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網(wǎng)戀的「小奶狗」說今天要奔現(xiàn)。我激動得一宿沒睡??烧l能告訴我,
為什么開門的會是我閨蜜的弟弟?那個高冷寡言,看誰都像看傻子的裴禹恒。
他把我堵在墻角,聲音又低又啞?!柑K淺,你把我撩到手,就想不認(rèn)賬了?」
1.KTV的包廂里鬼哭狼嚎。我閨蜜葉知夏,正抱著麥克風(fēng)對一首情歌撕心裂肺。
我頭疼得厲害,胃里也翻江倒海。罪魁禍?zhǔn)?,就是桌上那堆東倒西歪的酒瓶。「淺淺,
再來一杯!」葉知夏晃晃悠悠地過來,手里還端著兩杯剛倒?jié)M的威士忌。我連忙擺手,
感覺再說一個字就要吐了。「不行了,真不行了,再喝我就要交代在這兒了。」「怕什么!」
她大著舌頭說,「我弟在呢,他送我們回去。」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我才注意到角落的陰影里還坐著一個人。裴禹恒。葉知夏的親弟弟,我們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
常年霸占各種獎學(xué)金榜單的學(xué)神,也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他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冷白色的手腕。燈光昏暗,可他那張臉依舊清晰得過分。鼻梁高挺,
唇形很薄,天生就帶著一股子疏離和矜貴。他沒參與我們的瘋鬧,
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看手機(jī),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視線,
他眼皮掀了一下,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就那一眼。清清冷冷,沒什么情緒,
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我趕緊收回目光,心臟卻漏跳了半拍。我跟裴禹恒算不上熟。
雖然我和葉知夏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鐵閨蜜,但我見他弟的次數(shù),兩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他比我們小兩屆,但智商超群,一路跳級,現(xiàn)在反倒成了我們的學(xué)長。在學(xué)校里,
他是那種走在路上,能引起一堆女生竊竊私語的存在。但我對他,一直有點(diǎn)……說不清的怵。
他氣場太強(qiáng),看人的眼神總帶著點(diǎn)審視的意味,好像能把人從里到外看穿。
我這種有點(diǎn)社恐的人,在他面前總是不自覺地想當(dāng)隱形人。「看什么呢?我弟帥吧?」
葉知夏湊過來,一臉的壞笑?!竸e胡說?!刮遗拈_她的手?!盖?,裝什么純情?!?/p>
她又灌了一口酒,「我跟你說,我弟這種就得主動,你這樣的,再過一百年他都看不見你?!?/p>
我被酒精燒得發(fā)昏的腦子,因?yàn)樗@句話,突然冒出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憑什么???
憑什么我就得是被忽略的那個?酒壯慫人膽,這句話真是一點(diǎn)沒錯。我端起桌上那杯威士忌,
一口悶了。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像一團(tuán)火。世界開始旋轉(zhuǎn),周圍的吵鬧聲也變得遙遠(yuǎn)。
我只看到裴禹恒那張清雋的臉,和他微微蹙起的眉頭。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朝他走了過去。
葉知夏在后面喊我:「淺淺,你干嘛去?」我沒理她。我的眼里,只剩下裴禹恒一個人。
他終于從手機(jī)上抬起頭,看向我。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疑惑,
似乎不明白我為什么突然朝他走去。我在他面前站定。包廂里迷離的燈光,
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真的……長得很好看。比我網(wǎng)戀的那個「小奶狗」
發(fā)來的任何一張照片,都要好看。對,我網(wǎng)戀了。對方是個聲音巨好聽,說話巨溫柔的弟弟。
我們聊了快半年了,正準(zhǔn)備奔現(xiàn)。可現(xiàn)在,酒精把一切理智都燒成了灰。我俯下身,湊近他。
他沒躲,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身體微微后仰,帶著點(diǎn)抗拒?!改愫榷嗔??!?/p>
他的聲音像大提琴,又冷又沉。我不管。我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把他拉向我。然后,
在一片混亂和尖叫聲中。我閉上眼,狠狠地親了上去。他的嘴唇,涼涼的,軟軟的,
帶著一絲……清冽的薄荷味。世界,徹底陷入黑暗。2.宿醉的頭痛像是要把我的腦袋劈開。
我費(fèi)力地睜開眼,陌生的天花板讓我愣了三秒。這不是我的房間。也不是酒店。
整個房間是冷色調(diào)的黑白灰,簡約到幾乎沒有多余的裝飾,空氣里有股淡淡的雪松香。
很清爽,很好聞,但是……很陌生。我猛地坐起來,掀開被子。還好,衣服穿得整整齊齊。
我長舒一口氣,昨晚的記憶像是被格式化的硬盤,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KTV,酒,
