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覺,是一名剛畢業(yè)的大學生。由于畢業(yè)后找不到工作,在家人的極力建議下,
選擇投靠遠在北方的四叔。當我乘坐的火車快到目的地“晨光站”時,
四叔的電話突兀響起:“小覺啊,叔記錯了位置了,你改到下一站‘溟城站’下!
”出于對長輩的信任,我沒多想。出站后,四叔熱情地迎上來,
他身邊還跟著兩個陌生的男人。他們?nèi)瞬弊忧岸紥熘粋€奇怪的石牌。
可能是他們公司的工牌吧。那兩人上來就搶著幫我拿行李箱,動作麻利卻透著股生硬。
“哎呀,小覺,坐這么久累壞了吧?別害怕,這兩位是叔的手下?!笨此氖寤斓眠@么牛逼,
還帶了兩個手過來迎接我,最后一點戒備也煙消云散了?!皩α?,”四叔像是隨口一問,
“你改站的事,跟你爸媽說了沒?”火車上信號斷斷續(xù)續(xù),我確實沒來得及:“還沒呢,
車上信號太差?!彼氖逖鄣罪w快地掠過一絲狡詐:“沒事沒事,回頭叔幫你報平安!走走走,
趕緊上車,家里備了一桌好菜,就等你了!”我們上了一輛出租車,車越開越偏,
最終停在了一個荒僻得近乎死寂的小村莊外。夜幕低垂,只有風聲嗚咽。
我的心中開始不安:什么好工作會在這種鬼地方?借著車燈余光,
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四叔和那兩個男人臉上,幾乎同時浮起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我僵在原地,
開始猶豫起來。四叔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咧嘴一笑:“想啥呢!咱是大型養(yǎng)雞場,
全生態(tài)散養(yǎng)!地方很偏,條件也十分艱苦,你這城里來的大學生,能吃得了這份苦嗎?
”想到失業(yè)的窘迫和空空的錢包,沒錢的痛苦將心中的恐懼強行壓了下去?!澳?!我能吃苦!
”我咬牙應道,硬著頭皮跟上他們走進村莊。路過一個四面漏風,連門都沒有的露天廁所時,
憋了一路的尿意洶涌而至?!八氖?,我方便一下!”不等他回應,我就沖了進去。
四叔朝身后兩人努了努嘴,兩人立刻默不作聲地跟了上來。廁所里彌漫著刺鼻的臭味。
我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想給父母報個平安,卻發(fā)現(xiàn)一點信號都沒有。就在這時,
兩人也走了進來。不安感瞬間加劇,我慌忙收起手機,手忙腳亂地開始放水。
就在我心神稍懈的剎那,斑駁的土墻上,毫無征兆地滲出暗紅的血珠!
它們?nèi)缤猩幕钗?,扭曲成一行行猙獰的血字:【歡迎您,
來到“溟水村”請遵守以下規(guī)則,
作期間不得擅離工作崗位】【規(guī)則二:不能拒絕領導的命令】【規(guī)則三:公司主張團結(jié)一致,
不能做出與員工格格不入的行為】【規(guī)則四:同事之間必須友好相處,
】【規(guī)則五:可以相信保安】【規(guī)則六:不可以相信村民】【規(guī)則七:時刻記住自己的名字,
那是你身為人的唯一證明】【規(guī)則八:當你忘記名字時,請虔誠地緊握胸口的吊墜,
為自己祈禱】【規(guī)則九:規(guī)則*是假的】【七天內(nèi)沒有離開,你將被徹底侵蝕!
】…………“啊!”看到墻上突然出現(xiàn)的血字,我嚇得尿都夾斷了!整個人靠在冰冷的墻上,
大口喘著粗氣?!霸趺戳??”身后傳來冰冷的聲音。我猛地回頭,那兩人不知何時已貼近,
正死死盯著我。我強行壓下內(nèi)心的恐懼,發(fā)現(xiàn)他們的視線焦點根本不在血字上!
難道只有我才能看到?“沒……沒什么,有……有蟲子。”其中一人嗤笑一聲,
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你們這些大學生就是嬌生慣養(yǎng),一個蟲子就給你嚇成這樣。
”兩人不再看我,退到廁所入口處,繼續(xù)盯著我。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一邊繼續(xù)放水,
一邊仔細地看了一遍所有的規(guī)則。當看到規(guī)則七后,我不得不驚訝,
這血字連我有吊墜的事情都知道。這吊墜可是母親在老家的觀音廟為我求來的護身符!
