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了。林悅的手還抓著沈清露的頭發(fā)，表情凝固在臉上："顏、顏汐？你怎么..."
"我讓你住手，聽不懂人話嗎？"顏汐大步走過去，一把拍開林悅的手，將沈清露拉到自己身后。
沈清露驚訝地看著顏汐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抓住了她的衣角。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顏汐心頭一軟，但面對林悅等人，她的表情更加陰沉了。
"顏汐，我們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作弊的..."林悅試圖解釋。
"她有沒有作弊，輪不到你來評判。"顏汐冷笑，"更何況，就算她作弊又怎樣？我罩著的人，想怎樣就怎樣。"
林悅的臉色變得難看："你為什么要護著她？她不過是個窮——"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林悅的話。顏汐甩了甩發(fā)麻的手掌，眼神冰冷："再說一個字，我讓你在圣櫻待不下去。別忘了你爸是在誰家公司上班。"
林悅捂著臉，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和恐懼。她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帶著幾個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等她們走遠，顏汐才轉(zhuǎn)身看向沈清露："你是傻子嗎？不會跑也不會喊救命？"
沈清露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謝謝你..."
"誰要你謝了！"顏汐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我只是...只是不想我的輔導老師被人打殘而已。"
她拉起沈清露的手腕想走，卻聽到對方"嘶"的一聲抽氣。顏汐低頭一看，沈清露的手腕上有一道細長的傷痕，正滲著血珠——可能是剛才被樹枝或是什么尖銳物劃傷的。
"笨死了。"顏汐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她從口袋里掏出手帕，輕輕按住傷口，"疼嗎？"
沈清露搖搖頭，卻因為顏汐突如其來的溫柔紅了眼眶。一滴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系統(tǒng)警告：宿主行為偏離惡毒女配人設(shè)，請立即糾正。"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
顏汐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換上不耐煩的表情："哭什么哭，煩死了。跟我去醫(yī)務(wù)室。"
她粗魯?shù)刈е蚯迓锻鶎W校醫(yī)務(wù)室走，但手上的力道卻放得很輕。醫(yī)務(wù)室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顏汐咒罵一聲，拉著沈清露去了空無一人的美術(shù)教室。
"坐下。"她命令道，翻找出急救箱。
沈清露乖乖坐在畫架前，看著顏汐忙前忙后。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
顏汐蹲在沈清露面前，小心翼翼地用碘伏清理傷口。她的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時不時還吹一口氣緩解刺痛。沈清露怔怔地看著她專注的側(cè)臉，心跳加速。
"好了。"顏汐貼上創(chuàng)可貼，抬頭對上沈清露的目光，兩人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顏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姿勢有多曖昧，急忙站起身，卻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畫架。畫板上的畫紙飄落在地——是沈清露未完成的素描，畫的是顏汐在圖書館睡覺的樣子。
"你..."顏汐撿起畫紙，一時語塞。
沈清露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伸手想搶回畫紙："那是...作業(yè)..."
顏汐把畫舉高，不讓沈清露夠到："又是作業(yè)？你就沒有別的借口嗎？"
沈清露跳了幾下沒夠到，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突然直視顏汐的眼睛："因為我喜歡你畫畫時的樣子，很安靜，很漂亮...這個理由夠了嗎？"
這回輪到顏汐愣住了。沈清露從未如此直接地表達過自己的想法，這一記直球打得她措手不及。
"系統(tǒng)，好感度..."
"沈清露對宿主當前好感度：65（強烈好感與依戀）"
顏汐的心跳漏了一拍。65？這么快？按照這個速度...
"警告：宿主情感投入超出任務(wù)需要，請保持惡毒女配人設(shè)。"系統(tǒng)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顏汐回過神來，強迫自己冷笑一聲："畫得真丑，我哪有這么胖。"說著，卻小心翼翼地把畫放回了畫板上。
沈清露似乎已經(jīng)看穿她的虛張聲勢，嘴角微微上揚："那我重畫一張？"
"隨你便。"顏汐別過臉，"不過現(xiàn)在，我餓了。你要負責請我吃飯，作為我救你的回報。"
沈清露眨了眨眼："我請客？可你知道我沒什么錢..."