葉知夏的鬼哭狼嚎……還有……裴禹恒那張寫滿震驚和錯愕的臉。以及,我親上他時,
那冰涼柔軟的觸感。轟!我的大腦瞬間炸開,血液「唰」地一下全涌到了臉上。我,我,
我……我把裴禹恒給親了?!我把閨蜜那個拽得二五八萬、高冷得像座冰山的弟弟,
給強(qiáng)吻了?!完蛋了。這已經(jīng)不是社死能形容的了。這是直接可以抬走埋了的程度。
我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鞋都顧不上穿,光著腳在地板上找我的東西。手機(jī),錢包,
都在床頭柜上。我的包呢?我環(huán)顧四周,終于在門口看到了我的帆布包,
還有一個……20寸的行李箱?等等,我哪來的行李箱?我昨天就是出來唱個K而已啊。
我走過去,拉開行李箱的拉鏈。里面是我的一些換洗衣物,還有我的筆記本電腦。
這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回憶,腦子里卻只有一團(tuán)漿糊。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現(xiàn)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跑!立刻,馬上!趁著裴禹恒不在,趕緊跑路!只要我跑得夠快,
尷尬就追不上我!我手忙腳亂地穿上鞋,背上包,拖著那個不知道哪來的行李箱,
鬼鬼祟祟地溜到門口。我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xì)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很安靜,好像沒人。
太好了!我小心翼翼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轉(zhuǎn)動門把手?!高菄}」一聲輕響,
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我屏住呼吸,把門拉開一道縫。外面是客廳,
同樣是黑白灰的風(fēng)格,空無一人。天助我也!我心里一陣狂喜,拖著箱子就想往外溜。
就在我一只腳邁出門檻的瞬間?!竾W啦——」對面的房門,開了。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像一尊被點(diǎn)了穴的雕像。裴禹恒穿著一身黑色的絲質(zhì)睡衣,手里端著一杯水,
從房間里走出來。他頭發(fā)還有些凌亂,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但那雙眼睛,卻清明得嚇人。
四目相對??諝夥路鹉塘?。一秒。兩秒。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我腳邊的行李箱上。嘴角,
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表情,三分戲謔,七分嘲弄?!柑K淺?!顾_口了,
聲音帶著清晨的沙啞,卻又該死的好聽。「一大早的,拖著行李箱,這是要去哪兒?。俊?/p>
3.我感覺我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什么跑路計(jì)劃,什么應(yīng)對策略,
全都被狗吃了。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尷尬,鋪天蓋地。
我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能讓我立刻鉆進(jìn)去。裴禹恒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然后靠在門框上,
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他今天,好像格外有耐心?!覆徽f話?」他輕笑一聲,「那我替你說。」
「昨晚喝多了,一時沖動,什么都不記得了?!埂附裉煸缟闲褋戆l(fā)現(xiàn)鑄成大錯,
所以準(zhǔn)備畏罪潛逃?」他每說一句,我的頭就低一分。等他說完,我的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
大哥,求你了,別說了。給條活路吧。他好像嫌我不夠窘迫,又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我。
一股清冽的雪松味混著淡淡的牙膏的薄荷香,瞬間將我包圍。是他的味道。
這讓我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昨晚那個吻。我的臉「騰」地一下,燒得更厲害了。
「怎么不跑了?」他的聲音就在我頭頂響起,又低又沉,帶著振動,順著我的頭蓋骨傳下來,
震得我耳膜發(fā)麻。我能往哪跑?門口被他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我,甕中之鱉。我閉上眼,心一橫,
破罐子破摔了?!笇Σ黄?!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昨天喝多了耍流氓!
你、你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悖 刮乙豢跉夂巴?,跟等著上斷頭臺似的,梗著脖子。
預(yù)想中的嘲諷或者怒罵都沒有傳來。頭頂,只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我悄悄睜開一只眼。
只見裴禹恒從睡衣口袋里摸出手機(jī),在我面前慢悠悠地晃了晃。屏幕亮著。
上面是一個聊天軟件的界面。那個頭像,那個昵稱……我瞳孔地震。那不是我的網(wǎng)戀小號嗎?