死死記住所有規(guī)則后,我才哆嗦著抖了兩下,雙腿發(fā)軟地走出廁所。等我出來時,
四叔不耐煩地催促:“磨蹭啥?快點,馬上到了!”他在前帶路,
那兩人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中間,跟押送犯人一樣。我麻木地挪動腳步,
腦海中翻騰著廁所的血字。如果七天內(nèi)沒有逃出去,就會被徹底侵蝕!
我不明白這侵蝕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如果要逃的話,現(xiàn)在,也許就是最后的機會!
我緊張地用眼角余光偷瞄來時的方向,努力回想著路線,找尋著逃跑的時機。
我的小動作立刻被察覺。那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冰冷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看什么呢?
”“嗯?”四叔也緩緩轉(zhuǎn)過身,昏暗中,他的眼神陰森的可怕!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瞬間!
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道路兩旁里,似乎有數(shù)道模糊的人影在窺探著我!我倒吸一口冷氣,
難道那些人就是規(guī)則里提到的村民嗎?【規(guī)則六:不可以相信村民】我想了想,
以我躺了四年的腎虛體能,是絕對沒法在這些人手下逃走。
我趕緊打消逃跑的念頭:“沒……沒什么,沒見過這種地方,就是……就是有點好奇。
”四叔仿佛看穿我心中所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急什么?
以后有的是時間讓你好好‘看’?!彼f完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我不敢再有異動,只能跟上。
四叔把我?guī)нM一棟的平房。剛進門,便聽到“哐當!”一聲沉重的悶響。
一個頂著爆炸頭的男人就用粗大的鐵鏈將大門從內(nèi)側(cè)牢牢鎖死!我的心也隨之沉入無底深淵。
門廳狹窄,正對大門幾步遠是一扇緊閉的小門。右轉(zhuǎn)是一條通道,左右各有一間大屋,
通道盡頭是一個黑黢黢的小院。四叔推開左手邊的房門,
一股濃烈的煙味混雜著霉味撲面而來。昏黃的白熾燈下,十幾個人圍著一張破舊的長桌,
動作僵硬、整齊劃一地打著撲克牌。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完全一致卻十分詭異的笑容。
此時那個爆炸頭走了進來,帶著命令的語氣對我說道:“坐下,打牌。
”我現(xiàn)在哪有心思打牌,連忙擺手拒絕:“不了不了,謝謝?!彼氖迓牭轿揖芙^后,
猛地轉(zhuǎn)身,對著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怒吼:“叫你打你就打!別給臉不要臉!
”我憤怒地看著他,一股火氣直沖頭頂,這老登一進屋連演都不演了!好歹是一個村出來的,
竟然這樣對我?正當我要懟回去時,
一條規(guī)則瞬間劃過腦海:【規(guī)則四:同事之間必須友好相處,
不得發(fā)生矛盾】這老登……在逼我違反規(guī)則!我環(huán)顧四周,
牌桌上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十幾雙空洞麻木的眼睛,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要是我沒忍住和四叔懟起來,這群人恐怕要對我“混合親熱”。我強壓心中怒火,
僵硬地坐到凳子上,加入到打牌中。四叔見我乖乖就范,不再理會我,
跟著爆炸頭走向了大門正對的那個小房間。牌桌上的氣氛詭異到令人窒息。
我仔細地觀察他們,他們脖子上掛著的,不是和四叔一樣的石牌就是木牌。
這里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滲人的微笑,他們就像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重復著摸牌、出牌的動作。在這種壓抑的環(huán)境中,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這時,
一條規(guī)則如同警鐘般在腦海中炸響:【規(guī)則七:時刻記住自己的名字,
那是你身為人的唯一證明】我猛然驚醒!拼命回想我的名字!我叫陳……陳什么?對了!
我叫陳覺!這才多久!我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快忘記了!時間在恐懼和不安中悄然流逝。
墻上那只老舊的掛鐘,時針和分針在“咔噠”一聲輕響中,精準地重合在“12”的位置上。
牌桌上的所有人如同收到了無形的指令,開始動作整齊劃一地起身,
面無表情地走向?qū)γ娴拇笪荩缓笾蓖νΦ靥傻乖诘劁伾?。此時,四叔端著一盆水進來,
眼神空洞麻木,像個被操控的傀儡?!般吨陕??洗腳睡覺!”爆炸頭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站在門口,眼神沒有其他人的麻木空洞,而且他掛的牌子竟然是鐵牌!