"那就去你家，你做給我吃。"顏汐不容拒絕地說，"上次的炒飯還行。"
沈清露笑了，眼睛彎成月牙："好。"
兩人并肩走出校門時，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顏汐偷偷瞥了一眼沈清露的側(cè)臉，突然希望這條路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系統(tǒng)，"她在心里問，"如果好感度達到100，會怎樣？"
"任務(wù)完成，宿主可獲得重生機會，并保留在本世界的記憶。"
"那沈清露呢？她會記得我嗎？"
系統(tǒng)沉默了幾秒："按照規(guī)則，任務(wù)完成后，攻略對象的記憶將被重置。"
顏汐的腳步頓了一下。記憶重置？也就是說，沈清露會忘記這一切，忘記她們之間發(fā)生的所有事？
"有什么辦法可以避免嗎？"
"宿主權(quán)限不足，無法獲取該信息。"
顏汐攥緊了拳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并不想看到沈清露忘記自己，不想那些小心翼翼建立起來的信任和好感被一鍵清零。
"顏汐？"沈清露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你沒事吧？"
顏汐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沈清露正擔憂地看著自己。那雙清澈的眼睛里盛滿了關(guān)心，只為了她一個人。
"沒事。"顏汐勉強笑了笑，"只是在想，今晚你要做什么菜給我吃。"
沈清露松了口氣，開始細數(shù)冰箱里有的食材。顏汐聽著她柔軟的聲音，突然做了一個決定——她要放慢攻略速度，盡可能延長這個任務(wù)。至少在找到保留沈清露記憶的方法之前，她不會讓好感度達到100。
即使這意味著，她要開始扮演一個更惡劣的"惡毒女配"。
周一早晨的食堂嘈雜喧鬧，顏汐坐在靠窗的專屬位置，心不在焉地攪動著碗里的湯。自從上周五她送沈清露回家后，就一直刻意避開對方。周末兩天她關(guān)掉手機，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連系統(tǒng)的好感度提示都懶得查看。
"顏汐，你最近怎么都不找沈清露麻煩了？"同桌的跟班李曉雨好奇地問，"換新目標了？"
顏汐舀了一勺湯，故意提高音量："玩膩了而已，一個書呆子有什么意思。"
她眼角余光瞥見不遠處的沈清露正端著餐盤找座位，聽到這句話后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沈清露低著頭快步走開，背影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單薄。
"系統(tǒng)，現(xiàn)在好感度多少？"顏汐在心里問。
"沈清露對宿主當前好感度：68（持續(xù)上升中）"
什么？顏汐差點把勺子摔了。她都這么過分了，好感度居然還在漲？這不科學！
"你是不是壞了？我都故意疏遠她了，怎么還漲好感度？"
"經(jīng)檢測，目標對象將宿主的疏遠行為解讀為'害羞'和'在意'，反而增加了好感。"系統(tǒng)冷靜地分析，"建議宿主采取更直接的傷害行為。"
顏汐胸口一陣發(fā)悶。更直接的傷害？她想起沈清露手腕上的傷痕和背上的疤痕，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算了，我自有打算。"
午休時，顏汐躲在圖書館最角落的位置玩手機，卻還是被找到了。沈清露抱著一摞書站在她面前，眼圈微微發(fā)紅，但表情卻很堅定。
"為什么躲我？"她開門見山地問，聲音輕但清晰。
顏汐抬頭，故作冷漠："誰躲你了？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跟你在一起很無聊。"
沈清露咬了咬下唇，把懷里的一本書放在顏汐面前："這是你要的《藝術(shù)史概論》，我?guī)湍銖氖袌D書館借來了。"
顏汐愣住了。兩周前她確實隨口提過想找這本書，但連自己都忘了這回事。沈清露居然一直記得，還特意去借來...
