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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父還想用兩家的情分說事:“煙煙,你和長河從小就訂了婚,你不能這么絕情啊!”
我拔掉手上的輸液針,護士嚇得想上前阻止,被我爸一個眼神制止了。
慢慢坐起來,病號服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眼。
那些都是這些年治療留下的痕跡。
“陸叔叔,您說感情?!?/p>
我的聲音很輕,“那我問問,五年前我確診免疫病的時候,陸長河在病床前是怎么說的?”
陸長河的嘴唇開始哆嗦,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房間里安靜得能聽到墻上掛鐘的滴答聲。
我替他說了出來:“你說,你會是我的藥,一輩子保護我?!?/p>
陸長河的臉瞬間慘白。
“把救命的疫苗給別人,逼我用垃圾堆里的注射器,就是你的保護方式?”
“陸長河,你不是怕我死?!?/p>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你是厭煩了照顧一個病人?!?/p>
“你渴望一個健康、崇拜你的蘇小雨,來滿足你那可悲的自尊心。”
我每說一句,他的臉就白一分,最后徹底沒了血色。
陸父還想為兒子辯解:“煙煙,長河他只是一時糊涂——”
“糊涂?”
我打斷他,“那個針頭上面,檢測出了三種病毒。HIV,梅毒,還有丙肝?!?/p>
陸長河渾身一震,差點從地上摔倒。
“如果我真的用了那支針,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就不是治療,而是等死了?!?/p>
我當著他的面,將訂婚戒指取下。
那顆五克拉的鉆石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曾經(jīng)是他炫耀的資本。
“啪。”
戒指精準地砸進了床頭的垃圾桶里,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陸長河眼睛一下子紅了,想要去撿,被我爸身邊的保鏢攔住。
“煙煙!你不能這樣!”
他終于爆發(fā)了,“我承認我做錯了,但你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啊!”
“那個女人騙了我,我也是受害者!”
我笑了,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這么開心。
“受害者?陸長河,你知道那支疫苗多少錢嗎?”
“五十萬。是專門為我的體質(zhì)定制的?!?/p>
“你轉(zhuǎn)手給了蘇小雨,然后告訴我,你是受害者?”
陸長河愣住了。
護士這時候進來換藥,看到這一幕有些尷尬,我爸示意她繼續(xù)。
“你們知道我這個病有多痛苦嗎?”
我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瘀青,“每次發(fā)作,就像有人拿刀子在血管里攪拌?!?/p>
“但是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喊過疼,因為我怕你嫌棄?!?/p>
“結(jié)果呢?你還是嫌棄了。”
陸長河想要上前,被保鏢擋?。骸盁煙煟覜]有嫌棄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覺得照顧病人很麻煩?”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律師這時候清了清嗓子:“那么,解除婚約的事宜——”
“等等?!?/p>
陸長河突然跪直了身體:“煙煙,給我一次機會?!?/p>
“我發(fā)誓,以后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傷。”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累。
“陸長河,你知道什么叫誓言嗎?”
“五年前你在我病床前發(fā)過誓,結(jié)果呢?”
“今天你又要發(fā)誓,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轉(zhuǎn)向律師:“繼續(xù)吧,我想早點休息?!?/p>