難道他就是規(guī)則中的“領導”!【規(guī)則二:不能拒絕領導的命令】我別無選擇,脫下鞋襪,
小心翼翼地將腳浸入水中。冰涼的觸感傳來,好在沒有發(fā)生任何異樣。洗完腳,
我被四叔帶進了睡覺的大屋。這房間只有一扇門和一扇窗。窗是大開著,像一個明牌的陷阱。
地上已經(jīng)躺滿了人,四叔找了個空位直接躺下。唯一的空位是離窗戶最遠的墻角,
我只能過去躺下。隨后爆炸頭把門關上,接著就傳來鎖門的聲音。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黑暗中,只能聽到我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這一晚的遭遇如同走馬燈在腦中翻騰,
恐懼正一波波沖擊著我脆弱的神經(jīng)。和這群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共處一室,我根本不敢入睡,
也沒法入睡。時間一分一秒地煎熬著。不知過了多久,我估摸著所有人都該“睡”了。
我猛地睜開眼!不能再等了!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試試能不能從窗戶跑出去!我深吸一口氣,
將所有的恐懼強行壓下。做好心理準備后,我鼓起全身勇氣,
開始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撐起身體……借著窗外那微弱月光,
我試探著看向睡在我前方的那個人……“臥槽?。?!”我頭皮瞬間炸裂!心臟驟停!
直接失聲叫了出來!躺在我前方不到一米的那個人,正圓睜著雙眼!
他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的方向!巨大的驚駭讓我猛地掃視四周!黑暗中,
屋子里所有人都睜著空洞的眼睛!他們的眼珠子,冰冷地鎖死我的方位!他們根本就沒睡!
“嗬嗬嗬——!?。 蔽覄×业卮⒅?,在極致的恐懼下,
我?guī)缀跏鞘帜_并用地拼命縮向墻角!下一秒,更加恐怖的一幕發(fā)生了!所有躺著的“人”,
竟齊刷刷地彈坐起來!十幾顆頭顱以完全一致的角度扭轉(zhuǎn),無數(shù)道毫無生氣的目光,
瞬間聚焦在我身上!然后,他們動作僵硬地站起身,緩緩地向我走來!怎么辦?!怎么辦?!
!我的大腦在極致的恐懼中瘋狂運轉(zhuǎn)!一條規(guī)則如同救命稻草般浮現(xiàn)!
【規(guī)則三:公司主張團結(jié)一致,不能做出與員工格格不入的行為】原來如此!
他們都在“睡覺”!而我卻突然起身!是我做了“格格不入”的行為!反應過來后,
我?guī)缀跏沁B滾帶爬地猛地躺倒,死死閉上眼睛!雙手用盡全力緊攥住胸口的吊墜,
心中瘋狂地祈禱:“佛祖!三清道祖!上帝耶穌!圣母瑪麗亞!不管是誰!
求求你們保佑我?。∫欢ㄒS游野。 睍r間在極度的煎熬中緩慢流逝,
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長。仿佛苦等了一個世紀,我才敢將眼睛小心翼翼地睜開一絲縫隙。
黑暗依舊,但那些直挺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所有人都靜靜地躺回了原位,
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噩夢。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巨大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
我再也不敢心存任何僥幸,死死閉上眼睛。陳覺不知道的是,在他合上眼后,
這個房間內(nèi)的所有人!依然圓睜著空洞的雙眼,眼珠緩緩轉(zhuǎn)動,死死地瞄向他的方位!
第一天,清晨?!斑青?。”清晰的鑰匙開鎖聲瞬間讓我驚醒!其他人也緩緩起身,
開始慢悠悠地走向牌屋。他們的眼神竟然恢復了神采,我驚恐地看向其中一人。
他咧嘴對我一笑,隨后就走出了房間。我強忍著精神上的疲憊和衰弱,趕緊爬起來跟上。
剛在牌桌旁坐下,就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應該是那個爆炸頭出門了。
他不僅能一直保持著清醒的自我意識,還掌握著所有的鑰匙!
念頭不受控制地冒出來:我要不要想辦法搞到鑰匙……但是……我真的有機會能碰到鑰匙嗎?
