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蘇家找回來的真千金。而那個鳩占鵲巢的假千金林薇薇,從小到大最愛干的事,
就是復制我的人生。她馬上要對我最重要的東西下手了——那份能決定我職業(yè)生涯的設計稿。
「念念,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路?!箍伤恢?,我重生了。這一次,
魚餌我已經(jīng)備好,就等魚兒上鉤。1.凌晨三點,我畫室的門鎖傳來「咔噠」一聲輕響。
來了。我翻了個身,假裝熟睡,心里卻在默數(shù)。一,二,三。門被推開一條縫,
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探了進來。是林薇薇。她穿著我媽給她新買的真絲睡裙,踮著腳,
像個訓練有素的貓,悄無聲息地溜到我的畫板前。月光下,我那幅準備參加「星辰杯」
決賽的設計稿正靜靜地立在那里。那是我上輩子的心血,也是毀掉我上輩子的催命符。
上輩子,就是在這天晚上,林薇薇買通了幾個小混混,闖進我的畫室,將這幅畫撕得粉碎,
順便還砸了我的手。我因此錯過了比賽,錯過了出國深造的機會。一個月后,
林薇薇拿著一幅和我被毀掉的作品有九成相似的設計稿,一舉奪魁,
成了設計界萬眾矚目的天才少女。而我,則因為手傷,再也無法長時間握筆,
徹底淪為了一個笑話。如今,看著她在我的心血面前流連忘返,甚至拿出手機,
從各個角度瘋狂拍照的樣子,我心里平靜得像一潭結(jié)了冰的湖水。拍吧,拍吧,
最好每個細節(jié)都拍清楚。不然,你怎么能在頒獎典禮上,被我按在地上摩擦呢?
她拍了足足十分鐘,確認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細節(jié)后,才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臨走前,
她還不忘拿起桌上我喝剩的半杯咖啡,對著我的畫稿,做出一個傾倒的姿勢。
上輩子她就是這么做的,毀尸滅跡,不留痕跡。我閉著眼睛,心里冷笑。來啊,潑啊。
我特意在顏料里加了固色劑,別說咖啡了,就是硫酸也別想弄花它。然而,
預想中的液體潑灑聲并沒有響起。林薇薇舉著杯子,猶豫了半晌,
最后竟然又把杯子放回了原處。然后,她從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小的眉筆。
她這是要干嘛?在我疑惑的注視下,她擰開眉筆,小心翼翼地在我畫稿的右下角,
一個極其隱蔽的云朵圖案里,輕輕畫上了一個小小的「V」字。做完這一切,
她才如釋重負般地拍了拍胸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轉(zhuǎn)身溜出了我的房間。我:「……」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這操作,可比直接毀了我的畫稿要騷氣多了。
她這是不僅要偷我的設計,還要反過來倒打一耙,說我才是那個小偷?可以,這很林薇薇。
我緩緩從床上坐起來,走到畫板前,看著那個被她「標記」過的地方,差點笑出聲。妹妹,
你以為你這是神來之筆,其實那是給我送人頭啊。我拿出手機,對著那個小小的「V」
字拍了張?zhí)貙懀缓舐朴频靥苫卮采?。睡個好覺,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2.第二天一早,我被樓下繼母張嵐的尖叫聲吵醒。「我的包!我的愛馬仕!誰干的!」
那聲音,高亢得能把房頂掀了。我打著哈欠下樓,
就看見張嵐抱著她那個新買的喜馬拉雅鉑金包,哭得梨花帶雨。包的正中央,
被人用剪刀剪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洞,猙獰地咧著嘴,仿佛在嘲笑它的主人。
我爸蘇明遠鐵青著臉坐在一旁,林薇薇則體貼地給她遞上紙巾,柔聲安慰:「媽,您別急,
是不是家里進賊了?我們趕緊報警吧?!箯垗挂宦?,哭得更兇了:「報警有什么用!
我的包還能回來嗎?這可是限量款!我排了多久的隊才買到的!」我慢悠悠地走到餐桌旁,
給自己倒了杯牛奶,涼颼颼地開口:「一個包而已,至于嗎?」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我身上。張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猛地站起來指著我:「蘇念!
