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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我已懷胎八月,即將臨盆。
立秋,是寧月白的忌日。
府中按老規(guī)矩,擺了香案,府內的人也都換了素衣。
我不便出門,傅琰親自替我點了香。
結果午睡起來,寧玉瑤就披頭散發(fā)地沖進了正廳。
她跪在傅琰面前,她手里攥著一封血書,慌亂地喊:
“兄長!我長姐托夢給我了!”
“這......這是長姐剛剛附在娟兒身上寫的血書!”
“她說蘇挽晴是災星,說她會克傅家,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不能留啊!”
她說著,拽過丫鬟娟兒,讓傅琰看她滿是血的手指。
傅琰面色沉沉,一語不發(fā)。
寧玉瑤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哭得凄慘:
“兄長,長姐說您若還記得她的好,就不能讓那女人留在府里!”
“她會毀了傅家,會讓您橫死,會把我活祭啊!”
“您對長姐的感情那么深,您就算不信我,您不能不信長姐??!”
寧玉瑤的長姐,那確實是傅琰心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溫柔,善良,體貼。
這是傅琰最看重的品性。
利用不會說話的的死人......寧玉瑤這一招,著實是高。
府內人皆迷信,尤其是那老太君。
廳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著那封血書,沒人敢先開口。
老太君皺著眉,顫顫地問:“這......難道真是......”
她目光轉向我,眼神復雜。
我明白,她信了幾分。
我心頭一緊,握著袖口的手慢慢收緊。
可就在這時,傅琰動了。
他展開那血書,一字一句地念了出來:
“蘇挽晴這個賤婦就是喪門星?!?/p>
“會克夫克子?!?/p>
“讓她帶著肚子里的野種滾得遠遠的。”
念完,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寧玉瑤。
“你說,這是你長姐托夢寫的?”
寧玉瑤抽噎著點頭:“是......是她附了娟兒的身......我親眼看著她寫的......”
傅琰還是沒有說話。
但下一秒,他抬起手,重重地抽了她一個耳光。
寧玉瑤被打得直接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傅琰卻冷冷開口:
“你為了趕挽晴出府,連你長姐都要利用?”
“你以為我不認得她的文章?她讀過書,家教極嚴,字句從來工整!”
“而你這封血書,錯字不說,語言粗鄙至極。月白絕不可能用賤婦這種詞來形容任何一個女人!”
傅琰眼神冰冷,他一字一句道:
“我對你,非常失望。”
“月白臨終前握著我的手,說你是個好孩子,要我護你一世。”
“你以為我老了,瞎了?還是傻了?”
“玉瑤,你現在的模樣,哪還有半分你她妹妹的影子?”
寧玉瑤拼命搖頭,爬過去抱住傅琰的腿:
“兄長,瑤兒冤枉,這真的是長姐托夢寫的!”
傅琰看著她,突然彎腰,一把拽過她的手腕。
他將她的手翻過來,露出手上殘留的墨跡。
“你告訴我,這是什么?”
寧玉瑤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傅琰死死扣住。
“不......這是我練字......”
傅琰轉頭對管家道:“去她房里搜!”
很快,管家就拿著一沓紙回來。
那赫然是一疊寫廢的草稿,最上面那張紙上,歪歪扭扭寫著:
“蘇挽晴這個賤婦”“蘇婉晴是災星”。
顯然是寫錯了字,被揉皺后又重新謄抄。
傅琰拿起那張紙:“你長姐托夢,還要先打草稿?”
寧玉瑤再也無法反駁,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
傅琰繼續(xù)說:“今日我念在你長姐的份上,最后放你一馬?!?/p>
“但你聽好,若再有下次,我立刻將你逐出傅家,送你進廟里一輩子抄經念佛?!?/p>
寧玉瑤顫抖著點頭,卻對我投來一個怨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