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和周薇被帶走調(diào)查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仁愛醫(yī)院的每個角落。
曾經(jīng)喧囂的院長辦公室徹底沉寂下來，貼上了封條，像個巨大的諷刺。
趙立仁雖然暫時未被采取強制措施，但“協(xié)助調(diào)查”和“管理失察”的帽子扣下來，
副院長的位置也搖搖欲墜，整個人低調(diào)得近乎隱形，再也沒了之前的“偶遇”和“提點”。
醫(yī)院的氣氛發(fā)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變化。特權(quán)插隊的聲音消失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急診科的秩序似乎也順暢了許多。張慧成了過街老鼠，護士長的頭銜雖然暫時沒動，
但威信掃地。以前圍著她轉(zhuǎn)的幾個護士，現(xiàn)在見了她都繞著走。她給宋清送病歷時，
頭埋得極低，聲音蚊子哼哼，再也沒了當初的趾高氣揚?！八巍沃魅?，這是3床的…病歷。
”張慧把文件夾放在宋清桌上，飛快地縮回手。宋清正在看一份會診單，頭也沒抬：“嗯，
放那吧?！闭Z氣平淡，聽不出情緒。張慧如蒙大赦，趕緊溜走，后背緊繃。
宋清沒理會她的小動作。她的心思在另一個地方。她推開心內(nèi)科病房的門。窗明幾凈，
陽光灑在靠窗的那張床上。那位拾荒老人——李大爺，正半靠在搖起的床頭，
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神清亮了許多，呼吸平穩(wěn)。他兒子，李強，
正小心翼翼地給他喂水?？吹剿吻暹M來，李強立刻放下水杯，激動地站起來，
手足無措：“宋醫(yī)生！宋主任！您來了！”李大爺也掙扎著想坐直，
渾濁的眼睛里涌出淚花：“恩人…恩人來了…”“李大爺，您躺著，別動?！彼吻蹇觳缴锨?，
溫和地按住老人，熟練地檢查了他的心率、呼吸，看了看監(jiān)護儀數(shù)據(jù)，“恢復得不錯，
各項指標都穩(wěn)定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考慮出院休養(yǎng)了。”“多虧了您?。∷沃魅?！
”李強聲音哽咽，粗糙的大手緊緊抓住宋清的胳膊，又像怕弄臟似的趕緊松開，
“要不是您…我爹他…他…”這個樸實的漢子說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鞠躬。
“這是我應該做的?！彼吻宸鲎∷?，心里暖流涌動，“看到大爺好起來，比什么都強。
”李大爺顫抖著手，從枕頭底下摸索出一個皺巴巴、洗得發(fā)白的舊手帕包。他一層層打開，
里面是幾張疊得整整齊齊、帶著汗味的零錢，還有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包。
“宋主任…俺們…沒啥值錢的…”李大爺把油紙包往宋清手里塞，布滿老繭的手微微發(fā)抖，
“這是…家里腌的咸菜…干凈的…您別嫌棄…一點心意…”那油紙包帶著老人體溫，
里面是幾根自己腌的蘿卜干，或許是他們僅能拿出的、最珍貴的謝禮。宋清心頭一酸，
沒有推辭，鄭重地接了過來：“謝謝大爺，這個我收下。錢您留著，給大爺買點營養(yǎng)品。
”李強在一旁搓著手，又是感激又是局促：“宋主任，
醫(yī)院…醫(yī)院說俺爹的醫(yī)藥費…都…都有人管了？還說…還給俺們申請了補助？
”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宋清點點頭：“嗯，上面都安排好了。您和大爺安心養(yǎ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