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夠我撐很久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聲音變得尖銳，“錢？我可以給你更多錢！你想要多少？”
我搖頭。
“我不要你的錢?！?/p>
“我要自由?！?/p>
“我要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做你的道具。”
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媽媽！”
“媽媽不會為了錢讓女兒傷害自己?！?/p>
她想要反駁，卻說不出話。
我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她的號碼，拉黑。監(jiān)控軟件，全部卸載。
“你在干什么？”她沖過來想搶我的手機。
我躲開了。
“安然，你不能這樣。沒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p>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她很可憐。
一個把女兒當?shù)谰叩娜?，當?shù)谰咭獟昝摃r，她除了恐懼，什么都沒有。
全國大學生設(shè)計大賽，一等獎。
我的作品《向日葵的微笑》擊敗了三萬多份參賽作品，登上了榜首。
學校官網(wǎng)刷屏，當?shù)仉娨暸_要做專訪，我的手機被記者的電話打爆了。
林悅她們在宿舍里抱著我又哭又笑。
“我就知道你能行！”
我捧著獎杯，腦子還是暈的。
這個獎杯太重了，重得讓我不敢相信它屬于我。
頒獎典禮在市里最大的會議中心舉行。我穿著林悅借給我的小禮服，怯生生地坐在臺下。
“下面有請一等獎獲得者季安然同學上臺領(lǐng)獎?！?/p>
臺下掌聲雷動，我深呼吸，一步步走向舞臺。
臺下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安然！”
我媽披頭散發(fā)地沖上臺，一把搶過主持人的話筒。
“各位領(lǐng)導，各位記者，我必須說出真相！”
她的聲音在音響里回蕩，臺下瞬間安靜下來。
我握著獎杯的手在發(fā)抖。
不，不要這樣。
“我女兒這個作品，是抄襲來的！”
臺下嘩然。
閃光燈瘋狂閃爍，所有鏡頭對準我們母女。
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噩夢里。
“她為了這個獎，背著我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個參賽費哪來的？五百塊錢！我一個月生活費都不到三百！”
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一定是有人包養(yǎng)了她！一個有錢的老男人！我女兒才十九歲??！”
臺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我看見評委們皺起眉頭，看見記者們興奮地舉起攝像機。
她又想讓我成為笑話。
她又想毀掉我。
“各位，請聽我說完！”
我接過話筒，聲音出奇地平靜。
“既然我媽媽說我被包養(yǎng)，那我就把包養(yǎng)我的人請出來。”
我拿出手機，連接到大屏幕。
系統(tǒng)APP界面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這就是包養(yǎng)我的人?！?/p>
臺下一片寂靜。
“第一筆錢，100元，來自真心微笑?！?/p>
“第二筆錢，20元，來自喝奶茶的快樂?！?/p>
“第三筆錢，200元，來自友誼的溫暖?！?/p>
我一條條展示著APP的記錄，每一筆錢的來源都清清楚楚。
我媽的臉色開始發(fā)白。
“總共1847元，這就是我的全部積蓄。參賽費500元，剩下的是我的生活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