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像院里那棵老槐樹的影子,不知不覺就挪到了1955年六月。棒梗眼看著就要滿一歲了,眉眼長開了些,越發(fā)顯得機靈,跑起路來也穩(wěn)當(dāng)?shù)孟裰恍∑簌Z,在院里晃悠時,總能引得街坊們逗兩句。
這陣子,他又進行了三次諸天偷盜。前兩次依舊沒什么驚喜,都是些現(xiàn)成的吃食——一籠熱氣騰騰的燒麥,還有半只醬肘子,都放在盜圣空間,準(zhǔn)備以后隔三差五改善伙食。倒是第三次,終于偷到了個正經(jīng)物件:一本厚厚的《廚藝大全》,封皮看著挺新,里面密密麻麻印著各式菜譜,從家常菜到宴席大菜都有,看得棒梗心里直樂。這個直接使用就能學(xué)會。
他正趴在炕上,看著盜圣空間的廚藝大全,琢磨著是給賈張氏還是秦淮茹。給賈張氏吧,怕她那性子學(xué)也不做飯;給秦淮茹呢,她心思細,能做出來但是累自己娘親……
正想著,外屋傳來了開門聲,賈東旭下班回來了。他剛把工裝外套脫下來,就帶著點興奮說道:“廠里剛通知,明天安排定級考試了!”
秦淮茹正在灶臺忙活,聞言回過頭,手里還攥著擦碗布:“啥是定級考試?”
“就是給工人定級別,級別高了工資就漲?!辟Z東旭往炕沿上一坐,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涼水,“就拿咱鉗工來說,八級工最厲害,一個月能拿99塊,加上各種補貼,怎么也得一百出頭!那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母吖べY了?!?/p>
“真的?”賈張氏從里屋湊出來,眼睛一下子亮了,“東旭,你可得好好考,爭取直接考個八級工!咱家要是出個八級工,往后日子可就寬裕了!”
賈東旭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媽,您可別為難我了。我?guī)煾狄状鬆斣趶S里干了這么多年,手藝沒得說,到現(xiàn)在也不敢說考上八級工,我這剛上手沒幾年的,哪敢想?。俊?/p>
賈張氏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敢情老易也這么點能耐啊……”
這話聽得賈東旭直皺眉,懶得跟她搭話。
秦淮茹走過來,柔聲問道:“當(dāng)家的,那你覺得自己能考幾級?”
提到這個,賈東旭臉上多了些底氣:“四級肯定沒問題,我想努努力沖一下五級。這次定級不一樣,往后想升級就得一級一級考,錯過這次機會,再想往上爬就難了。能多考一級是一級,工資也能多拿不少呢?!?/p>
秦淮茹點點頭,眼里滿是鼓勵:“那你今晚早點歇著,養(yǎng)足精神,明天好好考。我給你煮兩個雞蛋,補補腦子?!?/p>
賈東旭應(yīng)了聲好,棒梗在炕上聽著,心里也盤算起這定級的事來——易中海要是能考上高等級,在院里的威望怕是更穩(wěn)了。他看了看空間里的《廚藝大全》,忽然有了主意,晚上讓系統(tǒng)把廚藝傳給她。
夜深了,四合院里的燈一盞盞滅了,只剩下月光透過窗欞,在炕沿上灑下一片淡淡的銀輝。秦淮茹哄睡了棒梗,自己也很快抵不住倦意,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她仿佛走進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廚房,案板上擺滿了各色食材,鍋碗瓢盆在灶臺上泛著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站在灶臺前,手把手教她切菜、顛勺、調(diào)味——宮保雞丁的火候要急,糖醋排骨的汁要熬得濃稠掛壁,清蒸魚得用料酒和姜片去腥味……從魯菜的厚重、川菜的麻辣,到粵菜的清鮮,各色菜系的精髓像流水一樣淌進她的腦海里。
