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宸王府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巡邏侍衛(wèi)的腳步聲偶爾劃破夜空,更添了幾分肅殺之氣。蕭景宸的房間里,燭光搖曳,映得墻上的人影忽明忽暗。
蕭景宸坐在桌前,手里拿著那份剛到手的驗尸記錄,反復(fù)翻看,眉頭緊鎖。青鸞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生怕打擾到王爺思考。
“青鸞,”蕭景宸忽然開口,打破了房間里的沉默,“你說,兇手為什么要殺李公公?”
青鸞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回王爺,可能是李公公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被殺人滅口了?!?/p>
“我也是這么想的,”蕭景宸點點頭,“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值得兇手冒著風險在王府里動手?”
“會不會……和王爺丟失的玉佩有關(guān)?”青鸞猜測道。
蕭景宸眼睛一亮:“很有可能!李公公深夜到訪,說不定就是為了玉佩而來!兇手殺他,要么是為了阻止他把秘密說出來,要么就是為了搶奪玉佩!”
他站起身,在房間里踱來踱去:“李公公是太子的人,卻死在了我的王府里,這本身就很可疑。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兇手可能是三皇子的人……這其中的關(guān)系,恐怕沒那么簡單?!?/p>
“那王爺,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青鸞問道。
蕭景宸停下腳步,眼神銳利:“我們不能只等著別人送線索上門,要主動出擊。青鸞,陪我去案發(fā)現(xiàn)場再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些遺漏的蛛絲馬跡。”
“王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而且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侍衛(wèi)封鎖了……”青鸞有些猶豫。
“正是因為很晚,才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蕭景宸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至于封鎖,那對我們來說,不是問題吧?”
青鸞無奈地搖搖頭,自家王爺自從醒來后,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深夜去案發(fā)現(xiàn)場勘察。但她還是恭敬地應(yīng)道:“屬下遵命。”
兩人換上夜行衣,動作輕盈地避開巡邏的侍衛(wèi),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李公公遇害的地方——蕭景宸臥室門外的回廊。
這里已經(jīng)被清理過了,血跡被沖刷干凈,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蕭景宸蹲下身,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觀察著地面,希望能找到些線索。
“青鸞,你看這里,”蕭景宸忽然指著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這里的石板顏色好像和別處不一樣,是不是被什么東西砸過?”
青鸞湊過去一看,果然如蕭景宸所說,那塊石板的顏色比周圍的要深一些,邊緣還有些細微的裂痕。她用手摸了摸,沉聲道:“王爺說得對,這里確實被重擊過,很可能是兇手動手時留下的。”
蕭景宸點點頭,站起身,目光投向回廊盡頭的假山:“兇手殺了人,肯定要盡快離開,假山那邊是最好的藏身之處,我們?nèi)ツ沁吙纯础!?/p>
兩人來到假山旁,仔細搜索起來。假山錯綜復(fù)雜,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蕭景宸在一處石縫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小小的金屬碎片,撿起來一看,像是某種暗器上的零件。
“青鸞,你看這個,”蕭景宸把金屬碎片遞給青鸞,“認識嗎?”
青鸞接過碎片,放在手里仔細端詳,又聞了聞,臉色凝重起來:“王爺,這是飛鏢上的碎片!而且這種材質(zhì)很特殊,不是市面上常見的那種。”
“飛鏢?”蕭景宸眼睛一亮,“這么說,殺李公公的兇器就是飛鏢?和驗尸記錄上寫的一致!”
“是的,”青鸞點點頭,“這種飛鏢的箭頭很鋒利,穿透力極強,一擊斃命不成問題。而且從碎片的形狀來看,這種飛鏢的制式很特殊,應(yīng)該是特制的?!?/p>
“特制的?”蕭景宸若有所思,“那是不是意味著,通過這枚碎片,能查到飛鏢的來源?”
“有可能,”青鸞點點頭,“這種特殊材質(zhì)的飛鏢,制作工藝很復(fù)雜,整個京城也沒幾家能做。只要我們順藤摸瓜,說不定能找到線索?!?/p>
蕭景宸興奮地握緊拳頭:“太好了!這可是個重要發(fā)現(xiàn)!青鸞,你把碎片收好,明天就去查,看看這種飛鏢是誰家特制的?!?/p>
“是,王爺?!鼻帑[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收好。
兩人繼續(xù)在假山周圍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蕭景宸忽然被腳下的一塊松動的石頭絆了一下,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石頭下面似乎壓著什么東西。
“青鸞,快過來幫忙!”蕭景宸招呼道。
兩人合力把石頭搬開,發(fā)現(xiàn)下面壓著一枚小巧的玉佩,上面刻著復(fù)雜的花紋,看起來很精致。
“這是……”蕭景宸拿起玉佩,仔細一看,臉色忽然變了,“這不是我的玉佩!”
青鸞也愣了一下:“不是王爺?shù)??那會是誰的?”
蕭景宸搖搖頭:“我不知道,但這枚玉佩的材質(zhì)和工藝都很上乘,應(yīng)該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而且它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和李公公的死有關(guān)!”
