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我接到了一個特殊的任務(wù)。
"小韓，這次的案子有些特殊。"李處長把一份檔案放在我面前，"嫌疑人是個外國人，案情比較復雜。"
我接過檔案翻看，案件的主角是一個叫做詹姆斯·史密斯的美國人，四十五歲，在北京開了一家文化交流公司。
"他涉嫌什么罪名？"我問。
"走私中國文物出境。"李處長說，"但這個人很狡猾，表面上的身份很干凈，而且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
"有什么具體線索嗎？"
"海關(guān)在一批出境貨物中發(fā)現(xiàn)了明代青花瓷片，但史密斯聲稱那是合法購買的仿制品。"
"仿制品？那怎么確定是走私？"
"因為經(jīng)過專家鑒定，那些瓷片確實是明代真品，而且很可能來自國內(nèi)某個重要的考古發(fā)現(xiàn)。"
我仔細研究了案件資料，發(fā)現(xiàn)了幾個疑點。
首先，史密斯的文化交流公司成立只有兩年，但業(yè)務(wù)范圍很廣，包括藝術(shù)品展覽、文化活動策劃、古董鑒定等。
其次，他在北京的住所是一套價值千萬的別墅，以一個文化交流公司老板的收入，很難負擔得起。
最后，他經(jīng)常往返于中美兩國，而且每次回美國都會帶大量的"文化交流物品"。
"我懷疑他是個職業(yè)文物走私犯。"我對李處長說，"他開文化交流公司只是個掩護。"
"你的判斷很有道理。"李處長點頭，"但問題是，我們?nèi)狈Υ_鑿的證據(jù)。而且他的身份敏感，我們必須小心處理。"
"您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暗中調(diào)查他，收集證據(jù)。但記住，絕對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采取任何可能引起外交糾紛的行動。"
這確實是個難題。史密斯作為外國人，在中國享有一定的法律保護，而且他很可能有反偵察經(jīng)驗，想要暗中調(diào)查他并不容易。
我決定從他的社交圈入手。
通過調(diào)查，我發(fā)現(xiàn)史密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北京的一些高檔社交場所，包括五星級酒店的酒吧、藝術(shù)品拍賣會、私人聚會等。
我制定了一個計劃：偽裝成藝術(shù)品愛好者，主動接近史密斯，套取有用信息。
為了讓偽裝更加逼真，我專門學習了藝術(shù)品鑒定知識，并且找了一個合適的身份掩護。
我告訴史密斯，我是一個古董收藏家的女兒，從小就對中國古代藝術(shù)品很有興趣，現(xiàn)在想要收藏一些精品。
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藝術(shù)品拍賣會上。史密斯坐在前排，對幾件明清瓷器很感興趣。
我故意坐在他旁邊，然后裝作偶然地和他聊天。
"這件康熙青花真漂亮。"我指著臺上的一件瓷器說。
"確實不錯，但我覺得價格有些高了。"史密斯用流利的中文回答。
"您也是收藏家嗎？"
"算是吧，我比較喜歡中國古代藝術(shù)品。"史密斯微笑著說，"您呢？"
"我剛開始接觸收藏，想學習一些鑒定知識。"
"那可是個深奧的學問。"史密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如果您真的有興趣，我可以給您介紹一些好的老師。"
就這樣，我和史密斯建立了初步聯(lián)系。
在接下來的幾周里，我經(jīng)常和史密斯見面，有時是在拍賣會上，有時是在茶樓里，有時是在他的公司。
史密斯確實很有藝術(shù)修養(yǎng)，對中國古代文物的了解令人驚訝。他不僅能準確鑒定文物的年代和價值，還對文物的歷史背景了如指掌。
但我也逐漸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一些可疑之處。
比如，他總是對那些出土不久的文物特別感興趣，而且經(jīng)常詢問文物的具體出土地點。
比如，他的手機經(jīng)常接到國外來電，每次接電話時都會避開其他人。
比如，他的公司里有一個專門的倉庫，平時都是鎖著的，從不讓外人進入。
最關(guān)鍵的是，我發(fā)現(xiàn)他和幾個可疑人員有密切聯(lián)系。
其中一個是古玩市場的商人，專門收購來源不明的文物。另一個是某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有接觸珍貴文物的機會。
我把這些發(fā)現(xiàn)報告給了李處長。