"多管閑事。"顏汐硬著心腸把書推開，"我現(xiàn)在對藝術(shù)沒興趣了。"
沈清露固執(zhí)地把書又推回來："那你現(xiàn)在對什么有興趣？我可以陪你。"
"我對你沒興趣！"顏汐猛地站起來，聲音引得周圍同學紛紛側(cè)目，"你能不能別這么煩人？真以為我拿你當朋友了？"
沈清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指緊緊抓住衣角。顏汐幾乎能看見她眼中閃爍的淚光，但出乎意料的是，沈清露沒有逃走。
"你在說謊。"沈清露輕聲說，"如果你真的討厭我，上周五就不會保護我，不會帶我去包扎傷口。"
顏汐語塞。她沒想到看起來柔弱的沈清露竟然這么固執(zhí)，這么...了解她。
"隨你怎么想。"顏汐抓起書包轉(zhuǎn)身就走，"別跟著我。"
走出圖書館，顏汐的心跳依然快得不像話。她不明白沈清露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明明已經(jīng)說了那么過分的話...
"系統(tǒng)，現(xiàn)在呢？好感度多少了？"
"沈清露對宿主當前好感度：70（情感依戀加深）"
顏汐簡直要瘋了："這到底是什么原理？！"
"分析顯示，目標對象能夠透過宿主表面行為感知真實情感，因此負面行為反而被解讀為情感矛盾的表現(xiàn)。"
顏汐靠在墻上，仰頭閉眼。完了，這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越是推開沈清露，對方就越靠近，好感度就越高。但如果她順從本心去親近沈清露，好感度會漲得更快，任務(wù)完成后沈清露就會忘記一切...
下午的體育課，顏汐借口腳踝扭傷坐在場邊休息。其實她是在觀察沈清露——自從中午的沖突后，沈清露一直很安靜，體育課上也沒精打采的，跑步時甚至差點摔倒。
"她怎么了？"顏汐問旁邊的李曉雨。
李曉雨聳聳肩："聽說昨晚熬夜學習，感冒了吧。"
顏汐皺起眉頭。沈清露的臉色確實不太對勁，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當沈清露跑過她面前時，顏汐忍不住喊了一聲："喂，你臉色很差，去醫(yī)務(wù)室看看。"
沈清露停下腳步，驚訝地看向顏汐，隨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你關(guān)心我？"
"誰關(guān)心你了！"顏汐立刻否認，"只是你病懨懨的樣子看著煩人。"
沈清露的笑容擴大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突然晃了晃，向前栽去。顏汐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在沈清露倒地前接住了她。觸碰到的瞬間，顏汐被沈清露身上的高溫嚇了一跳。
"發(fā)燒了還逞強！"顏汐又急又氣，一把將沈清露打橫抱起，"醫(yī)務(wù)室！現(xiàn)在就去！"
全班同學都驚呆了，誰也沒見過顏汐這么緊張的樣子。體育老師匆忙跑過來，幫忙打開了醫(yī)務(wù)室的門。
醫(yī)務(wù)室的校醫(yī)不在，顏汐小心翼翼地把沈清露放在床上，手忙腳亂地找體溫計和退燒藥。
"38.9度，你是白癡嗎？這么高燒還來上課！"顏汐看著體溫計，聲音都在發(fā)抖。
沈清露虛弱地笑了笑："今天有物理小測...不能缺課..."
"考個屁的試！"顏汐幾乎是在吼了，"你的健康更重要不知道嗎？"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補充："我是說...你要是病倒了誰給我輔導功課！"
沈清露閉上眼睛，輕聲說："顏汐，你真的很不擅長說謊..."
