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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生七零:我和高干HE了 露之 116388 字 2025-08-19 08: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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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掃過部隊家屬院高大的白楊樹,金黃的葉片打著旋兒飄落,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踩上去發(fā)出細碎的聲響??諝饫飶浡稍锏牟菽練庀⒑鸵唤z不易察覺的涼意。季節(jié)交替,醫(yī)院里咳嗽、風寒的病人明顯多了起來,空氣中常年飄散的消毒水味里,又混雜了更多煎煮中藥特有的、或清苦或濃郁的復雜氣味。

蘇清沅的日子像上了精準的發(fā)條。白天在中醫(yī)診室坐診,望聞問切,開方施針,面對絡繹不絕的病人,她沉穩(wěn)利落,那份超越年齡的篤定和精準,讓不少老病號都嘖嘖稱奇。下班后,她把自己關在小小的宿舍里,昏黃的臺燈下,除了復習高考資料,就是伏案疾書,整理著腦海中那些屬于前世的、經(jīng)過時間沉淀和驗證的寶貴醫(yī)案。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成了夜晚最安心的伴奏。偶爾抬頭,目光落在桌上那個嶄新的、印著“為人民服務”紅字的搪瓷缸子上,心頭便會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和踏實的暖流。

這天下午,陽光透過診室的老式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斜斜的光斑。蘇清沅剛送走一位風濕痛的老大娘,正在仔細清洗銀針。診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請進。”蘇清沅頭也沒抬。

門被推開,探進來一張帶著些許局促和疲憊的年輕臉龐,是后勤處劉干事的妻子,張紅梅。她懷里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孩子小臉通紅,呼吸有些急促,發(fā)出細弱的哼唧聲。

“蘇醫(yī)生,打擾您了。”張紅梅的聲音帶著剛生產(chǎn)完不久的虛弱和焦慮,“我家小寶……從昨晚開始就有點發(fā)熱,奶也不好好吃,還老是哭鬧。您給看看,是不是著涼了?”

蘇清沅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示意她坐下:“別著急,把孩子抱近點我看看。”

她先是仔細觀察孩子的面色、口唇、指紋,又用溫熱的指腹輕輕搭在孩子細小的手腕上,凝神細聽。片刻后,她溫聲道:“紅梅姐,孩子是受了點風寒,加上你產(chǎn)后氣血虧虛,奶水可能也稍顯不足,孩子脾胃弱,積了點乳食,內(nèi)熱外感,所以才會發(fā)熱哭鬧。問題不大,我開個小方子,你按時給孩子喂一點,你自己也要喝點調理氣血的藥?!?/p>

張紅梅一聽,眼圈微紅,連聲道謝:“謝謝蘇醫(yī)生!真是太謝謝您了!我……我這心里慌得不行,聽您這么一說,踏實多了。”

蘇清沅微微一笑,提筆在處方箋上流暢地寫下藥名和劑量:防風、荊芥穗(疏風解表)、炒麥芽、焦山楂(消食導滯)、蟬蛻(清熱定驚)、黨參(扶助正氣),又另開了一劑給張紅梅自己調理的方子,著重益氣養(yǎng)血通乳。

“孩子的藥,劑量很小,一天分三次喂。你的藥,要按時煎服。藥材我都給你配齊,你待會兒直接去藥房取就行?!碧K清沅把兩張?zhí)幏竭f給張紅梅,細心叮囑著注意事項。

看著張紅梅抱著孩子,拿著處方千恩萬謝地離開診室,蘇清沅輕輕舒了口氣。這種能切實幫助到人的感覺,是她重生后最珍視的力量源泉。她整理了一下桌面,拿起給張紅梅開的藥方副本——這是她的習慣,重要的方子會留一份底,方便后續(xù)追蹤療效——起身走向中藥房,準備親自去配藥并交代煎煮事宜。藥房人多手雜,尤其是給這么小的嬰兒用藥,容不得半點馬虎。

中藥房位于門診樓一樓走廊的盡頭,一靠近,那股混雜著數(shù)百種草木根莖花果的濃郁氣息便撲面而來。高大的藥柜直頂天花板,密密麻麻的小抽屜上貼著泛黃的名簽。此刻正是下午取藥的小高峰,藥房窗口前排著五六個人,藥房里面,兩個藥劑師正忙得腳不沾地,照著處方抓藥、稱量、分包。

