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其穹的大腦宕機了。
演?
演什么?
什么清純騷浪?
大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嘴里塞滿了披薩,臉頰鼓囊囊的,
想辯解卻只能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唔唔”聲。
那雙寫滿驚慌的眼睛瞪得溜圓,活像一只被獵人堵在洞口、還叼著半個果子的土撥鼠。
池騁欣賞夠了他這副蠢樣,沒再給他思考的機會。
他手臂一伸,像拎一只小雞仔似的,輕松地將吳其穹攔腰扛了起來,甩在了自己肩上。
“唔——!”
吳其穹整個人倒懸過來,胃里的東西猛地往上一涌,差點連帶著那口披薩一起吐出來。
他下意識地閉緊嘴,拼命吞咽,腦子里卻是一片混亂的漿糊。
等等……這姿勢……
他好歹也是個一米八的大小伙子,雖然瘦了點,但骨架子在那兒擺著呢!
怎么就被這個男人像扛麻袋一樣輕松地扛起來了?
這不科學!
吳其穹一邊天旋地轉(zhuǎn),一邊憤憤不平地想著。
視線里是男人寬闊結(jié)實的后背,肌肉線條隨著步伐微微起伏,充滿了力量感。
這結(jié)實得跟石頭塊一樣的后背,讓他那點不甘心的掙扎顯得格外可笑。
“砰”的一聲悶響。
他被重重地扔在了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床墊都陷下去一大塊,又把他給彈了起來。
吳其穹被摔得七葷八素,嘴里的披薩差點飛出去。
他不敢耽擱,腮幫子飛速蠕動,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總算把那一大口罪魁禍首給咽了下去。
可沒等他喘口氣,身上就是一重,那個男人已經(jīng)壓了上來。
“大哥!大哥你聽我解釋!”
吳其穹終于能說話了,聲音因為剛才的顛簸和驚嚇,帶著哭腔,
“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就是個普通大學生,我……”
池騁根本不理會他的辯解,一只手按住他亂動的肩膀,另一只手……
“你他媽干什么!放開我!”
他開始瘋狂地掙扎,手腕動不了,在身下胡亂扭動,磨得皮膚火辣辣地疼。
雙腿用力地踢蹬,卻被對方用膝蓋輕而易舉地壓制住。
力量的懸殊在此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這個觸感,這個力量,這個屈辱的姿勢……
怎么跟前幾次夢里一模一樣?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炸開:
這他媽是老子的夢!
可老子不能回回都夢到讓男人收拾吧!
上一次被嚇醒的經(jīng)歷還歷歷在目,這回怎么又來了!
還他媽是續(xù)集!
“我操你大爺?shù)?!給老子醒過來!”
吳其穹在心里瘋狂咆哮,身體的掙扎也愈發(fā)劇烈。
他憋著一股勁,趁著池騁俯身去扯他最后那條內(nèi)褲的瞬間,猛地把頭往上一頂!
“咚!”
額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上了池騁的下巴。
池騁吃痛,悶哼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一頓。
就是現(xiàn)在!
吳其穹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扭過頭,循著那只抓在自己腳踝上的手,
張開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牙齒陷入皮肉的聲音。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混雜著剛才披薩的咸香,形成一種詭異的味道。
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了。
池騁猛地抽回手,站直了身體。
吳其穹趴在床上,一邊劇烈地喘息,一邊偷偷抬眼,從凌亂的頭發(fā)縫隙里觀察對方的反應。
包廂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池騁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個深可見骨的牙印,鮮血正爭先恐后地往外冒。
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嘴角的破口,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最后,
那雙漆黑的眸子里,燃起了兩簇駭人的火。
他沒說話,房間里唯一的聲響,來自不遠處電視里傳出的金鐵交鳴和士兵的嘶吼。
吳其穹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比剛才更甚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那一口,像是捅了馬蜂窩。
電視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間里閃爍。
巨大的攻城槌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古老而斑駁的城門。
也砸在吳所畏的神經(jīng)上。
池騁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把電視的音量調(diào)大了好幾格。
“轟——!”
“殺——!”
震耳欲聾的廝殺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攻城槌撞擊的巨響,士兵的吶喊,兵器碰撞的銳鳴,交織成一片混亂的噪音。
伴隨著一聲撼天動地的巨響。
門軸崩斷,厚重的木板四分五裂。
城門,破了。
像山洪決堤,潮水般的兵士嘶吼著涌入城內(nèi),守軍的防線瞬間被沖垮,潰不成軍。
這座堅守了許久的城池,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城內(nèi)的一切都被踐踏,被征服。
一面黑色的旗幟,被插上了殘破的城樓。
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宣告著一場毫無懸念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