顏汐啞口無言，只能憤憤地擰了條濕毛巾敷在沈清露額頭上。她的動作很粗魯，但力道卻放得很輕，生怕弄疼了對方。
"警告：宿主行為嚴重偏離惡毒女配人設(shè)，請立即糾正。"系統(tǒng)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閉嘴！"顏汐在心里怒吼，"沒看見她在發(fā)燒嗎？"
系統(tǒng)沉默了幾秒："建議宿主采取折中方式，比如...邊照顧邊言語攻擊？"
顏汐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嘗試著對沈清露惡聲惡氣地說："你要是敢把腦子燒壞了我饒不了你！我好不容易找到個能幫我考及格的輔導老師..."
沈清露微微睜開眼，伸手握住了顏汐的手腕："你在發(fā)抖..."
顏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確實在輕微顫抖。她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憤怒，或許兩者都有。沈清露的指尖冰涼，與滾燙的額頭形成鮮明對比。
"別碰我。"顏汐嘴上這么說，卻沒有抽回手，"校醫(yī)怎么還不來？"
"下午她去教育局開會了..."沈清露的聲音越來越弱，"讓我睡一會兒就好..."
"不行！"顏汐堅決地說，"我送你去醫(yī)院。"
她剛要扶沈清露起來，校醫(yī)就推門而入?？吹讲〈采系纳蚯迓逗褪卦谂赃叺念佅?，校醫(yī)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她發(fā)燒了，38.9度。"顏汐迅速匯報，"剛才差點暈倒。"
校醫(yī)給沈清露做了簡單檢查，開了退燒藥："不算太嚴重，但需要好好休息。同學，你能送她回家嗎？"
"我——"顏汐剛要答應(yīng)，突然想起自己應(yīng)該保持惡毒女配的人設(shè)，"我才沒空，讓她自己叫出租車。"
校醫(yī)露出不贊同的表情："病人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不適合獨自..."
"我去。"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班長陳默站在那里，"我送沈清露回家。"
顏汐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無名火。陳默一直對沈清露有好感，這是全班都知道的事。讓這家伙送沈清露回家？門都沒有！
"不用了。"顏汐冷冷地說，"我改變主意了，我送她。"
她不由分說地扶起沈清露，半摟半抱地帶著她往外走。沈清露軟綿綿地靠在她身上，呼吸噴在顏汐頸間，又熱又癢。
"顏汐同學..."沈清露虛弱地抗議，"你不用勉強..."
"閉嘴。"顏汐惡狠狠地說，"再說話我就把你扔在這里。"
陳默想跟上來幫忙，被顏汐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她叫來司機，小心翼翼地把沈清露塞進后座。
"去她家。"顏汐對司機說，然后報出了沈清露的住址——她居然記得這么清楚，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路上，沈清露昏昏沉沉地靠在顏汐肩上，嘴里嘟囔著什么。顏汐湊近去聽，發(fā)現(xiàn)她在說："...別討厭我..."