"看來你的判斷是對的，史密斯確實有問題。"李處長說，"但我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jù)。"
"我正在想辦法接近他的倉庫。"
"太危險了，如果被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那怎么辦？"
李處長沉思了一會兒："我們可以申請監(jiān)聽他的電話，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監(jiān)聽申請很快就批準了。通過監(jiān)聽，我們發(fā)現(xiàn)史密斯確實在策劃一次大規(guī)模的文物走私行動。
在一次電話中，他對美國的聯(lián)系人說："下批貨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共五十三件，包括幾件國寶級的文物。"
"什么時候發(fā)貨？"對方問。
"下周，還是走老渠道。"
"價格怎么樣？"
"至少五千萬美元。"
聽到這個數(shù)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五千萬美元，相當于三億多人民幣！這批文物的價值可想而知。
"必須立即行動。"李處長下定決心，"我們不能讓這批國寶流失海外。"
但問題是，我們還
不知道那批文物具體藏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準備什么時候、通過什么渠道運出境。
"我有個想法。"我對李處長說，"我可以主動向史密斯表示想要購買一些高檔文物，看能不能讓他露出馬腳。"
"這樣做風險很大，萬一他起疑心怎么辦？"
"我會小心的。而且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李處長考慮了一下，最終同意了我的計劃。
第二天下午，我約史密斯在他公司見面。
"史密斯先生，我想請您幫個忙。"我開門見山地說。
"什么忙？"
"我父親想要收藏幾件真正的精品，價格不是問題，關(guān)鍵是要品質(zhì)好。"
史密斯的眼神亮了一下："您父親喜歡什么類型的文物？"
"明清瓷器，或者更早一些的青銅器。"
"這些東西市面上很難找到真正的精品。"史密斯若有所思地說，"不過，我確實知道一些渠道。"
"什么渠道？"
"有些私人收藏家愿意轉(zhuǎn)讓一些藏品，但他們要求保密，不能透露來源。"
"只要東西是真的，其他條件都好商量。"
史密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這樣吧，明天晚上您到我這里來，我讓您看幾樣東西。但您必須保證，絕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我心里一喜，看來他上鉤了。
"當然，我保證。"
第二天晚上，我按約定時間來到史密斯的公司。
公司里只有史密斯一個人，顯得格外安靜。
"請跟我來。"史密斯帶我走向那個平時鎖著的倉庫。
他用鑰匙打開倉庫門，里面的景象讓我震驚了。
這哪里是倉庫，簡直就是一個私人博物館！
各種珍貴文物整齊地擺放在展示柜里，有青銅器、瓷器、玉器、字畫等，每一件都是無價之寶。
"這些都是我這些年收集的精品。"史密斯得意地介紹，"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憤怒，裝作欣賞的樣子仔細觀看。
在一個角落里，我看到了幾件眼熟的文物。那是前不久從湖南一個漢墓出土的青銅器，當時還上過新聞。
"這幾件青銅器很特別啊。"我指著那些文物說。
"確實特別，是漢代的精品，剛到手不久。"史密斯毫不掩飾。
"從哪里弄到的？"
"這個嘛，商業(yè)秘密。"史密斯笑了笑，"您只需要知道東西是真的就行了。"
我繼續(xù)裝作挑選的樣子，暗中用手機拍攝了一些照片。
"這件青花瓷怎么賣？"我指著一個明代的瓷瓶。
"八百萬。"
"這么貴？"
"您不懂行，這是明代宣德年間的官窯精品，在國外的拍賣行里至少值兩千萬。"
"那為什么這么便宜？"
史密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因為來源比較特殊，不能走正常渠道。"
我明白了，這些都是走私文物。
"如果我要買的話，怎么交易？"
"很簡單，您付錢，我負責把東西安全送到指定地點。"
"什么叫安全送到？"
"就是繞過海關(guān)檢查，直接運到美國或者其他國家。"史密斯直接承認了走私行為。
我的錄音設(shè)備一直在工作，他的每句話都被清楚地錄了下來。
"那什么時候可以發(fā)貨？"
"下周就有一批貨要發(fā)，您的東西可以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