!昵稱叫「淺淺一笑」,頭像是一只可愛的貓爪。我當(dāng)時注冊這個號,就是為了放飛自我,
在網(wǎng)上釣個小奶狗排遣寂寞。他怎么會有我的號?!我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裴禹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當(dāng)著我的面,點(diǎn)開了那個叫「淺淺一笑」的對話框。然后,
他指著屏幕上的一行字,一字一頓地念給我聽。「『親愛的,我明天就去找你啦,說好了哦,
奔現(xiàn)成功就官宣!』」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天雷,直直地劈在我的天靈蓋上。我傻了。
徹底傻了。我看著他,又看看他手機(jī)上的聊天記錄。那個備注為「PYH」的聯(lián)系人。
那個我撩了快半年的,聲音好聽得能讓人懷孕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小奶狗……PYH。
裴……禹……恒?不。不不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我網(wǎng)戀的明明是個陽光開朗愛撒嬌的小奶狗!
怎么可能是眼前這個又冷又拽、毒舌又腹黑的大魔王?!這是什么人間疾苦的魔幻情節(jié)?。?/p>
裴禹恒似乎很滿意我這副天塌下來的表情。他收起手機(jī),朝我逼近一步,把我堵在墻角。
一只手撐在我耳邊的墻上,將我牢牢禁錮在他的方寸之間。他低下頭,
滾燙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上?!附憬??!顾桃鈮旱土寺曇?,模仿著我們網(wǎng)聊時的語氣,
又軟又黏?!改悴皇钦f要奔現(xiàn)嗎?」「跑什么?」4.我的大腦,死機(jī)了。
各種離譜的念頭在我腦子里瘋狂彈射,像是中了病毒的彈球游戲。裴禹恒是「PYH」?
我強(qiáng)吻了我的網(wǎng)戀對象?我的網(wǎng)戀對象是我閨蜜的弟弟?這信息量太大,
我的CPU直接燒了。我呆呆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那雙深邃的眼睛里,
此刻全是看好戲的促狹?!改恪阍趺粗馈刮衣曇舳荚诙?。
「我怎么知道『淺淺一笑』就是你?」他輕笑,好像我問了個很蠢的問題。他直起身,
拉開了點(diǎn)距離,但依舊把我堵著?!负茈y猜嗎?」他拿出手機(jī),又調(diào)出我們的聊天記錄。
「三個月前,你說你家貓丟了,心情不好,那只貓叫『湯圓』?!埂干蟼€月,
你說你為了趕一個設(shè)計(jì)稿,連著熬了三天夜,喝了八杯咖啡。」「上周,
你說知夏給你買了個新出的游戲機(jī),但你手殘,卡在第一關(guān)過不去?!顾空f一件,
我的心就涼一截。這些事,我都跟「PYH」吐槽過。但也確實(shí),都是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
湯圓是我養(yǎng)的貓,葉知夏也知道。設(shè)計(jì)稿是我專業(yè)的作業(yè)。那個游戲機(jī),
就是知夏上周送我的生日禮物。這些細(xì)節(jié)串聯(lián)起來,對于一個熟悉我生活的人來說,
猜出我的身份,簡直易如反掌。而我……我對他,一無所知。
我甚至連他的真實(shí)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個縮寫「PYH」?,F(xiàn)在想來,
這縮寫簡直就是明示!我怎么就那么蠢!「我……」我百口莫辯,臉漲得通紅,
「我那是……」「那是什么?」他步步緊逼,不給我任何喘息的機(jī)會,「那是網(wǎng)上的你,
還是現(xiàn)在這個準(zhǔn)備提褲子不認(rèn)賬的你,哪個才是真的?」「姐姐,你在網(wǎng)上可不是這樣的?!?/p>
他把手機(jī)屏幕懟到我眼前?!浮簩殞殻肽懔?,mua~』」「『哼,你再不理我,
我就要鬧了哦。』」「『乖,叫聲姐姐聽聽?!弧顾痪湟痪涞啬钪野l(fā)過去的那些騷話。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臉上?;鹄崩钡?。我,蘇淺,活了二十年,
從來沒有這么想死過。我當(dāng)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要在網(wǎng)上裝什么純情又會撩的妖精?。?/p>
現(xiàn)在好了,翻車翻得底朝天?!竸e念了!」我終于受不了了,伸手想去搶他的手機(jī)。
他手腕一轉(zhuǎn),輕松躲過。順勢,還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很熱,干燥有力,
輕易地就把我的手整個包裹住。我的心跳,瞬間亂了節(jié)奏。「怎么?敢做不敢當(dāng)?」