顏汐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她輕輕摸了摸沈清露的發(fā)頂，低聲回答："我沒有討厭你...從來沒有。"
當然，沈清露已經(jīng)睡著了，聽不到這句告白。
到了沈清露家，顏汐讓司機在樓下等著，自己扶著沈清露上樓。沈清露的公寓還是那么狹小整潔，但今天看起來格外冷清。顏汐幫沈清露換上睡衣，蓋好被子，然后去廚房找藥。
翻箱倒柜時，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冰箱里幾乎空空如也，只有幾個雞蛋和半顆白菜。櫥柜里除了泡面就是速食米飯，難怪沈清露這么瘦弱。
顏汐煮了粥，雖然水平不怎么樣，但總比沒吃的好。她端著粥回到臥室，發(fā)現(xiàn)沈清露已經(jīng)醒了，正靠在床頭發(fā)呆。
"吃。"顏汐把粥遞過去，語氣生硬。
沈清露接過碗，小口啜飲。她的臉色仍然很差，但眼神已經(jīng)清明許多："謝謝你，顏汐。"
"少自作多情了。"顏汐別過臉，"我只是怕你死了沒人給我補課。"
沈清露笑了笑，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她安靜地吃完粥，把碗放在床頭柜上："你該回去了，天快黑了。"
顏汐看了看窗外漸暗的天色，又看了看沈清露蒼白的臉，突然做了一個決定："我今晚留下。"
"什么？"沈清露瞪大眼睛。
"你耳朵聾了？我說我留下。"顏汐理直氣壯地說，"萬一你半夜燒得更厲害怎么辦？"
沈清露還想說什么，卻被一陣咳嗽打斷。顏汐趁機去浴室找了條干凈毛巾，用冷水浸濕后敷在她額頭上。
"睡吧。"顏汐坐在床邊，語氣不容置疑，"我在這兒看著你。"
沈清露的眼睛濕潤潤的，在昏暗的燈光下像兩顆琥珀。她輕輕抓住顏汐的手："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顏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應(yīng)該說出惡毒的話，應(yīng)該維持人設(shè)，但此刻，看著沈清露脆弱的樣子，她只想說出真相。
"因為..."顏汐深吸一口氣，"因為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系統(tǒng)立刻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聲："嚴重警告！宿主行為嚴重偏離角色設(shè)定！好感度急劇上升中！"
沈清露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掙扎著坐起身，緊緊抱住了顏汐。顏汐能感覺到她過快的心跳和滾燙的體溫，還有那微微顫抖的肩膀。
"系統(tǒng)，現(xiàn)在好感度多少了？"顏汐在心里絕望地問。
"沈清露對宿主當前好感度：85（深度情感依賴與愛慕）"
完了，顏汐想。她本想放慢攻略速度，結(jié)果反而讓好感度飆升得更快。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達到100，然后...
沈清露會忘記她。
這個念頭讓顏汐胸口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地回抱住沈清露，把臉埋在那散發(fā)著淡淡梔子花香的發(fā)絲間。
"睡吧。"她輕聲說，"我哪兒也不去。"
沈清露在她懷里慢慢放松下來，呼吸變得平穩(wěn)。顏汐輕輕把她放回床上，掖好被角，然后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守夜。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沈清露的臉上投下一道銀色的光痕。顏汐出神地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她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還是真的愛上了沈清露。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照進房間，顏汐從椅子上驚醒，脖子因為別扭的睡姿而酸痛不已。她眨了眨干澀的雙眼，看向床上的沈清露——女孩還在熟睡，呼吸平穩(wěn)，額頭已經(jīng)不再發(fā)燙。
顏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用手背試了試沈清露的體溫。正常了。她松了口氣，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機有十幾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全都來自家里。
"糟了..."顏汐小聲嘀咕。她一整晚沒回家，父母肯定急瘋了。
正想著，手機又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母親"兩個字。顏汐趕緊走到陽臺接聽。
"顏汐！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母親的聲音又急又怒，"你昨晚去哪了？司機說你讓他先回去，然后就沒消息了！"
"我在同學家過夜，手機靜音沒聽到。"顏汐含糊其辭地回答。
"哪個同學？我馬上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顏汐急忙說，"就是...沈清露家。她生病了，我照顧她一晚。"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過了好幾秒，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冷得嚇人："沈清露？那個拿獎學金的女孩？"
顏汐心頭一緊："嗯，怎么了？"
"立刻回家。"母親一字一頓地說，語氣不容置疑，"現(xiàn)在，馬上。"
電話掛斷了，顏汐站在原地，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背爬上來。母親的反應(yīng)太奇怪了，就好像...她認識沈清露一樣。
"系統(tǒng)，我媽是不是知道沈清露？"顏汐在心里問道。
"權(quán)限不足，無法回答。"系統(tǒng)的聲音冰冷機械。
