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陳寡婦準備前往縣城。
但走到村口時，我發(fā)現(xiàn)昨天那個老頭還在那里，手里拿著一把香，正對著石碑拜祭。
"大爺，您在做什么？"
老頭回過頭，看到我居然還活著，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你沒死？"
"我好好的，為什么要死？"
"昨晚陰差進村了，凡是看到他們的人都會橫死。"老頭上下打量著我，"你真的沒事？"
"沒事。"我指了指陳寡婦，"而且我們準備去縣城調(diào)查一些事情。"
老頭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們一起出村？這不行！"
"為什么？"
"陳寡婦不能離開村子。"老頭指著村口的石碑，"這塊碑是三十年前立的，專門用來困住她的。一旦她離開村子范圍，詛咒就會擴散到整個縣。"
我仔細看了看那塊石碑，發(fā)現(xiàn)上面刻的不是文字，而是一些奇怪的符號，看起來像是某種封印。
"這是誰立的？"
"縣里的風水師。"老頭嘆了口氣，"當時陳寡婦剛剛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村里已經(jīng)死了七八個人。縣里派人來調(diào)查，最后請了個風水師，用這塊碑把她困在村子里。"
"那個風水師叫什么名字？"
老頭想了想："好像叫趙半仙。但他早就死了，十幾年前就死了。"
我和陳寡婦交換了一個眼色。又是一個線索斷了。
"不過..."老頭突然想起什么，"趙半仙有個徒弟，現(xiàn)在在縣城開了家算命館。你們可以去找他。"
"他叫什么名字？"
"錢多多。"老頭笑了笑，"這名字俗得很，但人確實有本事。"
告別了老頭，我獨自前往縣城。陳寡婦只能留在村子里，但她給了我一張當年的契約復印件。
開車到縣城用了五個小時。一路上我都在想這件事的疑點。
首先，那個所謂的銀行經(jīng)理為什么要找陳寡婦？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婦女，有什么值得騙的？
其次，陰債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還是說這是某種高明的詐騙手段？
最重要的是，如果陳寡婦真的欠了陰間的錢，為什么陰差們要找一個活人來催收？
帶著這些疑問，我來到了縣城。
聚賢樓確實還在，但已經(jīng)不是茶樓了，變成了一家火鍋店。我找到老板，詢問關于三十年前的事情。
"三十年前？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年輕的老板搖搖頭，"不過我聽我爸說過，當年這里確實發(fā)生過一些怪事。"
"什么怪事？"
"有個女人在這里簽了什么合同，然后就瘋了。"老板回憶著，"我爸說，那女人簽完合同后，整個人就變了，天天說胡話，說什么欠了陰間的錢。"
"那個和她簽合同的人呢？"
"不知道。我爸說那人很神秘，只來過一次，簽完合同就消失了。"
我又詳細詢問了一些情況，但沒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于是決定去找那個錢多多。
錢多多的算命館在縣城的老街上，門頭很小，但裝修得很神秘，門口掛著各種符咒和風鈴。
"有客人來了。"還沒等我敲門，里面就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請進。"
我推門而入，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到處都是書籍和奇怪的器具。房間中央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在擺弄著一副塔羅牌。
"你就是錢多多？"
"是的。"錢多多抬起頭，上下打量著我，突然臉色大變，"你身上有死氣！"
"什么意思？"
"你已經(jīng)死了，但還保留著生者的意識。"錢多多站起身，圍著我轉了一圈，"這種情況我只在師父的筆記里見過，叫做'生死之間'。"
"你師父是趙半仙？"
"對。"錢多多點點頭，"你是為了云霧村的事來的？"
我把整件事詳細說了一遍。聽完后，錢多多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果然，師父當年的擔心應驗了。"
"什么擔心？"
錢多多走到書架前，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師父在這里記錄了云霧村的詳細情況。他說，陳寡婦的案子不是普通的陰債，而是一個巨大陰謀的一部分。"
我接過筆記，翻開第一頁，上面用毛筆寫著：
"云霧村案，疑點重重。所謂陰債，實為人為操控。幕后之人，意圖不明。"
"你師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師父調(diào)查了很長時間，發(fā)現(xiàn)三十年前不只是陳寡婦一個人遇到了這種事。"錢多多指著筆記，"在周邊幾個縣，都有類似的案例。"
我繼續(xù)翻看筆記，果然看到了好幾個相似的案例記錄。
"這些人都是在絕望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神秘的'銀行經(jīng)理'，然后簽訂了所謂的借貸合同。"錢多多解釋道，"但奇怪的是，這些合同的條款完全一樣，連用詞都沒有差別。"
"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是一個有組織的行為。"錢多多翻到筆記的最后一頁，"師父懷疑，有人在利用人們的絕望，故意制造這種'陰債'詐騙。"
"那為什么會有真的陰差出現(xiàn)？"
"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錢多多的聲音變得低沉，"師父認為，幕后的人可能真的和陰間有某種聯(lián)系。他們利用陰間的力量來威脅受害者，讓這種詐騙看起來無法抗拒。"
我感覺后背發(fā)涼："那你師父找到那個幕后的人了嗎？"
"沒有。"錢多多搖搖頭，"師父剛開始調(diào)查的時候，就突然暴斃了。死因不明，但尸體上有很多詭異的傷痕。"
"什么樣的傷痕？"
錢多多翻到一頁，上面畫著一個人體圖，標注了各種傷痕的位置："師父的尸體上有十三道劃痕，每道劃痕都很深，但沒有流血。"
我看著那個圖，突然想起什么："十三道？"
"對，為什么？"
"昨天那些陰差說，如果七天后我找不到證據(jù)，不僅我要承擔債務，我的家人也要一起承擔。"我回憶著當時的情況，"而且他們特別強調(diào)了十三這個數(shù)字。"
錢多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好，你中了圈套！"
"什么圈套？"
"那些陰差根本不是來索債的，他們是來收割生命的！"錢多多急忙翻找著師父的筆記，"師父在這里提到過，真正的目的不是債務，而是收集生命力。"
我感覺天旋地轉："什么意思？"
"有人在利用這種方式，收集絕望者的生命力。"錢多多找到了相關的記錄，"每當有人簽訂這種契約，他們的生命力就會被慢慢抽取。而那些陰差，其實是專門收割生命力的工具。"
"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誰？"
錢多多合上筆記，神色凝重地看著我："師父的最后一條記錄是：'魔已現(xiàn)身，藏于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