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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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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被壞了身子,家里人說她是從蛇王廟里求來的我姐。我姐每個月圓之夜,

她會蛻下一層完整的人形蛇皮才能活下去。那蛇蛻泡水喝,能延年益壽。

可姐姐成親那日不是月圓夜,竟也褪下蛇皮。我娘埋了姐夫,在城里貼了告示。只要給錢,

都能進我姐的房間。來的人絡繹不絕,蛇蛻也全賣給了萬獸門。如今,

我家已是方圓百里最有名窯洞,得萬獸門的仙人庇護。每次蛻皮,

我姐都像被活活扒了一層皮?!澳?,疼……”我娘卻看都不看她,只讓下一個客人繼續(xù)??桑?/p>

我姐懷孕了。1我姐云畫懷孕了。每日來我家的男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誰也說不清這孩子是哪個天殺的留下的種。我娘拿著那張驗出喜脈的單子,氣得渾身發(fā)抖。

她一腳踹開我姐的房門,像一頭發(fā)瘋的母狗,沖進去就把人從床上薅了下來。“賠錢貨!

我讓你伺候好仙長們,你他媽給我懷了個野種!”我姐的頭重重撞在雕花床欄上,

額角瞬間淌下刺目的紅。她顧不得疼,死死護著小腹,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望著我娘哀求?!澳?,把他留下吧,我求你了,娘?!薄傲粝滤??”我娘尖叫起來,

笑聲刺耳又刻薄?!傲粝滤?,讓你這身能下金蛋的皮徹底廢了?斷了我的財路?云畫,

你腦子是被那些男人干壞了嗎?”我娘口中的“皮”,就是我姐每個月圓之夜蛻下的蛇蛻。

只有那東西,才能從萬獸門的仙長手里換來花不完的金銀。而懷了孕的蛇女,

再也蛻不下那種晶瑩剔透的皮,只會蛻下分文不值的毒蛻?!澳?,

我求你……”我娘充耳不聞,一腳狠狠踹在我姐心口上。她揪著我姐的頭發(fā),

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往外拖?!跋砷L們最恨血脈混雜,你懷了這種來路不明的孽障,

是想讓我死嗎!今天我就讓你長長記性,把這身臟東西給弄干凈!”她要把我姐拖到后院,

灌下打胎的烈藥。可我姐的身子本就虛弱,那種虎狼之藥灌下去,會要了她的命。我撲上去,

死死抱住我娘的大腿?!澳?!不要!你會打死姐姐的!”我娘回頭就是一巴掌,

扇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直響?!靶⌒笊?,滾開!她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

你以為你跑得掉?”我姐第一次掙脫了我娘的手。那雙總是盛滿悲傷和認命的眼睛里,

第一次燃起了火。是恨?!澳氵@么恨我,當初為什么要去蛇王廟求我?

”“你為什么不干脆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掐死我!讓我活下來,

就是為了過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嗎!”我娘愣住了。隨即,她抄起門邊通火的鐵鉗,

瘋了一樣朝我姐身上砸去?!靶≠v人,你還敢頂嘴?我給了你命,讓你吃香喝辣,

你有什么不滿足的?”“沒有你,我能被全村人戳脊梁骨?你天生就是個下賤胚子,

能伺候仙長,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鐵鉗一下下落在血肉之軀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我不知道她打了多久。只知道鐵鉗被打彎了,我姐也徹底沒了聲音,像一灘爛泥,

倒在血泊里,身下一片暗紅。我娘喘著粗氣,用腳尖踢了踢我姐,見她不動,啐了一口。

“真不禁打,晦氣!”她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著我?!斑€愣著干什么?去請王婆子過來!

讓她把那孽種弄出來!”2王婆子是村里專門做這種腌臢事的接生婆。她提著個破舊的藥箱,

一進門就搓著手,露出一口黃牙?!吧蚣掖竺米樱氵@又是唱的哪一出?。?/p>

”我娘指著地上的我姐,臉上沒有半點心疼,只有厭惡?!斑@死丫頭不學好,

肚子里有了臟東西,勞煩王姐給清一清?!彼f著,從袖子里摸出一塊成色極好的銀錠,

塞進王婆子手里。王婆子的眼睛瞬間亮了?!昂谜f,好說!包在我身上!