顏汐撇撇嘴，轉(zhuǎn)身回到臥室，發(fā)現(xiàn)沈清露已經(jīng)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晨光中，她亂蓬蓬的頭發(fā)和睡眼惺忪的樣子格外可愛。
"早..."沈清露的聲音還帶著睡意，"你一直沒睡嗎？"
顏汐這才注意到自己還穿著昨天的校服，皺巴巴的像塊抹布。她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睡了一會兒。你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沈清露微笑著看向她，"謝謝你照顧我。"
那笑容太過溫暖純粹，顏汐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她急忙別過臉："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死了沒人給我補課。"
"警告：宿主言行偏離惡毒女配人設(shè)，請立即糾正。"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響起。
顏汐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自從昨晚她對沈清露說了真心話后，系統(tǒng)就變得格外敏感，幾乎每句話都要警告她。
"我要回家了。"顏汐抓起書包，"你今天別去學校了，好好休息。"
沈清露掀開被子下床："我送你。"
"不用！"顏汐反應(yīng)過度地制止她，"你...你病剛好，別又著涼了。"
沈清露歪著頭看她，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顏汐，你真的很不擅長當惡人。"
這句話像一把小刀，精準地戳中了顏汐的要害。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是啊，她從來就不是什么惡毒女配，只是一個被系統(tǒng)綁架的普通人罷了。
"隨你怎么想。"顏汐最終只能干巴巴地說，"周一見。"
走出沈清露的公寓，顏汐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周末的早晨，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幾個晨跑的老人和送報紙的少年。她掏出手機叫了輛車，在等待的間隙，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母親那個奇怪的反應(yīng)。
為什么母親聽到沈清露的名字會有那么大反應(yīng)？那張照片上酷似母親的女人，沈清露背上的傷疤，還有系統(tǒng)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這一切似乎都指向某個被隱藏的真相。
"系統(tǒng)，"顏汐突然問，"沈清露背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
"權(quán)限不足，無法回答。"
"那她和我母親有什么關(guān)系？"
"權(quán)限不足，無法回答。"
顏汐咬了咬牙："那要怎樣才能獲得權(quán)限？"
"完成任務(wù)，好感度達到100。"
又是這個。顏汐握緊拳頭。她不想讓好感度達到100，不想讓沈清露忘記自己...可如果這樣她就永遠無法得知真相...
車子到了，打斷了她的思緒。回家的路上，顏汐一直望著窗外發(fā)呆，直到車子停在顏家別墅前，她才回過神來。
別墅門口站著兩個保鏢，神色嚴肅。顏汐一下車，他們就迎了上來："小姐，夫人讓你直接去書房見她。"
顏汐的心沉了下去。母親很少用書房談事情，除非是特別嚴肅的話題。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昂首挺胸地走進大門，仿佛這樣就能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
書房的門半掩著，顏汐輕輕敲了敲。
"進來。"母親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p>
顏汐推門而入，看到母親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能感受到那股壓抑的怒氣。
"解釋一下。"母親沒有轉(zhuǎn)身，聲音冷得像冰，"為什么你會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顏汐的心跳加速："她是我同學，生病了，我照顧她一晚有什么問題？"
母親猛地轉(zhuǎn)身，顏汐從未見過她這樣的表情——憤怒中夾雜著一絲...恐懼？
"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準再接近她。"母親一字一頓地說，"聽清楚了嗎？不準說話，不準見面，不準有任何形式的接觸。"
顏汐瞪大了眼睛："憑什么？她是我朋友！"
"朋友？"母親冷笑一聲，"你知道她是誰嗎？你知道她母親是誰嗎？"
顏汐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母親...是誰？"
母親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她走到書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信封，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扔在桌上："自己看。"
顏汐走過去，拿起照片。那是一張年代久遠的合影，照片上的母親還很年輕，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臂。那個女人——顏汐的呼吸停滯了——和沈清露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
"我妹妹，林雨晴。"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也就是沈清露的母親。"
顏汐的大腦一片空白。沈清露的母親是她的...姨媽？那沈清露就是她的...表妹？
"但這不可能..."顏汐喃喃道，"我從沒聽說過有個姨媽..."
