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拿回來了,心里的石頭也算落了地。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們公司最近接了一個大項目,競爭非常激烈。
我主動請纓,加入了項目組。
每天加班到深夜,周末也在公司度過。
同事們都說我瘋了,變成了拼命三郎。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用忙碌來麻痹自己。
我不敢停下來。
我怕一停下來,那些傷心和不甘就會卷土重來,將我吞噬。
只有在工作中,我才能找到自己的價值,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一個月后,項目順利拿下。
慶功宴上,老板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點名表揚了我。
“這次項目能成功,曉雨功不可沒!她做的市場分析報告,條理清晰,數(shù)據(jù)詳實,為我們的決策提供了最有力的支持!”
“我宣布,從下個月起,林曉雨晉升為市場部主管,薪資上調(diào)百分之三十!”
同事們都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紛紛舉杯向我道賀。
我笑著,一一回應(yīng)。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失戀,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離開了那個男人,我反而活得更精彩了。
我有了自己的事業(yè),有了更高的收入,有了更廣闊的天地。
我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不用再委曲求全。
這種感覺,真好。
慶功宴結(jié)束后,閨蜜小敏開車來接我。
“行啊你,林曉雨!這才多久,就升職加薪了!女王回歸??!”小敏一邊開車,一邊打趣我。
我靠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笑了笑。
“什么女王啊,就是個社畜罷了。”
“切,少來?!毙∶舭琢宋乙谎?,“說真的,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想他嗎?”
我想了想,很認(rèn)真地回答:“不想了?!?/p>
是真的不想了。
不是刻意忘記,而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那個曾經(jīng)占據(jù)我整個青春的男人,現(xiàn)在在我的記憶里,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
我只記得,他讓我哭過,讓我痛過。
這就夠了。
“那就好?!毙∶羲闪丝跉猓拔疫€真怕你走不出來。”
“對了,跟你說個事。你猜我前兩天碰到誰了?”
“誰?”
“張昊他媽?!毙∶舻恼Z氣里充滿了鄙夷。
我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沉了一下。
“她找你了?”
“那倒沒有。我是在超市碰到的。她跟幾個老姐妹在一起,正在那兒吹牛呢?!?/p>
“吹什么?”
“還能吹什么?吹她兒子唄?!毙∶裟7轮鴱堦粙寢尩恼Z氣,惟妙惟肖。
“‘哎喲,你們是不知道啊,前段時間有個女的,為了嫁給我們家張昊,都快瘋了!彩禮十萬,一分都不能少,還說要是不給,就不結(jié)婚!’”
“‘我跟她說,我們家張昊是什么條件?有房有工作,多少姑娘排著隊呢!你算老幾?愛結(jié)不結(jié)!’”
“‘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那女的第二天就把我們家出的二十萬首付給還回來了,還說不要我們了!笑死我了,這不就是欲擒故縱嘛!’”
“‘我跟你們說,這種女人,就是賤皮子!你越是對她好,她越是蹬鼻子上臉!就得晾著她,等她自己想明白了,哭著喊著求我們,到時候,別說十萬,一萬彩禮她都得接著!’”
小敏學(xué)得繪聲繪色,我卻聽得渾身發(fā)冷。
原來,在他們母子眼里,我拿回自己的錢,竟然成了“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們竟然以為,我還在等著他們回頭?
他們竟然以為,我會為了嫁給他,連尊嚴(yán)都不要了?
真是可笑,又可悲。
“然后呢?”我問。
“然后我就沒忍住,上去懟了她幾句。”小敏得意地說。
“我說,‘阿姨,您這算盤打得可真精啊。不過我勸您,還是別做夢了。人家曉雨現(xiàn)在過得可好了,升職加薪,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追呢!至于您兒子,還是留著自己過年吧!’”
“你是沒看到她那張臉,跟調(diào)色盤似的,精彩極了!”
我聽完,忍不住笑了出來。
心里那點不快,也煙消云散了。
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干得漂亮!”我給小敏豎了個大拇指。
“那是!”小敏一甩頭,“敢欺負(fù)我閨蜜,我懟不死她!”
我們倆相視一笑,都覺得無比暢快。
回到家,我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
我想,張昊和他媽,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我升職加薪的消息了。
他們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是會后悔,還是會更加篤定,我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吸引他們的注意?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了。
他們的世界,與我無關(guān)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頭像是張昊。
驗證信息是:曉雨,我們談?wù)劇?/p>
我看著那幾個字,只覺得諷刺。
談?wù)劊?/p>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談的?
我直接點了“拒絕”。
然后,安然入睡。
這一覺,我睡得特別香甜。
夢里,沒有爭吵,沒有背叛,只有一片燦爛的陽光。
我知道,我正在慢慢地,走出那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