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決絕,顯然超出了劉芬和江浩的預(yù)料。
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無論他們怎么對我,我都是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受氣包”。血緣和親情,是他們可以肆意操控我的、最有效的武器。
但現(xiàn)在,武器失效了。
“你這個不孝女!”劉芬的咒罵,變成了帶著哭腔的哀求,“你走了,你爸的醫(yī)藥費怎么辦?家里欠的債怎么辦?你忍心看著我們?nèi)ニ绬幔俊?/p>
江浩也一改之前的囂張,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鯉,是哥不對,哥以前混蛋。你別走,留下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家里的債,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看著他們拙劣的表演,只覺得可笑。
“家人?”我反問道,“在我被你們當(dāng)成‘提款機’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家人?在你們把墨淵扔掉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家人?”
“現(xiàn)在,‘提款機’要走了,你們倒想起‘家人’這兩個字了?”
我的話,像一把刀,精準(zhǔn)地戳破了他們虛偽的假面。
他們無言以對,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來阻止我。
劉芬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哭天搶地,控訴我的“不孝”。 江浩則堵在門口,試圖用身體,攔住搬家的工人。
就在這時,一直在我懷里打盹的墨淵,突然睜開了眼睛。
它從我的懷里跳下來,走到江浩的腳邊,抬起頭,用那雙金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
然后,它抬起前爪,用它那粉色的、柔軟的肉墊,輕輕地,在江浩的褲腿上,按了一下。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撒嬌。
江浩被這突如其來的“示好”,搞得一愣。
而我,卻心中一凜。
因為,我聽到了墨淵在我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業(yè)力結(jié)算·升級版。】 【結(jié)算項目:惡意拋棄。】 【懲罰方式:剝奪‘歸宿’。】
幾乎是在墨淵的爪子,離開江浩褲腿的同一時間。
樓下,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緊接著,幾個穿著法院制服、表情嚴(yán)肅的工作人員,在幾個銀行經(jīng)理的陪同下,走上了樓。
為首的法官,出示了手中的文件,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江國強、劉芬、江浩。因你們名下的‘鴻運建筑’公司,拖欠銀行貸款及供應(yīng)商款項,共計一億三千萬元,已嚴(yán)重違約?,F(xiàn)根據(jù)法院判決,對你們名下的所有資產(chǎn),進行強制查封?!?/p>
“包括,你們現(xiàn)在住的這套房子。”
劉芬的哭聲,戛然而止。 江浩的身體,徹底僵住。
法官拿出一張封條,無視了他們慘白的臉色,直接貼在了我們家的大門上。
一個鮮紅的、刺眼的“封”字,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將他們,永遠(yuǎn)地,關(guān)在了絕望的深淵里。
他們想扔掉我的貓,我的“家人”。 那么,作為報應(yīng),他們,也將失去他們的“家”。
這因果,何其公平。
搬家工人也被這陣仗嚇到了,不敢再動。
我抱著墨淵,對他們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可能搬不了了?!?/p>
然后,我當(dāng)著我那兩個已經(jīng)徹底傻掉的“前家人”的面,掏出手機,預(yù)定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最豪華的寵物友好套房。
“墨淵,”我撓了撓它的下巴,“我們今晚,住酒店去?!?/p>
墨淵滿意地“喵”了一聲。
我抱著它,在江浩和劉芬那如同見了鬼一般的、驚恐絕望的目光中,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這個我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充滿了壓抑和痛苦的牢籠。
身后,是他們被法警請出自己家門的、狼狽不堪的哀嚎。
而我,連頭都懶得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