"因為她背叛了家族。"母親的眼神變得陰郁，"二十年前，她偷走了公司的重要文件賣給競爭對手，差點毀了顏家。被發(fā)現(xiàn)后，她帶著女兒逃走了，從此杳無音信...直到去年，我在圣櫻的獎學金名單上看到了那個名字——沈清露。"
顏汐的手開始發(fā)抖。她想起沈清露背上的傷疤，想起她提到母親去世時的表情...這一切突然有了可怕的解釋。
"那...她背上的傷..."
母親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不是你該問的事?，F(xiàn)在你明白了為什么我不讓你接近她。那個女孩身上流著背叛者的血，她不配和顏家的人有任何瓜葛。"
顏汐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她想反駁，想為沈清露辯護，但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的警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嚴重警告！宿主即將獲知關(guān)鍵情節(jié)信息，系統(tǒng)將啟動防御機制！"
還沒等顏汐反應(yīng)過來，一陣劇痛突然從頭部炸開，像是有人用鐵錘狠狠敲擊她的頭骨。她慘叫一聲，跪倒在地，眼前一片漆黑。
"顏汐？"母親驚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怎么了？"
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幾秒鐘后，顏汐又能看見了。她喘著粗氣爬起來，發(fā)現(xiàn)母親正扶著她，臉上滿是擔憂。
"我...我沒事。"顏汐勉強說道，"可能是沒睡好..."
母親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去休息吧。記住我說的話，不準再接近那個女孩。"
顏汐點點頭，逃也似地離開了書房。一回到自己房間，她就鎖上門，癱坐在地上。
"系統(tǒng)！剛才那是什么？"她在心里怒吼。
"為防止宿主提前獲知關(guān)鍵情節(jié)信息，系統(tǒng)有權(quán)采取必要措施。"系統(tǒng)的聲音冰冷無情，"再次提醒，宿主任務(wù)是攻略沈清露，而非調(diào)查背景故事。"
顏汐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沈清露背上的傷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是不是我母親造成的？"
"權(quán)限不足，無法回答。"
"去你媽的權(quán)限不足！"顏汐幾乎要尖叫出聲，"如果你們要我攻略她，至少告訴我真相！"
系統(tǒng)沉默了幾秒，然后說："宿主當前可選擇：一，繼續(xù)任務(wù)，按系統(tǒng)要求行動；二，接受懲罰，獲取部分信息。"
顏汐咬了咬牙："我選二。"
"確認選擇。懲罰等級：中級。準備執(zhí)行。"
話音剛落，一股電流般的感覺瞬間貫穿顏汐全身。她痛苦地蜷縮在地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倔強地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疼痛持續(xù)了整整一分鐘，當它終于停止時，顏汐已經(jīng)大汗淋漓，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懲罰執(zhí)行完畢。部分信息解鎖：沈清露背部傷疤確實與顏家有關(guān)，但非直接由顏母造成。更多信息需完成后續(xù)任務(wù)解鎖。"
顏汐虛弱地笑了。值得。至少她現(xiàn)在知道，沈清露的傷與母親沒有直接關(guān)系...雖然還有很多謎團，但這已經(jīng)是個開始。
她掙扎著爬起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圈發(fā)黑，看起來糟糕透了。但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更讓她難受的是母親的那個命令——不準再接近沈清露。
"系統(tǒng)，如果我違背母親的意思繼續(xù)接近沈清露，會怎樣？"
"系統(tǒng)只關(guān)注任務(wù)完成情況，不干涉宿主其他行為選擇。"
顏汐松了口氣。至少系統(tǒng)不會阻止她...但母親那邊就不好辦了。她必須想個辦法，既能繼續(xù)接近沈清露，又不引起母親的懷疑。
周一早上，顏汐故意遲到，等母親出門后才去學校。一進教室，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尋找沈清露的身影——女孩已經(jīng)坐在座位上，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正在專心記筆記。
顏汐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故意沒跟沈清露打招呼。她能感覺到沈清露投來的困惑目光，但只能硬著心腸無視。
"顏汐？"下課鈴響后，沈清露主動走過來，"你還好嗎？周末我給你發(fā)消息你都沒回..."
