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道：“你再燙，我就把你泡進寒潭里冷靜冷靜。”
話音未落，茶杯發(fā)燙的能量驟然爆發(fā)，腳下的地面“咔”地裂開一道口子，黑縫如蛛網(wǎng)般迅速在焦土上蔓延開來。
十具尸傀不再跳舞，動作一僵，齊刷刷轉(zhuǎn)向她，眼眶里的魔火由藍轉(zhuǎn)紅，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響聲，像是生銹的齒輪在強行轉(zhuǎn)動。
陸昭昭沒退，反而咧嘴一笑：“跳累了？想換群毆？行啊，我正愁積分不夠買《雷劫蹦迪曲庫》。”
她猛地抽出掃帚，迅速將黃符貼在桿上，血痕如同有生命一般，順著竹節(jié)迅速往上爬。
昨夜用尸傀血激活的反靈壓符還在，她不信邪地一掃地面，血紋炸開，三道黑氣自符中噴涌而出，瞬間將三具撲來的尸傀掀飛進裂縫。
可地面塌得更快了。
裂縫像張開的嘴，邊緣的石塊接連崩落，露出底下幽深不見光的深淵。風從地底往上吹，帶著刺骨的寒意和一股說不清的腥氣。
系統(tǒng)光球沒動靜，發(fā)簪冰涼，連《好運來》的前奏都沒哼出來。
“失聯(lián)了？”她摸了摸發(fā)簪，冷笑，“那正好，省得你嘮叨我作死?！?/p>
她沒逃，反而往前一步，踩在即將塌陷的邊緣。
“你們不是想抓我嗎？”她沖剩下的尸傀喊，“來啊！我請你們泡溫泉！”
話音落下，她腳尖一點，主動跳了下去。
風在耳邊呼嘯，她順手從空中拽下一塊崩落的石碑碎片，塞進第七個口袋。邊落邊嘀咕：“奇物不撿白不撿，系統(tǒng)不給積分我自己算?！?/p>
下墜沒持續(xù)多久。
“砰”地一聲，她砸進一片刺骨寒水，整個人瞬間像被釘進冰塊里。靈脈一縮，幾乎凍結，連呼吸都帶著冰碴。
她咬破舌尖，強行提神，袖中三張暖陽符“啪啪啪”接連引爆。
火光在水中炸開，像三顆小太陽，照出潭底游動的影子那些東西沒眼睛，人形，卻長著魚尾，皮膚灰白褶皺，正朝她這邊聚攏。
“吃魔氣的無眼魚？”她瞇眼，“抱歉，我今天沒帶夜宵?！?/p>
她借著火光往潭心游，水壓越來越重，每劃一下都像在推山。
終于，她看見了石臺上盤坐著一具尸體，穿著殘破的長袍，臉上戴著半截青銅面具，裂痕中滲出微弱紅光。
尸體懷中，一枚玉佩靜靜躺著。
她奮力游近，火光映照在玉佩上，清晰地顯現(xiàn)出一個扭曲的‘陸’字家徽。 她瞳孔一縮。
這紋路，和她襁褓里帶出的那張殘符，一模一樣。
“誰給你的？”她低聲問，也不知是問尸體，還是問自己。
沒等回答，她伸手就去拿。
指尖剛碰上玉佩，一股熱流猛地竄進體內(nèi)，靛青色的瞳孔瞬間擴散，像是被什么點燃了。她眼前閃過碎片般的畫面火焰、鎖鏈、一個女人的背影，還有嗩吶聲？
“作死值暴走了？”她咧嘴，非但沒縮手，反而一把將玉佩扯下，塞進貼身口袋，“來都來了，不拿點利息怎么行？”
她順手又掰下尸體一根指骨，揣進第十個口袋：“積分沒到賬，先拿點抵押品?！?/p>
就在這時，發(fā)簪猛地一震。
光球“嗡”地彈出，彩虹光亂閃，系統(tǒng)聲音尖銳得變了調(diào)：“警告！檢測到高危時空波動！S級作死事件預載中?！?/p>
話沒說完，潭水突然沸騰。
石臺下方，血色符文逐一亮起，組成一個巨大傳送陣。那些符文她認得和藥園石碑上的魔紋同源，但更古老，線條更扭曲，像是用血畫上去的。
“S級？”她笑出聲，凍得發(fā)抖的嘴唇都咧開了，“那必須跳！”
她剛說完，傳送陣轟然啟動，光流如龍卷般將她卷起。最后一秒，她對著發(fā)簪大喊：“記好了！這波算主動作死！給雙倍積分！”
光流之中，她只覺天旋地轉(zhuǎn)，意識有些模糊，恍惚間仿佛看到無數(shù)畫面閃過。等她恢復意識，便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面上。
刺眼的光。
她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面上，滾了兩圈才停下。耳邊是嘈雜的人聲，還有劍氣破空的銳響。
睜眼一看，頭頂是演武場的青銅穹頂，四周站滿了外門弟子，正圍成一圈，中間兩道人影交手正酣。
“這不是試劍大會？”她撐地坐起，抹了把臉，發(fā)現(xiàn)身上濕透，寒潭水順著發(fā)梢往下滴。
沒人注意到她。
她低頭看自己灰撲撲的弟子服結了一層薄冰，口袋鼓鼓囊囊，玉佩在胸口發(fā)燙，指骨還揣在兜里。
“傳送陣把我丟這兒？”她摸了摸發(fā)簪，系統(tǒng)光球安靜如雞，“你又裝死？”
她剛想站起來，突然聽見一聲冷喝：“住手！”
人群分開，執(zhí)法長老大步走來，目光如刀：“何人擅闖試劍場？！”
陸昭昭抬頭，咧嘴一笑：“我啊，泡完澡順路來圍觀。”
長老臉色一沉：“雜役陸昭昭？你竟敢?！?/p>
“我竟敢什么？”她拍拍屁股站起來，抖了抖濕衣服，“我又沒搶人劍，也沒跳廣場舞，你急什么？”
她話音未落，袖中茶杯“啪”地碎了。
熱水順著袖管流下，燙得她一哆嗦。她低頭一看，杯底那道血符，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哦?！彼裘迹白粉欀錄]了？”
她抬頭，目光掃過演武場邊緣那里，一根掃帚靜靜插在地上，掃帚桿上的血痕，正緩緩褪色。
她瞇了瞇眼，忽然笑了。
“蕭明軒，你是不是覺得，跟個茶杯就能盯住我？”
她大步走過去，拔起掃帚，順手把石碑碎片從口袋里掏出來，往掃帚桿上一貼。
碎片貼上血痕的剎那，微微發(fā)燙。
她扛起掃帚，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執(zhí)法長老怒喝：“站??！你今日擅闖禁地，必須嚴懲”
“禁地？”她頭也不回，“我掉下去的，又不是爬進去的，你管得著？”
“再吵，我就把寒潭里的無眼魚引進來，讓它們跳《最炫民族風》助興。”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她走出三步后，忽然停下。
貼身口袋里的玉佩，又燙了一下。
她伸手摸出玉佩，翻過來一看背面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小字，像是用血刻的：
“別信火邊的影子?！?/p>
她盯著那行字，笑了。
“火邊的影子？”她嘀咕，“誰?。空崎T？蕭明軒？還是你？”
她抬頭看向演武場高臺，那里空無一人，只有青銅劍匣靜靜立著，匣身裂開一道細縫，黑霧緩緩滲出。
她把玉佩塞回去，扛著掃帚繼續(xù)走。
第七個口袋里，替死人偶突然抖了一下。
人偶胸口的“別炸我”三個字，悄悄變成了
“快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