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余波散去,疼痛如潮水般涌來。 我慢慢把頭偏過去,視線模糊了一瞬才對上焦。
胖虎趴在我旁邊,側(cè)著身子,耳朵貼著腦袋,可胸口在動——很輕,但確實在起伏。
他喘氣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像是漏風(fēng)的風(fēng)箱,但那是呼吸,不是死寂。我松了口氣,喉嚨一軟,
差點又栽下去。剛才那道光炸開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兩個都完了。
羅盤噴出的白光像刀子一樣割進(jìn)那張臉,鏡面裂得像被砸過的玻璃,
怨靈的尖叫直接鉆進(jìn)腦子,疼得我眼前發(fā)黑。我被掀飛出去,后背撞上書桌,骨頭咔的一聲,
不知道斷沒斷。可現(xiàn)在,我能動,我能喘,我能看見胖虎還活著。這就夠了。我撐著手肘,
一點一點把自己往上推。肩膀像被釘進(jìn)了鐵釘,每動一寸都抽著筋。但我沒停。
我挪到胖虎身邊,伸手摸他腦袋。他的毛濕漉漉沾著灰,但我能感覺到他溫?zé)岬捏w溫,
可體溫還在。“胖虎。”我聲音啞得不像話,“醒醒?!彼涠读艘幌拢燮ゎ澚祟?,
然后緩緩睜開。眼白全是血絲,瞳孔縮成一條縫,可他看清了我。
他喉嚨里滾出一聲低低的呼嚕,很弱,斷斷續(xù)續(xù),可那是貓該有的聲音。家的聲音。
他抬起前爪,蹭了蹭我的手心,然后把頭靠在我胳膊上,不動了。我靠著書桌,喘著氣,
手一直沒松開他。閣樓靜得能聽見灰塵落地的聲音。銅鏡還掛在墻上,黑布垂下來,
蓋住了鏡面。裂紋還在,可再沒黑霧滲出來。羅盤已碎成數(shù)片,銀色的碎片凌亂地散落一地,
曾經(jīng)閃爍的符文此刻黯淡無光,似耗盡了所有力量。
我盯著那塊暗紅的印子——從鏡框底下爬出來,到半路斷了。再沒往前。它真的停了。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力氣一點點回來,可心還是懸著。
我不確定父親最后那眼是不是真的在看我,不確定他有沒有聽見我想說的話。我只知道,
那張臉里有他的痕跡,有他的疤,可也有怨靈的笑。我得確認(rèn)。我咬著牙,撐著地板站起來。
腿發(fā)軟,膝蓋一晃,差點跪下去。我扶住書桌,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肋骨就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