是不是你干的!你是不是嫉妒我給你妹妹買了新睡裙,沒給你買,所以就拿我的包撒氣?」
我差點被牛奶嗆到?!赴⒁?,你這想象力,不去寫小說真是屈才了?!刮也亮瞬磷?,
「我昨晚睡得跟豬一樣,哪有空去關心你的包?」「你還敢頂嘴!」張嵐氣得渾身發(fā)抖,
「家里就我們四個人,不是你還能有誰?」林薇薇在一旁煽風點火:「姐姐,
我知道你因為爸爸媽媽更疼我一點,心里不舒服。但你也不能用這種方式來報復啊。
媽的這個包真的很貴……」她不說還好,一說我爸的臉色更難看了。「蘇念!給你媽道歉!」
蘇明遠一拍桌子,怒喝道。我看著這一家三口同仇敵愾的模樣,覺得好笑又可悲。上輩子,
我的寵物貓被張嵐嫌棄掉毛,趁我不在家直接扔到了樓下。我回家發(fā)現(xiàn)貓不見了,
發(fā)了瘋似的找。最后在樓下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它冰冷的尸體。我抱著貓去找張嵐理論,
她卻輕描淡寫地說:「不就是一只畜生嗎?死了就死了,我再賠你一只更貴的?!巩敃r,
她身上就背著這個喜馬拉雅。現(xiàn)在,風水輪流轉(zhuǎn)了。我放下牛奶杯,走到張嵐面前,
拿起那個破了洞的包,左看看右看看?!膏牛べ|(zhì)確實不錯,」我點點頭,
然后當著他們的面,把手從那個洞里伸了進去,又抽出來,「可惜了,現(xiàn)在連垃圾都裝不了。
」「你!」張嵐的眼睛都紅了。我把包扔回她懷里,學著她上輩子的語氣,
慢條斯理地說:「一個奢侈品而已,難道還能比一條生命更值錢嗎?」「當然……」
張嵐下意識想反駁,卻又覺得這話哪里不對。我沒給她思考的機會,
轉(zhuǎn)身就走:「截稿日快到了,我沒空跟你們玩這種過家家的游戲?!埂改憬o我站??!」
蘇明遠在我身后咆哮,「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頭也沒回。態(tài)度?對你們這種人,
我還需要什么好態(tài)度?3.我拎著畫稿出門時,林薇薇追了出來。
她換上了一身潔白的連衣裙,長發(fā)披肩,看起來清純又無辜。「姐姐,」她拉住我的胳膊,
眼眶紅紅的,「你別生爸媽的氣了,他們也是一時心急。媽的那個包……」「是你剪的吧?」
我打斷她。她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姐姐,
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會做那種事?」「哦?」我挑了挑眉,「你昨晚凌晨三點,
不是去廚房找水喝,然后‘不小心’在客廳看到了那個包,
又‘不小心’在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一把剪刀嗎?」林薇薇的臉色徹底變了?!改恪阍趺粗??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肝也碌摹!刮宜﹂_她的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畢竟,除了你,
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干出這么蠢的事?!褂靡粋€幾十萬的包來陷害我,
順便還能在她媽面前賣個乖,博取同情。一箭雙雕,這很林薇薇?!改愫f!」她惱羞成怒,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據(jù)?」我湊近她,壓低聲音,「證據(jù)就是,
你現(xiàn)在心虛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我看著她瞬間煞白的臉,滿意地笑了。小樣兒,跟我玩?
你還嫩了點。我懶得再理她,轉(zhuǎn)身走向車庫。蘇家的司機老王已經(jīng)在那兒等著了?!复笮〗?,
去公司嗎?」老王恭敬地問?!覆蝗ィ刮依_車門坐進去,「去‘星辰杯’的提交現(xiàn)場?!?/p>
老王愣了一下:「可是,先生吩咐過,今天讓您……」「我說,去提交現(xiàn)場?!?/p>
我加重了語氣。老王不敢再多說,發(fā)動了車子。從后視鏡里,我看到林薇薇還站在原地,
一臉怨毒地看著我。我沖她揮了揮手,送上一個燦爛的微笑。別急啊,我的好妹妹。好戲,
才剛剛開始呢。車子平穩(wěn)地駛出別墅區(qū),我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腦子里卻在飛速地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星辰杯」是國內(nèi)最具權(quán)威性的設計大賽,
評委陣容堪稱豪華,不僅有國內(nèi)頂尖的設計大師,還有幾位國際知名的行業(yè)巨頭。其中,
分量最重的,當屬本次大賽的最大贊助商——顧氏集團的總裁,顧衍城。這個男人,
是個傳奇。二十五歲接手瀕臨破產(chǎn)的顧氏,三年內(nèi),硬是把它做成了行業(yè)內(nèi)的龍頭老大。
手段狠辣,眼光毒到,是業(yè)界公認的「點金手」。同時,他也是個出了名的怪人。
據(jù)說他有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癥,脾氣陰晴不定,上一秒還對你笑臉相迎,
下一秒就可能讓你傾家蕩產(chǎn)。上輩子,林薇薇就是靠著我那份設計稿,得了他的青眼,
從此平步青云。而她之所以能得逞,除了設計稿本身足夠優(yōu)秀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我的設計稿,在無意中,完美地迎合了顧衍城的某個不為人知的癖好。想到這里,
我睜開眼睛,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加密的相冊。里面,是我重生后,
重新畫的另一份設計稿。這份稿子,才是我這次真正的參賽作品。
至于被林薇薇偷拍去的那份……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那是我特意為她準備的,「驚喜」。4.「星辰杯」作品提交現(xiàn)場人山人海,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興奮交織的氣味。我穿著一條剪裁利落的黑色吊帶裙,
外面松松垮垮地罩了件 oversize 的白襯衫,長發(fā)隨意地挽成一個丸子頭,
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在一眾穿著正裝、嚴陣以待的參賽者里,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少人向我投來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我全當沒看見,徑直走向提交處。