”她讓我娘找兩個仆婦,把我姐抬回床上。

然后她從藥箱里拿出一套長短不一、泛著黑光的鐵鉤和鐵鉗,在燭火上烤了烤。

我看著那些東西,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王婆子獰笑著,掀開我姐身上薄薄的衣衫。

“丫頭片子,忍著點,一會兒就過去了?!蔽医阍趧⊥粗行褋恚l(fā)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

那聲音凄厲得像是能刺破人的耳膜。我娘嫌惡地皺起眉,捂著耳朵走出了房間,

順手關(guān)上了門?!俺乘懒耍↑c聲,驚擾了鄰里,還以為我虐待你呢!”門外,

我娘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我沖過去想推開門,卻被兩個高壯的仆婦死死按住。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王婆子手里的工具在我姐身上進進出出。血水混著藥水,染紅了整張床榻。

我姐的慘叫聲漸漸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呻吟。不知道過了多久,

王婆子滿頭大汗地直起身子,手里端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盆?!俺闪?,總算是弄出來了。

”她擦了把汗,對我娘說:“這胎兒有點邪性,居然已經(jīng)有了模糊的人形,怪事。

”我娘看都不看那盆東西,不耐煩地擺擺手。“弄出來就行,趕緊拿去埋了,別污了我的地。

”王婆子應了聲,端著盆就往外走??删驮谒叩介T口的時候,異變突生。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我姐,突然坐了起來。她的眼睛里沒有眼白,一片漆黑,

死死地盯著王王婆子手里的木盆。她張開嘴,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那根本不是人的聲音。

3王婆子嚇得“啊”地一聲尖叫,手里的木盆脫手而出,摔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滾了出來。

那根本不是什么血肉模糊的胎兒。而是一條通體漆黑、長著細密鱗片的小蛇。

小蛇的腹部微微鼓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它一落地,就飛快地游到我姐的床邊,

用頭親昵地蹭著我姐垂下的手指。王婆子嚇得腿都軟了,指著那小蛇,話都說不利索。

“妖……妖怪啊!”我娘也白了臉,但她常年和萬獸門打交道,膽子比常人大些。

她厲聲呵斥道:“鬼叫什么!不就是一條蛇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說著,

她抄起墻角的掃帚,就朝那小蛇打去?!皾L開!惡心人的東西!”可那小蛇異常靈活,

身子一扭就躲開了掃帚。它沖著我娘吐出信子,發(fā)出一陣“嘶嘶”的威脅聲。更詭異的是,

我姐,那個剛剛還奄奄一息的姐姐,此刻正用一種極度冰冷的眼神看著我娘。她的嘴角,

甚至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我娘被她看得心里發(fā)毛,手里的掃帚也停在了半空。

“你……你看什么看!老娘生你養(yǎng)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姐沒有說話。

她只是緩緩地抬起手,指向我娘。那條小黑蛇像是收到了指令,閃電般地朝我娘撲了過去。

我娘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看那蛇就要咬到我娘的脖子?!白∈?!

”一聲冷喝從門口傳來。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面容陰鷙,

眼神像鷹一樣銳利。是萬獸門的墨先生。墨先生身后還跟著兩個隨從。

他看了一眼屋內(nèi)的情景,眉頭緊緊皺起。那條小黑蛇看到墨先生,像是老鼠見了貓,

瞬間蔫了下去,飛快地游回我姐身邊,盤在她手腕上,偽裝成一只黑色的手鐲。

我姐眼中的黑光也瞬間褪去,重新變回那個虛弱無助的樣子,軟軟地倒回床上,暈了過去。

一切都快得像是一場幻覺。如果不是王婆子還癱在地上抖個不停,

我?guī)缀跻詾閯偛攀裁炊紱]發(fā)生。4墨先生陰沉著臉,走到床邊,看了一眼昏迷的云畫。

他伸出兩根手指,搭在我姐的手腕上。片刻后,他臉色驟變?!盎熨~東西!

”墨先生猛地轉(zhuǎn)身,一巴掌狠狠扇在我娘臉上。這一巴掌力道極大,我娘的臉瞬間腫起老高,

嘴角見了血。她被打懵了,捂著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墨先生?!澳壬?,

我……”“你什么你!”墨先生的聲音冷得像冰,“誰讓你自作主張動她的胎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她的一切都必須向我匯報嗎!”我娘嚇得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我……我不知道這丫頭懷了孕對您還有用啊!我以為……我以為這會影響她蛻皮,

斷了您的生意……”“生意?”墨先生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嘲諷,

“你以為我萬獸門和你做的,只是幾張蛇蛻的生意?”“沈婆子,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蔽夷锏哪樕兊脩K白。墨先生不再理她,

轉(zhuǎn)頭對身后的隨從吩咐道:“去,把王婆子處理掉。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