"我很忙。"顏汐冷淡地說，"還有，別靠這么近，熱死了。"
沈清露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她很快調(diào)整表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看起來不太好..."
"關(guān)你什么事？"顏汐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們很熟嗎？"
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沈清露的臉刷地變白，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我...我只是擔心你..."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不需要。"顏汐轉(zhuǎn)身就走，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她知道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但這是保護沈清露的唯一方式——如果母親發(fā)現(xiàn)她們還有聯(lián)系，誰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走出教室，顏汐的腿有些發(fā)軟。她靠在墻上，深吸幾口氣平復心跳。
"系統(tǒng)，現(xiàn)在好感度多少？"
"沈清露對宿主當前好感度：83（因宿主刻意疏遠下降2點）"
還好，下降得不算多。顏汐松了口氣，隨即又感到一陣苦澀——她竟然在慶幸自己傷害沈清露的程度還不夠深...
接下來的幾天，顏汐嚴格執(zhí)行"冷漠政策"：不主動說話，避開所有可能的接觸，甚至在走廊上看到沈清露就轉(zhuǎn)身走開。但讓她苦惱的是，沈清露似乎并不打算放棄，總是找各種機會接近她——送筆記，遞水，甚至在她桌上放小點心。
周五下午，顏汐獨自躲在音樂教室的鋼琴后面，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她討厭這樣傷害沈清露，討厭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更可怕的是，她開始懷疑整個任務(wù)的合理性——為什么系統(tǒng)要她以惡毒女配的身份攻略沈清露？這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找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讓顏汐猛地抬頭。沈清露站在鋼琴旁，手里拿著一盒紙巾。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但嘴角卻掛著溫柔的微笑。
"你怎么..."顏汐慌忙擦掉眼淚，"出去！"
沈清露不但沒走，反而在她身邊坐下："你這幾天一直躲著我，我很擔心。"
"我說了不關(guān)你的事！"顏汐站起來想走，卻被沈清露拉住了手腕。
"顏汐，"沈清露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
那一刻，顏汐幾乎要崩潰了。她想告訴沈清露一切——關(guān)于系統(tǒng)，關(guān)于任務(wù)，關(guān)于她們可能是表姐妹的可怕真相...但最終，她只是甩開了沈清露的手。
"別自作多情了。"她強迫自己用最冷漠的語氣說，"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你很煩人而已。"
沈清露的眼睛瞬間盈滿淚水，但她倔強地不讓它們流下來："你在說謊。我看得出來...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右眼會比左眼眨得慢一點。"
顏汐震驚地看著她。這種細節(jié)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沈清露卻記得這么清楚...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推開我，"沈清露繼續(xù)說，"但我會等你愿意告訴我的那一天。"
說完，她輕輕放下紙巾盒，轉(zhuǎn)身離開了音樂教室。顏汐站在原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心痛。
"系統(tǒng)，"她在心里問，"如果我放棄任務(wù)會怎樣？"
"宿主將永遠滯留在這個世界，無法回到原世界。同時，系統(tǒng)將尋找新宿主接管任務(wù)，新宿主可能會采取更極端方式攻略沈清露。"
顏汐的心沉了下去。也就是說，如果她放棄，不僅自己回不去，沈清露還可能面臨更危險的處境...
她擦干眼淚，走出音樂教室，決心已定——她必須完成任務(wù)，必須讓沈清露愛上她，然后...然后想辦法在記憶重置前留下線索，讓沈清露能重新記起她。
這是唯一能保護沈清露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