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是個戴眼鏡的小姑娘,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感〗?,
請問您是來提交作品的嗎?」「嗯?!刮野咽掷锏漠嬐策f過去。小姑娘接過畫筒,
熟練地打開,取出里面的設計稿。當她看到畫稿的全貌時,忍不住「哇」了一聲。
「好……好漂亮啊。」我笑了笑,不置可否。這份設計稿,名叫「涅槃」。
是我融合了上輩子的經(jīng)驗和這輩子的心境,耗費了無數(shù)個日夜才完成的??梢哉f,
它代表了我目前最高的水平。就在我準備簽名確認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附憬?,
你果然也來了?!刮也挥没仡^,都知道是林薇薇。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香奈兒套裝,
妝容精致,頭發(fā)也精心打理過,活脫脫一個名媛淑女。她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不是林家的小姐嗎?她也來參加比賽?」「聽說她可是個才女,從小就拿獎拿到手軟。」
「她身邊那個是誰???穿得那么隨便,一點都不尊重場合。」議論聲不大不小,
剛好能傳到我的耳朵里。林薇薇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仿佛沒聽到那些閑言碎語,
親熱地挽住我的胳膊?!附憬?,你別誤會,我不是來跟你搶風頭的。
我只是……也想證明一下自己。」她說著,還羞澀地低下了頭。
我差點被她這副白蓮花的模樣給惡心吐了?!甘菃幔俊刮页槌鲎约旱母觳?,皮笑肉不笑地說,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想證明一下自己?!拐f完,我不再理她,簽好字,轉(zhuǎn)身就走。
林薇薇看著我的背影,眼神里閃過一絲得意。她大概以為,我還在為昨晚包的事情生氣,
所以才會對她這么冷淡。她也以為,我今天提交的,還是她偷拍去的那份「舊稿」。
愚蠢的女人。我走到休息區(qū),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機開始刷八卦。
距離初審結(jié)果公布還有一段時間,我得找點事做,
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現(xiàn)在就沖過去撕爛林薇薇那張?zhí)搨蔚哪?。正刷得起勁?/p>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像是保鏢的男人走到了我面前。「蘇小姐,我們老板想見您?!?/p>
我抬起頭,有些意外?!改憷习迨牵俊埂割櫻艹?。」5.我被帶到了一個獨立的貴賓休息室。
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迫人的低氣壓。沙發(fā)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裝,雙腿交疊,姿態(tài)慵懶,手里端著一杯紅酒,
正漫不經(jīng)心地晃動著。聽到開門聲,他緩緩抬起頭。一張英俊得近乎妖孽的臉,
撞入我的視線。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明明是那么張揚的長相,
周身的氣場卻冷得像冰。他就是顧衍城。我上輩子只在財經(jīng)雜志上見過他的照片,
真人比照片更具沖擊力?!締?,來了個不怕死的?!恳粋€突兀的聲音在我腦海里響起。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休息室里除了我和他,就只有門口站著的那個保鏢。
聲音是從哪來的?【還東張西望,說的就是你。穿得跟要去蹦迪一樣,膽子不小。
】我:「……」這聲音,好像是從顧衍城那邊傳來的。難道……是他的心聲?
我試探性地看著他,他也正看著我,臉上沒什么表情?!緡K,長得倒是不錯。眼睛是眼睛,
鼻子是鼻子。身材也還行,前凸后翹,就是這裙子,開叉是不是太高了點?一走路,
大腿都快露到根了。傷風敗俗?!课夷_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wěn)。我今天穿的裙子,
開叉確實有點高。但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怎么就傷風敗俗了!還有,
什么叫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這是夸人嗎?這男人,嘴也太毒了吧!
我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走到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盡量讓自己的裙擺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范圍內(nèi)。「顧總,您找我?」我開口,聲音不卑不亢。
顧衍城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柑K小姐,」他開口,聲音低沉磁性,
和剛才我聽到的那個毒舌吐槽音判若兩人,「我看了你提交的作品。」【名字叫「涅槃」,
有點意思。畫得也還行,比外面那些妖魔鬼怪強多了。就是這個配色,太大膽了點,
萬一評委里有幾個老古董,估計要被直接pass?!课倚睦镆粍?。他說得沒錯,「涅槃」
的配色確實是我最大膽的一次嘗試。我用了大量的撞色和對比色,視覺沖擊力極強,
但也極具風險。沒想到,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圖?!割櫩傆X得,我的作品有什么問題嗎?」
我問。「問題倒是沒有,」他靠回沙發(fā)上,重新拿起酒杯,「我只是好奇,
蘇小姐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大小姐,怎么會畫出這么……有野心的東西?」【這畫里頭,
又是火又是灰的,又是新生又是毀滅的,小姑娘家家的,心里戲還挺多。是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