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無聲地推開,打破了死寂。溫羨魚的心臟猛地一跳。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逆著門外走廊暖黃色的燈光,他的身形被拉得很長,輪廓分明。他穿著剪裁極好的深灰色西裝,步履沉穩(wěn),手里拿著一份翻開的病歷夾。隨著他走近,溫羨魚看清了他的臉。很年輕,五官深邃,帶著一種近乎雕塑般的冷峻美感,只是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郁。他的嘴唇很薄,此刻抿成一條沒什么弧度的線。
最讓她心頭發(fā)緊的是,他另一只手,隨意地垂在身側,指間卻捻著一個眼熟至極的白色無線耳機——正是她在地鐵上戴的那一只!她的“安全結界”的一部分!
男人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恰好站在暖黃燈光與房間深處冷白燈光的交界處。他背后的陰影濃重,仿佛有生命般在他肩頭流動。他抬起眼,目光精準地落在溫羨魚臉上,那眼神很深,像不見底的寒潭,帶著一種審視,一種……難以形容的專注。
“溫小姐,”他的聲音響起,溫和得近乎刻意,像精心調試過的樂器,卻字字清晰地敲在溫羨魚緊繃的神經上,“你終于醒了?!彼nD了一下,目光掃過腕表,“我等你17小時42分?!?/p>
暖黃的余暉勾勒著他精致的側臉,卻無法融化他眼底的冰層和身后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溫羨魚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巨大的降噪耳機不在耳朵上,讓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扔在曠野里,毫無安全感。她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玩著那只屬于她的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