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今天是周一,但死了三次血。一睜眼就是血。黏稠、溫?zé)幔?/p>
順著我的太陽穴往下淌,滑進(jìn)耳朵里,像有蟲子在爬。我躺在地板上,瓷磚冰涼,
后腦勺像被鐵錘砸過。視線模糊,呼吸帶著鐵銹味。頭頂?shù)娜展鉄糸W個不停,
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有人站在我面前。背對著我,穿著黑色風(fēng)衣,手里握著一把錘子,
錘頭沾著血——我的血。“你……”我想喊,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他緩緩轉(zhuǎn)身。
我看見了自己的臉。那張臉,是我的臉??赡请p眼睛,冷得像凍土層下的刀。他低頭看我,
嘴角一扯:“又開始了。”然后,他舉起錘子,砸了下來。劇痛炸開——我猛地坐起,
冷汗浸透睡衣。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窗外,陽光正好。
鬧鐘顯示:6:00 a.m.日期:4月3日,星期一。我喘著氣,手指發(fā)抖。
剛才的夢太真了,血的溫度、骨頭碎裂的聲音,全在腦子里回放。我下床,赤腳踩在地板上,
涼意從腳心竄上來。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眼下有青黑。我抬手摸太陽穴——沒有傷口。
虛驚一場?我走向廚房,燒水煮咖啡。水壺“咕嚕咕?!表懀羝麚湓谀樕?,
帶著金屬的腥味。手機震動。一條短信:【親愛的,今天別出門,有人想殺你。
】發(fā)信人:未知。我盯著那條消息,手指僵住。誰?惡作劇?詐騙?
還是……“?!遍T鈴響了。我渾身一緊。貓眼里,站著快遞員,戴著帽子,低著頭,
手里拿著一個包裹?!皬埾壬?,您的快遞?!甭曇羯硢。癖簧凹埬ミ^。我猶豫三秒,開門。
他遞來包裹,我沒接。他抬頭,帽檐下,是一張熟悉的臉。——是剛才夢里那個“我”。
我猛地關(guān)門,反鎖,后退三步,撞翻了鞋架。心跳如鼓。手機又震。
還是那條未知號碼:【第一次循環(huán),你活了6分13秒?!课叶⒅聊?,血液凝固。循環(huán)?
什么循環(huán)?我沖進(jìn)臥室,翻出筆記本,
00 起床6:05 收到短信6:08 快遞員敲門6:14 夢中死亡時間我咬破舌尖,
疼痛真實。這不是夢。我沖進(jìn)浴室,用冷水潑臉,抬頭看鏡中的自己。突然,鏡面裂了。
一道裂痕,從我額頭中央劈下,像被錘子砸過。我驚退,鏡中“我”卻沒動。它笑了。
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牙齒。“你逃不掉的?!彼f。我轉(zhuǎn)身就跑,撞開家門,沖進(jìn)樓道。
電梯在1樓。我按下行鍵。數(shù)字從8跳到7、6、5……每一層都停。7樓,門開,沒人。
6樓,門開,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站在門口,直勾勾盯著我。5樓,門開,快遞員站在那兒,
帽檐壓低。我猛按關(guān)門鍵。門關(guān)上,電梯繼續(xù)下行。4樓,門又開??爝f員就在我面前,
手伸進(jìn)來,卡住門縫?!皬埾壬?,您的快遞?!蔽乙荒_踹向他手腕?!芭椋 遍T關(guān)上,
電梯終于下行。我癱坐在地,喘得像條狗。1樓到了。我沖出電梯,奔向小區(qū)大門。
保安亭空無一人。馬路上車流正常,行人匆匆。我攔了輛出租車。“去警局?!彼緳C點頭,
發(fā)動車子。后視鏡里,我看見副駕上坐著“我”。它戴著風(fēng)衣帽,手里拎著錘子。
我猛地回頭——副駕空著。再看后視鏡,它還在,沖我笑。司機毫無察覺?!皫煾担?/p>
后座有人嗎?”“就你一個啊?!彼?,“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我閉眼,深呼吸。不能慌。
如果這是循環(huán),那一定有規(guī)律。我掏出手機,
打開備忘錄:【循環(huán)規(guī)則推測】1. 每次死亡后,
時間重置到4月3日6:002. 死亡方式不同,但兇手都是“我”3. 每次循環(huán),
現(xiàn)實細(xì)節(jié)微變(鏡裂、電梯異常)4. 有外部提示(短信)5. “我”能穿越循環(huán),
但似乎受限車停警局門口。我下車,直奔報案臺?!拔乙獔蟀福腥艘獨⑽?,
而且時間在循環(huán)?!本焯а?,三十歲左右,寸頭,眼神疲憊。“姓名?”“張燼。
”“案由?”“謀殺未遂,時間循環(huán),兇手是我自己?!彼P頓了頓,
抬頭看我:“你吸毒了?”“我沒有!我能證明!”我掏出手機,翻出短信,“你看,
有人提醒我!”他掃了一眼,冷笑:“未知號碼,截圖都能P。你這癥狀,建議去精神科。
”我急了:“你們調(diào)監(jiān)控!我住的小區(qū),今天早上肯定有異常!