他挑眉看我,眼神里帶著一絲危險(xiǎn)的意味?!肝摇夷鞘情_玩笑的!」我垂死掙扎。
「開玩笑?」他笑了,那笑意卻不達(dá)眼底,「把我撩得心癢癢,天天盼著奔現(xiàn),然后告訴我,
你是在開玩笑?」「蘇淺,你可真行啊。」他捏著我手腕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有點(diǎn)疼。
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酥麻感,順著手腕,一路蔓延到心臟。我徹底沒話說了。
事實(shí)擺在眼前,我就是那個騙人感情的「渣女」。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騙了他,
還是被他騙了。我們倆這孽緣,簡直就是一筆爛賬。5.「想不明白?」
裴禹恒的聲音把我從混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他松開了我的手腕,但人還是堵在我面前。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我只是……」我小聲說,「我只是沒想到是你?!惯@倒是實(shí)話。
在我心里,裴禹恒是天邊的雪山,是博物館里的珍品,是只能遠(yuǎn)觀的存在。而「PYH」,
是會陪我聊到深夜,聽我講各種廢話,在我難過時笨拙地安慰我,在我開心時陪我一起笑的,
鄰家弟弟。這兩個形象,怎么都無法重合。「你希望是誰?」他反問。我一時語塞。
「希望是一個你完全不認(rèn)識的,可以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陌生人?」他的話,有點(diǎn)刺人。
我抬起頭,正好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里面,好像藏著一點(diǎn)我看不懂的情緒。
是……失望嗎?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解釋,
「我只是……反差太大了,我接受不了?!埂阜床??」他咀嚼著這兩個字,
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欠揍的笑容?!改睦镉蟹床??」「你……」我指著他,「你本人,
又冷又兇,話還少。」「可你在網(wǎng)上,你……」我說不下去了,網(wǎng)上的「PYH」會撒嬌,
會賣萌,會叫我「姐姐」。讓我怎么把這些詞跟眼前的裴禹恒聯(lián)系起來?「哦?」
他似乎來了興趣,「我在網(wǎng)上什么樣?」「你自己不知道嗎!」我有點(diǎn)惱羞成怒。
「我想聽你說?!顾谜韵镜乜粗?。我:「……」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我出糗。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概嵊砗?,」
我決定主動出擊,奪回一點(diǎn)點(diǎn)主導(dǎo)權(quán),「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淺淺一笑』是我的?」「很早。
」他回答得倒是干脆。「多早?」他想了想,
說:「你第一次跟我說你家貓叫『湯圓』的時候?!刮毅蹲×?。
那差不多是……我們剛開始聊不久的時候。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是我!
他在陪我演戲?!「你……」我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明知道是我,
你還……你還陪我聊那么久?你耍我玩呢?!」一股被欺騙和愚弄的怒火,
瞬間沖上了我的頭頂。他看著我氣得通紅的臉,眼神閃了閃。「如果我說,」他頓了頓,
聲音低了下去,「我不是在耍你呢?」「我只是想看看,不一樣的你?!埂改莻€在網(wǎng)上,
會笑會鬧,會撒嬌,會主動說喜歡的……蘇淺。」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深,很專注。
像一張網(wǎng),把我牢牢地罩住。我的心跳,又不爭氣地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一個荒唐的念頭,在我腦海里冒了出來。6.「咚咚咚——」
就在我被裴禹恒看得快要原地自燃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
是葉知夏那標(biāo)志性的大嗓門。「阿恒!淺淺!你們起了沒???我買了早飯!」救星來了!
我如蒙大赦,一把推開還有些愣神的裴禹恒,沖過去開門?!钢?!」我激動得都快哭了。
門一開,葉知夏提著一大袋包子豆?jié){站在門口,一臉的莫名其妙。「淺淺?