蘇清沅沒有去窗口排隊,她拿著處方,輕車熟路地繞到藥房側面的小門。這個小門平時是藥劑師進出庫房和煎藥室的通道,相對安靜一些。她正準備推門進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先一步從里面閃了出來,差點和她撞個滿懷。

是林薇薇。

她穿著一身漿洗得有些發(fā)硬的淺藍色護工服,頭發(fā)松松垮垮地挽在腦后,臉色比兩個月前在洗衣房時更顯蠟黃憔悴,眼下的烏青濃重,嘴唇?jīng)]什么血色,整個人透著一股被生活磋磨過的灰敗氣息。她手里提著一個半滿的臟水桶,桶沿還搭著一塊抹布,顯然是剛打掃完煎藥室或者庫房出來。

看到蘇清沅的瞬間,林薇薇那雙原本有些麻木空洞的眼睛里,倏地燃起兩簇幽暗的、淬了毒般的火焰。那火焰里混雜著刻骨的怨恨、不甘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嫉妒。她死死地盯著蘇清沅,目光像冰冷的蛇信子,從蘇清沅整潔挺括的護士服,滑到她手里拿著的處方箋,再到她那張在秋日陽光下顯得格外白皙光潔、眼神沉靜而有力的臉龐。

洗衣房那暗無天日、布滿水汽和消毒粉味道的日子,手掌被泡得發(fā)白發(fā)皺、關節(jié)生疼的折磨,同事們有意無意的疏遠和鄙夷……這一切地獄般的煎熬,都是拜眼前這個女人所賜!憑什么?憑什么她蘇清沅就能風光無限,成了人人稱贊的“小蘇醫(yī)生”,拿著“先進個人”的獎狀,穿著干干凈凈的白大褂,被領導器重,甚至……連陸營長那樣的人物都對她另眼相看?而自己,卻要像個最下賤的奴仆一樣,在這充滿苦藥味的角落里擦洗地磚,清理藥渣?

林薇薇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提著水桶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骨節(jié)泛白,指甲幾乎要摳進粗糙的塑料桶壁里。她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一絲鐵銹般的血腥味,才勉強壓下喉嚨里那幾乎要沖口而出的、最惡毒的咒罵。

蘇清沅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怨毒目光的實質,如同冰冷的針尖扎在皮膚上。但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林薇薇只是一團令人不悅的空氣。她的目光平靜地越過林薇薇,看向藥房里面忙碌的藥劑師,揚了揚手中的處方:“王姐,麻煩一下,張紅梅孩子的藥,還有她自己的調理方,急用,我親自來配一下?!?/p>

被稱作王姐的中年藥劑師聞聲抬頭,看到是蘇清沅,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哎喲,是小蘇醫(yī)生?。]問題沒問題,你進來吧,正好小張在抓別的藥,我給你抓!” 她熱情地招呼著,完全無視了僵在門口、臉色難看得像鬼一樣的林薇薇。

蘇清沅點點頭,看也沒看林薇薇一眼,側身從她旁邊走了進去。那擦肩而過的瞬間,帶著一種無視的、高高在上的冷漠,比任何惡言惡語都更讓林薇薇感到窒息和抓狂。她只覺得一股熱血猛地沖上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羞辱和恨意像毒藤一樣緊緊纏繞住她的心臟,越收越緊。

她提著水桶,踉踉蹌蹌地走出藥房側門,站在走廊拐角的陰影里,大口喘著粗氣。蘇清沅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王藥劑師那熱情的笑容,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反復切割著她的神經(jīng)。

“蘇清沅……蘇清沅!” 林薇薇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嘶啞,充滿了毀滅的欲望。一個陰狠的念頭如同毒蘑菇,在她被怨恨徹底腐蝕的心底瘋狂滋生、膨脹。

報復!必須報復!她不能讓蘇清沅這么得意下去!她要讓她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讓她也滾到這骯臟的角落里來陪自己!