”“是?!眱蓚€隨從面無表情地架起還在發(fā)抖的王婆子,拖了出去。很快,

院子里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然后就沒了聲息。我心里一片冰冷。這就是萬獸門,

視人命如草芥。而我娘,就是把我們姐弟倆推入這個火坑的罪魁禍首。墨先生處理完王婆子,

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我。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得我皮膚生疼。“你,過來?!蔽医┰谠?,

不敢動?!靶∽?,我讓你過來!”我娘從地上爬起來,一腳踹在我的腿彎上,

我“撲通”一聲跪在了墨先生面前?!澳壬屗墒裁?,他就干什么,您隨意。

”我娘討好地說。墨先生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他仔細地端詳著我的臉,

眼神里帶著一種審視貨物的挑剔?!班?,眉眼之間,倒是有幾分相似?!彼哉Z。然后,

他看向我娘,問了一個讓我匪夷所思的問題。“他,也會蛻皮嗎?”5我娘愣了一下,

隨即諂媚地笑道:“墨先生說笑了,這小子是個純種的人,哪會干那種事?!薄芭??

”墨先生挑了挑眉,“可惜了?!彼砷_我,站起身,語氣平淡地對我娘說:“從今天起,

派人看好她。一日三餐,用最好的藥材給我養(yǎng)著。她要是再出半點差池,

我就把你這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做成花肥?!蔽夷飮樀眠B連點頭,像雞啄米一樣?!笆鞘鞘?,

我一定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還有,

”墨先生的目光落在我姐手腕上那條偽裝成手鐲的小蛇身上,“看好那東西,別讓它跑了。

那可是個寶貝?!闭f完,他便帶著人離開了。墨先生走后,我娘像是虛脫了一樣,

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我姐,

眼神復雜至極。有恐懼,有怨毒,但更多的,是一種扭曲的貪婪。

“賠錢貨……沒想到還是個寶?!彼R著。她站起來,走到我面前,

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刻薄?!奥犚娔壬脑捔耍繌慕裉炱?,你什么都不用干,

就給我在這里守著你姐?!薄八堑袅艘桓^發(fā),我扒了你的皮!”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心里卻在想,墨先生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也會蛻皮嗎”?

什么叫“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我和姐姐,難道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那天之后,

我家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那些夜夜笙歌的客人全都被趕走了,

宅子的大門終日緊閉。我娘花重金請了最好的大夫和廚子,

每天用人參、鹿茸、靈芝這些名貴藥材給我姐吊著命。我姐的身體在藥材的滋養(yǎng)下,

一天天好了起來。但她的人,卻越來越沉默。她每天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睡覺,醒來的時候,

也只是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fā)。只有在看到我的時候,她的眼睛里才會泛起一絲波瀾。

那條小黑蛇,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它似乎通人性,除了我和我姐,任何人靠近床邊,

它都會立刻昂起頭,吐出信子,做出攻擊的姿態(tài)。連我娘都不敢輕易靠近。我每天的工作,

就是守在我姐的房間里,給她喂藥,喂飯,擦洗身子。看著她日漸豐腴,臉色紅潤,

我心里卻沒有半點高興。因為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娘和墨先生,都在等。

等一個時機。等我姐肚子里的“東西”,或者說,等我姐本身,成熟。

6日子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流逝。我姐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了起來。不過短短一個月,

她的肚子就大得像別人懷了七八個月一樣。她的皮膚變得越來越白,白得幾乎透明,

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她的眼睛,也越來越亮,亮得像兩顆黑曜石。

她身上開始散發(fā)出一種奇異的香氣,清冷又魅惑,聞之讓人心神蕩漾。我娘對此欣喜若狂。

她每天都要來看我姐好幾次,每次都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絕世珍品。“快了,就快了。

”她總是這樣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而我,卻越來越不安。我總覺得,

我姐正在變成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怪物。這天晚上,是月圓之夜。按照慣例,

是我姐蛻皮的日子。但我姐懷孕之后,就再也沒有蛻過皮。

我娘有些焦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怎么還沒動靜?難道懷了孕,就真的不蛻皮了?

”她走到床邊,伸手想去摸我姐的肚子。盤在我姐手腕上的小黑蛇立刻警惕地昂起頭。

我娘悻悻地縮回手,罵罵咧咧地走了。她走后,我姐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看著我,眼神清明,

不像平時那樣空洞?!扒嘤?。”她輕輕地叫我的名字。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姐,

你……你醒了?”她沖我虛弱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示意我靠近些。我連忙湊過去。

她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青釉,幫我。”“你要我怎么幫你?

