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是無數(shù)瀕死生靈臨終嘆息的聚合，又像是宇宙誕生之初最原始的寂靜回響。

它冰冷得能讓靈魂凍結(jié)，卻又帶著一種洞悉一切、漠視萬物的奇異韻律?！精I(xiàn)祭你的痛苦。

】聲音直接烙印在陳默瀕臨崩潰的思維核心?！举n你復(fù)仇?！孔詈笠粋€(gè)音節(jié)落下，

如同冰錐刺穿朽木。一股難以言喻的、徹骨的冰冷洪流，瞬間淹沒了陳默所有的感官，

沖刷掉他殘存的最后一絲屬于“人”的軟弱和悲鳴。無邊無際的痛苦并未消失，

它們被剝離了情感的重量，轉(zhuǎn)化為一種純粹、冰冷、高效的能量，在他靈魂深處奔涌、凝結(jié)。

仿佛某個(gè)亙古存在的冰冷意志，終于找到了一個(gè)合適的容器。陳默的身體停止了抽搐。

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從冰冷的地面上直起身。動(dòng)作失去了人類肌肉的彈性，

更像是一具被無形絲線操縱的木偶。他撿起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機(jī)，

屏幕的裂紋恰好割裂了視頻里某個(gè)施暴者——王洋——那張因興奮而扭曲的臉。他站起身。

額頭的傷口不再流血，凝結(jié)成暗紅的痂，像一枚丑陋的烙印。

那雙曾經(jīng)被生活的重?fù)?dān)磨礪得疲憊、此刻因喪女而瘋狂破碎的眼睛，徹底變了。

所有的血絲沉淀下去，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純粹的黑。沒有憤怒，沒有悲傷，

只有一片虛無的、能吞噬所有光線的死寂。

、緊閉的停尸房門、空氣里漂浮的消毒水分子……如同死神第一次審視屬于自己的荒蕪領(lǐng)地。

走廊盡頭值班室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韯㈥?duì)長壓低聲音打電話的諂媚笑聲：“……放心放心，

處理干凈了。一個(gè)撿破爛的，能翻起什么浪？……是是是，您家公子受驚了，

改天一定登門……”陳默的目光穿透薄薄的門板，落在那團(tuán)發(fā)出聲音的、油膩的肉體上。

那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像是在看一件即將被處理的垃圾。他收回目光，轉(zhuǎn)身，邁步。

腳步落在地磚上，無聲無息，像一片沒有重量的陰影，融入了走廊盡頭更加濃稠的黑暗之中。

手機(jī)屏幕上，王洋那張被裂紋分割的臉，在碎裂的幽光中，顯得格外猙獰而脆弱。復(fù)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