林薇薇猛地想起剛才在煎藥室打掃時,看到角落里堆著的、一些品質明顯不佳甚至有些霉變的處理藥材。一個歹毒的計劃瞬間在她腦海中成型,粗糙而直接,卻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她陰冷的目光掃過藥房側門,又瞥向不遠處人來人往的取藥窗口。機會……只要一個機會!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下午。陽光斜照,給忙碌的醫(yī)院走廊鍍上一層慵懶的金色。蘇清沅上午的門診剛結束,下午沒有排班,她惦記著張紅梅孩子的病情,決定親自去一趟煎藥室。嬰兒用藥,火候和時間都很關鍵,她得去看看煎得怎么樣了。

煎藥室在藥房最里面,是個獨立的小房間,里面并排放著幾個紅泥小火爐和幾個大號的紫銅藥吊子,此刻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香。當值的正是昨天幫蘇清沅抓藥的王姐,她正拿著蒲扇,小心地照看著火候。

“王姐,辛苦你了,張紅梅孩子的藥煎得怎么樣了?” 蘇清沅笑著打招呼。

“小蘇醫(yī)生來啦!” 王姐看到蘇清沅,很高興,“孩子的藥快好了,再收收汁就行。紅梅那份大人的藥也快熬好了。你放心,我看著呢,火候都按你說的來。”

“謝謝王姐?!?蘇清沅走到屬于張紅梅孩子的那個紫銅藥吊子旁。蓋子半掩著,防止藥液撲出來。她習慣性地拿起旁邊擱著的竹片,輕輕撥開蓋子,湊近去看藥湯的狀態(tài),同時深深地嗅了一下藥氣。

藥香撲鼻,混合著防風、荊芥的辛散氣息和炒麥芽的焦香。然而,就在這正常的藥氣之下,一股極其細微、若有似無的、帶著陳舊灰塵和淡淡霉味的異樣氣息,如同狡猾的毒蛇,猛地鉆入了蘇清沅異常敏銳的鼻腔!

這味道……不對!

蘇清沅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她前世在藥材庫摸爬滾打幾十年,對各種藥材的氣味、性狀熟悉到了骨子里。這股霉味,絕不是她開的方子里任何一味藥該有的!尤其不該出現(xiàn)在給一個襁褓嬰兒服用的藥湯里!

她不動聲色,但全身的感官都瞬間繃緊。目光飛快地掃過藥吊子里的藥湯。湯色呈淺褐色,表面浮著正常的藥沫。乍看之下并無異常。但她沒有掉以輕心,拿起竹片,輕輕撥開浮沫,探向藥吊子底部。

竹片攪動間,幾片被熬煮得變了形狀、顏色暗沉發(fā)褐、邊緣甚至能看到細微白色霉點的當歸片,隨著藥湯翻滾,赫然出現(xiàn)在蘇清沅眼前!

蘇清沅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

她開的方子里,根本沒有當歸!而且這當歸的品質極其低劣,明顯是受潮霉變后處理過的下腳料!這種東西成年人用了都可能傷身,何況是才幾個月大的嬰兒?輕則腹瀉嘔吐,重則損傷稚嫩的脾胃肝腎!

有人動了手腳!在她給張紅梅孩子開的藥里,混入了霉變的劣質當歸!目標是誰?是張紅梅母子?還是……沖著她蘇清沅來的?

答案呼之欲出!蘇清沅的腦海中瞬間閃過昨天在藥房門口,林薇薇那雙淬了毒的眼睛!只有她!只有她有動機,也有機會!昨天她就在煎藥室附近打掃!

好一個林薇薇!真是賊心不死,手段下作到如此地步!為了報復她,竟然不惜拿一個無辜嬰兒的健康做賭注!

怒火在蘇清沅胸中翻騰,幾乎要沖破理智的閘門。但越是在這種時刻,前世的經(jīng)驗越是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掉入對方的陷阱。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眼神卻冰冷得如同萬年寒冰。她沒有聲張,只是將竹片上那幾片霉變的當歸小心地撥到藥吊子邊緣,然后若無其事地對王姐說:“王姐,這藥湯的氣,聞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p>

“不對勁?” 王姐一愣,也湊過來,用力嗅了嗅,疑惑道,“沒什么怪味?。烤褪钦5乃幬?,可能當歸味重了點?”

“當歸?” 蘇清沅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王姐,你再仔細看看這藥湯里的東西。我開的方子,給嬰兒用的,里面有當歸嗎?”

