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巖漿一樣在我的胸腔里奔涌，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燒成灰燼。可我不能。

我不能在女兒出嫁的前夜，和她的奶奶像潑婦一樣對罵。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

這場仗，才剛剛開始。李桂芳見我沉默不語，以為我怕了，表演得更加賣力。

她開始撕扯自己本就陳舊的衣領，哭喊著：“沒天理了啊！兒媳婦要逼死婆婆了啊！

我要報警，我要告訴警察，你虐待老人！你不讓我活?。　笨蛷d的窗戶沒關嚴，

她的哭喊聲清晰地傳了出去。我能感覺到，對門鄰居家的窗簾動了一下，

有幾道探究的目光投了過來。羞恥感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活了四十五年，自認行事端正，

與人為善，卻要在今天，在自己家里，被自己的婆婆用這種最不堪的方式，釘在恥辱柱上。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我心疼我的女兒。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腥甜，

眼神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02“晚晚……”趙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帶著一絲祈求和懦弱。我轉過頭，對上他躲閃的眼睛?！巴硗?，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

你別跟她計較。要不……要不就先順著她？”順著她？我的心，在那一瞬間，

像是被扔進了冰窟窿，從里到外，涼了個透徹。我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順著她？

趙明，你再說一遍？”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寒意，讓趙明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這錢，是給小雅的嫁，妝！你讓她以后在婆家怎么抬頭做人？你讓你女兒的婚姻，

從一開始就背負著一個被娘家犧牲的笑話嗎？”我的質問像一把錐子，

扎向他那可笑的“孝順”。李桂芳見趙明開了口，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嚎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尖酸的指責。“你聽聽！你聽聽！趙明！

這個女人是怎么挑撥我們母子關系的！我還沒死呢，她就想讓你六親不認了！我真是命苦啊，

養(yǎng)了你這么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她一邊罵，一邊用怨毒的眼神剜著我，

仿佛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趙明被他媽罵得滿臉通紅，頭垂得更低了，連個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