”我急切地問?!昂笊健咄鯊R……神像后面……”她的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氣息微弱。

“神像后面有什么?”“我的……我的……”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又昏睡了過去。

我心里又急又亂。蛇王廟?我娘說過,我姐就是從那里求來的。那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姐姐讓我去那里,是想告訴我什么?我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下定了決心。不管有多危險,

我都要去一趟。為了我姐,也為了我自己。7我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溜出了家門。

后山的蛇王廟早已破敗不堪,只剩下一座空蕩蕩的大殿。大殿正中,

供奉著一尊巨大的蛇神石像。那蛇神人身蛇尾,面目猙獰,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我繞到神像后面,借著月光仔細尋找。很快,我在神像底座的一塊不起眼的石磚上,

發(fā)現(xiàn)了一絲縫隙。我用力推開石磚,里面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里,

放著一個古樸的木匣子。我心中一喜,連忙將木匣子取了出來。匣子沒有上鎖,

我輕易就打開了。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沓厚厚的、泛黃的紙。

紙上是用朱砂寫就的蠅頭小楷。我借著月光,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那上面記錄的,

是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真相。這根本不是什么求子記錄。這是一份契約。

一份我娘用她自己和我姐的命,與萬獸門簽下的契約。契約上說,我娘年輕時,并不是寡婦。

她嫁給了鄰村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但成婚多年,肚子一直沒有動靜。為此,

她在婆家受盡了白眼和欺辱。就在她快要被休掉的時候,

一個自稱是萬獸門使者的男人找到了她。那個男人,就是墨先生。墨先生告訴她,

他有辦法讓她懷孕,生下一個“不凡”的孩子。只要她生下這個孩子,

并按照萬獸門的要求將其養(yǎng)大,她就能得到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而被金錢和嫉妒沖昏了頭腦的我娘,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按照墨先生的指示,

在蛇王廟里舉行了一場詭異的儀式。之后,她果然懷孕了。但她懷上的,

并不是她丈夫的孩子。而是……一條蛇?;蛘哒f,是一個擁有蛇王血脈的妖胎。契約上寫明,

這個孩子,也就是我姐云畫,是萬獸門耗費百年心血培養(yǎng)的“神種”。她的身體,

是用來孕育下一代“獸神”的絕佳爐鼎。而她蛻下的蛇蛻,

只是這個過程中微不足道的副產(chǎn)品。萬獸門的最終目的,是等她成年后,

讓她與指定的妖獸交合,懷上“獸神之胎”。然后,在胎兒成型之際,用秘法將其煉化,

取其精元,助萬獸門門主突破境界,得道成仙??吹竭@里,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原來,

從一開始,我姐就只是一個工具,一個祭品。我娘也不是什么被逼無奈的可憐人。

她是這一切的幫兇!她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向了地獄。契約的最后,

還有一行血紅的小字?!叭魻t鼎有損,或誕下凡胎,則以其至親血脈為替,直至神胎降世。

”至親血脈……我的腦子里“嗡”地一聲。我想起了墨先生那天看我的眼神,

和他問我娘的那句話?!八矔懫??”原來,我也是祭品。

是姐姐失敗后的……替代品。8我拿著那份契約,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我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我推開家門,

院子里靜悄悄的。我躡手躡腳地走回我姐的房間。可我剛走到門口,

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砦夷飰阂值摹⒂煮@又喜的聲音?!皠恿耍恿?!它在動!”我心里一緊,

連忙從門縫里往里看。只見我娘正趴在我姐的床邊,把耳朵貼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臉上是狂喜的表情。而我姐,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她就那么平靜地躺在床上,

眼神空洞地看著房梁,任由我娘在她身上摸索。她的肚子,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里面,

一鼓一鼓的,幅度很大。“太好了,太好了!仙長們的藥果然有用!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我娘興奮地搓著手,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腳步,

轉(zhuǎn)頭看向我姐?!八姥绢^,你可得給我爭氣點,一定要生個仙長們滿意的‘好東西’出來。

”“不然,別怪我心狠,把你弟弟也送去給仙長們‘享用’?!蔽医愕纳眢w猛地一顫。

她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她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向我娘,嘴唇動了動,

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她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澳?!”我娘被我嚇了一跳,

看到我手里的木匣子,臉色瞬間變了?!澳恪闳チ撕笊??”“你手里的,是什么東西?

”我把那份血淋kick的契約,狠狠地摔在她臉上?!澳阕约嚎?!”我娘顫抖著手,

撿起地上的紙。當她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時,她的臉“唰”地一下,白得像紙。

“不……不是的……青釉,你聽我解釋……”“解釋?”我冷笑一聲,“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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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8 04:1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