王姐被她問得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蘇清沅放在旁邊臺子上的處方副本。只見上面清晰地寫著:防風、荊芥穗、炒麥芽、焦山楂、蟬蛻、黨參。

“沒…沒有當歸?。 ?王姐臉色也變了,她猛地拿起一個干凈的搪瓷勺,探進藥吊子里攪動了幾下,很快也撈起了那幾片明顯發(fā)霉的劣質當歸片!

“這…這是怎么回事?!” 王姐的聲音都變了調,看著勺子里那惡心的東西,又驚又怒,“誰?!誰往里面亂加東西了?!還是抓錯藥了?!”

“抓錯藥?” 蘇清沅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力量,“王姐,昨天是你親手抓的藥,方子我看過,藥包我也檢查過,絕對沒有問題。而且,就算抓錯藥,也錯不到這種明顯霉變、不入內(nèi)服的下等處理品上?!?她拿起那片發(fā)霉的當歸,放在鼻尖下再次確認,那股陳腐的霉味更加清晰刺鼻。“這味道,這成色……王姐,你說,這像是我們藥房正常儲備、能入口的藥材嗎?”

王姐的臉色徹底白了,她當然認得出來,這種品質的藥材,只可能是堆在角落準備處理掉的廢料!一股寒意從她脊背升起,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失誤了,這是蓄意投毒!針對一個嬰兒!

“反了天了!誰干的!” 王姐氣得渾身發(fā)抖。

就在這時,煎藥室虛掩的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林薇薇那張帶著刻意偽裝出的、怯生生表情的臉探了進來,聲音又細又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一絲惡毒的期待:“王…王姐,蘇醫(yī)生?我…我剛打掃完隔壁庫房,聽到這邊好像有爭執(zhí)聲?發(fā)生什么事了?需要我?guī)兔???/p>

她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王姐手里那個還盛著霉變當歸的勺子,又“驚慌”地看向蘇清沅,仿佛被現(xiàn)場凝重的氣氛嚇到了。

蘇清沅心中冷笑。演,接著演!這時間點卡得可真是“恰到好處”!

她沒有立刻發(fā)作,反而將計就計,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和凝重,轉向林薇薇,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林薇薇同志,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奇怪呢,昨天王姐給張紅梅孩子抓的藥,明明方子里沒有當歸,怎么今天煎出來的藥湯里,會有這種東西?” 她指了指王姐勺子里的東西,“而且,看著這品質……林薇薇同志,你昨天打掃煎藥室和庫房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進來過?或者……有沒有不小心,把庫房角落里那些處理藥材,弄混到這邊來了?”

蘇清沅刻意在“不小心”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目光如炬,緊緊鎖住林薇薇的眼睛。

林薇薇的心猛地一跳,蘇清沅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讓她一陣發(fā)虛。她強自鎮(zhèn)定,臉上擠出更加無辜和慌亂的表情,連連擺手,聲音帶著哭腔:“沒…沒有啊蘇醫(yī)生!我昨天打掃的時候這里沒人!我…我怎么可能弄混藥材呢!庫房那些處理品都堆在角落,我…我碰都沒碰過!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她說著,眼圈迅速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蘇醫(yī)生,您…您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得罪過您,可我…我早就知道錯了,在洗衣房也一直在好好改造,我…我哪敢再做這種事?。∵@…這一定是誤會!或者…或者是誰不小心放錯了?”

她一邊哭訴,一邊“害怕”地偷瞄著王姐勺子里那惡心的當歸片,身體微微發(fā)抖,把一個被冤枉、膽小怯懦的形象演得淋漓盡致。

蘇清沅靜靜地看著她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裝!還在試圖用“不小心”、“誤會”來蒙混過關,甚至還想把臟水潑給別人?

“誤會?” 蘇清沅的聲音陡然拔高,清冷的目光如同冰錐,刺向林薇薇,“林薇薇!收起你這套假惺惺的把戲!這霉變的當歸,味道刺鼻,顏色暗沉,與正常藥材天差地別!就算是不小心混入,也絕不可能混進這種完全不能入口的垃圾!你當我瞎?還是當王姐瞎?”

