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人虛弱地睜開眼，在看到秦銘的瞬間瞳孔驟縮，"是你...宴會上的..."
秦銘松開手，退后一步："有人在你的睡前牛奶里下了毒。再晚五分鐘，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秦老爺子掙扎著坐起來，老眼死死盯著秦銘："為什么救我？"
"因為有些賬，"秦銘從口袋里掏出那張雙胞胎照片扔在床上，"得等你認(rèn)清誰是你真正的孫子后再算。"
老人顫抖著拿起照片，在月光下仔細(xì)端詳。當(dāng)他看到嬰兒鎖骨上的龍紋時，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這不可能...玉兒他..."
"他的胎記在腿上？"秦銘冷笑，"秦家的龍紋從來只出現(xiàn)在鎖骨下方，這是血脈的證明。你可以現(xiàn)在打電話叫你的寶貝孫子過來，當(dāng)場驗證。"
秦老爺子陷入沉默，許久才開口："你想要什么？"
"真相。"秦銘轉(zhuǎn)身走向窗戶，"還有公道。"
就在他準(zhǔn)備躍出窗口時，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秦銘身形一閃，隱匿在窗簾后。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纖細(xì)的身影溜了進(jìn)來。
是個年輕女孩，約莫二十二三歲，栗色長發(fā)扎成高馬尾，穿著修身運動裝。她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床單上的黑血上，臉色一變。
"爺爺！您怎么了？"
秦老爺子擺擺手："沒事了，小雪。你怎么來了？"
秦雪——秦銘從記憶中搜索這個名字，秦家二房的女兒，他的...堂妹？
"我聽到動靜..."秦雪突然停住，猛地轉(zhuǎn)頭看向窗簾，"誰在那里？"
秦銘挑眉——這丫頭感知倒是敏銳。
他從容地走出來，與秦雪四目相對。女孩的眼睛在月光下像兩顆黑曜石，充滿警惕和...好奇？
"是你！"秦雪壓低聲音，"今天大鬧宴會的那個人！你對爺爺做了什么？"
"恰恰相反，"秦銘聳聳肩，"是我救了他。不然你現(xiàn)在看到的應(yīng)該是一具尸體。"
秦老爺子咳嗽一聲："小雪，別聲張。今晚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大伯一家。"
秦雪驚訝地看向爺爺，又看看秦銘，似乎明白了什么："您相信他的話？關(guān)于秦玉..."
"我需要更多證據(jù)。"老人疲憊地說，"小雪，你明天去查一下家族醫(yī)療記錄，特別是二十四年前雙胞胎出生時的檔案。"
秦雪點點頭，目光卻一直沒離開秦銘："你到底是誰？"
秦銘走到窗前，夜風(fēng)吹起他的衣角："一個來討債的人。"說完，他縱身躍出窗口，消失在夜色中。
秦雪沖到窗邊，卻只看到空蕩蕩的花園。
"爺爺..."
秦老爺子沉重地嘆了口氣："明天開始，多留意你大伯一家的動向。特別是...林雅芝。"
第二天中午，秦銘蹲在路邊攤吃面時，手機響了。是老趙發(fā)來的消息：「銘哥，有人在查你，黑虎幫的人。小心?！?/p>
秦銘正要回復(fù)，突然聽到前方一陣騷動。一個老人倒在人行道上，面色紫紺，呼吸微弱。
"快叫救護(hù)車！" "好像是心臟病發(fā)作！" "誰有速效救心丸？"
人群圍了上去，卻沒人敢動老人。秦銘三兩口扒完面條，起身走過去。
"讓一下。"他分開人群，蹲在老人身邊，手指搭上老人的脈搏。
"小伙子，別亂動啊，等醫(yī)生來！"有好心人勸阻。
秦銘充耳不聞。他解開老人衣領(lǐng)，手掌貼在老人心口處，暗中渡入一絲真氣。同時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摸出針灸包，抽出三根銀針，飛快地刺入老人胸口的穴位。
圍觀者發(fā)出驚呼，有人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三分鐘后，老人猛地吸了一口氣，眼睛睜開了。秦銘拔出銀針，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神醫(yī)?。? "這是針灸？太神奇了！" "請問您是哪個醫(yī)院的醫(yī)生？"
秦銘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走。他沒注意到，人群中一個戴鴨舌帽的年輕人正盯著他，手機攝像頭一直跟著他的背影...