拿鑰匙逃離的這條路,是一條生路還是另一條通往地獄的捷徑?我必須萬分謹慎,一步踏錯,
便是萬丈深淵!沒過一會,開門聲再次響起!等下,爆炸頭不是出去了嗎?四叔也在這,
那這個出去的人是誰?約莫半個小時后,管家提著一個鼓囊囊的大塑料袋回來,
里面是白面饅頭。他給每人發(fā)了一個。我咬了一口,干澀粗糙,毫無麥香,如同嚼蠟。
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實在難以下咽。但其他人卻如同餓死鬼般將饅頭塞進嘴里,
沒過幾秒就吃完了。接著,他們的眼神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格格不入”的警告如冰錐般刺入腦海!我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硬著頭皮,屏住呼吸,
三兩口將饅頭塞進嘴里硬生生咽下。眾人立刻起身,走向睡覺的房間,我連忙跟上。
他們坐成四排面向墻壁。不知所措的我被爆炸頭一把拽到他們面前:“這是我們的新成員,
大家歡迎!”瞬間,巨大的喝彩聲和瘋狂的掌聲響起。管家一揮手,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好,接下來,有請我們的新成員,為大家表演一個才藝!
”“我……我什么都不會??!”我慌亂地說道?!澳銜??!北^盯著我,語氣不容置疑,
“開始?!笨粗麄?nèi)缤瑲g迎大明星般的歡呼和崇拜的眼神,我知道沒有退路。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展示我大學四年在宿舍苦練的“絕技”——唱跳RAP。“雞你太美!
Oh!貝貝!雞你實在是太美!”我一邊吼著,一邊熟練地扭動身體,
做著標志性的“鐵山靠”。下面瞬間爆發(fā)出夸張到近乎癲狂的歡呼和掌聲。就這一瞬間,
讓我有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一股荒誕的滿足感竟涌上我的心頭。我的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起來。等下!我在滿足什么?!我猛地一個激靈,冷汗再次浸透后背。
太危險了!這也是詭異的入侵方式之一嗎?我竟然不知不覺中招了!我趕緊回想我的名字,
發(fā)現(xiàn)沒有遺忘的跡象,才緩緩松了口氣,內(nèi)心開始更加警惕。歡迎儀式結(jié)束,
我被安排坐到了第四排。爆炸頭走到中間:“二號,你也上來表演個才藝?!倍枺?/p>
只見四叔站了起來,走到前面。
我才看清他石牌上的字:【4-2】而爆炸頭鐵牌上的數(shù)字是:【3-1】未等我繼續(xù)思考,
四叔已經(jīng)開始表演唱歌。下面立刻爆發(fā)瘋狂的呼喊聲。而我卻覺得荒誕不已。中午時分,
我們又回到牌屋,機械地打著牌等待午飯。此時,我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有什么人回來了。
開飯前,他們開始拍著手,唱著歌。聽著那耳熟能詳?shù)母枨也皇芸刂频叵敫叱?/p>
我假裝張嘴,在心里不斷默唱著“雞你太美”,避免融入其中。午飯是清湯寡水的掛面,
里面飄著兩片薄得透光的土豆。好在食物本身似乎沒有問題。下午,
爆炸頭和四叔單獨把我?guī)нM了大門正對的那個小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張簡陋的床和幾個小板凳。一個眼神銳利的中年胖子坐在床上。
爆炸頭和四叔則拉著我坐在小板凳上,姿態(tài)恭敬。“歡迎你加入我們?!贝采系哪腥碎_口,
“我是這里的領導,你可以叫我零號,也可以叫我三導。”我看向他的牌子,竟然是金牌,
牌上的數(shù)字赫然是:【3-0】我滿臉困惑地看向爆炸頭,他是領導?那這個人是誰?還有,
四叔的第一數(shù)字是【4】。難道他不是這里的人?還有其他地方?三導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
嘴角微揚:“他是管家,負責大家的日常事務,你也可以叫他一號。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你覺得,我們這里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這個問題必須要謹慎回答,一個不慎,可能就會違反規(guī)則?!八氖逭f了,
”我小心翼翼地選擇用詞,“這里是……養(yǎng)雞的。”三導和管家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然后直勾勾地盯著我:“這里沒有什么四叔,只有二號,明白嗎?
”“明……明白”我顫顫巍巍地回道。三導帶著一種獵物入網(wǎng)的得意:“那你相信嗎?