她上前一步,強大的氣場瞬間壓得林薇薇的哭聲一滯。

“你昨天在藥房門口看我的眼神,那恨不得吃人的怨恨,當我看不見?”

“你‘恰好’在我們發(fā)現(xiàn)問題的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又當我是傻子?”

“還有!” 蘇清沅猛地指向藥吊子旁邊臺子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看你腳下踩的是什么!”

林薇薇下意識地低頭一看,瞬間面如死灰!只見她左腳解放鞋的鞋底邊緣,赫然粘著一小片深褐色的、帶著細微白色菌絲的當歸碎屑!和她昨天偷偷從處理藥材堆里抓取、又趁人不備丟進藥吊子里的那些,一模一樣!那是她慌亂離開時不小心蹭到的“罪證”!

“我…我…” 林薇薇如遭雷擊,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任何狡辯的話。巨大的恐懼和被人贓并獲的絕望瞬間攫住了她。

“好你個林薇薇!” 王姐氣得七竅生煙,指著她破口大罵,“原來是你在搞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害人!還是個吃奶的孩子!你的心是黑的嗎?!”

煎藥室門口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外面取藥的人和藥房里的其他工作人員。此刻,小小的門口已經(jīng)圍了好幾個人,都聽到了蘇清沅擲地有聲的質問和王姐的怒罵,看到了林薇薇腳下那鐵一般的證據(jù),以及她那張慘白如紙、寫滿驚恐和惡毒被揭穿后扭曲的臉。

“天吶!真是她干的?”

“太狠毒了!連小娃娃都不放過!”

“我就說嘛,她這種人就該關起來!”

“蘇醫(yī)生真厲害,這都能發(fā)現(xiàn)!那霉味我都沒聞出來……”

“什么聞出來,沒聽蘇醫(yī)生說嗎?人家是‘望氣’!看藥材的氣就知道不對!這才是真本事!”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涌來,每一句都像鞭子抽在林薇薇身上。她看著周圍那些鄙夷、憤怒、唾棄的目光,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發(fā)出絕望的嗚咽。

蘇清沅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她轉向同樣驚怒交加的藥劑師小張:“小張,麻煩你立刻去請院長和醫(yī)務科主任過來!就說藥房發(fā)生嚴重人為投毒事件,性質惡劣,涉及嬰兒用藥安全,請領導嚴肅處理!”

“好!我馬上去!” 小張應聲飛奔而去。

蘇清沅又對王姐說:“王姐,這鍋藥立刻封存,作為證據(jù)。重新按原方,用最好的藥材,立刻給張紅梅的孩子熬一份新的,我親自看著?!?/p>

處理完這些,蘇清沅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胸中那股冰冷的怒意稍稍平復。她走到窗邊,想透透氣,平復一下翻涌的心緒。目光不經(jīng)意地投向窗外。

醫(yī)院樓后那條通往訓練場的小路上,一隊戰(zhàn)士正喊著口號跑步經(jīng)過。在隊伍旁邊,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高大身影正駐足而立,似乎是在檢查訓練情況。陽光勾勒出他冷峻而深邃的側臉輪廓。

是陸承宇。

他仿佛感應到了什么,深邃的目光穿透不算近的距離,精準地投向藥房這個方向,準確地落在了站在窗邊的蘇清沅身上。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卻像一泓深潭,仿佛早已洞悉了方才發(fā)生的一切驚心動魄。

蘇清沅迎著他的目光,沒有躲閃。她清晰地看到,他幾不可察地對她微微頷首。那眼神里,沒有驚訝,沒有詢問,只有一種沉靜的、了然于心的贊許,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的溫度。

仿佛在說:你做得很好。

蘇清沅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奇異地被一股暖流熨帖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回應著他的目光。

秋風帶著涼意吹過,卷起幾片枯葉。煎藥室里,林薇薇癱軟在地的嗚咽和王姐憤怒的斥責還在繼續(xù),門外是嘈雜的議論和即將到來的領導腳步聲。

但蘇清沅的心,卻異常平靜。她抬手,輕輕拂過窗臺上落下的一絲灰塵,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銳利。

這只是開始。魑魅魍魎,盡管放馬過來。這一世,她的銀針,不僅能治病救人,更能——誅邪!


更新時間:2025-08-19 08: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