當(dāng)天晚上，一段名為"街頭神醫(yī)三針救活猝死老人"的視頻開始在江城本地論壇流傳。雖然畫面模糊，但熟悉的人依然能認(rèn)出，那個施針的年輕人，正是昨天大鬧秦家宴會的"瘋子"。
秦家會議室里，空氣凝固得能擰出水來。
秦建國一拳砸在紅木會議桌上："這個瘋子必須處理掉！昨天的事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江城！我們秦家成了笑柄！"
"爸，您消消氣。"秦玉遞上一杯茶，臉上寫滿擔(dān)憂，"這件事怪我，要不是我的生日宴..."
"胡說什么！"林雅芝打斷兒子，"明明是那個野種故意鬧事！老爺子，您說句話?。?
秦老爺子坐在主位，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扶手，目光掃過在座的家族成員。除了長子秦建國一家，還有二房秦建軍和他的女兒秦雪，以及幾位家族元老。
"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這個秦銘的底細(xì)了。"老爺子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誰也不準(zhǔn)輕舉妄動。"
秦玉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爺爺，我不是懷疑您的決定。只是...這個人明顯是沖著我們秦家來的。我聽說他昨天在城南用針灸救了個老人，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在傳他是'神醫(yī)'。"
"什么神醫(yī)！"秦建國冷笑，"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戲碼！"
"大伯，"一直沉默的秦雪突然開口，"我看了那個視頻，不像演戲。那個老人是突發(fā)心梗，如果不是他..."
"小雪！"秦建軍低聲呵斥女兒，"別亂說話。"
秦雪抿了抿嘴，沒再吭聲，但眼睛卻瞟向爺爺，發(fā)現(xiàn)老人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玉兒，"老爺子突然點名，"你覺得該怎么處理？"
秦玉坐直身體，一臉誠懇："爺爺，我覺得與其硬碰硬，不如用商業(yè)手段。他不是想當(dāng)神醫(yī)嗎？我們可以讓他在這個圈子里混不下去。王叔叔不是衛(wèi)生局的副局長嗎？還有，江城幾家大醫(yī)院的采購都跟我們秦氏有關(guān)系..."
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掩飾過去："先按兵不動。建國，你去聯(lián)系一下陳局長，查查這個秦銘有沒有行醫(yī)資格。其他人，管好自己手下的人，別給我惹事。"
會議結(jié)束后，秦雪故意磨蹭到最后。等人都走光了，她快步追上爺爺："爺爺，我有事跟您說。"
老爺子示意她跟上，兩人進(jìn)了書房。
"昨晚我查了醫(yī)療檔案，"秦雪壓低聲音，"二十四年前的記錄被人為修改過。但我在老檔案室找到了原始記錄——雙胞胎確實都有鎖骨下方的龍形胎記。"
老爺子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多了幾分銳利："還有誰知道？"
"只有我。"秦雪猶豫了一下，"爺爺，如果秦銘真的是...那秦玉..."
"這件事到此為止。"老爺子打斷她，"你繼續(xù)留意秦銘的動向，但別打草驚蛇。特別是別讓你大伯一家知道。"
秦雪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又被叫住。
"小雪，"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覺得秦銘這個人怎么樣？"
秦雪愣了一下，眼前浮現(xiàn)出那個站在月光下、眼神如刀的男人："他...很危險。但不像壞人。"
老爺子微微頷首："去吧。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