”我信個卵信,但我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是……是的,我相信?!薄昂茫 比龑У贸岩恍?。
“既然你這么相信,那就證明給我看,把這杯‘水’喝下去?!彼麖拇蚕履贸鲆粋€杯子,
那水漆黑無比,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這東西,都不可能會喝。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這些都是他們一步步精心設計的陷阱!
就是為了將我逼入絕境!此時的我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違反——【規(guī)則二:不能拒絕領導的命令】要么喝下這鬼東西!三導見我開始猶豫,
開始循循善誘,如同惡魔低語:“這‘水’只是看起來怪了點,它取自我們溟水湖的湖心,
蘊含著神奇的奧秘!你要是不信……”他看向四叔,“來,二號你先喝,給他打個樣。
”四叔接過杯子,沒有絲毫猶豫,仰頭就將那漆黑的液體一飲而盡。
三導又從床底拿出一杯一樣的液體,放到我面前。我知道沒有退路了!喝!
大不了之后想辦法催吐!我咬緊牙關,接過杯子,屏住呼吸,將那黑色液體猛地灌了下去!
液體滑入喉嚨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猛地沖上頭頂!我痛苦地捂住了頭,
仿佛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在顱內(nèi)攪動!緊接著,一種深刻的缺失感彌漫開來,
仿佛靈魂中某個重要的部分被硬生生抽離了!三導看著我扭曲的表情,
露出了陰險而得意的笑容:“很好!喝了這杯‘水’,你才真正成為了我們的‘人’!這里,
才是你真正的‘家’啊!想想看,在外面,有誰會像二號那樣,給你倒洗腳水?”他頓了頓,
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蠱惑:“從今往后,忘掉你過去的名字吧,在這里,
你只有一個身份——十七號?!蔽业淖旖遣皇芸刂频叵蛏铣秳?,
臉上露出一個僵硬而詭異的笑容:“是……三導!”從三導的房間出來,我立刻沖向廁所。
一關上門,我就用手指拼命摳挖喉嚨,瘋狂地催吐!然而,除了干嘔和胃部的劇烈痙攣,
什么也吐不出來!門外,清晰地傳來管家和四叔冰冷的嘲笑聲。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
我的胸前竟然多了一個木牌,上面赫然刻著:【3-17】!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廁所,
卻發(fā)現(xiàn)牌屋里空無一人!管家?guī)е液退氖暹M入牌房,又開始打牌,我心亂如麻,
腦子里開始復盤今天的一切:早上出門,中午又回來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三導。
這里從最低級的木牌—石牌—鐵牌—金牌,構(gòu)成了嚴謹?shù)牡燃壷贫取?/p>
其中只有鐵牌和金牌才能時刻保持清醒,而其他人,只有白天能保持清醒。
而這種清醒是真正的清醒嗎?還有,那些人去哪了?為什么我聽不到離開的動靜?
他們的表現(xiàn),顯然還不信任我,我必須裝!裝出被同化的樣子,才能降低他們的警惕,
獲取更多信息!直到晚上十點左右,那些人才一個接一個地回到牌屋。
他們的眼神又變成沒有任何神情的空洞,在那機械地打牌……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
他們再次齊刷刷地起身,走進睡覺的屋子。窗還是開著,他們也依然瞪大著眼睛。而我,
卻再也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行為。第二天,清晨。我表現(xiàn)得十分“融入”。在管家出門時,
我特意拜托他幫忙買包好煙。打牌時,我主動向大家遞煙,一副要跟大家打好關系的模樣。
唱歌時,我和大家一起開心地合唱,聲音能讓大家聽到,卻不突出。今天一天,
我都表現(xiàn)的一副已經(jīng)妥協(xié)的模樣。夜幕降臨,管家也外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幾個小時后,
三導突然從小房間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種“滿意”笑容:“十七號,你今天表現(xiàn)相當不錯,
你肯定很想出去看看吧?走,我親自帶你出去逛逛,就……我跟你兩個人哦。
”三導親自打開了那扇被鐵鏈鎖住的大門!當大門敞開的瞬間,久違的自由氣息撲面而來!
我的心臟開始瘋狂跳動!這就是逃跑機會!我迅速掃視門外,昏暗的月光下,土路蜿蜒,
兩邊是低矮破敗的房屋和更深的陰影。逃跑的路線已經(jīng)在我腦中飛速勾勒!
而三導卻毫不在意,背著手,悠然地向前走去??粗哪樱业膬?nèi)心開始猶豫不定。
這怎么看都像那扇開著的窗戶一樣,是陷阱!但是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真的要放棄嗎?