他把玉佩翻過來,發(fā)現(xiàn)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恒”字。
“恒?”蕭景宸皺起眉頭,“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人名?”
青鸞也湊過來看:“回王爺,三皇子的名字就叫蕭景恒,會不會和他有關(guān)?”
“三皇子?!”蕭景宸眼睛一亮,“很有可能!驗尸記錄上說李公公指甲縫里的布料纖維來自三皇子府,現(xiàn)在又發(fā)現(xiàn)刻著‘恒’字的玉佩,這絕對不是巧合!”
他把玉佩收好:“看來兇手確實和三皇子有關(guān)!這枚玉佩很可能是兇手不小心掉落的!”
“那王爺,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確定,是三皇子派人殺了李公公?”青鸞問道。
蕭景宸搖搖頭:“還不能完全確定。三皇子雖然跋扈,但也不至于這么蠢,留下這么多線索。說不定這又是一個圈套,想把我們引向錯誤的方向。”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這枚玉佩和飛鏢碎片都是重要線索,我們一定要查清楚!”
兩人繼續(xù)搜索了一會兒,沒有再發(fā)現(xiàn)其他線索。蕭景宸看了看天色,說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再待下去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
“是,王爺?!?/p>
兩人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換回原來的衣服。蕭景宸坐在桌前,拿出那枚刻著“恒”字的玉佩和飛鏢碎片,仔細研究起來。
“青鸞,你說這枚玉佩會不會是三皇子的?”蕭景宸問道。
青鸞搖搖頭:“不好說。三皇子確實喜歡佩戴玉佩,但他戴的都是些張揚華麗的款式,很少戴這種低調(diào)精致的。而且這枚玉佩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像是新的?!?/p>
“有些年頭了……”蕭景宸若有所思,“難道是某個和三皇子有關(guān)的人留下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對了青鸞,你之前說三皇子身邊有個幕僚眼神閃爍,和丟失的飛鏢特征有聯(lián)系,你還記得他叫什么嗎?”
青鸞想了想:“好像叫張恒,是三皇子最近新招攬的謀士,據(jù)說出身江南,很有才華,但為人低調(diào),沒什么人了解他的底細。”
“張恒?恒?”蕭景宸眼睛一亮,“難道這枚玉佩是他的?”
“很有可能!”青鸞也激動起來,“張恒是三皇子的幕僚,替三皇子辦事很正常。如果真是他殺了李公公,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蕭景宸興奮地一拍桌子:“太好了!終于找到關(guān)鍵線索了!青鸞,明天你一方面去查飛鏢的來源,另一方面去查查這個張恒,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是,王爺!”
蕭景宸把玉佩和飛鏢碎片小心地收好,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雖然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但總算有了實質(zhì)性的進展。
“對了王爺,”青鸞忽然想起什么,“您之前說丟失的那塊玉佩,要不要也一起找找?說不定也掉在什么地方了?!?/p>
蕭景宸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快,我們?nèi)ノ遗P室找找!”
兩人來到臥室,開始仔細搜索。蕭景宸記得自己最后一次佩戴玉佩是在前天晚上,也就是李公公遇害的前一天。他把臥室里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床底下、柜子縫里、書架后面……但都沒有找到。
“奇怪,怎么會找不到呢?”蕭景宸皺起眉頭,“我明明記得一直戴在身上的?!?/p>
青鸞也覺得很奇怪:“會不會是王爺不小心掉在什么地方了?或者……被人拿走了?”
“被人拿走了?”蕭景宸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你是說,兇手殺了李公公,不僅是為了滅口,還順手拿走了我的玉佩?”
“很有可能,”青鸞點點頭,“那塊玉佩是柔妃娘娘留給您的遺物,價值連城,而且據(jù)說里面還藏著秘密。兇手殺了人,順手牽羊拿走玉佩,也不是沒有可能?!?/p>
蕭景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更復(fù)雜了。兇手到底是為了殺李公公滅口,還是為了搶我的玉佩?或者兩者都有?”
他坐在床邊,陷入了沉思。如果兇手的目標是玉佩,那說明他們知道玉佩的秘密,很可能和母妃的死有關(guān)。如果只是為了殺李公公滅口,那玉佩的丟失就只是個意外。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意味著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控著一切。
“青鸞,”蕭景宸忽然開口,“你再去仔細搜搜,尤其是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說不定我的玉佩也掉在什么地方了?!?/p>
“是,王爺。”青鸞應(yīng)聲而去。
蕭景宸獨自坐在房間里,看著窗外的月光,心情復(fù)雜。母妃的死,丟失的玉佩,李公公的命案,三皇子的幕僚,特制的飛鏢……這一切都像一團亂麻,纏繞在一起,讓他看不清真相。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為了母妃,為了自己,他必須把這團亂麻理清,找出幕后真兇。
過了一會兒,青鸞回來了,臉上帶著失望的表情:“王爺,屬下仔細找了,還是沒有找到?!?/p>
蕭景宸嘆了口氣:“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看來玉佩真的是被人拿走了?!?/p>
他站起身,眼神堅定:“沒關(guān)系,找不到也沒關(guān)系。我們已經(jīng)有了飛鏢和張恒這條線索,只要順著查下去,一定能找到真相!至于玉佩,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青鸞看著王爺堅定的眼神,心中也充滿了信心:“是,王爺!”
