,四散飛濺!
整個演武場死一般寂靜。所有士兵,包括那個被訓(xùn)斥的年輕人,
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慘不忍睹的木樁,
又看向趙鐵山那只青筋暴起、兀自冒著絲絲白色熱氣的拳頭,
仿佛在看一個突然降臨人間的怪物。趙鐵山自己也懵了,他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又看看那扭曲的木樁,巨大的困惑和一絲隱秘的狂喜在他眼中交織。與此同時,
云州城外三十里,棲霞山深處。一株生長在懸崖峭壁縫隙中的老松,樹齡已逾千年,
虬枝盤曲,飽經(jīng)風(fēng)霜。當(dāng)那帶著奇異生機的“光流”拂過它蒼老的軀干時,奇跡發(fā)生了。
干枯皸裂的樹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溫潤,透出玉石般的光澤。
原本稀疏的針葉瘋狂生長、變粗、變長,顏色由墨綠轉(zhuǎn)為一種近乎金屬的深青色,
邊緣閃爍著細微的寒芒。最令人瞠目的是它的根系,如同擁有了生命和意志的巨蟒,
硬生生撕裂了堅硬的巖石,深深扎入山體,發(fā)出沉悶的“咯咯”聲。
整座山峰似乎都在這株老松的“生長”中微微顫抖!短短一夜之間,一株本已垂暮的古樹,
化作了樹冠遮天蔽日、枝干如虬龍?zhí)阶?、散發(fā)著迫人威壓的龐然巨物!
而在云州府最大的鐵匠鋪“百煉坊”內(nèi),混亂達到了頂點。熊熊燃燒的熔爐旁,
堆積著等待鍛打的生鐵錠和幾件剛淬火完畢、尚未開刃的刀坯。
當(dāng)空氣中彌漫的“靈氣”濃度達到某個臨界點時,異變陡生!那些冰冷的鐵錠,
竟如同被丟入了無形的熔爐,表面驟然變得赤紅滾燙!沒有火焰,沒有炭火,
它們就這樣憑空自行熔化!暗紅色的鐵水如同擁有生命的黏液,在石質(zhì)地面上蜿蜒流淌,
發(fā)出嗤嗤的聲響,灼燒出焦黑的痕跡。更詭異的是那幾把刀坯。其中一把厚背砍刀,
刀身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劇烈地顫抖起來,發(fā)出尖銳刺耳的嗡鳴!
刀身上殘留的淬火痕跡如同活了的血管般鼓脹、蔓延,整把刀迅速變得通紅、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