我的目光死死鎖定身后不遠處,一條狹窄幽深的小巷。那里漆黑一片,
如果我現(xiàn)在猛地轉(zhuǎn)身沖進去,以他背對我的姿態(tài),是絕對反應不過來!我們又走過一個拐角。
我開始下定決心,準備孤注一擲的瞬間!前方十幾米外,
兩個模糊的人影在墻角陰影處一閃而沒!我瞳孔驟然收縮!
那身形輪廓……像極了管家和四叔!我猛地回頭!來時的拐角陰影里,
赫然也蹲伏著幾道熟悉的身影!冷汗瞬間濕透了我的后背!
那條小巷里……肯定也有人埋伏著!只要我敢跑,等待我的……不敢想象!
巨大的恐懼瞬間澆滅了我所有的沖動。就這樣,我默默地跟著三導在死寂的村子里繞了一圈。
最終又回到了那扇象征著囚籠的大門前。三導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
臉上始終掛著那副掌控一切的笑意,看著我:“怎么樣?還想再逛逛嗎?”我低下頭,
聲音干澀:“三導,已經(jīng)……逛夠了?!比龑M意地點點頭,帶著我重新走進屋子。
就在大門關上的瞬間,借著門縫最后的光線。
我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從各個巷道、房屋的陰影里無聲地鉆了出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
都掛著那如出一轍的詭異微笑,靜靜地看著大門合攏。三導將我?guī)У脚莆葜醒耄?/p>
突然拋出一個問題:“對了,十七號,你還記得……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嗎?
”這個問題如同晴天霹靂!我猛地愣住了!我叫什么?我……我叫什么?!
“我……我叫十七號……”這句話幾乎是未經(jīng)任何思考就脫口而出!三導聽到我的回答,
臉上的笑容瞬間加深,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回了他的小房間。而我,卻如遭雷擊,呆立原地!
我剛才……說了什么?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我竟然連自己的姓氏都想不起來了!
更可怕的是,我發(fā)現(xiàn)關于父母、關于家鄉(xiāng)、關于大學四年的種種記憶,也開始變得模糊!
夜晚,我蜷縮在冰冷的地鋪上,雙手死死攥住胸口的吊墜!心中瘋狂地祈禱,
祈禱能想起自己的名字!第三天,清晨。當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照在我臉上時。
我終于想起了我的名字——陳覺!太可怕了,僅僅兩天的時間。
在日復一日的認知污染和那杯黑水的雙重侵蝕下,我的記憶竟如流沙般飛速流失!
名字尚且如此艱難維持,其他記憶又能堅持多久?等到記憶徹底消散,接下來被剝奪的,
又會是什么?今天,我無時無刻不在心中默念:“我叫陳覺!陳覺!
”試圖用這種重復記憶的方式抵抗那詭異的入侵。我以為今天會像前兩天一樣煎熬度過。
突然——砰!砰!砰?。。〕林?、狂暴的砸門聲如同炸雷般響起!
大門外的人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一味地砸門。“快!把手機都藏起來!”管家臉色一變,
急促地低吼。其他人動作異常熟練,掀開廚房灶臺旁一塊松動的磚頭,
將各自的手機迅速塞進下面的暗格里。我也趕緊跟著照做。剛藏好手機,就聽到“轟??!
”一聲巨響!大門竟被生生砸開!幾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闖了進來。
他們直接無視三導的房間,熟路地走了進來。開始動作粗魯?shù)亻_始翻箱倒柜,
找著值錢的東西。一個領頭模樣的壯漢一腳踹開牌屋的門,
兇神惡煞地吼道:“都他媽給老子靠墻!抱頭蹲下!”其他人立刻抱頭蹲在墻邊。
我被這夸張的動靜嚇破了膽,趕緊蹲下,心臟狂跳不已。
我想起了一條規(guī)則:【規(guī)則五:可以相信村子的保安】這些人毫無疑問就是村子的保安。
可是結(jié)合大家藏手機,和這些人粗暴的行徑,這群人真的能信嗎?
再聯(lián)想到規(guī)則九:【規(guī)則九:規(guī)則*是假的】難道規(guī)則五就是那條假的?“你!哪來的?!
”一個保安從另一頭最邊上的人開始問起?!拔沂歉实氐摹!薄澳?!
”保安們又指向下一個人?!氨钡亍薄昂拥亍薄昂亍陛喌轿伊?,我根本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