蕭景宸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快到寅時了,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他打了個哈欠,感覺有些疲憊:“好了,天快亮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p>
“是,王爺?!?/p>
青鸞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蕭景宸一個人。他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反復(fù)回放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試圖找出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李公公是太子的人,卻被三皇子的幕僚所殺……這背后一定有什么陰謀?!笔捑板粪哉Z,“難道是太子和三皇子聯(lián)手了?不可能,他們倆明爭暗斗這么多年,怎么可能聯(lián)手?”
“那是三皇子想嫁禍給太子?還是太子想嫁禍給三皇子?”蕭景宸越想越覺得復(fù)雜,“或者,這根本就是第三方勢力在背后操縱,想坐收漁翁之利?”
第三方勢力……蕭景宸的腦海里閃過一個人影——太子蕭景琰。那個表面仁厚,實則野心勃勃的太子殿下。
“難道是他?”蕭景宸皺起眉頭,“他想借刀殺人,既除掉了知道秘密的李公公,又嫁禍給了三皇子,同時還能把我也拖下水……這招也太毒了吧?”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對,如果真是太子干的,他應(yīng)該做得更隱蔽才對,不會留下這么多線索指向三皇子。這不符合他深謀遠慮的性格?!?/p>
“那到底是誰呢?”蕭景宸感到一陣頭疼,“難道真的是三皇子一時沖動,殺了李公公?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個個疑問在他腦海里盤旋,卻找不到答案。他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證據(jù),而不是憑空猜測。
“不管是誰,我都會查出來的!”蕭景宸握緊拳頭,眼神堅定。
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休息。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必須養(yǎng)精蓄銳,迎接新的挑戰(zhàn)。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宸王府里依舊平靜,但蕭景宸知道,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動。一場新的較量,即將開始。
蕭景宸醒來時,已經(jīng)是辰時了。他伸了個懶腰,感覺精神好了很多。青鸞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還帶來了新的消息。
“王爺,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查飛鏢的來源和張恒的底細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青鸞匯報道。
“好,”蕭景宸點點頭,“讓他們務(wù)必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是,王爺?!?/p>
蕭景宸一邊吃早餐,一邊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必須耐心等待時機。
“對了青鸞,”蕭景宸忽然想起什么,“三皇子的鴻門宴,準備得怎么樣了?”
青鸞愣了一下:“王爺,您真的要去???那明顯是個圈套?!?/p>
“當然要去,”蕭景宸笑了笑,“不去怎么能看清他的真面目?而且我還要會會那個張恒,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p>
“可是王爺,太危險了……”青鸞擔憂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蕭景宸拍拍她的肩膀,“你只要做好準備,確保我們能全身而退就行了?!?/p>
青鸞看著王爺自信的眼神,雖然還是很擔心,但還是恭敬地應(yīng)道:“是,王爺,屬下會做好準備的。”
蕭景宸滿意地點點頭,繼續(xù)吃早餐。他知道,這場鴻門宴將會是一場硬仗,但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不會退縮。
吃完早餐,蕭景宸來到書房,開始處理王府的事務(wù)。雖然現(xiàn)在心思都在查案上,但王府的日常運轉(zhuǎn)也不能忽視。他一邊批閱文件,一邊等待著青鸞派出去的人的消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了中午。正當蕭景宸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青鸞匆匆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
“王爺,有消息了!”青鸞壓低聲音道。
蕭景宸眼睛一亮:“快說!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屬下派人查了,那種特制的飛鏢,整個京城只有一家鐵匠鋪能做,而且是三皇子府定點采購的!”青鸞匯報道。
“果然是三皇子!”蕭景宸興奮地一拍桌子,“那張恒呢?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張恒的底細也查得差不多了,”青鸞繼續(xù)說道,“他確實出身江南,是個落魄書生,半年前才來到京城,被三皇子招攬。但奇怪的是,沒人知道他在江南的具體經(jīng)歷,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p>
“憑空冒出來的?”蕭景宸皺起眉頭,“這就有意思了。一個來歷不明的書生,居然能得到三皇子的重用,還參與這么重要的事情……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他站起身,在書房里踱來踱去:“看來這個張恒不簡單,很可能是某個勢力安插在三皇子身邊的棋子!”
“那王爺,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青鸞問道。
蕭景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辦?當然是去會會他們了!晚上的鴻門宴,一定會很精彩!”
他眼神銳利,充滿了期待。他知道,真相已經(jīng)離他越來越近了。只要抓住這個機會,他就能揭開李公公之死的謎團,甚至可能找到關(guān)于母妃和玉佩的線索。
“青鸞,”蕭景宸停下腳步,“晚上的鴻門宴,你多帶些人手,暗中保護。我倒要看看,三皇子和那個張恒,到底想耍什么花樣!”
“是,王爺!”青鸞恭敬地應(yīng)道。
蕭景宸看著窗外,陽光明媚,卻照不進這深宅大院里的陰暗角落。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把所有的黑暗都驅(qū)散,讓真相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