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荒誕的念頭,像一顆種子,在我心里瘋狂地生根發(fā)芽。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不動聲色地進行一些“測試”。
哥哥江浩丟了車,情緒暴躁到了極點。他認定是我?guī)Щ貋淼暮谪垺翱恕绷怂煸诩依镏干AR槐,說些“喪門星”、“晦氣”之類的話。
我一概不理。我用我僅剩的一點積蓄,去寵物店,給我的貓——我給它取名叫“墨淵”——買了一袋最好的進口貓糧。
五十塊錢。
這五十塊錢,花得我肉痛。但當我把貓糧倒進碗里,看著墨淵小口小口、姿態(tài)優(yōu)雅地吃著時,我又覺得,這錢花得值。
就在我付完錢,走出寵物店的那一刻,我爸的電話又來了。
這一次,他的聲音里,不再是喜悅,而是充滿了驚怒和疲憊。
“鯉鯉!你馬上回家一趟!公司出事了!”
我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里的氣氛,比上次丟車時還要凝重。
爸爸江國強坐在沙發(fā)上,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
“怎么了,爸?”我明知故問。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語,“我們公司那個大項目,剛剛被甲方單方面終止了合同。理由是……我們的核心技術(shù),被競爭對手提前泄露了?!?/p>
“怎么會?”我媽驚呼。
“我怎么知道!”江國強暴躁地一拍桌子,“甲方不僅要終止合同,還要我們賠償巨額的違約金!公司現(xiàn)在亂成一鍋粥,股東們都在鬧,我這個剛上任的總監(jiān),第一個就要被推出去頂罪!”
我站在一旁,心里默默地計算著。
項目違約金,加上公司的損失,至少也是千萬級別。
而我,只是花了一百塊錢,給墨淵買了貓糧和一點小零食。
這個“投資回報率”,未免也太高了點。
我的心,在狂跳。激動,興奮,又帶著一絲對未知力量的恐懼。
如果說第一次丟車,還可能是巧合。
那么這一次呢?
我看著眼前焦頭爛額的父親,看著他那張因為“好運”被抽走而瞬間垮掉的臉,我心中的最后一絲不忍和親情,也隨之煙消云散。
這些年,他踩著我的“厄運”平步青云的時候,可曾有過半分心疼和愧疚?
沒有。 他只有理所當然。
那么現(xiàn)在,他為這份“理所當然”,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
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開啟了我的“氪金養(yǎng)貓”大業(yè)。
我用信用卡,透支了五千塊錢。
我給墨淵買了最豪華的貓爬架、最智能的自動貓砂盆、最舒服的恆溫貓窩,還有堆積如山的各種貓罐頭、貓條和玩具。
我的房間,快要變成一個貓咪的專屬游樂園。
而我的“吸血鬼”家人們,則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倒大霉。
我下單貓爬架的那天,哥哥江浩在外面跟人合伙投資的酒吧,被查出消防問題,勒令停業(yè)整頓,所有投資血本無歸。
我安裝自動貓砂盆的那天,媽媽劉芬在外面打麻將,不僅輸光了私房錢,還因為跟人吵架,失手把人家的玉鐲子打碎了,賠了一大筆錢。
當我把墨淵抱進它那舒服的恒溫貓窩時,爸爸江國強被公司董事會,正式罷免了總監(jiān)的職位,并被要求承擔泄露商業(yè)機密的主要責任,背上了巨額的債務(wù)。
短短一周時間,這個曾經(jīng)因為“吸血”我而風光無限的家庭,瞬間被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原形還要凄慘。
家里的氣氛,壓抑得像墳?zāi)埂?/p>
他們不再吵鬧,因為連吵鬧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們只是用一種麻木的、怨毒的眼神看著我,和我那只每天優(yōu)哉游哉、仿佛帝王般巡視自己領(lǐng)地的黑貓。
他們終于開始意識到,似乎,自從這只貓來了之后,家里所有的“好運”,都被吸走了。
而我,卻在悄悄地,轉(zhuǎn)運。
那天,我去派出所領(lǐng)回了我的錢包。警察同志不僅把錢包還給了我,還好心地告訴我,他們抓到那個小偷了,從他身上,搜出了好幾個錢包,其中一個,是我上個月丟的。兩個錢包,完璧歸趙。
走出派出所,路過一個彩票站,我鬼使神差地,走進去,機選了一張刮刮樂。
刮開。
【¥10,000】
我拿著那張薄薄的彩票,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著刺眼的陽光,第一次,笑出了聲。
原來,屬于我的好運,只是遲到了。
現(xiàn)在,它帶著它的“代理人”,我的貓,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