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某種潛意識的驅(qū)使。踏入林子的第一步，許巖就感到溫度驟降。這不是普通的秋涼，

而是一種從骨髓里滲出的寒冷。手電筒的光線被濃密的樹冠吞噬，

只能照亮腳前一米左右的路。樹木的形態(tài)開始變得怪異，樹干扭曲成近乎人形的姿態(tài)，

枝椏如手指般抓向天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的腐臭味，

像是某種動物尸體長期浸泡在蜂蜜中的氣味。許巖的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落葉上，

發(fā)出令人不適的擠壓聲，仿佛下面藏著什么柔軟的東西。"巖子！這邊！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許巖抬頭，看到林小滿站在二十米外的一小片空地上，

朝他揮手。手電筒的光照在他臉上，那張臉既像記憶中的童年玩伴，

又像一個拙劣的復(fù)制品——五官的位置都對，但組合起來卻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小滿？

"許巖走近，發(fā)現(xiàn)空地上已經(jīng)有三個人圍坐成一圈。張浩、李婷、王磊，

他們的臉在燭光下顯得蠟黃而僵硬，但都對他露出微笑。"就差你了。"林小滿說，

聲音里有種許巖從未聽過的輕快，"我們等了二十年呢。

"許巖注意到地上用白蠟燭圍成的完美圓圈，和他包里的一模一樣。燭火紋絲不動，

盡管林中的風(fēng)正讓周圍的樹梢沙沙作響。"坐啊，"張浩拍拍身邊的位置，

他的動作機械得像提線木偶，"記得嗎？就像以前一樣。"許巖慢慢坐下，

感到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他們看起來都像二十年前的樣子，十二三歲的模樣，

但眼睛...他們的眼睛黑得過分，幾乎看不到眼白，而且反射燭光的方式也不對，

像是覆蓋著一層濕潤的薄膜。"你們...怎么一點都沒變？"許巖試探性地問。

四個人同時笑了，笑聲在寂靜的林中回蕩，太過整齊，像是排練過無數(shù)次。

"因為我們一直在等你啊，"李婷說，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與稚嫩的臉龐形成詭異對比，

"完成我們的游戲。""什么游戲？"許巖的太陽穴開始跳動，

記憶的碎片像玻璃渣般在腦海中翻攪。林小滿向前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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