她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握著菜刀能切出均勻的蓑衣黃瓜,掂著鐵鍋能讓菜在鍋里跳得恰到好處,連調(diào)味的分量都拿捏得分毫不差。那些復(fù)雜的菜譜、刁鉆的手法,在夢里學(xué)來竟如此輕松,仿佛練了十幾年的老手。
天快亮?xí)r,秦淮茹猛地睜開眼,窗外已泛起魚肚白。她坐起身,只覺得腦子里嗡嗡的,昨晚夢里的場景清晰得像剛發(fā)生過一樣,切菜的手感、調(diào)味的比例,甚至顛勺時手腕的力道,都記得分毫不差。
她悄悄下了炕,走到外屋的灶臺前,試著拿起菜刀切了根蔥。蔥段大小均勻,薄厚一致,比平日里利落了不知多少倍。她心里又驚又喜,這才明白過來——昨晚那不是普通的夢,倒像是有人把一身廚藝直接刻進了她的腦子里。
雖然這“速成”的時間太短,菜系又繁雜,她暫時還達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對付家常菜、甚至一些稍復(fù)雜的宴席菜都游刃有余,約莫著能抵得上六級廚師的水準(zhǔn)了。秦淮茹看著自己的手,眼里閃著光——若是往后多練練,把夢里的技巧融會貫通,說不定還能再往上精進呢。
她低頭看了看炕上熟睡的棒梗,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輕輕笑了笑,轉(zhuǎn)身開始準(zhǔn)備早飯。鍋里的油剛熱,她掂起勺子的動作,已經(jīng)帶著股說不出的熟練勁兒了。
沒一會兒,灶臺那邊就飄出了勾人的香味。先是蔥油的焦香混著雞蛋的醇厚,接著又添了點醬油的咸鮮,最后連面湯里蔥花的清甜味兒都絲絲縷縷地漫了出來,在清晨安靜的四合院里飄得老遠。
里屋的賈張氏正睡得迷糊,鼻子忽然使勁嗅了嗅,那香味兒直往天靈蓋里鉆,勾得她肚子“咕?!苯辛艘宦暋K悦院刈饋?,揉著眼睛往外喊:“淮茹,這是哪家做飯呢?香成這樣?你去給我要點去!”
秦淮茹正低頭往鍋里臥雞蛋,聞言笑著回頭:“娘,是我做的早飯。您先去洗漱吧,馬上就好?!?/p>
這時賈東旭也醒了,披著衣服走到外屋,一進門就被香味兒裹了個嚴(yán)實。他看著灶臺前忙碌的秦淮茹,眼里帶著點詫異:“媳婦兒辛苦,要不我來弄?”
“不用啦,馬上就好?!鼻鼗慈阈χ鴶[了擺手,手里的勺子輕輕一攪,鍋里的面湯泛起細密的白泡,香氣更濃了。
這股香味兒早就飄出了賈家院門,把整個四合院都驚動了。前院的閻埠貴正蹲在門口刷牙,聞到味兒差點把牙膏沫咽下去,直咂嘴:“這誰家做的飯?真香?。 睎|廂房的鄰居也探出頭來,互相打聽著。
有人嘀咕:“上回聞著院里這么香,還是何大清在的時候吧?他做的醬肘子能香透半條胡同……”
“難不成是何大清回來了?”
“不能吧,聽說他早去南邊了……”
一時間,院里好些人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香味勾得心里發(fā)癢,連平時愛睡懶覺的棒梗都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盯著門口的方向直樂——他知道,這是秦淮茹把夢里學(xué)的本事用上了。
賈家屋里,賈張氏洗漱完湊到灶臺邊,看著鍋里黃澄澄的煎蛋、筋道的面條,還有飄著翠綠蔥花的面湯,眼睛都直了:“淮茹你這手藝……啥時候變得這么厲害?”
秦淮茹臉上微紅,笑著盛起一碗遞過去:“娘您嘗嘗,看合不合口味?!?/p>
賈張氏接過碗,吹了吹熱氣嘗了一口,瞬間眉開眼笑:“哎喲喂,比飯館里做的還香!咱家常能吃上這口,可真是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