你……你眼睛怎么紅紅的?」她探頭往里看,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神色有些復(fù)雜的裴禹恒。
「誒?你倆……這是什么情況?」葉知夏的八卦雷達(dá)瞬間啟動,眼神在我們倆之間來回掃射。
「我弟他……沒欺負(fù)你吧?」「沒有沒有!」我趕緊擺手,心虛得不行,
「我們……我們在聊劇本呢!」「聊劇本?」葉知夏一臉「你騙鬼呢」的表情,「大清早的,
你倆聊什么劇本?」「就……就昨晚那個……」我腦子飛速運(yùn)轉(zhuǎn),「昨晚我不是喝多了嘛,
然后……然后就跟裴學(xué)長探討了一下即興表演的藝術(shù)!」我說完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這是什么蹩腳的理由。裴禹恒站在我身后,發(fā)出了一聲極輕的嗤笑。我背脊一僵。完了,
他肯定在笑我。沒想到,他卻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膏?,蘇淺同學(xué)很有表演天賦?!?/p>
他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接過葉知夏手里的早飯?!赣绕渖瞄L……感情戲?!顾f「感情戲」
三個字的時候,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我的臉又開始燒了。葉知夏看看我,又看看她弟,
一臉的狐疑?!刚娴募俚模课以趺床恢牢业苓€有這藝術(shù)細(xì)胞?」她一邊換鞋一邊嘀咕,
「他平時不是看誰都像在看一串代碼嗎?」「姐。」裴禹恒淡淡地打斷她,「吃飯?!?/p>
「哦哦哦?!谷~知...夏立刻被吃的吸引了注意力,「快來快來,
我買了城南那家最好吃的灌湯包,涼了就不好吃了?!刮覀?nèi)齻€人在餐桌前坐下。氣氛,
一度十分詭異。我埋頭猛吃包子,假裝自己不存在。
葉知夏則是邊吃邊興致勃勃地追問我們「聊劇本」的細(xì)節(jié)。而裴禹恒,
則是那個唯一的攪局者?!笇α耍瑴\淺,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蟹黃包嗎?怎么今天不吃?」
葉知夏夾了個包子要放我碗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裴禹恒慢悠悠地開口了:「她最近海鮮過敏,不能吃?!谷~知夏愣?。骸赴。磕氵^敏了?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愣住了。我海鮮過敏,是我上上周跟「PYH」說的。
因?yàn)楫?dāng)時很想吃小龍蝦,但是起了疹子,就跟他抱怨了幾句。我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我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改莻€……就是前幾天,不嚴(yán)重?!刮液亟忉?。
「那你別吃了。」葉知夏趕緊把蟹黃包夾了回去。一頓早飯,吃得我心驚膽戰(zhàn)。
裴禹恒總會在一些不經(jīng)意的時刻,拋出一些只有我和「PYH」才知道的梗。比如,
他會說:「這家豆?jié){太甜了,沒有『姐姐』親手磨的好喝?!埂以?jīng)在網(wǎng)上吹牛,
說自己會做各種花式豆?jié){。比如,他會問:「你今天怎么沒戴那條手鏈?不好看嗎?」
——那條手鏈?zhǔn)恰窹YH」給我網(wǎng)購的,說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我嚇得趕緊把手縮到桌子底下。每當(dāng)這時,葉知夏就會一臉茫然地問:「什么姐姐?
什么手鏈?」而我,只能在裴禹恒那戲謔的目光下,尷尬地打著哈哈,
想盡各種理由糊弄過去。一頓飯下來,我感覺比跑了個八百米還累。這哪里是吃飯。
這分明是大型社死凌遲現(xiàn)場。7.好不容易熬到葉知夏吃完早飯,接了個電話說社團(tuán)有急事,
火急火燎地走了??蛷d里,瞬間又只剩下我和裴禹恒兩個人。空氣再次變得黏稠而曖昧。
我抓起我的帆布包,站起來就想開溜。「那個……我也該回去了?!埂富厝??」
裴禹恒靠在椅子上,沒動,只是抬眼看著我,「回哪兒去?」「回……回學(xué)校宿舍啊?!?/p>
「哦?」他拉長了語調(diào),「你的行李箱不拿了?」我這才想起,
那個該死的行李箱還立在門口。「我……我等下回來拿?!埂傅认率菐紫??」他站起身,
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蘇淺,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跑得夠快,昨天晚上的事,
還有網(wǎng)上的事,就都能一筆勾銷了?」他又把我逼到了墻角。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姿勢。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肝覜]有!」我梗著脖子反駁,「我說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冷笑一聲,「蘇淺,我要的不是對不起。」「那你要什么?」我被他逼得有點(diǎn)急了。
他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深得像一潭漩渦,要把我吸進(jìn)去。然后,他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