快遞員、紅裙女人、電梯……”“張先生,”他打斷,“你小區(qū)今天根本沒快遞員進(jìn)出記錄。
紅裙女人是住戶,正常出門買菜。電梯故障維修記錄在昨天?!蔽毅蹲??!澳阍亵[,
我就以擾亂秩序拘留你。”我被趕出警局。站在臺階上,陽光刺眼。手機震。
新短信:【第二次循環(huán),你活了23分鐘。】我抬頭,看見對面樓頂,有個穿風(fēng)衣的身影。
舉著錘子,沖我揮手。我瘋了似的沖回去,找剛才那警察。他已經(jīng)不在了。換了個年輕女警。
“我剛才是不是來報過案?”她皺眉:“沒有記錄。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翻出手機通話記錄——清零了。所有證據(jù),消失了。我站在街頭,風(fēng)吹得我發(fā)抖。
這不是精神問題。這是規(guī)則。他們能抹除現(xiàn)實痕跡。而我,被困在4月3日。我打車回小區(qū)。
電梯正常。開門,家里一切如常。我翻箱倒柜,找出一把水果刀,藏在枕頭下。然后,
我坐在沙發(fā)上,等。等那個“我”來。6:00,鬧鐘響。我猛地睜眼。又回來了。
第三次循環(huán)。我立刻抓起刀,沖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樓道空蕩。沒有快遞員。
我松口氣,轉(zhuǎn)身。廚房傳來響動。我握緊刀,慢慢靠近。冰箱門開著?!拔摇闭驹诶锩?,
半個身子塞進(jìn)冰箱,頭歪著看我。“找你很久了?!彼f。我揮刀砍去。它一閃,
刀插進(jìn)冰箱門。它抓住我手腕,力氣大得不像人類?!澳氵€不明白?”它貼近我耳朵,
“你才是入侵者?!薄芭椋 焙竽X劇痛。黑暗降臨?!镜谌窝h(huán),死亡時間:7:02。
】---第二章:我才是假的?醒來。6:00。我躺在沙發(fā)上,刀還在冰箱門上。
我拔出刀,手抖。它說“你才是入侵者”。什么意思?我打開電腦,
搜索“時間循環(huán) 殺人案”,跳出幾條都市傳說。其中一條:2019年,
某程序員被困在死亡當(dāng)天,最終在第44次循環(huán)中自殺,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
手里攥著一張紙條:“我不是我。”我心跳加速。繼續(xù)查。又一條:2023年,
一名女子聲稱自己被“另一個自己”追殺,警方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她有解離性身份障礙,
但在她死亡當(dāng)天,監(jiān)控拍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同時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我搜自己名字:張燼,
32歲,自由程序員,獨居,無犯罪記錄。一切正常。但我知道,不對勁。我決定換策略。
不等它來找我。我主動出擊。我穿上外套,拿上刀,直接下樓。保安亭里,老保安在看報紙。
“王叔,今天有沒有穿黑風(fēng)衣的人進(jìn)來?”他抬頭:“沒有啊,你咋了?臉色這么差?
”“沒事,做噩夢了。”我走出小區(qū),攔車?!叭ナ袡n案館?!蔽蚁氩?月3日之前的我。
檔案館在老城區(qū)。我翻找戶籍記錄。找到自己的檔案。照片、指紋、出生證明,一切正常。
但當(dāng)我翻到“緊急聯(lián)系人”一欄時,愣住了。上面寫著:李眠,關(guān)系:孿生兄弟。孿生兄弟?
我沒有兄弟。我查李眠。檔案顯示:男,32歲,住址與我相同。同日出生,同地落戶。
可我從未有過兄弟。我沖去戶籍科?!拔乙槔蠲叩腄NA記錄。
”工作人員皺眉:“個人隱私,不能查?!薄八俏译p胞胎!我有權(quán)知道!”“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